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三人成众(中),再聚
太长时间没喝过酒,满嘴酒气熏的李鸦昏昏欲睡,这些时日没吃好没喝好也没睡好,乏了。
伸腿搭住一把空闲椅子,李鸦仰面靠着椅背,屋顶不太顺眼,便挪了挪椅子挪了挪身体,背向白刀,面向城内冰雪打起盹来。
时不时提起手里摇摇欲坠的酒壶往嘴里倒一口,半分浅醉,半分清醒,说着过一会一准忘了的话。
“世间武者八百亿,死上三万五万的不算事,囚上千八百万的也不算事,冰狱……哈哈……这么大一座监狱,得亏人家能盖出来,还盖的挺漂亮,肉能吃上,酒能喝上,蛮滋润。”
“就是想让人拆了它。”
频频往嘴里倒酒,像在自家屋里一般懒散着半靠半躺,李鸦吃了菜喝了酒,竟然觉得将酷寒驱散,暖意从腹中向四肢扩散,脑袋晕乎乎,睡意朦胧醒不过来。
硬是做了个记不起来的梦。
一刀开天?
睡意翻涌,下意识提起酒壶往嘴边凑,没能将其送达,失手摔到了地上,当啷啷响声未能惊醒李鸦,掉在地上的酒壶转了几圈,口朝下盖住。
未洒滴酒,其内早空。
梦中呓语在这窄小雅室里轻荡。
“世间武者八百亿,何日何时去做那第一?”
“天下第一……呵……天下第一,总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吧?”
李鸦睡去,听到里面没动静的侍者入内,欲叫醒他,看到将碎白刀,轻掩门离开。
生有倾城美颜的花轻衣就在李鸦隔壁。
酒楼大堂一角,右袖空荡荡的李生皱眉饮酒,许是极少喝这辛辣之物,李生只饮了半杯便将其放于桌上,夹了几口菜,食不对味,便把筷子横放到酒杯上,伸出左手轻拨,看着筷子在酒杯上转起圈来。
起身向楼梯走去,踏上两步台阶后返身直接离开酒楼,步子很稳,走出酒楼时背后却忽现九丈九异象,一现即隐,以背示人。
李鸦隔壁的花轻衣在楼下李生离开酒楼时恰好掩嘴轻笑。
“找到你了,找到了就好,哎呀,该不该和你见一见呢?”
花轻衣自然也是独坐,只叫了两样菜,却是这家酒楼里最贵的两样菜,也叫了一壶酒,酒香极淡,入口分外绵软。花轻衣细嚼慢咽浅酌酒,喝了一杯又一杯,一壶酒喝完两道菜吃完,推门而出。
再推门而入。
……
和这座酒楼隔了半个城的另一家酒楼里,连城和赵洗锋相对而坐,连城面前一如既往放着一坛子酒,赵洗锋不喝酒只吃菜,连酒杯都没一个。
赵洗锋背上还背着个枪盒,笔直坐在椅子上,夹一口菜,便向四周扫一眼。
两人在酒楼大堂里,按连城脾气,闲杂人等太碍眼,喝酒喝的不痛快,却吃不住赵洗锋一进酒楼大堂直接落座。
大口大口喝酒的连城嫌赵洗锋无趣,埋汰道:“你这小子怎么就成了这样,屁大点的时候还喝酒,到了现在,弄个滴酒不沾,和你坐一桌还不如随便找个人搭伙,看看你,小时候的活泼劲哪去了?”
捉起酒坛,随便从桌上找了个空碗,连城给赵洗锋满满倒了一碗酒。
“喝!”
