第二十二章磨合中的三人
从黑暗走向光明是生的通道，从光明步入黑暗是死的归途。来时，生命是以相同的方式迎接朝阳，走时，却以不同的方式奔向落日。
韩湘湘年轻的生命在她二十八岁时以海葬的形式，没有告別只有突然，离开了自己最爱的亲人，留下了一个永不磨灭的悲痛在幼小的小浪与深爱着她的朱凡心间。
朱凡至少是一年都没有从悲痛中脱离，而小浪却在爷爷家等待海上仙子的归来。
在这静寂的夜晚，当朱凡再次想到时依然在不堪回首中，哪怕就是钢铁铸成的铁人也逃不过这一生的烙印。
现实是残酷的，生活却是要继续，男人的泪是在孤独的黑夜独自的自虐，黎明后，他依然是坚强的男人，没有过去，只有现在。
已近天明，李萍走下楼来，见朱凡躺在沙发上沒有侧身，她并没有惊动他，她知道朱凡又陷入了回忆中，她仅仅在午夜里什么也没说为他盖上了毛巾被。
盖上被子，当她再次走上楼的霎那，回过头望向沙发的瞬间，一种猜不透她内心的眼光闪现在无人知道的静寂中，她是怎样的感受无人知晓，但她知道韩湘湘这个名字是朱凡的痛，作为后来者永远占据不了这片空间。
她是花城一家医院的护士长，二十多年的护理工作让她看到了太多的生死，血腥，残忍。
其实朱凡所经历的或许于她仅是一个故事而以，她脸上的表情有着一种让人猜不透的秘密，不仔细的琢磨看不透她的内心。
这时，小浪从二楼下来了，朱凡早从沙发上起来，对于昨晚父亲朱凡一切的一切她毫不知情，她做了一个美梦，睡了一个好觉。
“爸，我昨晚睡得太好了，今天我不坐王叔叔的车了，天气这么好，想自己走路去学校试试看。”
“你可以吗，学校也不是很近的距离，走路没有半个小时到不了的，还是坐车吧。”
“我知道，所以今天特意起了个早，吃完早餐就出发。”说着拿起餐桌上的牛奶咕噜一口就喝进了肚里，背起书包就要出发。
朱凡忙跟上前，道：“小浪，不行，等一下七点钟王叔叔的车就要到了，爸不放心你一个人，你从A市回来，还从没独自出过门。”
“爸，正因为这样我才有这个想法，每天读读读的，一点自由的空间也没有，我还没有熟悉过花城，这就算开始吧，已回来这么久了，家到学校的路程二点一线丢不了的。”
朱凡昨夜本来就缺觉没睡好，现在女儿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脸上有着不悦依旧不同意，道：“不行。”
小浪撒娇的傍着过来道：“爸，没事的，让我多点自由呼吸的空间好不好，这高三的学习憋得让人透不过气来，我象一只早出晚归的蚂蚁，沿途不看风景，只奔跑只吃饱。”
朱凡被说动了，心软地也是被小浪的比喻逗笑，道：“那好吧，过马路小心让车，看清楚再行。”
“谢谢，爸爸，那我走了。”刚走出门，她又回过头道：“爸，你看，这金秋十月多好的太阳，我在花城还从未享受这里大自然的恩赐，虽然这里的空气比起A城来要次上几等，但今天我见到了这缕缕干爽的阳光，我满足。”
看到女儿的笑容，他的倦意全消了，眼前的小浪并没有脱离孩子渴望自由的奔放，他想，若没有学习的重负，女儿就是一只刚刚可以独自奔跑在大自然里的小鹿。
他望着似乎对着他笑的太阳，这八九点钟的阳光正是形容小浪这个年龄的朝气，没有经历过岁月，不会懂得八九点钟就是青春无敌。
他被感染了青春般也振奋起来，握紧拳头内心丰盈的对自己说着加油。
这父女俩的互动让李萍插不上一句多余的话，她就只是来来回回的端盘子，收拾碗筷，自从小浪回来后，大多数的日子都是如此，已经完全改变了她与朱凡在一起的生活节奏，这种多余她到底能忍耐到多久，却是个未知数。
当然，朱凡是感受到了这种变化，他多次想着法子调节小浪向李萍靠近，但都是无济于事，他始终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结打不开，是女儿过分，还是无情，又或是其他，他想找出答案，毕竟和谐才能让家更圆满。
“昨晚，我下楼见你就那么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没叫醒你。”朱凡进屋时，李萍己坐在桌前吃着早餐，她先开口说话了。
“是的，在画室出来觉得累了，躺着就迷糊了，让你操心，对不起了。”
“哎，你也是不知照顾自己，要是我昨晚睡着了，没下楼来，天凉好个秋，最容易受风寒。”
“谢谢，李萍，小浪回来的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我还让你不省心，真的对不起。”朱凡和李萍虽然在一起这么多年，说话的客气是一直保持着，他做不到和湘湘在一起的随意。
李萍道：“本来小浪和你说话时，我想插上几句，但没说。”
“什么？”
“小浪今天执意要独自去学校，本来我也不赞成的，你的阻止都没用，我的不赞成就等于画蛇添足。”
“你在担心吗？”
“有一点，医院急诊有时会收到学校学生流血的情况，大多数与早恋有关。”
“你真是扯得太远，小浪这孩子才来花城几天，况且她从不与人多言，早恋？在花城。”
“不是了，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担心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难免不让人动心，况且，她是新面孔。”
“新面孔怎么了，真奇怪？”朱凡被她说得有些慌张了。
“我也是听同事说的，在花城一中附近有些社会青年在早上课，晚放学的时段就守在校门外，看到漂亮女生就去搭讪，还有些公子哥儿的开着豪车带着小弟守着，不是没有同学与他们交往的。”
朱凡一心在艺术的海洋里，哪知道学生里还有这么多的诱惑，他还真是急了，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不过，小浪这孩子还是文静，估计不会这么巧被这些公子哥遇上。”
朱凡越听越不是味，刚好王司机的喇叭音在坪里响了起来，道：“不行，我得跟着小浪。”
“也好，这让人放心，花城一中虽好，可这所学校都是艺术生，这蜜蜂苍蝇的都有围过来的。”
朱凡已无心再听她说什么，已拿上公文袋坐上了白色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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