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选择
五天后，攻略组的人员做好了各种准备工作后，正式往boss的多达前进，由于红名公会被消灭，攻略组终于可以放开手脚，所以此次动员的人数，多达400人，全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力求一次通关。
然而就在他们前进到一半的时候，整个天空都变得暗红一片，仿佛被鲜血染红，这一幕，让攻略人员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整片天空，一望无垠，看不到尽头，全部被暗红色所渲染，说不出的诡异。这一幕，让尘封的记忆在所有人的脑海中渐渐复苏。
那是两年多以前，世界发生异变的时候，出现过的现象，那一幕，他们以为永远都不会在见到了。但这一刻却真实的呈现在他们眼前。
叶秋玄也和其他人一样，抬头看着这一幕，心里涌现出不好的预感，整个眉头更是被他拧成一个“川”字。
“阿秋，这个现象，难道说......”
亚丝娜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却不言而喻。一旁的莉兹贝特也是咽了咽口水，有些惊恐地扯了扯叶秋玄的衣服。
“秋君，是不是末日降临了？”
就在这一刹那，响彻云霄的钟声开始敲响。
咚！咚！咚......声音络绎不绝，不知从何而来，但是这一刻，无论是身处哪一个塔层，都能听到这一声声的闷响，那不是新年用来拔除灾厄的钟声，而是象征着末日降临，灭亡脚步临近的钟声。
所有人都回想起了那一句话。
在晚钟响起之时，楼层中的守护者将倾巢而出，将这个世界化作魔域！
叶秋玄的眉头舒展，接受了这一事实，然后用着最平淡的语气回答道：“啊，末日来临了！”
所有人，无论是原住民还是玩家，此时此刻都仰望着天空，聆听着那无孔不入的钟声，心底的不安和恐慌，不断的涌现。
当钟声缓缓停下的那一刻，所有的魔物都发出了咆哮，各种各样的声音参合在一起，形成震耳欲聋的音波，向更远的地方传递过去。
既是愉悦，也是解脱，那是取回自由之后，发自内心的吼叫，然而在玩家的耳中，那确实催命的魔音，是令人绝望的声响。
攻略组在一波一波的声浪中，纷纷警戒了起来，原本还十分零散的队伍，迅速缩成了一团，因为他们感觉得到，在那声浪之中，隐藏着的威胁。
“阿秋……”
亚丝娜的询问，让叶秋玄从深思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这一刻，他知道会发生，却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发生。
权衡再三，叶秋玄也下了决心。
“继续原来的计划方案吧，我们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话音刚落，四周的草丛中，便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地面也开始颤动起来，没过多久，无数的魔物便从四周围拢了过来，这些魔物双眼泛着红光，一个个缠绕着红色的烟雾。
“戒备！”
这些魔物刚一出现，便发了疯似的，向他们进攻，指挥人员不得不越级下达指令。
战斗一触即发。
“亚丝娜，不要让大家和他们做太多纠缠，立刻向楼层主的方向突围。”
“等等，这究竟怎么回事？这些魔物疯了吗，他们的数量明明没我们多，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面对着问题，跟在他们身边的结衣反而抢先回答了出来。
“妈妈，按照爸爸说的做吧，这些怪物的身上都存在暴走的状态，他们是不会有什么理智的。”
“暴走？”
“这就是魔域的真面目了，晚钟响起之后，束缚着它们行为的规则消失了，它们已经不会再有特定活动规律了，而且那个钟声，恐怕就是赋予他们暴走状态的。”
“你的意思是？”
叶秋玄的解释，让亚丝娜头皮发麻，但心里却还存在着一丝侥幸。
“最糟糕的状况发生了，只怕不只是这里，所有塔层的魔物都会沾染上这种狂气，疯狂的魔物将席卷所有区域，将一切生命毁灭殆尽。”
叶秋玄面色沉重，“防守的话，我们没有一丝胜算，现在只能拼命冲击塔层，在我们被彻底拖垮之前，攻略100层。”
他没有刻意控制音量，所以出于核心地带，攻略组所有高层都听到了这个令人绝望的消息，纷纷脸色巨变。
其中变化最大的，是桐人，他拨开其他人，来到叶秋玄面前。
“秋君，你说的是真的吗？”
“这种情况下，你觉得我会开玩笑吗？”
“……”桐人知道叶秋玄不会拿这种东西开玩笑，可是他还是忍不住问道：“我们这次出来，虽然集结了400人，攻略七十三层绰绰有余。但是如果要一路攻略到100层，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还有，我们还有存留在城镇中的其他人员，以及那些安居在下层的玩家，我们要对他们视而不见吗？”
桐人的意思很明显，如果情况那么危及，那么是不是要回去救人？
