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穷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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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前线便传来捷报——公孙宇宏攻破隆城，公孙达长子公孙宇靖阵亡，公孙达则在其三子公孙宇飞的拼死保护下，率残余部队突围，仓皇弃城而逃。
目前公孙宇宏已派追兵，对公孙达进行全力追捕。
公孙宇茂大喜，特令公孙宇宏务必活捉公孙达，押回京城听从发落。
很快，伐逆军的追兵便将公孙达父子及其残余部队围困在了小鱼岭上。
小鱼岭属于仗原山边麓地带，再往里走便是环境极其恶劣、人迹罕至的仗原山，公孙达被围困于此，也就算是穷途末路了。
比较耐人寻味的地方在于，太祖皇帝统一大姜之前，最后一场重大战役就发生在这里——当时太祖皇帝将前朝旧帝围困于此，同样是秋季，同样是一个主子带着一群残兵剩将——历史往往都如此雷同！
黄昏时分，小鱼岭的破庙里，公孙达正疲惫不堪地坐在地上，这个曾经的“九五之尊”，如今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饥渴交加困顿不堪。
脸色有些苍白，灰白的须发，略显凌乱。
可就算狼狈，他似乎也不失皇族的气度与风骨。
公孙达的背后，有一座灵宝天尊的塑像，虽然似乎饱经风霜，却仍然面带慈祥淡然屹立不倒。
当然，太祖皇帝围困前朝旧帝的时候，还没有这座庙——可这已然不重要了——因为它如今是如此残破不堪，以至于能让人感到它似乎真有那么老。
“陛下！”一个小军官突然走进来禀道：“敌军来了一小队人马，被拦在了哨外，领头来者声称自己是忠义侯云霄，奉硕王之命前来为陛下传话……”
庙内的几个军官、官员以及公孙达身边的贴身太监，都面露惊惧和不安。
“他还敢来！来的正好，为大哥二哥报仇！”公孙宇飞猛地站起身来，咬牙启齿地说：“他敢来，我就敢杀！”
说着，就提上剑准备出去。
“慢着！”公孙达厉声喝止了他。
“父皇……”公孙宇飞忿忿不平地看着公孙达。
公孙达坐在哪儿一动不动，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父皇！”公孙宇飞不解地叫道。
公孙达抬头看了看公孙宇飞，又将视线移向一旁。
小军官准备退出去传令。
“慢着！”公孙宇飞高声道，“只准他一个人进来！”
他颇为不平地说道：“我倒要看看，这位忠义侯有没有这胆子！”
“是！”小军官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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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阵，云霄在那名小军官的带领下来到破庙前。
守卫拦住了他，示意他交出佩剑。
领路的军官急忙解释道：“这是他们的职责，忠义侯见谅！”
“无妨！”云霄无畏地笑着道，他看了那守卫一眼，将剑递给了他，另一个守卫靠上前搜身，将云霄腰间挂的匕首取下。
待确认无误后，守卫放行。
“忠义侯请！”小军官引云霄往里进。
云霄便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进破庙。
庙里的其他人见到云霄走进来，都不自觉紧张起来。
公孙达在太监的伺候下，拿着水袋从容地喝着水。
云霄扫视一周，对公孙达行礼道：“见过佳王殿下！”
“你放肆！”公孙宇飞大吼道：“看见圣上，还不行跪拜之礼！”
云霄一脸正气地看了公孙宇飞一眼，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大姜，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圣上，自是在开国便有的都城裕京内！”
“你！”公孙宇飞气得咬牙启齿，手握剑柄准备拔剑，嚷道：“我杀了你！”
云霄用无惧的眼神瞪着他。
“三殿下！万万使不得！”庙内其他人急忙上前拦住公孙宇飞，并劝说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三殿下若杀了忠义侯，有违道义……”“是啊是啊！忠义侯孤身前来，已充分表明诚意，既是为硕王传话，还是先听他说什么吧……”
“道义？！”公孙宇飞歇斯底里地嚎道，“公孙宇茂起兵篡位之时，可曾想过‘道义’二字？！跟一个窃国的乱臣贼子之间有什么道义可言！”
“今日我们被围困于此，已是道尽途穷，‘道义’二字于我来说又有何意义！”他接着道，“与其要那些虚名，倒不如多拉几个敌人陪葬来得痛快！也能为我泉下的大哥二哥报仇雪恨！”
云霄冷笑一声，不疾不徐说道：“其一，既然云某敢来，就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况且我的命，也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金贵，就算是杀了我，也无法扭转你们失败的战局；其二，想取我的命，还得看我答不答应！”
他的眼神十分坚定而自信。
“你！”公孙宇飞恼羞成怒，大嚷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看我不宰了你……”
“住手！”公孙达呵斥道，“不得无礼！”
“父皇……”公孙宇飞不甘地看着公孙达。
公孙达站起身来，稍微整了整衣物，对云霄道：“云驸马好胆量，处乱不惊镇定自若，老夫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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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说道：“佳王抬举云某了！云某只是受人所托为人行事，心中谨记履行好自己的职责，不敢有所怠慢罢了！”
公孙达笑了笑，问道：“云驸马此来，有何话带到？”
云霄朗声说道：“奉圣上之命，此次本应活捉佳王，送回裕京听从皇上发落！然硕王殿下念及佳王乃同宗血脉，论及辈分，也是圣上和硕王的亲叔父，他实在不忍看到您迟暮之年还要遭受沦为阶下囚，接受晚辈裁决的屈辱——如此，对您不善，对皇上不义！”
“所以！”他接着道，“硕王殿下思前想后，决定派云某前来，请您自行了断以谢祖宗，如此，也能稍稍为您保留一些颜面……”
听闻云霄来意后，在场众人无不震惊。
“一派胡言！”公孙宇飞不平地大吼道，“父皇，不要听他的鬼话！只要把命留着，咱们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咱们绝不能轻易投降！”
“你就别再自欺欺人了！”云霄高声道，语气里透着对于那种冥顽不灵所感到的无奈。
他看着公孙宇飞，一字一句地说：“后面就是仗原山，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事实上，你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
公孙宇飞不由得心慌意乱地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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