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让人想救他的脸
自从白猿开始修炼，他就独辟了一座洞府，也不常来树下等千凰了。千凰也不好打搅它修炼，少了个玩伴，却深感无聊。
这种无聊具体体现在她待在山洞里的时间明显增多，这本对黑龙来说是一件好事，有个人陪他他自然高兴。但千凰会不厌其烦地问他修炼的事情候，并表现出对外界的向往，这是黑龙无法忍受的。
无奈之下，他从箱底翻出一个“透明蛋”扔给千凰。
千凰好奇地戳了戳这颗“透明蛋”，问道：“这是啥？”
严格来说，这并不是一颗真正意义上的蛋，两个巴掌大小，外表呈淡蓝色半透明状，摸起来软软的，触感有点像糯米团子，里面隐约有个小动物的雏形。
黑龙淡淡道：“算是封印吧！你不是无聊嘛，送你个小玩意。”
千凰很惊奇，“封印还能长这样？”
黑龙不屑道：“你以为什么东西都像本尊不吃不喝还能活一万年，这里面封印的是个幼崽，蛋里的灵液含有维持它生存的必要养分，即便过了千年，它还能活着。”
千凰更加好奇了，“里面是什么？”
黑龙伸出龙爪轻轻一戳，蛋就破了，那皮样的东西瞬间软成一团，透明的液体往外流淌，瞬间湿了一地。同时，一个巴掌大的物体从里面滚了出来，软趴趴湿哒哒地躺在地上，像只落水奶狗。
“小奶狗”像是被摔醒了，鼻头耸耸，往前四周嗅了嗅，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琥珀色的眸子湿漉漉地，迷茫又无辜。
千凰看着心都要软化了，真的太可爱啦！
只见它好奇地看了看黑龙，然后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朝他走去，像极了刚出生的幼崽极欲扑向母亲的怀抱。
还没等它靠近，黑龙一抬龙爪，无端生起一阵怪风，将它毫不客气地掀翻在地。“小奶狗”在地上打了个几个滚，刚好滚到千凰的脚下，不动了。
“睁开你的狗眼眼看清楚，那才是你的主人。下次再瞎眼地往前凑，别怪本尊不客气！”
黑龙的语气凶巴巴的，“小奶狗”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千凰看它可怜，不由得将它抱起来，不满地对黑龙说道：“你别吓它，它定是把你当娘了！”
“喜当娘”的黑龙一下子炸了，“谁是它娘呢！”
见他提着尾巴作势要甩，千凰赶紧道：“我是它娘行了吧！”
黑龙得意道：“那我就是它爹！”
千凰：“……”
你特么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千凰将小家伙举到面前，小家伙睁大眼睛与她对视，清澈的大眼睛里清晰地倒映着她的影子，她真是越看越喜欢，兴冲冲地问道：“这是小狗吗？”
黑龙嗤之以鼻，“本尊会送你那种低级的东西吗？这是一只麒麟！”
“麒麟？”千凰大吃一惊，来来回回又看了一遍，疑惑道：“但它看起来就像一只狗啊！”
黑龙哼了一声，龙须一抖一抖的，有些生气道：“本尊还能骗你不成，麒麟天生掌雷电，等它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好啦好啦，是我眼拙！”她将麒麟抱在怀里，拿袖子将它擦它身上的水，不知道是不是被黑龙吓住了，小家伙在她怀里乖乖地，任她摆弄。擦干净了，千凰在它额头上亲了一记，喜滋滋道：“这么可爱，就算是只狗，也完全没有关系啊！”
黑龙看了，莫名有点嫉妒，故意咳了一声。
千凰抬头看他，“咋了？”
黑龙眼神乱飘，就是不看千凰，莫名有些忸怩，“其实我可以变成它那么小。”
“哦！”千凰随意应了一声，专心地摆弄着手心里的小家伙，小麒麟似乎已经适应她了，伸出舌头舔她的手指。
