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喰种的原始生态
丢下了那么一句话之后,叶秋玄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古董。和他一起离开的,还有神代利世。
作为第一个拥护者,神代利世自然不可能不站在叶秋玄一边。不过这样一来,身为古董一员的她,就等于背叛了古董,第一个加入到叶秋玄的阵营中。
即是说,古董在这一刻开始,陷入了分裂状态。
对于他们的离开,没有人出声阻拦,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包括店长,芳村功善。
沉默的阴云笼罩在所有人的头上,久久不曾散去。
不,有人率先打破了沉默。不是古间圆儿,也不是四方莲示,更不是芳村功善等人,而是一个新人,金木研。
金木研是绝望的,即便接受了成为喰种的事实,但这个事实本身就压垮了他的所有希望。
人和喰种是不可能共存的。就算再怎么乐天主义,他还是能感觉到这一点的。
假如一开始就是喰种,或许他不会遗憾。但他不是,即便身体成为了喰种,他的灵魂,他的精神,他的认知,都还是人类的状态。
他不喜欢吃人肉,也不喜欢杀人,即便出于本能的,他会觉得那是美味的东西。
特别是经历了月山习之后,他甚至怀疑这种连同类都要进食的种族,是怎么存在的,和人共存,在那一刻,他彻底的放弃了。
即便店长和其他店员都将这个作为信念,并且歌颂着他们的正义,可他已经不信任了。
但是,叶秋玄的到来,打破了他的认知。
是的,和夸夸其谈,只说不做的古董相比,对方有着更长远的眼光,他的话不中听,却很实在,他甚至有着详尽的计划和目标。
叶秋玄不但在说,也在这么做着。
金木研被对方说动了,他愿意去相信,去赌这个可能。他是人类,他不愿意放弃这个可能。所以,他行动了,他打破了沉默。
“我想相信他,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甚至我连他的身份都不确定。但是我还是想去相信一次。对不起,店长!”
说完,他深深地想芳村功善鞠了一躬,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追着叶秋玄的背影,跟了上去。
“金木!”
雾岛董香喊着金木研的名字,左右为难的看了看所有诧异的同伴,随后,咬了咬牙,追了上去。
叶秋玄离开了,但没有走得太匆忙,他就像在散步一样,和神代利世并肩地走在大街上。
“等等!”
金木研追了上来。
“我有问题想问你。”
叶秋玄这个人,金木研不是第一次见了,他们算不上朋友,但也算认识,原因是因为神代利世。
事到如今,金木研也不在对神代利世抱有幻想了,但这不代表,他就忘了这么一个人。
只不过前后的身份变异太大,无论是他还是自己,所以他才没有主动和对方打招呼。
但现在不行了,有些东西,他想了解清楚。
叶秋玄停下了脚步,虽然不知道对方意图,但他还是很好说话的站住了脚跟,等待着对方的发问。
“你刚才的话,是认真的吗?你真的认为像我们这类人,也可以和人类共存吗?”
叶秋玄没有直接回答,他看了看四周,来往的人不在少数,显然大街上不是一个好的聊天地点。
于是,他说道:“到一边清净的地方谈吧。”
说完,便往一旁的小道上走去。而此时,雾岛董香也追了上来。
没有寒暄,叶秋玄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走着。
“在这里谈吧。既然你们愿意过来,说明你们有了一定的觉悟,说吧,我听着。”
“人类和喰种共存,我还是觉得很困难,就算像你说的,建立了喰种的国度,并愿意和人类和平共处,那么食物来源呢?怎么解决?这是怎么样也无法避开的问题吧?”
金木研显然已经思考过了不止一次,否则不会像这样条理清晰的发问。
叶秋玄难得地点了点头,表示对金木研的刮目相看。
“这个问题其实不难回答。不过我想先问问你们,你们觉得喰种的现状像是什么?”
像是什么?能像是什么?
金木研和雾岛董香面面相觑。
“有什么直接说,你到底在谋算着什么?”
雾岛董香对叶秋玄就不太感冒了,虽然她们之间有过一段相对平和的状态,但在之前的见面,彻底确定了叶秋玄的身份之后,她就不在相信这个满口谎言,又一副了不起模样的家伙了。
所以,语气上也冲了许多。
“对你隐瞒身份我很抱歉,不过我想你之前或多或少都猜到了一些才对,没理由发这么大火吧?”
第一个知道他身手的人就是雾岛董香,他可不会以为对方是个笨蛋,过了这么久都猜不到他的身份可疑。即便当时猜不到,在神代利世出现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足以让她怀疑。
“就是猜到了一些才火大,你整天跑来古董,恐怕也是有着目的的吧?居然在那么久之前就开始算计我们,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是个好人?”
