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拆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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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见她的时候,他尚且能克制自己,一见到她,哪怕她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里,他的身心都能因为她而澎湃成一片。

        只是,他愿意尊重她。

        他稍缓心绪,声音平静却低沉:“抱歉。”

        唐希恩坐起身,脸又烧又麻,像有无数根荆棘埋在皮肤底下,想要刺破她的皮肤而出。她尴尬地拢了拢长发,正思考该如何回应,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她回神,起身去开门。

        因为不想让别人看见傅时御躺在她床上的样子,故而她只开了一条小缝,问站在外面的路航:“怎么了?”

        路航手上提着一个塑料袋,看她的眼神略有古怪,一个劲想透过她开的门缝往里看。

        “傅所长……还在你这边吗?”路航口气不确定。

        唐希恩下意识回:“他,他从你出去那会儿就一直在洗手间。”

        路航这就将一个塑料袋递给她,面色不豫:“麻烦转达傅所长,我尽力了。”

        “哦好。”唐希恩赶紧接过袋子,将门关上。

        一转身,小脸臊红一道白一道。

        她将袋子扔给仍躺在床上的傅时御,跑去浴室洗手了。

        十分钟后出来,面料和做工都很差的休闲长裤被丢在地上,深蓝色的紧身T恤露出一半的logo,另一半还装在袋子里,怕是只拿出一半,就被人丢开,依稀可见占据T恤大半地方的logo是几个字母——Amani!

        仍穿着粉红浴袍的傅时御坐在床上揉发胀的太阳穴。

        唐希恩缓了缓心神,上前将衣服捡起来,丢到床尾凳上,声音尴尬:“快把衣服换上啊。”

        见傅时御不为所动,知道他嫌弃衣服不好、也想赶快将他请出自己房间的唐希恩灵光一闪,跑到楼上,找出一套男士运动夏装。

        见是自己常穿的牌子,傅时御的脸色这才微有好转,当面就想换衣服,唐希恩臊得转过身,想躲到门外。

        男人倨傲地站在床边,将浴袍脱下后,瞥了她一眼,笑:“又不是第一次看,害羞什么?”

        “我哪有看过你……”唐希恩冲动转身,眼前的画面与记忆中被尘封起来的某个画面重叠。

        “嗬!”她捂着脸转身,低喊,“你记得那个事情?!”

        “哪个事情?”

        换好衣服的傅时御走过来,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俯身,在她耳边,问得邪恶:“是你送狗去我家,看到被狗咬掉浴巾的我的那件事,还是……我喝醉了,你脱我裤子的事情?”

        唐希恩:“……”

        原来他都知道,他都记得,他一直在装傻!

        唐希恩觉得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早知道他一直记着那事。

        也好过现在这样不上不下,光沾了名声又没吃到好吃的。

        可他现在有女朋友呢,想这些有什么用,总不能去睡人家的男人啊!

        思及此,唐希恩觉得这事儿无聊透顶,没意思透了。

        她走去开门。

        傅时御跟上来,问:“你怎么有男的衣服?”

        “梓洲的,他身高和你差不多。”

        他脸色一沉,阴恻恻:“秦梓洲经常住这儿?”

        唐希恩懒得跟他解释,开了门就出去。

        俩人往门口一站。

        路航刚好走过来,见自家老板脸色不好,赶紧上来表关心:“傅总,您觉得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傅时御一脸不自在:“能有什么不舒服的?”

        刚舔到糖了呢。

        路航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还好泼的是馊水,要是泼硫酸,这事情可就麻烦了……”

        傅时御面无表情的,没什么反应,倒是唐希恩,心情十分复杂,又憋屈又糟心。

        她烦透傅时御了,故而当路航问起傅时御要不要一起走时,她赶紧催路航把人带走。

        结果,傅时御不仅没走,还住下了!

        唐希恩不知道他住在哪个房间,懒理他。

        吃过晚饭,唐希恩正在房里审核乐蔓经纪人发来的通告,突然接到前台电话,“洛坤馆”的客人投诉花洒不出水。她记下房间号,带着手电筒准备去核实一下。

        “Seaman小馆”由九馆组成。

        位于中间的“蔓谷馆”作为民宿的中心馆,一层设有前台、餐厅、厨房、行政办公室、以及两位合伙人的房间,往上三层,是一般的经济型客房;而其他八馆,则分别建成二至三层的泰式别墅,各以泰国八个主要府命名,定位为轻奢房型。

        九幢美轮美奂的南亚风格建筑沿湖而建,阳台窗户一打开,近看是美丽的天然湖景,远眺是一望无际的花谷和漫天繁星。

        仙境一样的地方。

        唐希恩一路走一路感慨,其实她也明白,“seaman小馆”能有今天,全都仰赖傅时御。回想起项目动工的那半年,她和乐蔓因为工作忙,就没来过几次,基本上都交给建设方了。

        傅时御那半年不曾和她联系,但听路航说,傅时御人在东北,却抽空来了不下数十次,亲自监工。

        路航还说,如果“seaman小馆”只设计成独幢,那会少很多事,无论对设计方或投资方,都是很实惠的方案。但傅时御偏要打散了来设计,效果是很好,但会拖长工程期,这个项目能在半年内完工,包括绿化一步到位,傅时御动用了多方人脉,甚至宁可多付工程款,也要求施工方三班倒,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建设。更在后期装修用料上,全采用顶级环保材,确保空气健康。

        用路航的原话说:“建筑师自己要住的家,也才这样啊!真不知道傅所长干嘛对一个民宿这么较真……”

        唐希恩突然想到傅时御曾经说过,要结婚的房子,他会自己盖。

        她不清楚傅时御就是如此,自己或朋友的房子,总会尽善尽美,又或者,傅时御那时候想跟她在一起,所以才会在这方面下功夫。

        但其实工程动工前,他就已经放弃她了不是?

        唐希恩一路胡思乱想,经过汩汩流水的人工瀑布,走过精致漂亮的鹅卵石小路,来到曲径通幽的“洛坤馆”。

        曲起食指在花纹繁复的原木门上敲了两下,没人应答,再敲三下,门开了。

        男人落在额边的头发黑亮湿润,线条紧实的胸膛上还淌着来不及擦干的水珠,六块廓形完美的腹肌紧绷发亮。再往下,一块白色的浴巾松松垮垮系在鼓着青筋的精劲腰腹部。

        记忆中那一幕再次重现,唐希恩竟生出一种时空交错之感。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傅时御微挑眉梢,带着一丝玩味的眼神在她又红又烫的脸上扫视几道,侧了侧身体,拿起手中的白毛巾擦了一下头发,问:“要进来吗?”

        “不了,”唐希恩强打起精神,言简意赅,“听说花洒不出水,我来看看。”

        傅时御指了指楼上,“是上面浴室的花洒不出水,你确定要站在这里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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