黑龙见她连正眼也不给自己，顿时耐不住了，没好气道：“难道你就不想把本尊捧到手心里？”
“我把你捧到手心干什么？”千凰连头也懒得抬了，她现在的心思都在小麒麟身上。
黑龙莫名烦躁：当然是亲啊！
但是这话他脸皮再厚也吼不出来，莫名有点羞耻啊！
不是，关键是本尊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她知道了会怎么看本尊？本尊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黑龙偷偷抬眼去看千凰，就见千凰捧着小麒麟又亲又摸，眼里满是小星星，“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黑龙：“……”
好吧！完全就没有注意到本尊纠结忐忑又无奈的心情……
好想把这货塞回蛋里怎么破！
“看你呆呆的，就叫你小呆吧！”
黑龙泄气，默默地用爪子在金子上画圈圈，眼里闪过阴险的光芒，决定了，找个时间，把这货解决掉。
黑龙到底没有将小呆解决掉，因为千凰太喜欢小呆了，看着她脸上开心的笑容，黑龙不忍心去破坏。
有了小呆，千凰也不总想着要修炼，要到外面的世界去了。
但是，她对于修炼也很执着，每年都要问上一问。他总以时机不到拒绝，到了第十年，实在不忍再见她失望的眼神。
她的元神十分奇怪，刚捡到她的时候，她的元神天生便有损伤，不过并没有性命之危，只是不利于修炼。她的元神异乎寻常的纯净，按理说是快修仙的料子，可惜投了个灵族的肉身。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元神竟还会自我修复，不过速度比较缓慢。
所以，他等待了十年。
而今，时机成熟，他便可助她解开封印。
只是，他的力量被封印压制，需要一些助力。
他吩咐千凰，“外面那颗老树有一颗万年朱果，你去要来！”
千凰本来十分兴奋，闻言，却是呆了一呆，“啊？朱果还有万年的？”
“千年朱果千年一熟，万年朱果却只有一颗，那颗老树有意识时便开始结果，护养至今，刚好万年。”
千凰显得有些为难，“这么珍贵的灵果，人家会给吗？”虽然她平时也没占老树的便宜，诓着它给自己讲画本子什么的，但这什么万年灵果，说不定是人家的命根子，这么强要过来，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黑龙皮笑肉不笑道：“你还想不想修炼了！”
千凰可怜巴巴道：“想！”
黑龙有些不理解她的善良，却还是说道：“放心，一颗朱果要不了它的老命，你只管去要来，本尊会适当补偿他的。”
黑龙都这么说了，千凰便去找古树了。
果然，古树知道她的来意，一副晴天霹雳的样子，沉默好久，才干巴巴地开口，“你怎么知道老夫有万年灵果？”
千凰还没开口呢，黑龙就发话了，“老家伙，你是要老命还是要灵果？”
他人在山洞里头，声音却响彻四方，无匹的威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千凰忍不住吐了舌头，再看老树，早就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
赤果果的仗势欺人有没有！
最终，古树还是无奈地交出了朱果，千凰愣是从他那木讷的五官中读出了哭泣的表情，如丧考妣。
千凰觉得挺不对不住他的，安慰道：“古树爷爷，对不起啊！”
她决定，以后再也不“欺负”他了，并且天天给他掬灵泉水喝！
千凰捧着灵果回到山洞，黑龙让她吃了。这果子足足比千年朱果大了一倍，芳香浓郁，灵气扑鼻，入口即化。
吃了朱果，千凰的身体开始发热，并且越来越热，这万年朱果果真不是千年能比，这体内涤荡的可都是实打实的灵气啊！