叶秋玄无奈地耸了耸肩,雾岛董香指责十分正确,他也想不出反驳的理由。他别有机心,这是事实。
“但我是好人坏人,和我对你们是有利还是有害,应该是两码事。我对你们没有敌意,这一点,相信你看得出来,我也就不解释了。”
“回到刚才的话题吧,你们都不知道,是吗?”
叶秋玄看向神代利世,神代利世也是摇摇头,一副我也不知道的委屈模样。
“原始社会。”
“哈?”
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诧异出声。
“好好想想吧,喰种的捕食行为,是不是和人类的原始社会很相似,三五成群,各个组织就像是远古时期的部落一样,每个人都只关心着自己,没有交流,没有来往。”
“食物的获取方式,也是打猎,过着今天吃饱,明天吃不着的习性。这不是原始社会,是什么?”
叶秋玄的比喻其实过分了一些,但总体而言,恰到好处,至少在场的三个人在听完之后,仔细一琢磨,似乎还真没什么区别。
“所以呢?”
雾岛董香虽然听明白了,但没听懂,就算是这样,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人类脱离这种原始状态的契机是什么?”
“……圈养和种植?”
金木研好歹是现役的大学生,他犹豫了一下,这才举起手,用着不确定的语气回答道。
“没错。这是人类脱离原始社会的契机,特别是种植业,发展到最后的农耕,让人类进入了自给自足的状态,时至今日,我们还在依赖着农耕来获取足够的食物。”
“你的意思是……”
金木研似乎明白了一点,但是还没完全清楚过来。
“喰种也可以采用同样的方法,农耕。自己制造食物的来源。如果是过往的社会或许很难,但在科技昌明的今天,却不是个问题。基因技术和克隆技术,足够让你们来生产出足够的食物,或许没有直接食用人肉来得鲜美,但所需的Rc细胞,用这种技术也是可以克隆的吧。”
三个人都吃了一惊。
这种想法,这种想法简直太绝了,太异想天了。但不是没有可能,不,应该说实施的可能性很大。假如真的采取这种方式,他们将不再需要杀害人类,也可以获得足够的食物。
正如叶秋玄所言,这是独属于喰种该有的“农耕”技术,是他们脱离原始社会,进入农耕社会的敲门砖。
他们没有想过,原来围绕在他们心头的难题,居然还可以这样解开。
他们看向叶秋玄的眼神,从惊讶到钦佩,流露出一丝丝的折服。是的,或许这个人,就是实现他们目标的契机。
对方不是在敷衍,而是真正的考虑过,从他们从未想过的方方面面,确实地朝着和平的目标进行着,这样的人,他们没有理由再去怀疑。
金木研率先鞠躬道:“谢谢你的解惑!你让我看到了希望!”
“不,不是我,是你自己。是你自己没有放弃,否则,谁也给不了你希望。喰种是否和人和平共处,这本来就不是问题,想想你们的人类朋友,你和他们相处感到困难了吗?”
“都是知性的种族,只要愿意敞开心扉,没有无法沟通的问题!”
叶秋玄的话让金木研和雾岛董香齐齐一愣。
是的,喰种能否和人类和平共处?他们不是早就验证了吗?他们身在其中,却完全没有看到,出于本能的否认着这种可能,但实际上,他们本身就是最好的证据。
存在即是真理!他们回想起来了。
“谢谢!”
这一刻,雾岛董香也明白了过来,对叶秋玄的敌意也消失了,她郑重地看着叶秋玄,认真地道谢。
“叶君……不,是叶先生,能告诉我,你的详细计划吗?”
金木研恢复了信心,他的希望已经完全寄托在叶秋玄身上了,所以他等不及,他很想知道一切。
“关于这个,我暂时不能告诉你,等古董同意了我的计划,我到时会一次性告诉你们的。”
“虽然这么说,对店长不太好,可是你觉得芳村店长会同意吗?”
雾岛董香皱着眉头,他们的目标一致,但不代表就一定能走到一起。叶秋玄主张先打后谈,而芳村功善则是反对战斗,可以说处理的方式完全是相反的,这样的两个人都走到一起,她表示怀疑。
“放心,他会的,绝对!”
叶秋玄信誓旦旦,因为他知道,如果芳村功善不想被人戳脊背骨,说他只顾自己,不顾大义的话,就只能同意了。
他的那番话已经捏住了对方的七寸,他不答应也得答应,何况古董里面,已经有一、二、三个人赞同了他,结果不是一目了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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