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提走
艳阳高照,万里无云,阳光向地面洒下一地的金黄,整个学院看上去光明磊落,生机勃勃,丁夫子的死却让学院大部分的人心中,都蒙上了阴影。
“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情这么不对劲呢?”
“怎么不对劲了?”
“你瞅瞅,前段时间,安萱跟邵夫子才相继死去,现在丁夫子又死了,这短短的两个月之间,就死了三个人,难道这只是巧合吗?”
“不是巧合,还能是有人故意这样做吗?”
“你别忘了,前两次事件的凶手,那可是没有找出来的。”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学院在故意转移我们注意力。”
学院之中,还是有许多的聪明人,发现了事情不对劲,纷纷猜测,这对于尤弗离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此时正是午时,雪漾街之中,四处都可以看见交谈的人群,吃饭的酒楼、喝水的茶楼、连胭脂店的店小二,都谈论起这件事来。
“所以,这一切事件,是巧合,还是有所预谋。”
肆之楼的大堂之中,一名穿着院服,头戴着帽子的娃娃脸少年,正在一群少年之间高谈阔论“如果是巧合还好,如果是有预谋的话,那麽,下一个,死的又会是谁?”
林含霜走进大堂,刚好就听见了这句话。
“若是有预谋的话,那就说明陆荨音不是凶手了?”
“那是自然,你们仔细想想,丁夫子前些日子是请了假回家的,此次春猎随行夫子的名单,可没有他的名字,那天他却突然出现在了春猎的房舍之中,还刚好被陆荨音杀死了,这说明什么?”
“莫不是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另一名身穿青衣的少年眼睛一亮。
林含霜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愚蠢。”娃娃脸少年呵斥一声,冷笑起来“什么叫做不可告人的关系,陆荨音的未婚夫是林含霜,她便是眼睛再瞎,也不可能看上丁夫子。”
“是啊。”娃娃脸少年在这群人之中似乎很有地位,他一说话,就有无数人点头附和“白兄说的是。”
“我,我这也是说说而已嘛。”青衣少年喏喏的嘀咕。
“这说明,陆荨音是被陷害的。”娃娃脸少年白了青衣少年一眼“陆荨音她若真如传闻中一样,是江南首富陆槐的外孙女儿,那么这件事,很可能就是与陆槐有仇的人做的。”
“我明白了。”
“我也明白了。”
“他们是想制造陆家的把柄。”
“没错。当陆槐知道自己的外孙女儿坐牢了,那他们是救、还是不救呢?你们没有发现吗?陆荨音杀害丁夫子的这件事,连审都没有审,就直接关进了学院的地牢之中,说是择日押送陆荨音进京。”
“对啊,陆荨音好歹是武院的人,便是她真的杀了人,也不可能就藏在那里,等着人来抓吧。”
众人议论纷纷,大部分的人都认为陆荨音是无辜的,林含霜听着,眉头稍稍舒展开来,这是尤弗离出手了吗?
而被林含霜记挂着的尤弗离,此刻正在王夫子的住所,敲门而入,王夫子还在吃饭,见到他来了,立马露出了一个微笑“尤首领来这里,是有何事啊。”
话虽这么问,他的眼中却是满满的了然。
王夫子住的地方是夫子专门的居所,在古昔学院的后院,这里有无数的院子,每一间都是独立的,院子里有带井水的前厅,有光洁的卧室,有干净整洁的厨房,还有带着茅厕的后院。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陆荨音这件事,我一定要接手。”尤弗离的神情冷漠而疏离,他明明就看着王夫子,却又似乎完全没有将王夫子放在眼里一般。
居高临下,气势十足。
王夫子顿时就有些自惭形秽,他往后退了两步,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当即又挺胸抬头傲然道“你要接手的话,得去给老夫子说,这件事,我不能做主。”
“老夫子,他可不能做我的主。”尤弗离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金灿灿的令牌,这块令牌上写的字总共就六个字,却让王夫子大惊失色。
“你、你是北陆队的人…”
“怎么样?可以把陆荨音交给我了吗?”尤弗离将令牌揣进自己的怀中。
王夫子脸色无比难看,如同调色盘一般,青了又紫,紫了又青“可、可是这是学院的是…”
“学院的事,就是我的事。”尤弗离斜睨了他一眼“我是奉命来保护古昔学院名声的,陆荨音这件事,深深影响了北陆队的名声,我必须把真相查出来。”
“…”王夫子眼神闪烁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北陆队他是知道了,那是皇家的势力。
虽然他已经投靠了公子,但是现在公子毕竟还没有成事,自然是不能跟北陆队的人翻脸,可他却知道陆荨音对公子来说有多么重要,也不敢就这样放人。
看着尤弗离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王夫子颇有些进退两难,本以为老夫子已经被他们拿捏住,这件事就万无一失了,谁知道还会出这样的事情,早知道,他就不开这个门了!
现在好了。
里外都不敢得罪。
“怎么了?很为难吗?还是你已经打定主意,跟朝廷作对了?”尤弗离见王夫子迟迟不表态,眼睛微微一眯,整个人瞬间迸发出令人胆寒与绝望的杀意。
王夫子浑身一抖,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下意识就点头道“好、好、好,我马上放人。”
话刚落音,王夫子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瞬间就更白了几分,完了,完了,他把公子的计划给破坏了。
最终,尤弗离顺利的将苍白无力的陆荨音提了出去,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王夫子的眼中一片死寂。
很快,王夫子就前去向公子请罪。
公子倒是没有说什么,阿大在一旁面色一冷。
“也就是说…你就在看到北陆队那个牌子时,就忍不住缴械投降了?”
“我…”王夫子想要辩驳。
“都还没有经过严刑拷打,你就出卖了公子。”
“我…”我没有啊。
“像你这种人,怎么配在公子底下做事?”
王夫子低下头,无比羞愧。
他当时也是被尤弗离给吓到了,他那个眼睛,淡漠的不像是人的眼睛,微微一眯,就像有无数刀剑齐齐像他发射一样。
“尤弗离才多大,你都多大了?你一个在学院里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的人,竟然还会怕一个黄口小儿?”似乎是得知他在想什么,阿大的语调充满了讥讽。
“我…”王夫子无言以对。
“胆子这么小,你今后还想封侯拜相?”
“这次是我错了。”听见最后四个字,王夫子立刻抬起头来,眼神又是火热又是害怕“我以后不会了。”
“你觉得自己还有下一次?”阿大冷冷一笑,这笑容充满了恶意,他的手缓缓的从怀中掏去,王夫子的心中,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我保证,保证没有下一次。”他吓得面如土色,说话都结巴起来。
“保证?”阿大说话之间,已经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陶瓷小瓶,这个小瓶长得很漂亮,碧绿碧绿的,可是王夫子看它的眼神却像见到鬼一般。
阿大,阿大是不是要杀掉他了?
这瓶子里边儿是不是毒药?
太、太可怕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王夫子就忍不住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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