黑龙念念有词，是一种很古老的语言，千凰脚下缓缓出现一个阵图来，散发着强烈的蓝色光芒。
此时，千凰的身体就跟着了火似的，身上都开始冒黑烟。
她忍不住低头一看，卧槽，真的着火了。火焰从衣摆处开始燃烧，转瞬便舔舐到胸口，她俨然是个火人，在烈焰中熊熊燃烧。
她跳起脚来，一边拍打，一边急吼吼道：“黑龙黑龙，我烧起来啦！”
黑龙正在施法，被她吵得心烦，不由得腾出一只龙爪，向千凰拍去。
又黑又长的指甲，只在她额头轻轻一点，便如一盆凉水兜头而下，千凰舒服得喟叹。
火焰还在疯狂燃烧，千凰却一点不觉得热了，身上甚至连一滴汗也没有。
她身上的衣服早已烧成了灰烬，她的肌肤却没有受到一点损伤，此刻赤身站在黑龙身前，竟也不觉得羞耻。
也许，她被兽类的思维同化了，也许，她并不把眼前这头巍峨巨兽当成一个人类，就没办法感受到属于人类独有的羞耻心。
她的心头，涤荡着对即将修炼的殷殷期盼，眼中充盈着对黑龙的绝对信任，这个时候，沐浴在幽蓝光芒的黑龙在她的眼中显得无比高大。不得不说，认真起来的黑龙真是帅极了，没有平日半点的幼稚傲娇，庄严肃穆，倒真有几分王者风范哩！
黑龙同样没有半点遐思，眼前这具身体白皙无暇，却也稚嫩无比，他曾见过无数绝色美女，倒不至于对一个孩子有什么欲念之类的东西。除非她是龙，要知道，他的梦想是找一头健壮的母龙，不是她这种柴火棍。
忽的，黑龙说道：“闭眼，我要进入你的识海，不要抗拒我。”
千凰依言闭上眼睛，黑龙轻轻点在她的额头，有什么东西顺着黑龙的指尖涌入自己的脑海。
再睁眼，千凰已经到了一个奇异的世界，这里无边无际，充满了令人心安的色彩。她看不到自己的身体，却能感觉自己的存在。
“来这边！”黑龙的声音响起。
千凰顺着声音望去，看见一头迷你小龙游荡在空中。这完全就是黑龙的缩小版，只是显得更加潇洒自由。
在它的前方有一张金色法网，闪烁着令人畏惧的光芒。
“来！”
千凰有些害怕，却还是挪了过去。
才靠近，就被一股吸力猛地吸了进去。
回过神来，她已到了法网之中，她长出了身体，可是却被套上了层层枷锁，这些如法网一般的东西，将她层层裹住，有种窒息的压抑。
而黑龙，却被隔绝在外。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深沉难测，语气却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我从外面撞，你从里面挣开。”
“好！”
话音未落，黑龙便猛地撞了过来。
法网外围被撕开了一道裂缝，那些围绕在千凰周围的光丝却如受刺激一般嵌进她的肉里。千凰只觉得浑身剧痛，忍不住尖叫起来，“啊——好痛，停下！”
“封印之人就是想让你知难而退，难道你想一辈子被困在这里吗？”
黑龙充满威严的声音传来，拉回了千凰濒临奔溃的神志。
一辈子无法修炼，一辈子被困在万兽森林的牢笼里？
不，她不要这样！
似乎是这样一种信念，支撑着她，她开始猛地撕扯起身上的“枷锁”。
这些东西受到刺激，不断向她施加痛苦。
黑龙的激烈碰撞，像是活生生在撕扯她的身体。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地，只是凭着本能，不断地撕扯，撕扯，撕扯……
终于，她听到黑龙欣喜的声音。
“好啦！”
她疲惫地抬眼，金色法网化成万千光斑，在识海里慢慢消散。
那画面，真美啊！
来不及回应，千凰彻底失去了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千凰睁开了眼睛，不知今夕何夕。身体触碰的是熟悉的感觉，是黑龙的身体，鼻子里充斥着黑龙独有的气息，她的心前所未有的宁静。
很久以前，黑龙就将满地的金子炼化成了金砖，只为了方便她生活。无数个日夜，一人一龙就这么依偎着度过，不同的是，她躺的地方铺了厚厚的兽皮毯子。
