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素心
此时此刻，姜晴的心情非常沉重。
她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比如先前动车上看到的那双眼睛，那个人，真的是黑玫吗？
小慕晴要是真的有成为女巫的潜力的话，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把她眉心的血，滴在魔法石上。即便这些只是魔法石碎片而已，可一旦沾染上眉心血，那么，它们便是能受小慕晴的牵引，重新成为活物。
因为姜晴无法再施展魔法，这些魔法石碎片，随着她魔力的丧失而成为死物。但是，这并不代表魔法石碎片就毁于一旦，个中的缘由，一时半会，三言两语根本解释不清。
何况，这不是姜晴目前思考的重点。
她担心的是，女儿慕晴以后的人生。
这对一个母亲而言，是一个沉重的责任。
要是小慕晴因为她的原因，而不被这个社会所接受，那姜晴该怎么对女儿解释，为什么她会跟别人不一样？
季晨看到姜晴神色不定的样子，按住她的肩膀，说：“我们先别自乱阵脚，有可能这只是偶然呢？”
“可要是真的，那怎么样？”姜晴抬起头，轻声问道。
季晨忽然一滞。
这个话题，他回答不上来。
慕晴还那么小，为人父母，他们自己都还没活明白呢，又该怎么教孩子？
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小慕晴洗完澡后，蹦蹦跳跳地进了房间。以往她和爸爸妈妈回北海市的时候，都是跟他们睡一起的。但今晚，季妈妈说，想要跟小慕晴一起睡。
季爸爸和季妈妈虽然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但他们还是希望姜晴和季晨能再生一个孩子，不论男女，这样小慕晴也有个伴。
可从姜晴生下小慕晴后，姜晴与季晨就不打算再生了，否则这六年里，第二胎早就生出来了。
其实，这其中涉及到一个秘密，姜晴一直都没有告诉季晨。
原本她以为，女巫要是和一个不会魔法的男子结合，那么事情就不会发生，现在看来，是她自己把族中的禁忌想得太简单了。
小慕晴看季妈妈在铺床，就跑到了姜晴和季晨的房间。两人发现女儿进来，尤其是季晨，蹲下身来，将小慕晴抱了起来。
“爸，你和妈聊什么呢，怎么我一进来，你们就不说话了呢？”小慕晴歪着头，人小鬼大地看了看姜晴，又看了看季晨。
被自家女儿这么一问，姜晴和季晨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尴尬。有些事情，自然不方便跟小慕晴说，所以只能避开。
季晨用鼻子刮了刮小慕晴的脸蛋，说：“你妈妈明天想要去你言锦爷爷那边，你要跟她一起去吗？”
“去找言爷爷和潘奶奶吗？”说到言锦和潘悦，小慕晴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妈，言爷爷还会教我唱京腔吗？”
“这个你可别问我，我哪知道啊。”姜晴也不知道为啥小慕晴喜欢学京剧。也许孩子在这个年龄段，都喜欢模仿吧。
姜晴确实要去拜会她的便宜师父，几乎每次回北海市，她都会去找言锦和潘悦。对于自己的师父，姜晴心悦诚服，原因无它，季晨这六年能在花城把生意做得那么大，离不开花城言家的帮忙。
但花城言家的言旭，和言锦是亲兄弟。要是没有言锦打招呼，言旭怎么会那么不遗余力地支持季晨？
虽然花城言家看似是言何沐萱当家，但姜晴可是个明白人，但凡涉及到合作商以及公司的大事，言何沐萱做决定之前，仍要言旭点头才行。
姜晴看望言锦的时候，手上少不了大包小包。而每次她拎着这些补品去言锦家里的时候，潘悦总会责怪姜晴破费。
对言锦和潘悦来说，姜晴就像他们的女儿，而小慕晴就是他们的孙女。身为家人，自然不在意这些礼俗。
客厅里。
言锦拿着水壶，有条不紊地洗着茶具，然后泡茶。
一杯香茗摆在了姜晴的面前。
“姜晴，小慕晴今年也六岁了吧。”言锦问道。
姜晴点头，“是。这小妮子，很快就要上幼儿园小班了。”
“学校找好了吗？”说起小慕晴上学的事情，言锦格外伤心。
“找好了，离家不远，而且还跟学校那边打好招呼了。”姜晴喝了口茶，眼睛一亮，“师父，这是什么茶，怪好喝的。”
“这是武夷大红袍，你要是喜欢，走的时候带两包回去。”言锦看着朝他跑来的小慕晴，慈祥地笑着，说，“小丫头，跑慢点。”
“言爷爷，上次你教我唱京剧，我学了一半就回花城了。这一次啊，你可得把剩下的交给我。”小慕晴还惦记着这事。
言锦开怀大笑，频频点头：“难为你还记着这个事。行啊，言爷爷教你，让你唱最正宗的京剧，说一口流利的京腔。”
小慕晴有很好的语言天赋，言锦说，以后小慕晴可以往这方面发展。
