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天道

　　普通的人类，是愚昧的、无知的，却又是盲目幸福着的。

　　他们相信着世界的科学，对于遥远而恐怖的夜间世界，他们一无所知，对于他们来说，夜晚的降临，只是夜生活的开始而已。他们追逐着金钱和欲望而活，崇拜着拥有金钱或是优秀外形的平庸者，将那些和他们同样普通的人，当作偶像。

　　盲目的生活，使人盲目，而这世上的大多数人，都如同此时街道上的行人一样盲目，盲目到刚刚正有一场大战，于他们近在咫尺处发生，却连一个知晓的人都没有。

　　满满当当的街道上，是人头攒动的人群，他们朝着各自的方向奔走着，大多数人都在朝着同一个方向行走，间或有人转弯或是从别的地方汇入人流。在这样的清醒下，谁也不会注意到，三个忽然跑入人流中的人。

　　“你说，若是他们之中有谁，能感应到我们身上还未彻底消逝的杀气，我们是不是就麻烦了？”黄判半开玩笑地问着僧正坊。

　　“当然不会有人能感应到。”僧正坊很平静地回答。

　　“怎么就不能有个特别的人吗？”黄判很无奈地问道。

　　“行走在这里的，都是庸庸碌碌之人，他们的所有感知早已被愚昧和杂乱的思想所蒙蔽。要感知到我们身上的杀气，即便是最优秀的夜守都有所困难，更何况这些家伙？”僧正坊像是在谈论蚂蚁的行为一样，评论着普通人类的感知力。

　　“还真是不留情啊，不愧是曾经讨伐过人类的大妖怪。”黄判笑道：“就不能稍微高看这些人类一眼吗？”

　　“事实上，从很大程度上来说，我是能够理解****晴明的。”僧正坊说道：“夜守也好，妖怪也好，我们都是被天地眷顾的存在。可为什么，妖怪就要把世间最好的资源让给一无是处的人类？夜守就要藏身于黑暗中，为人类抛头颅洒热血，却一点功绩和知名度也没有？”

　　此时三人正走过一块广告屏，上面是某明星正在推销某面膜。僧正坊随手一指，问道：“你觉得闵悟的长相输给此人吗？”

　　这人是正当红的奶油小生，圈粉无数，身价奇高无比，片酬上亿。可是黄判只看了一眼，就说道：“完全是整容和化妆品堆砌的结果，即便这样，亦不足闵悟十分之一容貌。”

　　“你觉得论实力、头脑、谈吐、行事作风，他有哪一样胜过闵悟？”僧正坊又问。

　　“那更是远远不足。”黄判叹了口气，他已经知道僧正坊要说什么了。更确切地说，他已经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妖族、恶鬼甚至夜守，愿意抛弃道德和理想，投奔****晴明了。

　　“就这样一个在我们看来一文不值之人，有亿万人追捧，动辄收入千万甚至上亿。可是闵悟乃是堂堂的中洲第一夜守，八圣灵之首的无圣灵，一个月的供奉不过才几百万而已。”僧正坊说道：“对于你们夜守之中的佼佼者来说，这样的落差，谁能接受？”

　　黄判默然，闵悟已经是这世间第一流的人物，完全是真材实料的成就，依然有人不满、有人不平、有人嫉妒。可这样一个明星，在那些杀伤力比核武器还强的夜守看来，就如同低等生物一般，却拥有如此庞大的财富，更是拥有亿万人追捧，任是谁，都会不平吧？

　　多少英雄凌云志，不过名利两个字。

　　“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要反抗****晴明？”莎拉听着，觉得僧正坊所说极有道理，却又不理解，既然如此，身为妖怪和夜守，为什么不投靠****晴明呢？

　　“因为****晴明只是利用了大家的愿景而已，真正的飞升者，必须是为了天下苍生，奉献自己的人。”僧正坊说道：“可是****晴明，他只是为了更大的权力，更强的力量而已。他这样的人，永远也不能正常飞升，所以他需要借助各种旁门左道。”

　　“意思是，****晴明飞升之后，并不会重演天道，夜守还是夜守，妖怪还是妖怪，人类还是人类，大家依旧和原本一样？”莎拉问道。

　　“或许更遭。”黄判叹了口气：“事实上，历史上的飞升者不下千万人，可是，有谁重演过天道？我们甚至不知道，是因为飞升后力量不足，无法重演天道，还是因为天道根本无法重演。甚至，可能是重演天道的后果太过严重，所以，没人愿意去这样做。”

　　“天道，真的不能重演吗？”莎拉似乎很遗憾，确实，她是背负了太多的痛苦和遗憾，如果天道重演，她也一定是受益者。

　　“从闵悟的说法上看，天道是不能重演的。”黄判说道：“从结果上看，一旦重演天道，很可能造成整个世界的毁灭。”

　　“世界毁灭？”莎拉惊讶道：“这怎么可能！”

　　“因为天道是每一个世界的法则，而这些法则，则是在世界形成之初就定下的，在没有人类没有妖怪没有夜守的时候，这个世界的规则就已经注定。”僧正坊说道：“一旦天道重演，世界很可能会毁灭，从最初诞生时开始。”

　　“天哪！”莎拉惊讶道：“你们怎么都知道。”

　　黄判也有些好奇，看着僧正坊，僧正坊说道：“这是伊吹魔神告诉吾主的，伊吹魔神曾是瀛洲的创世神之一，还和瀛洲三大天神之一的须佐之男命战斗过，所以能通晓天道。”

　　“那闵悟是怎么知道的？”莎拉立刻转头看向黄判。

　　“妈的，被你们这么一说，我也想知道，闵悟是怎么知道的了！”黄判被僧正坊的说法震惊道，要知道，就连酒吞童子都不知道，尚且需要从八岐大蛇处了解到的知识，闵悟却能知道，这一点未免太过奇怪了。

　　“走，我们进去！”黄判忽然停下，指着一间咖啡店，率先走了进去。

　　“都这时候了！还吃点心！”莎拉跳脚。

　　“快进去！”僧正坊忽然说道，口气十分严肃，莎拉立刻遵从。

　　僧正坊紧随其后进了咖啡厅，就在僧正坊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口之时，天空中，两个使用了隐形法术的夜守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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