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虚无花海及绝情大火
一处深幽的洞穴最里边，一堆篝火在冉冉升腾起黑烟，如丝如缕。
那篝火所产生的火光也只能仅将一小块面积映照的明亮，且又是恍惚虚弱的。
孙悟空蜷缩着身子歪躺在一块紧靠洞壁的石床上，他双眼紧闭，浑身不停颤抖，表情还是刚才经受那场大火时的惊慌和惶恐。
或许他是在做一个足够令他恐惧的梦，因为他紧咬着牙齿，不时发出嗯哼的声音，似在梦里对什么可怕的东西做着挣扎和抵抗，但应该都是无谓的。不然他不会有如此惊恐的反应。
呼——
洞穴突然起了一股阴风，吹得篝火左摇右晃，忽明忽暗，险些熄灭。但好在风力不那么强盛，篝火还能硬挺着燃烧。
“啊——”孙悟空从惊恐中猛然醒来，腾地从石床上坐起，呼吸十分急促的快速环顾着陌生的四周。
“我没死？我还活着？”孙悟空把自己的呼吸调匀后这样感叹。
就跟他被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一样，每次昏昏的睡去，再每次忽然的惊醒，他都是这样的感叹。
孙悟空即便是一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强者，此时他却像是一个害怕孤独害怕死去的弱者。
褪去他齐天大圣的光环，消去他能敌万仙的法力，他不过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猴子。
“你醒了？”忽然一个声音在未被火光照映的暗处传来。
孙悟空一惊，赶紧扭头朝那暗处看去，面露紧张的说：“你是谁？怎么听你的声音这般熟悉？”
“你当然会熟悉，我们才见过不久。”暗处一个着一身黑色锦袍，上下潇洒俊逸的男子身影踏着轻缓的步子走了出来，紧接着迈步进光明中。
孙悟空仗着火光上眼一瞧，疾呼一口气，两眼猛地睁大，惊道：“原来是你，仙界第一位齐天大圣天第一！”
这暗处而来的男子正是天第一！
天第一和齿微微一笑，走至篝火旁，在一石凳上坐下慢声悠悠的说：“万万年了，你还是目前为止第一个叫我齐天大圣的人，噢，不对，应该是一只猴子。可是不知怎么的，我好像有点儿不太习惯被一只猴子唤我万万年前虚华无实的旧称，总感觉低级的很一般。”
天第一说完，长笑一声，往那篝火上续了一根干柴。
孙悟空噌的从石床上站起，快步走到篝火旁，蹲在天第一的对面，用一种敬仰的目光盯着他，眼睛不眨一下的在那傻笑。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可不是你的花……花……花什么……音？”天第一想了好一会儿终于说出了花音这个名字。
孙悟空即刻露出一脸愕然：“你怎么会知道？刚才是你救了我？”
天第一呵笑一声说：“这里还有别人吗？当然是我救了你。你刚才昏迷中一直喊的名字，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又不是聋子。”
孙悟空一听，猴脸一红，心一揪的急问：“你是一直在这里吗？”
“废话，我如果不一直在这里，我又怎么会听到你喊的是什么？”天第一切一声说。
“突然觉得好难为情啊。”孙悟空猴脸更加红的低下头说。
天第一看一眼孙悟空的神情，笑笑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凡是感情之体谁又不心揣片片情欲呢？很正常的，如果你觉得你的心声被第二者听到会让你觉得害羞，那你指定是对你在乎的那个人做了什么特别愧疚的事情，不然你不会这么藏着掖着的，生怕怎么样。”
孙悟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旋即又连忙摇摇头：“没有没有，我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我是一个已经皈依了佛门的取经猴，我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的，即便我昏迷中说过的话也只是偶然说的，你别误会了。”孙悟空极力的解释。
“你当我万万年前的齐天大圣是吃干饭的？还是在这把我当小孩子糊弄呢？偶然的说一个女孩子的名字能重复那么多次？搞笑！你可真是一只幼稚的猴子。”天第一说完一撇嘴紧跟又切了一声。
