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六十三、反悔
“皇上如今天下太平，朝中之事也处理顺当，您还有何烦心之事？”周皇后问道。
“朕想起了朕的东阳公主。”瑞帝说道。
“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天下人都是皇上的子民，皇不必耿耿于怀。”周皇后柔声说道，心中突然有种谢瑞帝不杀之恩的念头。
“何尝不是呢，朕在心中已将他杀了千万次了，可偏偏他运气好，每次都能让他逃脱，哎这世上也有朕不能杀之人啊。”瑞帝叹道。
“皇上就在心中当他死了，现在他就是为皇上办事的奴隶，一辈子为皇上驱使。”周皇后说道。
“皇后说得是。”瑞帝说道。
“别说这些了，小五这孩子在外快两年了，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要回了，也不知道这孩子有什么变化没。”周皇后提起小五，眉眼就带着笑。
“朕可听朝阳说，小五这孩子颇有朕当年的风采，这孩子出去历练了这两年，怕是愈发沉稳了。”瑞帝很是欣慰的说道。
“小五是皇上的儿子，自然是像皇上的。”周皇后说道。
“哦对了，提起小五，朕到是想起一件事，那金国的皇子已经回契丹了，上次他来见朕，看那情形，竟还对游家的丫头恋恋不忘。这几日，朕又收到契丹想求娶游家丫头的国书。”瑞帝说道。
周皇后闻言愣了下，方才笑道“没想到契丹人也有痴情种子，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小五与游家丫头的事是朕提的，小五也同意了，最终还是要看小五的意思。”瑞帝想了想说到。
“那游家丫头倒是聪明伶俐，又深得那金国皇子的心，若是去契丹，到是能够为皇上分忧，小五这边，妾可以劝劝他。这孩子定会以大局为重，更何况他与游家的亲事也就口头上提了下的。”
周皇后见瑞帝如此说，也只得顺着瑞帝的话说道。
“皇后且与小五说吧，游家那丫头朕也是喜欢的紧，与小五确实很配，只可惜……”瑞帝说到这又是很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只可惜他是皇帝，做任何事情都得以天下为重。
……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之时，出征的大军也凯旋而归，朝阳长公主在大街上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和崇拜。
经过两年的宣传，那件阴暗之事的影响也向着有利的方向发展，明白过来的人都对这位饱经苦难的长公主发出了来自内心的最为质朴的同情与惋惜，并因长公主的坚强与英姿飒爽而变得尊敬，更何况一向嚣张的小爵爷白小今这两年也变得极为低调。
而朝阳长公主看着向自己欢呼的百姓，再加之两年的军营生活，已将她压在心中十多年的乌云吹散，再也没了往日的阴郁。
如此还得感谢那个秦变，若是没有他将那事挑破，她怕是终身都逃不开那个恶梦。
真是世事难料，祸福相依。
当然，朝阳长公主心中还有感谢的就是她的哥哥如今的皇帝瑞帝，见过了无数次瑞帝的
冷酷无情，所以她一直对瑞帝心存忌惮。
朝阳长公主确实没想到，当那件事爆出来的时候，当她领那尊贵的皇家蒙羞的时候，瑞帝竟然没有将她抛弃，反而力排众异，坚定的支持她，这让她感觉得到她曾经的哥哥回来了，她也更加理解瑞帝了。
“见过长公主、四殿下、五殿下，皇上已经等待几位贵人多时了。”小太监丁零早已侯在宫门口。
“有劳小公公了。”朝阳长公主笑着对丁零说道。
“这是小人的荣幸，快随小人去见皇上吧，皇上知道几位今日回来，早早的就下了朝，在御书房等着在呢。”丁零说道。
果然，等丁零将朝阳长公主带到御书房，丁零刚准备进去通报，就听见瑞帝在里面说道“不用通传了，快让他们进来。”
丁零便让开路，让几人进了室内。
“此次辛苦皇妹了。”瑞帝见他三人进来不等他们行礼，便倾身说道。