“感觉还好吗？”头顶传来黑龙熟悉的问候。
千凰抬头看向黑龙，安慰道：“还好！”
“那我就放心了，我想睡一会儿，你有事找我！”黑龙红色的眼睛闪过淡淡的温柔，语气却透着一丝疲态。
他看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显得虚弱，连龙气都委顿了，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她知道这次识海解封之行是如何凶险，他必是出了全力。
千凰抚摸着他的龙爪，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感动，“黑龙，谢谢你！”
黑龙眼睛一暗，故作轻松地说道：“谁叫我是你唯一的亲人呢，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要是死了，本尊就没有亲人了！”
她常说，他是她唯一的亲人。
她又何尝不是他唯一的亲人呢！
弱小如她，被人“抛弃”，独自在荒野中，孑然一身。
强悍如他，被折断羽翼，困在这洞窟里，形影相吊。
两个孤独的灵魂，第一次走的如此之近。
他叫她小丫头，她喊他大黑龙，两人都忘记了名字，失去了过往，却又固执地不肯另起名字，他们连倔强都那么相似。
上天将他们凑作一堆，天生就应该作伴的。
千凰“噗嗤”一声笑了，眼睛有些湿润。
这唯一的亲人，本是她胡诌的玩笑话，没想到却被他当真了。
他既然这么想，那就，按照他想的来吧！
相依为命了那么久，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聚在一起，却也互相“扶持”到今天。
他给她庇护，她还以陪伴。
甚好，甚好！
“黑龙，我以后，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嗯！”黑龙沉沉睡去，似乎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千凰依偎着她，蹭了蹭他的龙爪，又蹭了蹭他的龙爪。
笨蛋黑龙，我是认真的呢！
……
六年后！
山顶，草地上。
一头白猿正在练拳，它打的极有章法，每一拳都蕴含着极大的力量，虎虎生风，配上它小山般结实的身躯，看起来威风极了。
千凰在一旁看到津津有味，要说这些年，进步最大的无疑是小白了。
如今，他已到幻化境，实力猛涨。
白猿的功法神通都是自行领会，这就是传承的好处，只要他能好好地活下去，假以时日，定能成长为一头真正地神兽。
与他相比，千凰修炼得就比较缓慢了，她不属于妖兽，按人类的境界，应当是炼气巅峰？总之还没筑基。要不是黑龙说，灵族修炼本就比较缓慢，比不得神兽血脉得天独厚，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个废柴了。
还有，她觉醒的几乎都是辅助技能。她可以直接用灵力催生灵草，不用再动不动就滴血了。随着修为的增长，她的血液效用也越发明显。打个比方，原本两滴血才能催生一百年，如今一滴血就够了。
她的身体也比正常人的成长要缓慢，如今十六岁，看起来像十二三岁。黑龙说，灵族人寿命奇长，不修炼都能活两百岁，稍微修炼一下，就能活个上千年，是以生长缓慢。常人吃了灵族人的血肉，还能延年益寿，也是这个理。
最没有长进的是小呆，千凰转过头，看着树下呼呼大睡的“麒麟”，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家伙除了吃就是睡，这么多年过去，身体是越滚越圆，本事一点没长。除非逼急了才吐出一两个雷球，根本就没什么卵用！千凰严重怀疑，它是在“蛋蛋”里放久变质了。不然，神兽的天赋被狗吃了吗？