这是个好选择，相信很多人都倾向于此。但是，他们能回头吗？
“桐人君，你冷静一点！”
看到桐人如此质问叶秋玄，亚丝娜也不由得有些不满。这又不是叶秋玄的错，你凭什么撒气？
“怎么能冷静得了？在城镇里的人，他们的战斗力可没有我们强，不一定挡得住魔物的疯狂进攻。挡不住的后果是什么，亚丝娜你是知道的。”
桐人不甘示弱地切齿道：“在那里，还有我的朋友，你的朋友，他们是我们在这里的亲人啊，你要我见死不救吗？”
叶秋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右手一探，直接提起了桐人的领子，双眼直直地看着他。
“你也是领导者，给我用你那不灵光的脑袋想想，怎么做才对。回去救人？之后呢，我们要怎么出来？现在的魔物还没有形成规模，我们有机会冲到boss房间，错失了现在这个时机，就永远也不会有了。”
“还有，别忘了，这里还有巨龙的巢穴，倾巢而出的龙群，是我去抵挡，还是你去抵挡？”
能救的话，叶秋玄也会尽力去救，可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作为领导者，不管什么时候，就是必须做出最符合局势的判断。
用力一推，叶秋玄将桐人推到一边，然后看向各个高层，用平静的声音说道：“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按照原计划，突击到楼层主的房间，一口气攻略上100层，另一个就是突围返回黄金之都，拯救我们的同伴，但是接下来，我们要面临的是完整的魔物大军。”
老实说，不管哪个选择，叶秋玄都看不到多少希望，不在这里遇到魔物大军，再上一层，也必然遇到，到时候依旧免不了一场恶战。唯一的好处，就是避免了遭遇到龙群。
毕竟这一层存在着【龙之谷】，它们一旦跑出来，造成的威胁就太大了。那时候，能不能打通这一层，还是个问题。他可没忘记龙神的力量有多么恐怖。
理性的选择第一种，还是感性地选择第二种，这是个难题。
但选择哪一个，所要面临的威胁都不小。
“我打算去救人，哪怕这种希望很渺茫。”
希兹克利夫深呼吸了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我支持桐人！”
小幸站出来支持桐人的选择，接着艾基尔和克莱因也走到桐人的身边，做出了他们的选择。而凤凰姬则是走到亚丝娜的身边。
立场变得分明起来。
“对不起了，秋君，我没办法丢下那些人不管。”
桐人并没有记恨叶秋玄刚才的粗暴对待，因为他能理解叶秋玄的抉择。可是他有他的选择，而他自己也有自己的坚持，这或许是第一次，他们的意见出现了分歧。
对此，叶秋玄并不在意。
“你没有对不起我，倒不如说，你做出了很符合你性格的选择。”
原著中的桐人，也是这么一份老好人形象，看到谁有困难都要去管上一管。不过原著的他是故事里的主人翁，这种性格设定也无可厚非。没想到这里的他，也有这么一个个性就是了。
“我就不用表态了，队长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莉兹贝特虽然看起来有点大大咧咧，但在这一刻，她却无比坚定地站在叶秋玄这一边，也不管其他人是否评价叶秋玄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既然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后悔，我祝你们能马到功成！”
桐人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带人离开，往黄金之都的方向突围。而希兹克利夫在离开之前，却走到了叶秋玄的身前。
“秋君，原本应该背负重担的人应该是我，可惜现在的我能力有限，无法将他们带出去，所以我只能拜托你了。”
在结衣出现的时候，希兹克利夫，或者说茅场晶彦，大概就猜到自己的身份已经败露。可惜他没想到的是，叶秋玄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没有揭穿他的恶行。
到了这一刻，他依旧没有揭穿真相，对此，茅场晶彦无比感激。
“不用你说我也会，如果你想承担责任的话，那就好好保护那些人吧，用你自己的生命，为我争取足够的时间。”
叶秋玄之所以没有揭穿，是因为茅场晶彦一直再用自己的行动赎罪，帮了很多人。对他而言，有了悔过之心的茅场晶彦可比原著中的他强得多。至少人情味浓了一点，所以他也就不拆穿了。
这一刻，对方发言已经预示着对方知道自己已经得知了他的秘密，那么他也不会客气。如果要赎罪，就尽量拖延时间，拖延到他成功攻略100层为止。
两人心照不宣，但都默默认同自己的使命。
“我会的，哪怕拼上这条命，我也会为你创造足够的时间。你是开创奇迹的人，我相信未来也将在你手中创造。”
希兹克利夫郑重地鞠了一个躬，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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