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铁嘴神算
第六十七章
诅咒可解,因果难消?
紫萱三人闻言,皆是一愣。
蓝蓝深呼一口气,问道:“照大师这样的说法,那岂不是意味着这个人傀主人还是可能找上门来?”
“不错!”智圆老和尚点点头,“的确有这种可能。”
晓静心头狠狠地跳动,也忍不住说,“那请问大师,我们应该……”
蓝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喃喃自语的紫萱打断了——
“大师!”紫萱目光直直地看着眼前的智圆,问道;“我想请问你,是不是认识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算命的,自称铁嘴神算?”
算命的?
蓝蓝和晓静相互对视,皆是面露疑惑。她们显然被紫萱这突兀的一问,搞得莫名其妙。
她们自然不知道,在老和尚讲出“诅咒可解,因果难消”的时候,紫萱内心触动,猛然想到了另外八个字——“姻缘可解,因果难消!”
而这八个字,恰巧是三十年前一个算命的先生对紫萱讲的。
紫萱正式体验人世间的生活,是二十三年前在蜀州的经历。但在此前,她和普通的凡人因为衣食住行方面的需求也有过短暂的交集,她印象最深的就是三十年前的那一幕。
那天上午,她在华夏西北一个叫关山的小镇上吃拉面,兰州拉面。
这个时候的兰州拉面,以肉烂汤鲜,面质精细著称,早已有“华夏第一面”之称。它有了统一的标准:一汤清,二萝卜白,三香菜绿,四辣子红,五面条黄。
紫萱流落到小千世界后,曾无意中吃过一次后,当时就感觉很对自己的脾胃,赞不绝口。后来吃了几次,她就喜欢上了,因此在探险游历之余,有时忍不住抽空去吃一碗。
关山镇的拉面馆,自然就在镇上。
这天早上,镇上来了一个算命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
青年人长得极为俊逸,一身紫黑色的袍服,倒也显露出几分稳重的气质。
他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张桌子和一条长板凳,凑成了一个临时的摊位。这个摊位就摆在小镇菜市场的入口旁,因为那里人流较多,摊位的后面竖着一根竹竿撑起的青幡,上面写着:铁嘴神算。
青年人摆了半个小时摊,一个顾客也没有,也没有什么人投来过多关注的目光。
这也难怪,原本卜算的人就少,更何况这个摊主是一个看起来青涩的年轻人。想必普通人即使有所求,也会找一个经验老道的老者。
青年竟也不急,悠闲地坐在板凳上,左手拿着装酒的黄皮葫芦,右手不紧不慢地翻着一本颜色有些泛黄的古书。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他的第一个顾客上门了。
一个颇有些胖的中年人犹豫了半响,走到了摊位前。他姓严,镇上的人都戏称他严胖子。他请青年算一下他那即将临盆的妻子腹中的胎儿如何,是男的还是女的。
严胖子以前有一个女儿,但出生不久因病夭折了。此后他的妻子多年来一直未能怀上,今年终于如愿以偿,因此心中甚是紧张。
此时,他来算命,与其说是想确认,不如说是图一个心理安慰。
青年仔细查看了他递过来的生辰,很快就给出了结论:母子平安,一对龙凤胎。
这个结论或许过于契合人们的心意,也详细得过于不可思议了。
龙凤胎?严胖子听完了青年的话,脸上的肥肉抖动着笑了两声,然后说,“那就借你吉言喽!”
青年的话明显让严胖子感到非常意外。他以往也找人算过,那些卜算者讳莫如深,哪有讲得这么肯定的。
其实,这也是算命者抓住了有求之人的心理。他们说的越模糊,越模棱两可,给人的感觉自然是越高深莫测,越让人信服。
也正因为如此,曾经有一个关于算命的故事广为流传。
故事说的是有三个举子进京赶考,在赴京之前前去算命。
算命的不说话,只高深莫测地伸出一个手指头。举子都认为那是一定高中的意思,都满意地走了。
事后,朋友问算命的,你怎么保证你算得就准?算命的说:假如三人中考上一个,这个指头就代表一个人能考上;考上了两个,这个指头代表一个落榜;三个人都考上了,这个指头代表没有一个考不上;如果三个人都没考上,这个指头就代表一个也考不上。朋友叹服,以为高论。
青年给出卜算后,严胖子随后也不再多说什么,付了钱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这时,青年喊住了中年胖子,“你不用逛了,赶快回去吧,你妻子要生了!”