“不喝。”
拨开连城推到自己面前的酒碗,赵洗锋不接连城这茬,他是自小和连城相识没错,可俩人虽十来年没见面,分别时赵洗锋已有十七八。
不是屁大点,也不是小时候,况且十来年的时间不短,足够让人脾性变化。
连城一连嘟囔几句“臭小子”,懒得跟赵洗锋较劲,欠身端起自己刚推过去的酒碗,这儿的酒死贵死贵的,浪费了太可惜。
这一欠身,再没往椅子上坐。
“冰鬼那边动真格的了,十几万超武攻城,杀的血流成河。看看这天空,都变了颜色,得亏城内守卫浴血厮杀,那叫一个惨烈,死的一个都不剩了,只有两个武城派过去的探子活了下来。”
连城端着酒碗没往嘴边送,也没往下放,欠着的身体倒是站直了。
两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一丝担忧。
“李鸦那小子可别掺和进去,几十万超武对战,啧啧,长这么大头一回听说。”
赵洗锋翻眼以示嘲讽,懒得去问连城十几万到了他嘴里怎么就成了几十万,道:“他很有可能参与进去,以他的性格,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连城脸色忽然难看,却是想到两面打成这样,李鸦趁着这个机会进城会被大势碾压,不趁着这个机会,双方势成水火,哪里还能再进城。
“麻烦了,说不得又得大杀一通。”
赵洗锋轻轻点头,冷硬面孔上浮现无奈,起身从连城手里夺过酒碗,一口喝了个底朝天。
难得对绷起脸的连城露了个笑脸,“走吧,去看看。”
过于心急的两人没听到在他们离开后关于那两个探子的谈论,若是听到,只血河环身这一特征就可知李鸦如今已进城。
两人心急,速度自然加快,半个城很大,以两人全力,却只用了一个时辰便到了李鸦进入的那座酒楼附近。
引路人侧目,狂奔的两人猛然一前一后停住。
连城先一步停下,赵洗锋随之停下后疑惑看向他。
“刚才……是说有两个探子活下来了吧?”
“以讹传讹的话你也信?”
连城笑起来,望向那座酒楼,“信倒是不信,不过肯定是有人活下来了。”
“你肯定?”
“不肯定都不行,这小子倒是有闲心,喝酒去了,我这一身汗白出了。”
猛然拍了下脑门,连城向酒楼走去的同时问赵洗锋,“那日在红月城外,怎么说的?是不是说他死了我也得跟着死?”
不等赵洗锋回答就乐呵着说道:“怎么就把这茬忘了,好好一顿酒白瞎了,我这不还活着呢吗,他又怎么会死?”
心有感应的连城头前领路,赵洗锋跟在他身后,两人进了酒楼,上了一楼又上二楼,直接奔着李鸦所在的那个雅间而去。
连城一把推开门,正对回头看过来的花轻衣。
目光越过花轻衣,落到摆在酒桌上的白刀,又落到靠着椅背酣睡的李鸦身上,连城皱眉再松眉,方正大脸全是暧昧笑意,道:“金屋藏了个娇,你这小媳妇……哪来的?”
静坐一个时辰的花轻衣美目瞟过连城,又仔细盯着比连城耐看太多的赵洗锋看了一会,没因连城粗话着恼,反而露出颇感兴趣的神色。
“你们两个,不是跑了吗?呵呵,跑到这来了,有意思,真有意思。”
“你认识我们?”连城见她不显惊慌不显意外,好奇问道。
“嗯,认识啊,我想想,你是那只猿。”伸手一指连城,再指向赵洗锋,花轻衣似乎想起那日赵洗锋枪刺连山一幕,美目显出几分困惑,道:“你是那只蛟龙,你们两个,和好了?”
连城和赵洗锋一起冷下脸,人有伤疤揭不得,这小娘们当面揭他们俩的伤疤,李鸦的面子也不管用了。
落在连城身后的赵洗锋跨前一步,把门口让出来,直接给花轻衣摆了个送客的姿势。
“我先来,你们后到,要出去也应该是我让你们出去。”花轻衣动也不动。
“不出去,便打过一场。”赵洗锋冷脸冷言。
“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敢和你们两个打,不知怜香惜玉吗,我又不会妨碍你们。”花轻衣自然不肯就这么出去,从小到大,不管走到何处,从来没人赶她走过,今天倒好,碰到了两个。
摆了个楚楚可怜的模样给两人看。
连城面露不忍,这小媳妇分明是红月城的人,和李鸦独处一室,必然是有点关系的。
要被赵洗锋这个岁数越大越愣头青的小子气坏了。
果然听到赵洗锋嘲意再明显不过的话。
“没怜过,也没惜过,香是用来闻的,玉是用来看的,看过了也闻过了,你走吧。”
连城忍不住小声在赵洗锋耳边补充道:“香是吃着才香,玉是摸着才润。”
花轻衣脸上挂不住了,起身走出雅间,与赵洗锋擦肩而过时轻哼一声。
“你这人太没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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