“朝阳见过皇上，谢皇上给朝阳再次上战场为国效力的机会。”朝阳长公主恭声说道。
同时四皇子李啸炎和虎头也跟着给瑞帝行礼。
瑞帝摆了摆手，而看细看朝阳长公主，只见对方虽然因在外两年风吹日晒黑了许多并且也清减了许多，但整个人神采奕奕，精神气十足，一扫之前的阴郁，显得年轻了许多，方才放下心来说道“皇妹快坐，你清减了许多，回来了就在府中好好养养，而后再挑个吉日，把小今的婚事操办了，你也就落心了。”
朝阳长公主一听愣住了，她没想到瑞帝第一时间与她提这件事，真是与她想到一块去了。
“怎么不舍得？朕可与你说女大不中留，现在小今那丫头怕是满心的盼着嫁出去呢。”瑞帝笑道。
“哪有啥不得，都二十多岁了，由她疯闹了这些年，再不嫁人，怕是要被人笑了，一切由皇兄做主。”朝阳长公主笑道。
“哈哈，小今是朕的外甥女，谁敢笑她！”瑞帝笑道。
朝阳长公主闻言，眼眶微湿，说道“这些年多亏了皇兄。”
“好了，好了，你是朕唯一的妹妹，朕不疼你疼谁，今后，你不要想太多，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就行了，一切都有朕做主。”瑞帝说道。
朝阳长公主点了点头。
而后瑞帝又瞥了眼还立在那的四皇子李啸炎和虎头，说道“今次你们也表现的不错，没让朕失望，也坐下吧。”
“谢父皇！”两人齐声回到，方才敢找了个位子坐下。
随皇瑞帝问了些战场上的情况，又勉力了一翻，方才叫朝阳长公主他们退下。
朝阳长公主心中挂念白小今，正巴不得早点回府，而虎头也知周皇后念他得紧，想去永寿宫，两人连忙起身告辞。
唯有四皇子李啸炎坐在那里未动，瑞帝看了他一眼便对朝阳长公主说道“小今今天一早就和游家的丫头进宫了，现在在永寿宫，你去那里找她吧。”
朝阳长公主应了一声，随后便同虎头一起退了出去。
“你还有事？”
室内就剩下瑞帝和四皇子李啸炎，当然这句话是对四皇子说的，
“儿臣出征前，父皇曾答应了儿臣的婚事。”四皇子李啸炎说道。
“嗯，朕说你，你也不小了，也应该成婚了，回去挑个日子，把事办了。”瑞帝说道。
“谢父皇，还有，儿臣想向父皇讨个功，还望父皇答应。”四皇子说这句话的时候，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可是他僵硬的身体还是出卖了他。
瑞帝怔了下，看四皇子李啸炎眼神似在探究李啸炎到底想要什么，也似乎在说‘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沉寂了好一会，四皇子李啸炎才听到瑞帝轻轻的吐了一个字“说”
“把那个老头放了，还给儿臣。”四皇子李啸炎终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声音就有些发抖。
“那个李如诲？一个满肚子阴谋诡计的人，啸炎你想干什么！”
瑞帝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眼神也变得冰冷。
像李如诲这样的人，在四皇子李啸炎府中本就是瑞帝的忌讳，瑞帝不提也罢，却没想到四皇子李啸炎竟敢来要！
“儿臣只想让他安度余生，别无他想。”四皇子李啸炎迎着瑞帝的怒火坦然说道。
瑞帝盯着李炎的眼睛看了许久，在李啸炎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恐惧，更多的还有坚持。
“是嘛？他死了。”瑞帝淡淡的说道。
“什么？”四皇子李啸炎听到瑞帝的话，先是震惊，而后是愤怒，无法掩饰的愤怒，与此同时，双手也忍不住握紧了。
“你这孽子，难道想为了一个阴暗之人忤逆朕，你的父皇吗？”瑞帝见四皇子李啸炎如此，也没由来的愤怒起来。
“可是这个人从小就教儿臣要如何生存，如何做人，是这个人从小就守护在儿臣身边！”四皇子李啸炎激动的说道。
“你应该清楚，像他那样的人是为何要守在你身边！你以为他是真心待你，他是在利用你！”瑞帝冷冷的说道。
“那又怎么样！儿臣庆幸自己还有利用价值，还有人肯为了这点利用价值来到儿臣身边，让儿臣不太过于孤苦！”