左右一开始就是当宠物养的，千凰努力了没有结果，就随它去了。毕竟，她也是要修炼的，哪有那么多时间去盯着它。再不济，它也能当条狗看门呢！
不得不说的是，小白和小呆在黑龙的授意下，皆已认她为主。
毕竟没有千凰，也不可能有小白的今天，小白认主是心甘情愿。至于小呆，则是稀里糊涂的就把自己给卖了，它很怕黑龙，不敢违抗黑龙的命令。即便不知道认主的意义，仍旧乖乖让千凰的血液渗入到灵魂血液，终其一生，都不得摆脱。
这些年，最爽的事，不外乎有了小白这个打手，她在万兽森林几乎可以横着走。不是说，万兽森林就没有厉害的妖兽了，比如白虎妖，黑狼妖，就是可以化形的妖兽。但是这些厉害的妖兽，灵智也高，晓得明哲保身的道理。它们知道千凰的背后是黑龙，只要千凰不主动去招惹，它们也会卖黑龙几分面子。至于一些低阶妖兽，完全不是小白的对手，一些中阶妖兽，即便打不过，逃跑还是没有问题的。当然了，千凰也不会去轻易招惹棘手的妖兽。猎食嘛，低阶妖兽的肉就已经足够鲜美，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不是。当然了，小白要是想练手，去挑战一些等级相当的妖兽，她还是很支持的。
便如此刻，白猿打完了一套拳，千凰便体贴地递上一杯用竹筒装的水。
小白很自然地接过，态度却很恭顺，“谢谢主人！”
随着境界的提高，智慧的增长，他早已不是一般地兽。他还不能像人一样发声，但他却可以和千凰用意念无障碍交流。
他也有着自己的思想，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白元。虽说他叫千凰主人，千凰却没有完全将他当成仆人奴隶去对待，反而像对待朋友和亲人一样关心他，尊重他。他从古树那里知道，一般的主人对待自己的灵兽，不会这样友好。是以，他打从心里爱护千凰，一般而言，灵兽总是想要追随强者，尽管千凰并不强悍，他却没有半点不甘，反而越发地想要守护她。他的小主人这样美丽善良，未来却会有很多人想要杀她，他愿用自己的性命去守护她。
见小白喝过水，千凰摸了摸肚子，兴冲冲地说道：“小白，你饿不饿，我们下山去吧？”
白元一笑，“主人想去，有何不可？”
经过十几年的勤奋修炼，尽管还不能拥有真正的人形，行为举止已接近人类。他直立行走，双手擒物，虽然顶着一张猴脸，但你若看他的眼睛，精光烁烁，智慧外显，已经完全是一双人类的眼睛了。
而他对千凰，从来都是有求必应，除非对她有害，那就另当别论。
千凰高兴极了，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上次那头野猪精，膘肥体壮，可惜为了猎狐，让他给跑了！”
白猿道：“主人想吃，小白替你擒来就是，只是劳烦主人用神识找出那只野猪精。”
千凰点头，“好说！”
不得不说，她虽然不擅攻击，神识却异常强大，就连许多修为高深的修士都不及她，这也算是得天独厚吧！她的神识结合小白的攻击，简直就是打猎的完美组合。
千凰走到树下踢了踢睡得跟死猪似的某“麒麟”，“小呆，起来！”
小呆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千凰眼珠一转，压低了声音道：“小呆，吃饭啦！”
只见原本睡得跟死猪样的小呆，猛地睁开眼，跳起来围着千凰转了两圈，然后抬起头大眼睛巴巴地看着千凰，嘴角还留着哈喇子！
小呆真是越来越像狗了，千凰掉头就走，“躺着的可没饭吃，去打猎了！”
白猿将千凰的身子一捞，让她坐在自己的肩上，它奔跑起来又快又稳，千凰喜欢坐在它的肩上。
小呆呆了一呆，撒丫子跟了上去，圆滚滚的身子在奔跑中一颤一颤的。
