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 纳降的条件
金珏军派出去的诸路军队在武都郡的军事行动，最终都得到了好结果。
这一点，事实上，已经大大超出了金珏的估计。在他原本的料想中，刘刚和白家黑这两路肯定会成功，鲍出偷袭仇池山的小队，成功率一半对一半，反倒是成廉和李封那两路成功率非常低。
得到捷报之后，金珏仔细分析，此次行动之所以成功率这么高，一是兴国氐王阿贵过于托大和鲁莽，二是鲍出个人能力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当然，这里面，也有杨腾自恃有仇池山天险，却忽视了对自身防卫的缘故。
而金珏自己呢？率领着一万杂兵，慢慢悠悠地来到了下辨道县界，就迎来了雷定七部首领们派来纳降的使者，只不过，金珏对下辨道七部氐族部落的处置不能像对河池县窦茂那样完全接管。纳降之后，他和七部之间的关系，用一个词来总结归纳——羁縻。
当然，金珏纳降，让窦茂七部继续占据他们目前占据的武都郡地盘，自然是有条件的。这个条件不算苛刻，七部总计要向他缴纳七万斛粮食，分两年支付，也就是一年合计要想金珏缴纳3.5万斛粮食。
若是哪个部落当中的粮食若是有盈余的话，金珏准备向他们再借贷上一部分粮食。这部分借贷到的粮食，金珏会在三年后，或是用粮食双倍归还，或是用氐族人认可的其他同等价值财物置换。
金珏把自己的条件开出来了，让七部信使立即回去，而且，他只给雷定七部首领思考的时间。若是逾期的话，他说得很明白，若是七部不肯答应的话。今年之内，他的确是不会再派手下攻打下辨道，可到了明年，他就不会再接纳七部当中任何一部投降了。
“诸位大王，……那位公子所开出的纳降条件，就是以上这两点。”信使返回下辨道城中，立即面见七部首领，当着他们的面，把金珏所说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那个狗屁转世天师这哪里是在纳降，他根本就是在趁火打劫。”吕氐的首领吕梁闻言立即站起来，破口大骂道。
“不错，杨腾那厮一定是仗着自己占据仇池山，没有防备，这才糟了毒手。那个小瘸子手下只有那个一个高手而已，就算是他有三头六臂，我们几个身边多放些护卫就是了，根本就不用怕他。”蒲氐首领蒲行也站起来色厉内荏地附和道。
如今，已经是建安元年八月中旬，秋粮都已经收割完毕，进入了各个部落首领的粮仓当中，他们当然不愿意把已经得到的利益再吐出来了。
呃这两部的部落首领一向小气贪财，因此，他们二人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接受这个条件。
可是，二人话说得再狠，蒲行刚一提起‘高手’这两个字，在座的其他部落首领，也包括吕梁和大头领雷定的脸色都变了变。
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
对方根本不需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再派那位高手潜入到下辨来暗杀他们，只需要让那个高手经常在下辨道周边经常晃悠，杀上几个部落中的士兵，就已经能够把他们吓得半死了。
“哦，那么，你看到的那支汉军，其具体情况如何？”雷定根本没有在意这两个部落首领的话，他神色平静地问了一句闲话，道。
“启禀大王，那支汉军中的士兵素质和情况糟糕至极，不但一个个瘦骨嶙嶙，老弱居多，而且，看样子，他们似乎都没有吃饱。小人从那位公子脸上看不到任何的尴尬，也看不出这是故意安排的，还是有其他用意。”信使如实把自己所看到的说了出来。
“什么，小瘸子也太看不起我们了吧？他居然敢带着这样的兵到我下辨道来。大头领，您还等什么，立即召集人马，把他们灭了吧！”蒲行一听这话，立即来了劲头，吵吵道。
“呵呵呵，既然如此，蒲头领，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啦！”雷定一听信使和蒲行的话，反倒是不着急了，他笑呵呵地把锅扔了出去。
这番话的意思，在座其他首领都明白，出兵，可以，不过，只有你蒲氐一族出兵，若是吕氐愿意，雷定同样也不会拦着。而雷定是坚决不会参与此战的。
“大头领，这是为何？那些残兵何须怕他们呢？”姚氐的首领姚河是个耿直的汉子，他想不明白雷定为何表现得像是非常惧怕对方似得。
“姚头领，诸位头领，你们认为那位公子带着那一万残兵是为了来下辨耀武扬威的吗？”看了姚河一样，雷定反问了一句，接着，他摇了摇头，立即解释道：“恰恰相反，从他提出的条件可知，那位公子军中缺少粮食，那么，我等若是现在就出兵进攻的话，对方又会有什么损失呢？
一旦我军到达，那位公子肯定会立即抛下大军逃离，剩下的那一万黄巾军残兵，你们是准备把他们都杀了呢，还是红烧吃肉呢？啊？蒲头领，你说怎么办呢？”
“不会吧？”蒲行听完，愣了一炷香的功夫，这才猛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他惊呼出了这三个字，大张着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雷定，一时之间根本就合不拢嘴。
“雷头领，你是说，那个小瘸子是故意领着一万残兵，引诱我等出兵，让我们将他们都杀了！”吕梁也猜出了雷定话中的意思，问道。
“为什么不呢？若是我等出兵，将那黄巾军那一万残兵杀了，一方面，我们就与黄巾军结下了深仇大恨，而另外一方面，我们这么做，间接替对方节省了粮食。这可是一万人啊，就算是每天给他们一两粮食充饥，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你们算算要消耗多少的粮食？
不杀的话，我们肯定不会收留他们，这些黄巾军残兵，他们还能够走回略阳县或者河池县吗？”雷定把最坏的结果都说了出来。
金珏也许真没有这么想，可是，一旦雷定他们不愿意纳降，选择出兵进攻他们的话，他也有可能甩下所部立即逃走。
总之一句话，一切皆有可能。
雷定若是能够替金珏解决这一万名老弱黄巾军残兵，金珏都想给这些可爱的下辨氐族颁发乐于助人的奖状了。至于金珏抛下残兵逃跑这件事，有了武都郡数场大胜做铺垫，这点小事，很快就被金珏军中所有人遗忘。就连其余投奔金珏的黄巾军士兵也同样如此。
在粮食短缺的时候，金珏军势必要适当地丢弃一些累赘，身为上位者，不都是这么干的吗？就像曹操割发起誓，最终却把自己失信的罪责推到小小的押粮官身上一样。
“还有，姚头领，听你的话，我知道，你肯定是认为，我是怕了那位公子了。说实话，老字还真得就不怕那个高手，而是真的怕了那位公子。杨腾的死，正像蒲头领说的那样，是他自己疏忽大意。可是，枹罕的宋建，兴国的阿贵，他们又是怎么死的？尤其是阿贵，他如果好好地一直守住要隘，哪会像现在这样，身首异处呢？
可他为什么会突然放弃防守的优势，选择主动进攻呢？若是带兵进攻兴国的将军早有这个本事的话，又怎么会让阿贵把他们足足拖了近十天呢？这些，你们就没有想过吗？”雷定当着其他六部首领的面，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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