严胖子闻言一愣,但想想还是止住了去集市里的步伐,狐疑地回家去了。
他前脚刚进门,就迎面看到了他年迈的母亲一脸喜色,并马上从她那里得知了一个让他瞠目结舌的的消息:她的妻子刚才在接生婆的帮助下生了。母子安好,龙凤胎!
不久,严胖子重新来到了青年的摊位前,并恭敬地送上了一个大红包。
有了严胖子的活广告,青年的摊位前随即人气大旺。
有问事业的,有问财运的,有问婚姻的,还有丢了贵重首饰前来咨询的……
青年一一给出解答,解签卜算有的详尽,有的简单。
让人称奇的是,但凡是当前之事,尽皆应验。
丢首饰的在小镇一处草地找到了自己的首饰,表白的人终于获得了心上人的认可……
镇上来了一个神算子!
卜算的摊位离拉面馆也不过一百米,这个消息,自然也传到了紫萱的耳中。
吃完拉面后,她满怀好奇来到这个摊位面前。她想看看,这个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竟然敢称神算。要知道,天狐族的祭祀尚且不过如此。
由于小镇上集市散的早,紫萱来时,总算没什么人了。
等了一两个人,轮到紫萱了。
“生辰呢?”青年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很随意地说。
“测字吧!”紫萱微笑道。
随即,她取过搁在桌子上的笔,在旁边簿子上的空白处挥毫写了一个大大的字——月!
“月?”
青年接过簿子,眼睛微眯,笑道,“好字!好字!”
“好?好在哪里?”紫萱问道。
青年却置若罔闻,手指在桌上轻轻地敲打,摇头晃脑如同夫子,口中吟诵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当时,紫萱听不懂什么意思,她是后来接触到华夏文化之后,才知道他口中吟诵的是华夏著名词人苏轼的代表作《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当然,她此时更不会想到,在后来每到华夏传统节日中秋节时,这首词成为她经常吟诵的作品。
此时,紫萱心中是有些恼怒的。她原本就是持有猎奇的心态来卜算的,她看着青年旁若无人,击节而歌,不禁有些无语,她屡次想出言打断,最终还是忍住了。
“好词!好月!”青年吟诵完后,半响才回过神来。
他接着说,“哦,你想问什么?”
“问什么?我是想问——”紫萱说了一半,忽然有些犹豫了。
她怎么把这个忘了呢?自己是不可能说来自上界,问如何回去的!对于凡人来说,这太匪夷所思了。
青年看她有些犹豫不决,笑道:“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想问姻缘!”
“姻缘?我——”紫萱脸没由来的一红,心想我可从来没有这想法。
但她抬眼看去,青年已经提笔在写了,只好不再说什么。何况,她反正是试试看的态度,并没有奢求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青年在纸上写完,随后递过她。
她接过来一看,上面是四句签文:不羡鸳鸯只羡仙,千里姻缘一线牵。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
“这……什么意思?”紫萱问道。
第一句签文似乎容易理解,看起来也有些道理,儿女情长自己也还从未考虑过。只是后面的却让人一头雾水,难以理解。
青年也不说话,嘿嘿笑道,他从身旁的长凳上取过酒葫芦,把系在葫芦中间的红色丝带取了下来。
然后,他缓缓地动手用力打了一个结。接着,他再打了第二个结。
“你解开看看!”青年把丝带递过来。
“解不开!”
紫萱试了试,摇摇头。她心中暗自腹诽,你这算命青年用力打了两个死结,如何解得开?
“懂了?”青年问道。
“不懂!”紫萱摇摇头,随即坦诚地说,“其实,我根本不想要什么姻缘,何况很可能是孽缘……”
青年闻言脸色一凝,然后笑道,“那也可以……”
他从袍服里摸出一把剪刀,咔咔咔几下就把红丝带剪成了几截。
“这么简单?”紫萱嘴角浮现一丝微笑,有些戏谑地问道。这似乎太儿戏了吧!
“没错!就是这么简单!”青年颇有些玩味地说,
“只是,姻缘可解,因果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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