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多了些许笑意


说话的那人,是个年岁颇大的老者,在荷花村里辈分很高,名望也不错。

        方才劝谢桁的,也是他。

        他一发话,在荷花村里还是很有效益的。

        王屠夫闻言,抿了抿唇,瞧着坚持到底的谢桁和秦瑟,脱口而出,“对不住……”

        但他声音极小,让人几乎听不见。

        谢桁便道:“你说什么?”

        “我说……对不住!”王屠夫加大了音量,愤怒道:“这样可以了吧!”

        “不对。”谢桁淡淡:“你致歉的应该是瑟瑟,这话应该对她说。”

        王屠夫气得差点绝倒。

        完全没想到谢桁这么绝!

        他磨着牙,面皮扭曲,朝着秦瑟道:“对不住,秦瑟!这样总行了吧!”

        最后一声吼完,像是用光了他所有力气和底气,他一把抓起身旁的木桶,转身就跑,羞恼交加,恨意在胸腔里飞速滋生。

        人群角落里,王金桂一大早出来看热闹,原以为王屠夫能治治秦瑟那个小娘皮,却不曾想丢尽颜面的竟然是王屠夫。

        王金桂心里也是气愤不已,为防止不被发现,她只能先走人。

        这年头连王屠夫都奈何不了秦瑟,她除了走还能作甚?

        “好了好了,这件事便罢了。”瞧见王屠夫跑了,其他人都跟着说和。

        方才那位叔公,看了看秦瑟身上的黑狗血,和颜悦色道:“桁哥儿媳妇,先回去换身衣裳吧,天寒小心着凉。”

        谢桁闻言,想到秦瑟昨天掉了一次河,今天一大早又被泼了一身黑狗血,眉心再次皱了起来,他朝叔公点点头,便先拉着秦瑟回去换衣服。

        何叔公见状便让大家都散了。

        清早的一场闹剧,就此打住。

        ……

        谢桁拉着秦瑟进屋,面色沉的可怕。

        秦瑟拽了拽他的袖子,“你别生气了,你不是都让他给我道歉了吗?我没事的。”

        “你现在不是变得很厉害吗?怎么这都躲不掉?”谢桁依旧沉着脸皱着眉。

        秦瑟撇撇嘴,很无奈地道:“我也没办法啊,我闻到了一股臭气,还以为怎么着呢就出去看看,结果一开门,他就泼了过来,我哪躲得开?”

        再说她现在这具身体又没修炼过,便是有心,当时当刻也无力躲避。

        谢桁看着她一身都湿透了,一言不发地朝灶房走过去。

        秦瑟连忙道:“你去做什么呀?”

        “你先进房,脱掉这身衣裳,我去烧点热水,让你洗个澡。”谢桁头也不回地进了灶房。

        秦瑟闻了闻身上的臭味儿,觉得洗个澡很有必要,就没拒绝谢桁的好意。

        她先走进了房间,脱掉衣服,擦干皮肤上残留的脏污,随便将昨天的衣裳套上,以防止着凉,顺便等谢桁烧好热水。

        在秦瑟等着洗澡的时候,王金桂回到了家里,添油加醋地将谢桁家外发生的事情,跟谢陈氏学了一嘴。

        不说王屠夫去找谢桁和秦瑟的麻烦,只说秦瑟那泼辣劲,讨人厌恶。

        谢陈氏自然更加不喜欢秦瑟,但这件事她也听说了,便打断了王金桂的话,道:“那王大虎都打上了门,还一口一个脏东西,桁哥儿和秦瑟若任由他欺负,岂不是显得我们谢家无能吗?”

        “可王屠夫说的没有道理啊。”王金桂道:“娘,你是不知道,我听说桁哥儿下水去救秦瑟的时候,那秦瑟都在水里泡了一刻钟,这人怎么还能活得过来?还有她那性子,说不定真的是遇上了什么脏东西。”

        谢陈氏闻言,瞪了王金桂一眼,“这话你在家里说说就罢了。那王屠夫说秦瑟不干净,泼了一桶黑狗血,泼出什么来了?”

        王金桂被训得低下头,没敢再出声。

        ……

        农家热水难烧,都是干柴烧起来,得好一会儿,又是冬天。

        秦瑟等了良久,谢桁才拿了木桶提着一桶热水一桶凉水走了进来,旋即又出去拿进来一只大一些,可以坐人的木桶,放在屋里,将热水和凉水兑好,才对秦瑟道:“可以了。”

        秦瑟笑眯眯地点点头,真诚地道:“谢谢你呀,谢桁。”

        “你自己洗的时候注意一些,若是觉着凉了,便加一些热水,不要冻得伤风。”谢桁对上秦瑟那一张笑脸,抿唇嘱咐了两句,便拎着木桶一瘸一瘸地走了出去。

        见他那条腿还是不利索,却为她跑前跑后的,秦瑟觉得这便宜夫君其实还挺不错的。

        算了,那她以后也对谢桁再好一些就好了。

        秦瑟摸了摸鼻子,将房门关上,便先脱衣泡进了热水里,洗个热水澡再说。

        谢桁临出去的时候,把秦瑟那身脏衣服也带出去了。

        看了看那衣服都脏透了,谢桁记得秦瑟衣服不少,就把那衣服扔进了灶洞里,看都不想看。

        ……

        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秦瑟从原身那好几件衣服里,挑选了一件干净清爽的换上,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朗声道:“我洗好了!”

        就跟小媳妇洗好澡,和丈夫汇报似的。

        谢桁在灶房里做早饭,闻言便走了出来,瞧见秦瑟头发都没擦干就走出来,他皱了皱眉,“天寒,你头发都没干就别乱走动了。”

        “没事,我来帮忙,一会儿就能烤干了。”秦瑟笑嘻嘻地挤进灶房,帮忙烧火,火光蒸腾着,并不会冻着,谢桁就没撵她走。

        等到早饭做好,秦瑟的头发确实被火气蒸干了,她随意扎了一束披在脑后。

        见她头发随着动作左摇右晃,像只小马驹,谢桁眼里多了些许笑意,他将饭菜放到桌上,便让秦瑟来吃饭。

        早上没什么好东西,就两碗米粥,一碟子腌菜,还有两个窝窝头,不过也足够吃了。

        秦瑟和谢桁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风波过后平静的早饭,便一块朝镇子上去。

        秦瑟是不想让谢桁跟着的,但谢桁担心秦瑟一个人出问题,什么也不说,非要跟着,没办法,秦瑟只能放慢脚步,陪着谢桁慢慢地走。

        与此同时,谢陈氏在早饭过后,到了谢桁家里,她嘴上说着训斥王金桂的话,但心里也觉得秦瑟有异,就想过来看看,谁知扑了个空。

        有邻居说,谢桁和秦瑟上镇子上去了。

        谢陈氏想了想正好也要去镇上买东西,便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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