“反正我……”
“反正你是在说假话，好了，我不是大嘴巴，也不爱八卦，绝不会往外面说的，你放心。”天第一笑着说完这句，又一板严肃的把脑袋向孙悟空这边凑了凑：“哎，我问你花音到底是仙是妖还是人啊？你俩发展到哪一步了？按你刚才那表现应该是被人踹了吧？你俩的事说来听听……”
孙悟空一下截住天第一的絮叨，有点儿不高兴的说：“喂，你不是说你不八卦的嘛，干嘛要打探人家的隐私，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切！”天第一感觉无趣的朝孙悟空一甩手：“不说拉倒，你还以为我真愿意听你这孬猴子的事呢？要搞清楚啊，我可是万万年前的齐天大圣，大你不知多少辈呢，真是的，呵！”
天第一一努嘴将视线放在了篝火上，盯着蹿腾的火苗。
孙悟空一看天第一这副松松垮垮，市井小人的样子，一翻白眼低声嘟囔说：“我还以为仙界的第一位齐天大圣有什么了不起呢，也不过就是这副俗不可耐的糟样子，逊毙了。”
天第一一听孙悟空这样说自己，噌的站了起来，不高兴的回击道：“我这样子怎么了？我是碍你面子了？还是吃你家饭了？还是拉屎用着你的猴头擦屁股了？”
天第一噘嘴瞪眼的挥动起手脚比划了起来，看上去很是激动：“你这万万年后的第二齐天大圣在之前面对绝情大火的时候，还不是表现出了一副怕得要死的熊样子？嗯嗯啊啊，哼哼唧唧的瞪着俩猴眼珠子傻了吧唧的趴那等死？要不是我救你，你早被那些火给烧成琉璃球了。真是让你给败光了齐天大圣的雅号，切！”
天第一说完，掐着腰气鼓鼓的站在那儿往外吹胡子瞪眼。
孙悟空被天第一这么一顿数落，立时泄了气，蔫的蹲坐在地上，感觉十分羞愧没脸的耷拉着脑袋，不吭一声。
沉寂了片刻，天第一平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低头瞟一眼孙悟空问：“喂，咋了你，被前辈说这么两句就不乐意了？你也太小心眼了吧，再怎么说是我救了你哎！哎，哎，我说你能不能抬起你高贵的猴头来呀？哎——”
天第一无论是喊他，还是拿起小棍轻敲他脑袋，孙悟空就是蔫蔫的低头蹲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就这样糟糕的表现，孙悟空在这几天里已经频繁出现了好多次。这难免会让崇拜他的人或者不是人的，忍不住粉转路人，或者再晋级为喷子。
“没趣！猴子被粘在情网上了。”天第一看自己怎么都不能得到孙悟空的回应，打趣的说。
“靠，别再揭人伤疤好不好，没见人正伤心吗？”孙悟空不耐烦的说。
天第一听完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回石凳子上，拿起火堆旁的木柴，一根接一根的往火焰里猛丢，而且还忿忿的说：“本以为救了一个猴子，没成想救了一个情痴，傻子，切！”
被丢进火堆里的木柴噼里啪啦的极速燃烧，黑烟一股股的向上蒸腾，不一会儿就搞得这洞穴里乌烟瘴气的。
咳咳咳！
咳咳咳！
孙悟空和天第一这两代齐天大圣都被浓烟呛的不停咳嗽，眼睛也被浓烟熏的哗哗往外流泪。或许孙悟空可能是借着这种情况，在偷摸的流一种叫做伤心，难过，痛悔的泪。
呼——
天第一见这洞里被烟灌的就要呆不下去了，便鼓起腮帮子朝着那些烟吹一口长气，瞬间那些烟都听话的聚成一团，唰的飞去了外面。
即刻，洞内又恢复了刚才的情景。
然而孙悟空还是在那蔫头耷脑，表演着他这几天最擅长表演的曲目，一摊烂泥！
天第一再向孙悟空翻了个白眼，撇嘴说：“真没出息，切！”身子歘的向一旁一扭，看着别处。
又过了好一会儿，火堆的火势有些微弱了。
孙悟空这才吭了一声，然后声音很细小的说：“谢谢你哈，让你费心了！。”
“切！一只还算礼貌爱讲废话的猴子。”天第一扭头不再愿看孙悟空的表情低语一声，即又升了一个音调说：“不谢。”
飕——
阴风这时又旋来一股，将微弱的火又燎的旺了一刻，即又恢复微弱。
孙悟空声音也是微弱的说：“花海怎么会绝情大火呢？”
“你是跟谁问问题呢？”天第一故意挑刺的说。
“你啊。”孙悟空回答。
“我真想骂一声靠。”天第一一咬牙说。
“骂吧，”孙悟空幽幽的说。
“靠！”天第一大吼一声。
“爽吗？”孙悟空问。