小的时候，它蹲在千凰头上，长大一些，蹲在千凰的肩上，现在体型比千凰还大，可以当坐骑了，但千凰嫌它笨重，更喜欢坐小白身上。
到了山下，千凰让白猿停下，她闭上眼睛，放开神识。这林中的景象逐渐展现在她眼前，大到山川云头，小至树叶昆虫，她一点点搜索目标。
她记得，上次就是在这附近看到那只野猪精的。
在哪儿呢？
啊，有了！
她“看到”一只褐色的野猪正在拱土，背上还有一撮灰毛，就是她想找的那只啦！
千凰睁开眼睛，指着一个方向道：“小白，那边！”
白猿拔开腿便跑，小呆好不容易追上两人，见此，喘了一口粗气，又屁颠屁颠地跟上去了。
到一定距离，千凰便让白猿放缓脚步，悄悄靠近。小呆显然也有经验，鬼鬼祟祟地跟在后头。
当那只野猪终于出现在两人的视野，千凰大吼一声，“小白，上！”
与此同时，她的身体猛地飞起，白猿飞速向野猪冲去。
小呆总算发挥了它的作用，冲上前用背接住了千凰，避免她身体着地。
沉重的脚步声震得地面都抖动起来，野猪受惊般地抬头，就见一只壮硕的白猿气势汹汹而来，瞬间吓得毫毛竖起。
这种等级，完全不是它能够抵挡的呀！
待要逃跑，白猿的拳头已到眼前。
只听得“轰”得一声巨响，地上尘土飞溅。
烟尘散去，千凰定睛一看，那野猪四仰八叉地躺在一个两米深的大坑里，被打晕过去了！
千凰围着大坑转了两圈，乐了，“今晚可以烤山猪了！”她拍了拍身下麒麟的脑袋，又道：“小呆今天的表现也不错，加猪腿！”
小呆一听，张开大嘴吐舌头，发出“喝喝”地声音，谄媚得不行。
“德行！”千凰拍了一把它的脑袋，又转向白猿道：“小白，装货走人！”
“是，主人！”白猿蹲下身，将野猪轻松扛起。
一行人往山顶的方向走去，走了没多久，骑在麒麟身上的千凰忽然揪着小呆的耳朵让它停了下来。
“主人？”白猿也停下来，疑惑地看着她。
千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跳下来，以耳贴地，听远处的动静。
她天生五感过人，能察觉常人不能察觉的动静。神识用多了，也是会累的。
很快，她爬起身子，有些兴奋地说道：“好像有人在打架！”
好久没有见到人了！
白猿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语气却纵容，“主人，去看看？”
“走！”
得到肯定，白猿扔下野猪，又将千凰捞在了肩上。
见小呆要跟来，千凰便道：“小呆，你要么变小，要么驮着野猪回山顶去，这里暂时用不上你。”
小呆有些难过，瞥一眼地上肥硕的野猪，想了想，还是将身体缩成两个巴掌那么小，看起来更像一只狗了，然后撒开腿跟了上去。
白猿带着千凰攀上了大树，隔着好一段距离，站在粗壮的枝干上观察远处的动静。
一群人被一只妖蟒压着打，那妖兽看起来有五阶了，体型足有两三个成年人那么粗，五六丈那么长，此刻狂摆蛇尾，吐着蛇信子，时不时喷点儿毒液。
这群人看样子被打得挺惨烈，每人身上都不同程度地负了伤，也就站在最后面那俩女的看起来好一点，其他都见了血。尤其是为首的那个青年，身上鲜血淋漓，脸色惨白得似乎随时都可能倒下，却还顽强地挡在众人身前。
千凰看了片刻，忽然问白猿道：“小白，那只五阶妖兽，你打得过吗？”
妖兽的九个阶段，是人类对妖兽境界的称呼，分别对应妖兽的九个境界。
白猿道：“这只妖蟒虽然比我高一个境界，但我的实力比同等级的妖兽都要强悍，不一定会赢，至少也能打个平手。”末了，有些不确定地问千凰，“主人是想？”
“你不觉得前面的那个小哥。”她嘿嘿一笑，眼睛放光，“他长了一张让人想救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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