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引子
“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无名。万物之始也,有名…”
边疆黄沙滚滚,战鼓骇人,叫卖声,打闹声,驳杂不清。这朗朗书声混入其中,反倒平添了几许清净。
巡声而去,赫然可见黄沙深处,一家古朴端庄的酒楼屹立在黄沙中。抬头望去,“馨源酒家”四个大字立于门庭之上。再往里,一个布衣小厮正在格外透红。
“万里寒江独钓客,一蓑烟雨任平生。茫茫此身何所寄,一篙春水漂浮萍。”
清亮的诗号自黄沙中响起,由远及近,打断了正在酒楼中读书的少年。
“来了吗?”少年眉头微皱,似是不喜被人从打断读书。若非先前掌柜的早有交代,说甚也要这无礼之人好看。
罢了罢了。少年兀自哂然一笑,凭己之能为,如何教训他人,徒增笑料尔。
“故人相见,为何不迎?”人未现,声先闻。定睛一看,一名穷困渔夫自黄沙中漫步走来,一步一挪,显得极为艰难。
头戴斗笠,身批蓑衣,手持玉箫,腰负古琴。与掌柜的所言,相差无几,想必此人就是师尊时常提及的烟雨平生了,能与师尊齐名,想来定是人中翘楚。
“见或不见?重要吗?迎或不迎?有碍吗?”
“玉萧子,多年不见,你愈发的冷淡了,不过,吾喜欢。”蓑衣客向着阁楼某处寒暄,随后又自顾自的走到桌子旁坐下。取出一坛陈年佳酿,酒还未启封,酒香便溢满整个酒楼。
“此酒当真不凡。”初识此酒,一旁的书生忍不住开口赞叹。
“小娃娃眼力不错,老夫就赏你一杯。”话莆落,蓑衣客便满上一樽,甩手而去,竟是稳稳当当落于书生手中的《道德经》之上。
“滴酒未洒,先生好功夫。”书生一生赞叹过后,轻嗅美酒,只觉浑身酥软,再饮一口,只觉一股浓烈综上心头,而后流遍全身。慢慢趋于平静。“好酒,好功夫。有幸见识,是小生之福分。”
“小娃娃眼力不错,只可惜,某人确是尝不到此等美酒了。”
“敢问先生,此酒何名?何处有售?”
“此酒乃故人所酿,未曾取名。不过,老朽觉得,今日之机尚可,正好为此酒赐名。就是不知,某人愿意否?”
“酒虽醇香,已失原味。努力虽甚,终将功篑。”
“早知你会如此,幸吾早有准备?接着。”一声接着,蓑衣客气运丹田,真气运足,袖中之物飙射而出,直指阁楼某处。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吾,终究还是避不开你啊。”看着信中的内容,玉萧子心神跌宕。
“梅花坠,为谁泪?为谁尝尽相思味。千里之外,是谁垂了目,低了眉,徒增无数伤悲。只叹一句,岁月如流水。花谢又花飞,惊鸿成双飞。问君几时归?”
“她,还在等吗?”万千思念,尽在数言。一人苦苦等待,一人沉默以对。解不开的心结,盼不回的故人。终是蹉跎半生空余恨。
“执念如此,是吾之过。”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随吾前往,解她执念。如此,你与她,才算是了结。”
“心已离开,如何前往?人生苦短,放下过往。唯有如此,方得自在。”
“既然如此,当年你为何留下此物,让她夜夜思念,青丝盘白发,衣带日渐宽。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痴琴人,你变了,你不仅痴琴,也痴情了。”
“错了,吾未曾改变,她亦如此。变的,终究只是你。你可知,这些年来,她是如何过得?”一声质问,伴随的是无尽怒意。
“四面楚歌。”劝说无果,烟雨平生痴情人真元猛提,一出手便是成名之招。
霎时,四面八方的妙耳玄音将玉萧子层层包裹。无形音乐包裹冷冽杀意,直扑玉萧子周遭四处。
杀机在前,玉萧子沉着应对,脚下位置变换不停,躲避一道又一道的杀意。步法虽高,奈何杀意无限,一味闪躲,只能助长杀意之威。空间有限,难以一展能为。
任玉萧子轻功再好,也是徒劳无功。痴情人的杀意牢牢锁定,避无可避。玉萧子自知理亏,只能忍让。藏身的阁楼,伴随着环绕四周的琴声轰然崩塌。
“终于肯现身了吗?”看到自阁楼废墟中走出的玉萧子,痴情人停止了弹奏。
“说吧,要吾如何做?”
“伏家被灭,魔剑被盗。武林动荡,国家动乱,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这些,你可知?”
“你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世局动荡,本当匡扶济世,而今却藏身于此,愧对她之期望。她说了,你之琴,她要之无用。若要赎罪,去面对这天下苍生吧。”
“东西给你,话,吾已带到,作何选择,权当在你。”手一扬,痴情人手中所持白玉之箫已掷向玉萧子。
“万里寒江独钓客,一蓑烟雨任平生。茫茫此身何所寄?一篙春水漂浮萍。”目送着痴情人远去,玉萧子再次回味了痴情人诗号。
“此人倒真是和他所吟之诗一般,率性洒脱。烟雨平生,吾又重新认识你了。哈哈哈……”
爽朗笑声,尽显玉萧子之胸襟和侠士风范。
“成儿,如今天下动荡,吾辈饱读诗书,通术法之变,明是非之理。当舍身忘己,匡扶济世。你随吾学习十几自载,术法,智慧,修为与同辈比之,皆为上上之选,而今正是验收成果之际。”
“弟子谨遵师尊教诲。”
“你之心性过善,这是你之弱点,日后独自闯荡,当须时时提防,切不可轻信他人。去吧,此地也该归于尘土了。”一声去吧,玉萧子真元鼓荡,雄洪真气藏于袖间,一挥袖,满天黄沙中伫立的馨源酒家轰然倒塌,化为废墟,狂风肆虐,黄沙四起,昔日的亭台楼阁终将化为尘土,为黄沙添了几分助力。
亭台楼阁化废墟,黄沙尘土谢师恩。望着眼前倒塌的楼阁,书生双眼迷离,不知是黄沙太浓,伤了眼睛,还是感情太烈,催了眼泪。
“弟子拜谢恩师。”短短的一句话,满含离别的不舍,旧时种种往事,此刻一一浮上心头。不忍离别的少年,只能跪地不起,企求能用这种方式延缓时间的流逝。
离别之苦,最是痛楚。然而,终究有人要先行一步,打破僵局。却见玉萧子一手持拂尘,一手执玉箫,不待书生拜完,身影却早已远去。书生目送着恩师的背影,直至被黄沙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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