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零章 鹰犬
三人推杯换盏,边吃边喝,三人都有些酒量,吃到初更过半,两坛女儿红和桌上的菜都吃的干干净净。三人都有些熏熏之意,林觉早就扒了衣裳穿着中衣,两女也脱了花花绿绿的棉袍子穿着紧身的小袄,两女都是练武的女子,身材傲人,曲线玲珑,浑身上下有一种绷衣欲裂的茁壮之感。林觉有些错不开眼珠子了。
“咱们……睡吧。我都困了。”林觉在灯下笑道。
白冰和高慕青都有些醉意,但本能的感到羞怯之感。她们还没有同时跟林觉睡在一张床上过,今晚难道真要睡在一起么?光是睡觉倒也没什么,可问题是,夫君今晚明显是想闹事的。想想便羞臊的不行。
林觉打着阿欠来到床边,身子倒在了新被褥上,半晌后居然鼾声大作了。白冰和高慕青都不想先动身,两人枯坐在灯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有些羞臊。
忽然间,高慕青指指林觉道:“白家妹子,夫君这么睡会冻着的,白家妹子去给夫君暖暖身子,我在另一头睡。”
白冰嗔道:“你怎么不去给他暖身子?我不困,今晚我就在椅子上睡一晚。姐姐去床上睡。”
高慕青皱眉道:“这怎么成?这样的寒天,在椅子上睡一夜岂非要冻坏了,还怎么保护夫君?你和夫君也是老夫老妻了,羞臊什么?我瞧夫君睡的正香,今晚……今晚……也许不会有什么事。”
说到这里,高慕青脸已经绯红了。
白冰也红着脸道:“是呢,看他睡的这么香甜,可别真冻着。干脆我们一起,让他睡里边被窝。我们睡一块说说话。”
“好!”高慕青点头答应了。
于是两人同时起身往床边走去。林觉鼾声如雷,似乎睡的正香,两女同时俯身去看时,忽然白冰发现林觉的眼皮在抖动,心中一惊顿觉上当,正要起身时,林觉一跃而起,双臂一边一个将两女搂在怀中,嘿嘿笑道:“今晚谁也不许跑,都给我乖乖的,谁要犯别扭,林家家法伺候。”
……
次日清晨,三人梳洗完毕出了同福客栈,扮作游玩的客人,沿着汴河北街一路行去。林觉摇晃着臃肿的身子走在前面,白冰和高慕青两人跟在后面数尺处偶偶细语。两女神采飞扬容光焕发。昨夜一床三好,虽然初时扭捏,但不久便放开了,林觉发挥出色,三人尽享极乐,心情自是舒畅。高慕青白冰两人原本就不打不相识,现如今已经关系非常好了。经过昨夜之事后,两人之间更无任何秘密可言,自然是更加的亲密了。
只不过,两人眼神对视之间,还是有些羞怯之意。昨晚的事终究有些羞耻,夫君真是个魔鬼,让人简直无法自处。
说起来也是奇怪,白冰和高慕青都是武技一等一的高手,林觉充其量只是个寻常男子罢了。论武功,白冰和高慕青一个手指头都能吊打他。然而,昨晚林觉又哄又威胁,如凶神恶煞一般。高慕青和白冰两人却无可
奈何乖乖的照做那些羞耻之极的姿势。心中愤懑却不反抗,真是奇哉怪也。
“二位娘子,我们去吃些点心茶水,然后去办正事。”林觉来到一家茶馆前停步转身道。
两女点头,跟着林觉进了茶馆。一名伙计迎了上来,点头哈腰道:“几位客官要吃些什么?”
