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福祸相依
古怪来自怀中储物盒。
林峰低下头，居然看到一抔黑烟，从衣襟中弥漫出来。
那黑烟冒出，便分出无数的虚幻触须，弯弯绕绕，向仙泉水面探去。
仙泉灵气氤氲，腾起一股股水花，与那触须对接。接触的瞬间，冒出咕嘟嘟密集的气泡来，紧跟着整个仙泉都沸腾了。
漂浮在水面的炉鼎碎片，开始盘转游移，灵气弥漫。
“虚玉？”林峰瞬间想到，那次在百花山无意间得到的这个宝贝。
上次拍卖会之后，虚玉便被他一直搁在储物盒里，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没想到，在这里，居然派上用场。
虚玉出现的瞬间，仙泉的灵气在极速恢复，炉鼎也在自我修复，碎片靠拢。黑烟穿针引线般，丝丝缕缕把碎片勾连起来。
大部分的虚玉，最终融入仙泉，而泉水也因而变了颜色。先前是清澈的，现在黑得发亮，宛若黑曜石。
看一眼，林峰便觉得心悸，仿佛多看一眼，便永堕沉沦。
“果然和我猜的没错。”泥丸宫内，传来祂懒洋洋的声音。
“正想请教你呢，这虚玉到底是什么来头？”林峰道。
“先看吧，我也吃不准。”那位很罕见地谦虚一把，“倘若我没猜错，这口仙泉，将会是你的福地。”
烟气混合雾气，很快迷了林峰的视线。
这一切很快结束，林峰却觉得像是过了百年。
他揉揉眼，看到炉鼎漂浮在水面。虽然被修复，却像是打了一块块补丁，和霜的花屁股像极了。
碎片与碎片之间，并未完全契合，闪着缝隙，最宽一指，最窄有牙签那么细。
“这造型，够怪的。”林峰嘀咕。
他伸手捞起，霎那间感觉一股涌动的磅礴力量在掌心绽放。这力量在炉体表面盘旋一圈，归于寂静。
咚咚！
林峰心脏狂跳。
“这……”他惊喜万分。
“嘢？！你小子……”泥丸宫那位，也是惊讶不已。
“啊！”突然一声尖叫，从孙晓红和不知居住的绣楼传来。
林峰神经敏感地一跳，顾不得其他，赶忙将炉子收起，双腿飞奔，风一样眨眼出现在不知卧室。
尖叫的正是不知。
她额头满是大汗，直直坐在床上，两眼惊慌，四处张望。双手更是抖得厉害，紧紧抓住被子一角。
“不知，你怎么了？”林峰冲上前，轻轻握住她肩膀。
不知惶惑地看着他：“你……你认识我？”
林峰愣住。
他旋即明白，这一定是升灵丹起作用了。
原本是天亮之后，才能看到效果，没想到这一幕来的如此之快。
不知之前不光失忆，其心智也日益减退，如今仅相当于十来岁的孩子。这也是林峰着急要治愈她的原因，他不想让要强的师父，步入那种尴尬境地。
升灵丹，更多的是针对她心智方面起作用，对刺激记忆也有一定效果。
从不知的种种表现来看，心智是没问题了。
那眼神虽然惶惑不安，却是成熟的。不像之前，清澈却幼稚，明显与年龄不符。
林峰喜忧参半。
“是的，我们……”林峰开始缓缓述说，当然没有把前世九霄神界的事说给她听，只说他们有渊源，不知因故失忆，从百花谷一直到如今种种。
不知听后，陷入沉思。
“难怪……”她低头道，“我仿佛做了一场噩梦，如此，还要多谢你了。”
疏离客套，林峰略感心痛，却也为她部分恢复而开心。前世的记忆，大概正如祂所说，需要机缘吧。
林峰起身，冲她淡淡地笑：“你先休息一下，我去让人帮你煮点粥吃。”
她抬起头看着林峰：“是不是很好笑，我心智刚刚恢复，拾起了以前的记忆，却忘记了和你们在一起的日子。”
林峰回眸，淡笑。世事无常，总是如此。挥了挥手，他信步走出，在院子里，月光洒下余晖，他长长的舒了口气。
“哼，造化弄人。”祂冷冷地说。
林峰抬头看一眼月影，淡淡地笑：“造化？谁也愚弄不了我，造化也不行。”
祂心头凛然，那一瞬仿佛被惊雷击中。这小子，说话口气恁大！不过，祂喜欢的很。对嘢，造化何以弄人？老子就不服！
……
林峰身体四周，空气里一层层淡淡的沙尘。
这些土色沙尘，就像年久褪色的缎带，载浮载沉。
林峰便浸润其中，而意念世界中，则是接天连日的沙漠。
他拼命地感应着土元素。
一阵强风吹来，黄沙漫天。颗颗粒粒，比真正的沙粒沉重数倍。
于虚幻之中，林峰感受着那分量。两颗沙子碰撞，爆发出强大的能量。紧跟着是三颗、四颗……越来越多。
每聚集一颗，林峰便感觉自己灵力扎实一分，对土元素的感应也敏锐一分。
聚沙成塔，林峰丹田之中，灵光流转，磅礴的灵力汇聚在两掌心。灵光弥漫之中，尘沙呼啦啦盘旋。以林峰为中心，一圈土黄色的光晕荡漾开来。
方圆三丈内，重力骤然加剧，比他上次全力以赴时，强了近一倍。
整个房屋，地面在震颤，室内家具被强大的吸引力和灵压，双向挤压，哒哒哒作响。
孙晓红端着一碗粥，正打算给不知送过去。途径林峰居住的院落时，突然一个趔趄，连人带粥跌倒在地。
“天哪，这是为什么？”她还没见识过林峰的破石头功。
此处，距离林峰住处，尚有四丈左右距离。孙晓红挣扎几次，都没爬起来。一直到林峰功法散去，她才在震惊之中爬起来。
屋内。
林峰轻吐一口气，睁开眼睛，目光如电，威严赫赫。
“原来如此。”
他心头，对破石头功有了更深的领悟。
破石头功开篇，导人如何感应天地元素。对于这一点，林峰并无多大障碍。之后的事，便应了那句话——师父领进门，修行看个人。
在今天以前，他对破石头功的领悟和运用，始终停留在最浅层次——仅仅是重力加强而已。包括之前的几次领悟，也只是如何将重力倍数增大。
可现在，他心中豁然开朗。
聚沙成塔，土元素看似宏大，实则微小。一颗颗尘沙聚合，产生巨大的能量，这便是元素力量的来源。
领悟了这一点，林峰在破石头功上，算是迈出里程碑式的一步。
风瑟瑟，吐气如长虹。
他信步走到窗前，对未来更加有把握。
“等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找石不知前辈，和他探讨破石头功。”他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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