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罗喉的思绪转瞬收回,故往已成定局,没有什么好回头再说。
待餐食上桌,伍文画细心地给习烟儿挑刺,任三个男性豪饮。
酒至酣时,非常君率先击箸奏歌。他唱的是首渔调。伍文画听出这歌是前些时日经过玉阳江时,渔民所对,不过是改了些许歌词。
一人开了头,其他两人兴起,行起了酒令。
月升枝头时,三人各携了一身酒气回转各房。
伍文画看着习烟儿睡了后,围了件披风倚在船栏上望月。
两岸秀山行,东风漪水影。何人推明月,负了银河情!
忽而,笛声划破空寂。一人点水而来。来者文士玄衣负儒剑,质如天上月,气态洒然。
伍文画知他吹笛意在招呼,表示无歹意。果然,来者在船前伫空,彬彬有礼道:“在下十年一觉月藏锋,夜失营宿,不知姑娘方便提供栖身之所否?”
伍文画观月藏锋君子之态,隐隐夹有中阴界气息,点点头:“可。船上一层还有舱房,汝选最左一间即可。”
“多谢。”月藏锋跳到甲板上深深作揖。
伍文画似感应到一道鸿影自山林窜入江上。几个腾挪间,飞蹿的身影扶腹站船舷。来人是个水和尚,染血的裟衣,小腹处汩汩而流的鲜血。
“咳咳,抱歉。打扰姑娘与这位侠士,吾乃天佛原乡天之佛,被狡诈的厉族所伤,故奔至此处。”
月藏锋听到风啸声,察觉到有人飞奔而来,便没有入房。他双眉微皱道:“佛者,月藏锋倒不惧江湖风浪,不过将这位姑娘卷入争斗中,实不妥。”
天之佛楼至韦驮稍羞惭一下,念了声阿弥陀佛道:“是佛者思虑不周,如此吾当远离。”
“呵,和尚,你的外表似高悬朗月,但心乌漆嘛黑。不就是听到这位小哥一声笛响,料定他是个高手么?仓惶惶奔逃至此,说话还这么傲,唉~幸好遇到的是这样的大人。”伍文画打了个哈欠,慵懒地说。
楼至韦驮哑口无言,即使这姑娘说话不好听,为天命故就留在此地调养吧。
月藏锋走过去扶着他进到了舱房里面。先处理伤口为好。
天之厉与克灾孽主、魑岳、剡冥策划了一场杀佛行动。
就在即将功成时,天之佛往江上逃走。天之厉负伤追袭,同受创的克灾孽主、魑岳和剡冥紧随其上。
携带一身浓烈的血腥味,天之厉踏水奔船被结界所阻。阴沉的眼神,狂霸的姿态,迸发强烈的杀意:“女人,汝不简单!”
伍文画并没回答天之厉的话,她的目光看向了后来的三人,轻吐一语:“四个。”
“哈,女流,难道想一挑四。滑天下之大稽。”克灾孽主老神在在。
魑岳大笑道:“苦境娘们都水溜溜,讲话大声实则没卵!”
“叉你DY,女人有卵还生你这种小鳖玩意儿!来,麦说我欺负你,带着你好哥们上!”
“嗡”的一声,狂花剑在胸前竖立!
“麦笑掉大牙了。剑都握不住。”魑岳放声大笑!
“蠢货。”剡冥祭出火轮戬,全神贯注。
天之厉双掌聚气敛劲道。克灾孽主暗自戒备,悄悄向后挪移半步,站在三人后面。魑岳被骂惊后,才看清那把剑!是的,他的眼里只有剑,没人!武者的直觉,告知他遇到了非凡的存在。
一剑荡山川,气动惊夜鸟!
满目的剑雨,藏着凛冽的杀意!剡冥火焰之力第一时间受制,无法施展平生绝学!大吐一口鲜红,伏倒在地,震出战圈。
月藏锋拎觉剑跳出时,被银辉下的剑雨所惊!绵延不绝的剑芒从水里激射而出!
那些剑芒是水中月,仿佛银辉越亮,剑芒越盛!
天之厉双掌击出气罩,发出指令:“退!”
克灾孽主早有退意,轰出雷之力,向后方丛林奔去。正得意比同伴逃得快时,忽抬头,吓掉了胆!
前面站着一个男人,不,是尊武神!皇霸,不可一世。这个男人很强,尤其是他的刀强。
克灾孽主这样判断了,于是全身内元全涌,会聚至强一招,迎接他的是斩狼焚地决!
眼前的刀,怎就那样亮!比天上的圆月都亮堂堂!真痛啊!
一颗大好头颅落在泥土上,罗喉收了计都刀,纵身跃回船仓。
魑岳掌如开山,疯狂击杀拦阻的月藏锋。生命危机关头,魑岳气势上涌,豁出性命,以受了一剑的代价逃上了岸。
天之厉以命搏杀,狼狈不堪,边应对剑雨边向倒地的剡冥移动。
剡冥挣扎站起,燃烧全身武脉,强挡剑芒!突然,胸口剧烈一痛,低头看时,一支血淋淋的利爪咬碎心脏。那只手很眼熟,无数年的岁月,它一直都在天之厉身上呆着。
“别怪我。”天之厉强纳同族厉魄,只为强大己身,逃出生天。
伍文画停了剑,对出了舱的楼至韦驮道:“这有颗药丸,凝血愈腑的。”
楼至韦驮二话不说,服后运转周身化药力。
魑岳喜灿灿地回头望了江上一眼,乐滋滋地往前跑。
红衣剑者,背身负手而立。旁边的古剑尊始在哀鸣!
“你是何人?”魑岳牙关冷颤,刚有望逃出生天再入地狱,无情的冰水浇灭了生之火。
“杀你的人。”
收万劫话落,剑动。一曲蝉鸣,送走一条浊魂。聚魂灯一闪,厉魄为料放光明。
一对宿敌,缠绕千年!今天终于落下帷幕。
天之厉掌辣爪利,重重杀机;天之佛拳老剑锋,招招致命。
天之厉以命搏命,天之佛以生留生。
肉搏、剑斗,从月上中天,打到日出东方。
红映映的江面上,已无了人。伍文画等人立高峰,看一场搏命战。
气竭力衰,拼意志斗信念。天之厉狂怒一声长啸,燃烧体内厉元,天之佛狠命擦了口鲜血,握紧手中染红的剑!
这是最后的一招,为结局划下终点。
奥义吠陀的剑洞穿天之厉心脏!天之佛生生受住天之厉的摧心一掌,倒退三丈远,溅起一身血泥。
为祸一生的天之厉怒睁圆目,轰倒在地。
罗喉转过头道:“走吧。”
伍文画点点头:“一场战役打了一夜半白昼,真是饿啊。”
月藏锋飞下高峰,去扶楼至韦驮。非常君笑着对收万劫道:“终于将这窝老鼠端了。”
“这灯给伯母吧。吾得走了。”收万劫将聚魂灯递给非常君,告别道。
非常君伸出右拳与他对击了下,笑着说:“回来请你喝酒。”
“一定。”收万劫向另一边行去。
非常君收回目光,紧紧跟上前面的伍文画、罗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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