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特别版!来自小明彧的回忆!
“你在干什么?!”
舌头磕在牙齿上,这一巴掌差一点没有把他掀翻。幸好本就是跪着的,双手撑在地上,从嘴里吐出一口血。
“您…您不要打我…”何文泽颤抖着身子,抬眸只是瞥了一眼,又把头深深的低了下去,“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是他的牙齿咬到了人。
“你还有脸?”
这般可爱的孩子做着这样的事情,可大公公身体上的问题,怎么都是不允许的。他看着这孩子道歉,被冲昏了头只觉得这是在侮辱。
何文泽只记得,自己当时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被人抓着头发,往地上撞。
不过六七岁的年纪,他还觉得,自己也是皇子,自己虽然不至于有个正经待遇,但也不会特别差。
可是这种事情发生了,他竟然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接受做这件事情本也是实在饿久了,最近一段时间何涉又忙着,找也找不到人,自己也是狠了狠心,想了想已经饿了两天这才来的。
额头上的血有那么些许凉,顺着脸,流到耳畔。
“是让你装死的吗?”
何文泽缓了缓,按着地板跪正了,随手一抹脸上的血,抬起眸子看着眼前这个长相阴柔的人,又慌忙垂下眼眸,贴近了他说的地方。
就那么一次。
只是因为眉眼处,和自己爹爹有点像,才会接受的吧?
一定是。
这一次并不能保证吃几天。
他去找何涉,才知道何涉还没有回来。
怎么最近这样辛苦,去个祁山罢了,怎么要这么久…
“这是?小少爷?”
何文泽回过头,又是许久没有吃过什么,除了喝水就是喝水,身子比之前更容易疼痛了不少。
“小少爷清减了不少?不过…你怎么来了这儿?”
他不认得这是谁,只是偶尔来前面找自己父亲的时候,见过那么一两次而已。当时自己都记得,所以一直躲着,到所有人都走了,这才去找何涉。
那应该是他的臣子吧。
“大人您安…”何文泽问了个安,他知道旁人不喜欢自己,所以决定转身就跑。
“听说您缺点什么?”
这话像是夏日里的云,勾住所有阳光,不肯撒落世间。真若说得到了什么,也不过只是让人驻足久叹而已。
在和人的交谈里,他知道了何涉回来还要等上那么十几天。
这些时间里,所有人都还年轻,雄姿英发,清逸隽才。
只是自己眼前人的眉眼里,多是些刻薄算计。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对待自己的人,眼睛里多数都是这般。
他接受了父亲臣子开的条件。
这是他真真正正的,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无能为力。
府上不留人,只是让他洗了个澡就赶了回去。
本质上在这一次里,自己终于和那些任人买卖欺凌的贱籍奴隶没了什么区别。
也是在这一次里,他接受了所有事情。
以后都不会再想,能不能过得好一些了,反正,不管是哪方面的虐待,都没什么差别。
有那么一点委屈和不甘。
他揉揉自己的腰,几乎是拖着步子走回住处的。张仪也因为之后自己唇角的淤青询问过怎么回事,自己只是打发他说,跌了一跤。
“您不痛吗。”
这是他的疑惑。
之后记忆最深刻的,还是应该算在出征上。
“你们不是下令,要死守城门?”他轻轻一笑,被火光耀的微眯起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尽是不屑和疯狂,“好啊,那我就让你们死守城门。”
“灰飞烟灭吧…辛苦你们,再见了。”何文泽把自己手上的折扇丢在城门底下,火焰即刻便蔓了上来,吞没扇面,卷起焦黑色的边,迅速成灰。
他勾起唇角,风里带着满城业火下的哀嚎求饶。
拂过耳畔,那滴清泪也最终落下。
他爱所有人,但不确定,有没有讨好的意思。他对于生死的印象向来是这般,纤细脆弱,不堪一击。就像对自己的看法一般,颓废又无能。
“谢谢你们…请你们永远在一起吧…这样…就可以永远死守城门了啊。”
这是他第一次焚城。
他直看到火光自城边和天际落下,满城死气。
你们求的,我都给了。所以…你们会喜欢我吗?
不过都无所谓了。
反正…你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是生是死,都会守在这座城里。
我爱你们就够了。
我会一直记得你们。
白衣雅意,楼顶弦歌,不与城中合。
“喂,喂…醒一醒啊…公子…醒醒?公子?明彧…”
梦境深处,他听到有人的呼喊。何文泽揉揉眼睛,是时笙忽然的松了口气。
“你睡了一整天,浑身发烫,好歹灌了点药,可算是醒了…你是不是昨夜里又偷偷跑掉,没有好好休息了?”
他疲倦的直起身子靠在时笙身上,想要辩驳一二。
“不许说没有,我都看到了,你今早的时候,手上就有一处新伤。你…不疼吗?都没有好好上药。”
这话之后是何文泽一瞬间的惊讶。总觉得这话,在梦里,似乎谁也问过。
不,不只是那么一次。还有许许多多次,都有人问过。有个温柔的女子,也有自己父亲,有父亲的张仪,还有后来的时笙。就连小小的无忧,都问过。
你…不疼吗?
“阿笙…”
时笙逐渐感觉到,自己的衣裳沾湿了水。
“怎么会不疼…每一件事…每一次…我都好疼。”
这样的回答让人毛骨悚然,时笙回过头,惊觉着看到他颤抖着的手,和额头的冷汗。这些话他从来都没有和人说过,一直以来,他都是那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从时笙认识他开始,就不再怎么见他哭闹,做菜的时候走了神,偶尔刀子切在了手上,他都只是麻木的看上一眼,含在嘴里对自己笑笑,那是让自己不要担心。当时所有人都不喜欢他,恨不得见到他出现在眼前时,都想用最恶毒的话将他骂开。
——明明他什么也没有做。
时笙抓着他的手,点点他的手指尖。
他没说话,也没有对此作出任何回应。
这时候他向来都是这样,不爱说话,也不爱听人说话。
忽然间,时笙似乎听到一声细微的叹息。遥远仿佛三生之外,残朽而破败的那么一份颓然。他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就那么想着,应当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人。
是祝氏吧。
明彧的母亲。
谢谢你还爱着他。
时笙瞧见,何文泽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手上,又深深低了下去。只是在这之前,眼底却有他一贯看着自己的那抹温情。
我会努力变成最好的自己。
来爱你。
美人香魂自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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