“爽了啦，猴毛病，切！”天第一一抹鼻子，把身子转过来，摆摆手说：“算我怕了你了，我就告诉你个孬猴子之前那是咋回事儿，切！”
“谢谢。”孙悟空一点猴头，很有诚意的表现。
天第一瞥视一眼孙悟空说：“你之前所处的那片花海本是虚无境地里的虚无花海，在那里生长的每一种花都是虚无的，也就是空气啦。当然它所产生的香气呢，叫做生无可恋，嗅了它的气味便就会生无可恋啦，这你应该会明白吧？”
天第一停下来盯看了孙悟空的脸片刻。
孙悟空呆愣的摇摇头。
“没想到你这只猴子这么笨，生无可恋都不知道？生无可恋就是死了算球了，没啥好恋的啦。这下搞懂了？”天第一再等待片刻。
“嗯，懂了。”孙悟空点点头。
天第一呼的吐一口长气，顿觉些许轻松的继续说：
“明白就好了，所以这种生无可恋的花香呢，是能导致你在面临死亡的时候不会再去玩命挣扎啦，奋力抵抗啦，大喊救命啦，直接就是嘎嘣等死。生无可恋的香气先侵蚀了你的思绪，再之后绝情大火就来啦，是一只大火鹰放的，很明显大火鹰是和虚无花海的主人联手搞你的。切！也搞不清楚你这只猴子的仇家怎么会这么多。你应该知道会施用绝情大火的在这天地中只有两个吧？第一个是仙界的玉帝，第二个是妖界的……”
没等天第一说完，孙悟空直接接了一句：“五百年前我还未成为齐天大圣之前，跟我称兄道弟的冥顽鹰妖暗刺。”
“搞了半天你和那大鸟还有这层关系呢？哎呦，这是兄弟反目成仇的戏码呀！”天第一有些吃惊的说。
孙悟空点点头：“是，兄弟反目。”
说完，孙悟空陷入痛苦的沉思之中。
“虽然我现在非常想知道你和冥顽鹰妖是怎么成为兄弟的，又是怎么反目为仇的，但是我现在又特别想告诉你另外一件事。”天第一摇头晃脑的说。
“什么事情？”孙悟空连忙问。
“这件事情就是唐僧此刻有危险了，你需得振作精神去马上救他啦！”。天第一摆出一副江湖道义的样子说。
“和尚没被妖吃了吗？”孙悟空惊问。
“看你这表情，你是非常想他死喽？”天第一呵笑一声问。
“没有，我只是在好奇那云妖把和尚从小白龙手中抢去，为什么不是马上吃了，而是等这么久，这是要干嘛，学敲木鱼吗？”孙悟空低声嘟囔道。
“你在嘀咕什么呢？”天第一皱起眉头向孙悟空问。
“没什么。”孙悟空一摇头说：“你知道云妖在何处而居？”
“云妖？噢！你是说最开始和我一起合作，然后跟你和唐僧演戏的，给你施迷障，使你火眼金睛失灵的演员乌云吧。”天第一费解半刻，随即舒展开眉头说。
“正是。”孙悟空果断回答，紧接着又说：“谈起这事，我还正好想问你，那云妖到底是谁？它为何与我处处设套，然后又……”
“哎哎哎，我说你立马打住哈，这是你应该经历的事，少跟我在这叭叭。”天第一一脸不耐烦的截断孙悟空说话。
“可是你最开始与那妖合作过，自然你会清楚她所有，所以我问你啊。”孙悟空认真的说。
“千万别问我，我跟那乌云只存在合作关系，之前并不认识。当时我在七阳城联合众妖打算跟你和唐僧演一出戏而设计剧情，就在如何把你火眼金睛搞失灵的这一剧情预设的时候，是那乌云突然飘来说跟我们合作的，是她说她能产生迷障让你火眼金睛失灵的。仅此而已，所以我们在那之前压根不认识。”天第一也很认真的说。
“真的？”孙悟空问。
“当然是真的，我齐天大圣要说真话的时候决不会掺一句假话。”天第一满脸坦然的说。
孙悟空看着天第一真挚的神情点点头：“好吧我信了。”
说着，孙悟空陷入思考：“可那云妖究竟是谁呢？她把我引去虚无花海，使我中生无可恋，又联手暗刺，用暗刺的绝情大火烧我，可是绝情大火根本就不可能像天第一所说的把我烧成渣滓，不过是因为我五百年前在太上老君炼丹炉里造成的阴影导致我忌惮大火。所以云妖她知道我怕火，但火又不能耐我所何，所以她并不是想杀了我，所以她……”
“所以你就别跟我这嘀嘀咕咕的了，快去救你师父唐葫芦吧，他此时就在百妖窟内，晚了恐被妖撸了串啦！”天第一有些烦躁的打断孙悟空说。
“百妖窟？狼妖真不善的地盘？”孙悟空惊的不要不要的。
天第一点点头：“吆！连狼妖真不善你也知道！不愧是大圣！就是它啦，快去吧！”说着，走到孙悟空跟前，推着他往洞外走。
“不是云妖忘空干的啊？”孙悟空脑瓜子有点疼的问。
“乌云原来叫忘空啊！”天第反问，转即一摇头说：“当然不是了，都说了是百妖窟嘛，你也知道了是真不善的地盘，别墨迹了，快走快走，我还要抓紧时间睡美容觉呢，熬夜会长黑眼圈，大眼袋的。”
孙悟空被天第一推的叽里咕噜往不远处的洞口前进。