“最好的点心,最贵的茶水给我们上些。”林觉大大咧咧的道。
“好嘞,雅座请,茶水点心马上到。”小伙计唱喏着,将林觉等三人引入角落坐下。
所谓雅座,其实便是茶馆大厅之中角落里用屏风隔着的桌案罢了。这些普通的茶馆自然是不能跟那些高级的茶楼相比,能有单间包间的雅座。林觉本是要带高慕青去吃京城名点的,但高慕青说办事要紧,不想因此浪费时间,于是林觉也只能作罢。
不一会茶水点心上来,三碗阳春面外加几碟汤包小菜,一壶碧螺春茶。这已经是这家茶馆最高档的货色了。味道倒也不错,阳春面清淡可口,汤包里肉汁鲜美,几样小菜也很可口,吃的林觉等人赞不绝口。
大堂内人来人往,进出的客人不少。这里是普通的茶馆,所以出入的都是些市井百姓。有的是清闲客人,来这里消磨时光。有的是忙着要干活去的普通百姓,匆匆要一碗汤水吃食蹲在角落便唏哩呼噜的吃喝,也不计较有无座位,用餐环境等等。大厅里热气腾腾,说笑声嘈杂之极。
林觉沏了一杯茶慢慢的喝,看着两位佳人慢斯条理的吃东西的样子,心里安静平和。这样的时光对于林觉而言也是很难得的,就算以前在京城时,他也很少有这样的闲适时光。
但这安宁的心境很快便被打破,一阵杂沓的脚步声进了大堂之中,大堂之中瞬间变得安静起来,气氛像是凝固了一般。林觉三人觉得奇怪,慢慢的移开屏风一角,找到能看到大堂内情形的角度,但见十几名身着绿色长衣大氅,腰悬长刀之人正站在大堂门口。为首一人,身材高大,面容凶恶,手扶刀柄扫视茶馆中的众食客。
“军爷们是要吃茶么?阿贵,快些沏茶招呼军爷们。”掌柜的慌忙从柜上出来,脸上堆笑拱手行礼道。
那大汉一把将掌柜的拨到一边,掌柜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给我找出那厮!”绿衣大汉沉声喝道。
一群绿衣汉子高声应诺,冲了进来,对着店内客人凶神恶煞般的瞪眼观瞧,客人们不知所措,被这伙人扯帽撩发瞪着面孔,一个个慌乱不已。
“找到了,就是他。”一名绿衣汉子欢叫一声,众人瞩目看去,只见那汉子一把揪住一名青年书生模样的人,将他拖拽出来,揪到过道之中。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那青年人涨红了脸挣扎叫道。
“干什么?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心中不知?昨日在春来茶馆散布谣言妖言惑众妄论朝政的是不是你?嘿嘿,咱们盯着你好几
天了,昨日叫你跑了,今日正是为拿你而来。”领头的绿衣大汉厉声喝道。
那青年大声叫道:“我说什么了?你们这帮人是什么身份?我好歹也是进京赶考的举子,你们怎可如此粗鲁?”
“粗鲁?大周便是对你们这些读书人太宽容了,成天阶乱说话,闹得人心惶惶的。你是举子又怎样?咱们是皇城司的人,可不管你是谁。朝廷有令,但凡散布谣言,妄议朝政,蛊惑人心之徒,管他是谁,一律拿办。慢说是你,便是朝廷官员又如何?”绿衣汉子冷笑道。
“你们这帮鹰犬,我大周何时有因言获罪之事。我不过说了几句事实罢了,便要拿我么?我大周立国以来广开言路,从不忌讳民意,历代皇上都豁达宽容,你们这帮人这是坏我大周规矩,毁我大周言路,便是毁我大周江山社稷。便是不遵祖训,大逆不道。”那青年大声叫道。
“还特娘的嘴硬。你说的那些话才是大逆不道,全是诽谤造谣之言,还特娘的有理了不成?朝廷就是对你们这些人太宽松了,一个个自以为了不起。读了点书有什么了不起?告诉你,咱们皇上不喜欢读书人,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绿衣大汉喝骂道。
“我说什么了?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么?”青年书生怒道。
“教你死个明白。你说皇上御驾亲征劳民伤财,还吃了败仗回来了。为伏牛山盗匪鼓吹,是也不是?”绿衣大汉喝道。
“我说的都是事实,朝廷大军本就吃了败仗,还不让人说么?明明输了,却说是胜了,这才可耻。”青年书生叫道。
“狗东西,还嘴硬。皇上明明把伏牛山贼寇打的落花流水,你们这帮人却偏要造谣,其心可诛。”绿衣大汉骂道。
“笑话,去了十六万人,回来十万人,这也是胜仗?瞎子都知道是输了,偏偏要忌讳人言。我虽没亲见,但有汝州学子告知于我,他们可都是知道情形的。我说了几句实话便不成么?你们这不是因言获罪是什么?而且是不分青红皂白,想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可听说过‘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句话?”青年举子大声道。
“草他娘的,这帮狗东西的嘴巴是真厉害。大人,跟他啰嗦什么?拖会衙门去拷打问罪便是。”一名绿衣属下骂道。
那绿衣大汉点头道:“说的一点不错,跟着厮斗嘴没用。什么防口防川的,老子们也不太懂。我只知道,得堵着这厮的嘴巴,让他一句话说不出来,才算清静。来人,堵住他嘴巴,带走。”
众绿衣人上前,拉手扯脚,有人拿起桌上的抹布团成一团往那学子嘴巴里塞。那学子死命挣扎,口中大骂。一干绿衣人等拿筷子撬他的嘴巴,弄的他口中流血。周围众人瞠目发呆,没一人敢多说一句,眼睁睁看着眼前的暴行。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在大声响起道:“太不像话了,简直太不像话了。还有王法么?还有天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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