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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挣扎


  那个女人点点头:“语熙,不要难过,我们本就是无根之人,以后你就会习惯了。别怕,我会陪着你去另一个地方,那里有属于你的归宿。”

  香闺内只剩下刘语熙的抽泣声,房间内的灯光照亮着另一个女人的双腿,那是一对铁制的义肢。

  刘语熙的眼泪浸湿了另一个女人的胸口,直到抽泣声渐渐消失,她才因疲劳而沉睡。

  女人将刘语熙平放在床上,她轻抚着她柔顺的秀发:“真是个苦命的孩子,愿你在下一个世界找到属于你的归宿。”

  陈天宇倚靠门框坐着,将头没入屈曲的双腿,双手将剩余的空隙填满。

  他没有哭泣,他并不喜欢眼泪,因为这微咸的泪水无法解决任何问题。他失恋了,很有可能只是结束了一场持续十几年的单恋。

  讽刺、焦灼、嫉妒种种的负面情绪侵染着陈天宇的心头,使得原本就苦恼不已的他更加难过。

  半晌,他才从负能量的情绪中挣脱,开始缓慢地展开思绪。

  语熙最近也没什么异样啊,为什么我的表白会遭到拒绝呢。她说太晚了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可是为什么我都没有发现呢。

  不,她不可能有男朋友,难道和她的失踪有关吗。也许,她知道自己将会在四天后失踪,所以才拒绝我。

  这既没有征兆,又没有线索的,这个结论也完全不成立啊。还是说她不喜欢我,或者谈着一场地下的恋情?

  时间缓慢地逝去着,黑夜逐渐转变为白昼,太阳也再次从地平线跃出,将微黄的光芒散满这片土地。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斜射入房间内,陈天宇被这刺眼的光线照醒,他的黑眼圈一夜之间浓重了许多。

  陈天宇打着哈欠翻过电子日历,今天是3月16日,星期六,距离刘语熙失踪还有四天。

  一夜无眠让陈天宇想通了许多事情,他心情也平复了不少。

  无论刘语熙出于什么原因不接受他的告白,只要她不失踪,自己总有机会成为他的男朋友。

  倘若她真的秘密交了男朋友,他也不能接受刘语熙失踪的结局,他要让她幸福的生活下去。

  陈天宇的心情经过一晚上的调整也终于归复平静,只要能阻止刘语熙失踪,其他的之后再说吧。

  咚咚、咚咚咚!

  几声敲门声过后,陈妈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宇,起床了吗,出来吃早饭了。”

  “我起来了,马上过来。”

  “你快点哦,爸爸昨晚回来了,你们两父子也好长时间没见了。”

  “好的,妈,我马上就来。”

  陈天宇的爸爸是一名军官,长期在部队服役,很少有空回来。今天正巧要回来办点事,所以才连夜驱车回家。

  很长时间没见了,陈天宇自然十分挂念父亲,可是此刻他却皱着眉头。

  “奇怪啊,我映像中的3月16号,父亲并没有回家啊。难道我改变了过去,连带着未来也一起改变了吗?”陈天宇低头沉思着,“那么,要改变多少过去才能在3月20日的清晨,再次见到刘语熙呢?”

  陈天宇脑袋里的这些问题挥之不去,连带着起床的动作也慢了许多,在母亲的一再催促下才赶忙穿好衣物。

  陈天宇推门走向客厅,他的父亲挺着笔直的腰杆,穿着一身绿色的军装静静地坐在凳子上吃着早点。

  父亲当然熟悉儿子的脚步声,他的头利落地向左边旋转,板着的脸瞬间绽放出喜悦的笑容。

  他向陈天宇招手,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小子,你又长高了,让老爸好好看看你。”

  “老爸,你这军装好帅啊,什么时候弄套给我穿穿。”

  “小屁孩,等你长大了,去服个兵役,这套衣服你想脱下来都不成。”

  一阵寒暄过后,两人随意地攀谈起来。虽然陈天宇与父亲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他们俩的关系却没有因为距离而衰减。

  每一次见面都没有陌生的感觉,也许是血浓于水的牵绊,让两人永远有说不完的话题。

  陈天宇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尽数告诉父亲,父亲在感叹时光飞逝的时候,也回想着自己当初追女孩子的经验,以便能帮上陈天宇的忙。

  “儿子,你眼光不错,语熙这孩子确实讨人喜欢。根据你之前的说辞,至少从我的经验来看,语熙不像是交了男朋友的样子,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陈爸爸伸出右手,体贴地摸着陈天宇的头,“还有一件事情爸爸可要提醒你一下,谈恋爱归谈恋爱,可别把学习的事情落下了。”

  “老爸,你就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父子间的对话就这样愉快地结束了,而父亲赶着办事很快便和陈妈妈一起出了家门,独留陈天宇一人在家。

  他倒也落得清闲,他正打算睡个回笼觉,电话铃声却响了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

  急促的铃声像是催命符般搅乱着房间内部的气氛,陈天宇深沉地叹了口气,像是已经知道电话的内容一样。

  电话铃声响了好几遍,直到快要停止时陈天宇才拿起电话,电话的内容和他所想的却有些出入。

  “喂,小天吗,下午记得来学校篮球场集训,星期一我们就要比赛了。”

  “嗯嗯,知道了,祥子。”

  “哦,对了,下午我女朋友龚静雯也会来,到时候记得机灵点。”

  “咦,龚静雯成你女朋友了,祥子你这速度可以啊。”

  “嘿嘿,那是自然,不说了下午见吧!”

  “嗯嗯。”

  此刻陈天宇的心中百感交集,喜的是为周祥找到女友高兴,悲的是刘语熙竟不接受自己的告白,以至于他的心里颇有些落差。

  陈天宇洗了个热水澡,将昨晚的疲惫一扫而空,之后便舒服地躺在床上,养精蓄锐静待下午的来临。

  周六的上午很快便过去了,好在三月的天气还有些微凉,以至于陈天宇睡的很沉。

  母亲亲切地呼唤把他从睡梦中叫醒,父亲在上午办完事情之后便驾车离去,母子俩的生活再次回归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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