四皇子李啸炎答道。
“你！”瑞帝手指着四皇子李啸炎愤怒的说不出话来，刚刚四皇子的话无异是对他的指责。“你到底是在厌恨朕！”过了半晌，瑞帝才冷冷的说出这句话来。
“父皇给了儿臣生命，给了儿臣荣耀，儿臣不敢。”四皇子李啸炎答道，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他是自杀的，他自己觉得此生已无牵挂，便自己死了，他并没有牵挂你。”瑞帝说道，这是实情。
随着大瑞律的完善，李如诲就成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后来他死了，瑞帝也没觉得多大的事，就让人随便处理了。
却没想到四皇子李啸炎竟然回来找他要人，还与他争论。
这让瑞帝有些意外，也让他有些心虚，他没想到他在李啸炎心中缺失的一块被别人填补了。
而这个认知，让瑞帝有些懊恼。
“没有牵挂，这怎么可能！”四皇子李啸炎明显不信，只是说道“定是父皇逼他的。”
“大瑞律，他帮朕完善了大瑞律，就是现在正在推行的，他觉得此生了无遗憾了。这样的人永远都是想着他自己，哪会待你以诚？”
瑞帝说到最后，语气轻蔑，只有这样，他才能缓解刚刚的懊恼。
“是吗？这还真像他！”四皇子李啸炎听了瑞帝的话有些失神的说道，满脸失望。
“你也不必过于失望，朕突然想起来了，那个李如诲曾说过，若是你问起他，就对你说‘婚姻者，幸福之阶梯也’，你如今也正好要大婚了，就好好的过你的日子吧，不要再折腾了。”瑞帝说道，当时狱卒来报这事，瑞帝没放在心上，现在见李啸炎失望突然想起，也正好借此事来敲打下四皇子。
四皇子李啸炎低头只是不说话，事已至此，他也无话可说。
“朕乏了，你先回去吧。”瑞帝摆手说道。
四皇子李啸炎刚出御书房，精神恍惚之际只见对面一个撞了过来，由于来人速度很快，他来不及躲闪，只与那人撞了个满怀，被震得后退几步，定睛一看，是虎头。
只见虎头满眼猩红，看了他一眼，也不语继续向内走去，四皇子李啸炎也无心与他理论，怏
怏的向外面走。
却说丁零好不容易瞧四皇子李啸炎出去，心中安稳了，突然见虎头直奔室内，也不打招呼，急忙说道“小五殿下，您这是……”话没说完，虎头已入了室内，赶紧打起精神跟了上去，正要进门，就听到虎头质问的声音传来“父皇为何要将霜妹嫁到契丹？”
丁零闻言，想了想，便又悄悄的退了出来。
瑞帝刚应付完四皇子李啸炎，只觉得疲惫，于是吩咐丁零不要见任何人，没想到虎头就突然撞了进来。
看着虎头满脸通红，神情激动，瑞帝心中不由得感到一丝失望。
“皇后没与你讲清楚，还是你对游家的丫头动了真情，还是有其他的心思？”瑞帝冷冷的说道。
“就算是父皇反悔了，不想把她嫁给儿臣，也不必把她嫁到契丹去，那个齐修平待霜妹还不错，嫁他也可以的。可契丹是什么地方，那是蛮夷之地，游叔就那么一个女儿，她怎么去那种地方，你让儿臣如何像霜妹，向游叔交待！”
虎头激愤的说道。
“交待，你记住，你是朕的儿子，你只需对朕负责，除此之外无需向任何人交待！”瑞帝面无表情的说道。
“父皇，您为什么永远都这样无情，当初母亲就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为什么每个人在您的眼中只是工具！”
虎头有些绝望的说道，不过说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
瑞帝在听完这句话后，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
“小五，你太让朕失望了！”这了许久，瑞帝的声音传了过来“朕本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事，你会长进许多，稳重许多，不想你还是这样急躁，感情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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