“难道唐僧又被云妖转手给狼妖真不善了？靠！这还让猴活不？这剧情听着咋像拐卖人口的！”孙悟空脑袋都要憋的涨开了牢骚道。
“这时候就别考虑什么五六七八了，先把一二三四搞明白再说吧。”天第一催促更急了。
“你可不可以慢点儿推我，在这期间我可不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孙悟空说。
“快问，快问。”天第一减慢了推孙悟空往洞外走的速度。
“你之前跟我同和尚演戏是说要我身上什么东西，是什么石头？到底什么石头啊？你急用的话我可以先给你啊。”
“我着急用了你就惨了，既然之前那出戏演砸了，我也就不能急着取得我要从你身上取得的东西了，我做事是有原则的，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好吧，虽然到现在我不知道你要我身上什么石头，但是我收集的石头也确实挺多的，都是用来擦屁股的，要不先塞给你两块，万一你要用的着呢！挺光滑的绝对不剌腚，咱都是齐天大圣嘛，关系从称呼上来说也是相近的。”孙悟空说着，从怀里掏出两块石头，忙塞到天第一怀中。
“好啦，好啦，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我还没穷到连擦腚纸都买不起。”天第一拉着个脸，硬挤出笑容的说。
“我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你怎么会知道和尚在真不善哪儿呢？”
“因为我能预知啊，比仙界中的玉帝还要强的预知。”
“我的第三个问题，之前跟你混的黑傻子巨翁是什么妖？你为什么在之前说他对我们有用啊？”
“他还没跟你做自我介绍啊？”
“没有啊，最近时间紧，任务重，没工夫听他白话。”
“嗨呀，那我就直接告诉你吧，巨翁三百年前是天上的仙，是个撩门帘的，此时妖身是……”
“是什么啊？是个撩妹子的，”孙悟空惊呼。
“靠，骚猴。我也不太清楚他到底是啥玩意啦，我都告诉你中心点了，多余的你就见面问他吧。”
天第一说完这句，孙悟空已经被他推到了洞口前。
只见洞口的前面是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这个洞就悬挂在崖壁上。
悬崖中的冷风飕飕的向上刮，寒气逼人。
阿嚏——
孙悟空不禁打了一个喷嚏，然后眼巴巴的侧脸看着身后的悬崖，他的脚跟后一指就是崖边。
“你居然住在这里？”孙悟空满面惊愕的看着天第一。
又因为是漆黑的夜晚，所以孙悟空需得瞪圆了眼睛才能看清对面天第一的表情。
天第一一脸的冷淡：“废话太多，你这只猴的猴设就会叫观众讨厌的，听我劝，以后拽一点儿，屌一点儿。”
孙悟空眨巴眨巴眼，点点猴头：“我会的。那我可不可以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天第一咔吧一咬牙，强压住不愿的僵硬的一点头：“快说！”
“为什么你会在仙界消失万万年？是像别的仙说的那样，玉帝抢了你对象？现在的王母娘娘是你的初恋？然后你被情所困万劫不复万万年吗？”孙悟空持着一副天真好奇表情问。
“滚！”天第一狰狞起面孔，愤怒之至，他在狂烈的怒吼，洞穴的回声重复着那个滚字看来悟空戳中他的痛处。
一气之下，天第一把孙悟空啪的一掌推下了悬崖。
嗖——
被天第一推下悬崖的孙悟空化成一条金光又飞了上来，旋即变回猴子模样，漂浮在悬崖上对天第一嘿嘿一笑说：“对不起哈，前辈，我……”
啪——
没等孙悟空说完，天第一扬起手掌，旋起无边风浪，一掌将漂浮在自己面前的孙悟空扇飞出去。
孙悟空如一颗流星，嗖的一声瞬间消失在茫茫黑夜，消失天际。
啊！
啊！
啊！
天第一双拳死死紧握，恨到不能控制的站在悬崖边奋力的仰面狂吼。
“玉帝，我要拆了你！”
回声悠荡在悬崖，在洞穴，在山崖的每一处。
天第一吼出的声浪也让这里的每一处山体崩裂，塌陷，摇晃，都是猛烈的。
悬崖似要摇摇欲坠，不复存在。
然而黑夜却包揽了天第一无尽的愤恨，好像将他深深的埋葬在其中。
喘息！愤怒后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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