姜晴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以季家的家底，只要是小慕晴感兴趣的，并且是她真正想学的，不管是兴趣班还是学校，甚至是以后上大学或者是出国留学，她和季晨都有过规划。
原本，小慕晴的人生并不复杂，但现在，从昨晚的那件事后，姜晴对小慕晴的未来，忽然有些担忧。
她和小慕晴在言家待到下午，姜晴知道言锦和潘悦都有午睡的习惯，为了不打搅他们，她就带着小慕晴回去了。
可回去的路上，姜晴又看到了那天动车上遇到的那个人。
对方依旧蒙着一块黑色的面纱，这一次，姜晴发现对方朝她和小慕晴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虽然她看不清对方那蒙在黑纱之下的表情，但她的心中总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因为有小慕晴在，她不能贸贸然追上去，那样并不妥当。姜晴只好按捺住心中的冲动，带着小慕晴回了家。
回到家，她让小慕晴回房间睡觉，至于她，则是再次出门。
这一次，她想看看，自己还能不能碰到刚才那个女人。
她来到了刚才见到那人的地方，让姜晴失望的是，那个人根本不在这里了。
她有些懊恼，凭直觉，她认为，对方是认识她的。即便不是黑玫，也有可能是故人。
当然，这个故人是不是仇人，恐怕只有见到对方的庐山真面目，姜晴才能知道了。
她放弃了继续找人的念头，想要回去。而就在她坐车回去的路上，她看到路边，有个一闪而过的黑影。
姜晴的眼睛霍然瞪大。
她让司机停车，下车后往街道跑。当她以为人不见的时候，哪里知道，对方此刻就站在她身后。
“你在找我？”那人开口，姜晴被吓了一跳。
她转身，望着对方的眼睛，问：“你，是黑玫吗？”
“黑玫是谁？”对方的眼中没有任何波动。
“不是吗？”姜晴不太相信，下意识地问，“你能不能摘下你的面纱让我看看你的脸？”
“美女，你这要求过分了吧。”那人淡淡地说，“我是不是你认识的人，难道你听声音辨别不出来吗？”
姜晴当然知道黑玫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可黑玫要活着，凭她的能耐，别说变声，就是换张脸又有什么难的？
“那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吗？”姜晴想明白了这一点，也就不强求对方摘下面纱。
要是黑玫真的换了张脸，她也是分辨不出来的。
“素心。”那人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还反问了姜晴一句，“你知道了我的名字，那你叫什么？”
“我叫姜晴。”姜晴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遍，对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印象。
难道说，真的是她弄错了？
她向对方道歉：“素心小姐，我想我可能真的弄错了，真是抱歉，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请你等一下。”素心说，“我好像在动车上见过你，是吗？”
“是的。”姜晴点了点头。
“看在我们见过几次面的份上，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素心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有点不自然。
姜晴疑惑地问：“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是这样的，我下车的时候，行李被人偷了。我的相关证件和手机都丢了，现在想要找个落脚的地方都很难，能不能请你帮我找个能住的地方？只要我联系上家里人，我就会想办法把欠的人情还你。”素心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
姜晴听明白了，见素心这模样，好像没有撒谎。她本来想给对方一些钱，可现在酒店住宿都以实名制登记，需要相关证件，即便她给了钱，素心也住不了酒店。
她犹豫了下，问：“你联系你家里人了吗？”
“联系了，我父母说会帮我处理这事，不过可能需要几天时间。”素心说。
“如果只是几天的话，你要不介意，就跟我回去吧。我那里还有空房间，可以收留你几天。”姜晴说。
“那怎么好意思，会不会打扰你还有你家里人的生活？”素心倒是很客气。
姜晴摆了摆手，笑了笑，说：“没什么要紧的，你只管跟我走就行。当然，前提是你信得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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