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喝你洗澡水
千凰被他弄糊涂了，“什么意思？”
古树颇为神秘道：“总之你不是普通人，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晓一切。”
千凰琢磨着他的话，暗忖，说的这么神秘，其实它也不知道的吧？难不成她真的是个妖精？
古树道：“小娃娃有名字吗？”
千凰有些黯然道：“我，我不知道！”
她隐约觉得，自己是有名字的，可是她却想不起来了。
古树沉吟，“按理说，我作为长者应当赠你一个名字，但此间主人尚未发话，老夫不敢越俎代庖，惹他不快。”
“主人？”千凰指着来时的山洞，问道：“你是指那山洞里的臭龙？”
古树吓了一跳，慌忙道：“此话万万说不得，山主脾气不好，若是让他知道你说他坏话，回头非找你算账不可！”
臭龙还挺小气，又见古树恐惧的样子，千凰不以为意道：“放心，他睡着了，听不见的。”
古树不赞同地说道：“便是睡着，也有可能随时醒来，山主岂是我等随意能揣测的。总之，以后你要想在万兽森林生存下去，不但要对山主毕恭毕敬，更要守这里的规矩。你惹不起他，这森林里任何一个活物都惹不起他，我们都是仰着他的鼻息生存，那些外来的修士也拿它没有办法，素来挑衅者，一半葬于兽口，另一半便是死在山主手里。”
小猴儿也在一旁“吱吱”叫着，应和古树。
“哟，还挺凶残！”千凰哼哼道：“那这山里有什么规矩啊！”
古树道：“山顶禁止斗殴，若是扰了山主睡觉，必死无疑。”
千凰嗤之以鼻，“那我没招他惹他，他还说要吃我呢！”
古树哈哈一笑，道：“那是吓唬你的，山主从不吃人，你是他第一个带回山顶的人类，只要不惹怒他，想来他也不会杀你的。”
“那好吧！”千凰打了个哈欠，在微风的吹拂下有些昏昏欲睡。
古树慈爱地看着她道：“好孩子，朱果的药力发作了，你不会炼化，便好好睡一觉吧！”见千凰耷拉着眼皮，还在左顾右盼寻找休息的地方，古树安抚道：“好孩子，你就安心睡在树下吧，有我和猴儿帮你看着。”
“唔！谢谢树爷爷！”千凰应了一声，趴在凸起的树根上，沉沉睡去。
……
千凰睡醒时，天色已经黑了，凉风吹在身上冷冷的。千凰打了个寒噤，只觉得身上有些黏腻，用手一刮，竟从脸上刮下一层灰垢，闻着还有点儿怪味。千凰暗忖，睡前身上还干干净净的，怎么一醒来身上就这么脏了。看来睡外面还是不太好啊，还特么冷，看来得找个避风挡雨的地儿。
她却不知，这颗千年朱果已在无形中替她洗髓了。也正是她的婴儿之身，体内杂质不多，只能洗下一层薄垢，若是成人，洗髓之后，满身污垢，怕是不能看了。
耳畔传来“吱吱”的声音，却是小猴儿见她醒来，兴奋得手舞足蹈。
“小猴儿，过来！”千凰笑着对它招了招手。
猴子欢呼一声，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
千凰摸了摸它的头，道：“真乖！”左右四顾，却不见梅花鹿，想是已经走了！
“孩子，你总算醒了！”古树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慈爱地看着她。
千凰问道：“树爷爷，我睡了多久啊！”
古树道：“三天三夜！”
“啊？”千凰大吃一惊，她以为自己才睡了几个时辰呢！转而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纳闷道：“怪不得身上这么脏，这山上看着挺干净的啊，夜里风沙怎么这么大！”
古树哈哈一笑，“孩子，你身上的不是风尘，而是你体内排除的杂质。小娃娃资质不错，老身那颗朱果竟助你洗髓了。”
千凰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什么是洗髓啊？”
古树也极有耐心地解释道：“洗髓乃洗精伐髓，脱胎换骨，也就是改善你的体质，有利修行。”
千凰咬着手指道：“总是听您说修行，什么是修行，修行又有什么好处呢？”
古树有些无奈道：“这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讲得清的，老身守了你三天，也有些累了，下次讲给你听可好？”
千凰体贴地说道：“那好吧，辛苦树爷爷了！对了，树爷爷，你知道哪里可以洗澡吗？”
古树道：“这山涧有一条瀑布，源头正是山顶，不过，近水的地方妖兽也多，晚上尤其凶险。如今，你还没用自保之力，我不建议你那么远的地方。”似想到什么，又道：“山主所居住的洞府是万兽森林灵气最鼎盛之地，日久天长，自成了一口灵泉。你不妨跟山主讨个方便，打些灵泉洗身。”
千凰一听要去求那黑龙，面上就不大好看，只含糊道：“再说吧！”
古树的脸庞消失在树干里，小猴儿也攀上大树，找了个手臂大小的树干紧紧抱住，蜷伏成球，沉沉睡去。
一时间，天地仿佛恢复了寂静。
千凰吹着冷风，一时有些寂寥，看四周并没有遮风挡雨的地方，加之身上黏糊得厉害，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回到山洞里面去。
她的体型没有丝毫变化，原本软绵绵的四肢却结实有力了许多，爬起来不再费力。千凰试着站了起来，不过因为双腿太短，走起路来还不太稳当。没一会儿，千凰又用爬的了，反正草地很软，爬累了再走两步，如此往复。
千凰用了比来时快一倍的速度回到了山洞，见那臭龙蜷缩在金子做的窝里，睡得正香，不时发出“吁吁”的鼾声，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
这山洞着实很大，这么大条龙盘在这里，四周竟还空了一些地方。
千凰饶了一圈，才在巨龙的斜后方找到一口灵泉。不过几人合抱大小，还不如这巨龙的身子粗，却是明净碧绿，清澈闪耀。池底随处涌出亮晶晶的珠泡，大大小小，错错落落，如泻万斛之珠。吐纳天灵地秀，流动生命之意蕴，仿佛天下间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干净的水了。
千凰掬了一捧喝了，味道甘甜清美，五脏六腑都仿佛得到了滋润。
千凰抬头悄悄瞥了一眼黑龙，犹豫片刻，轻轻叫了一声，“黑龙？”
见没有回应，可见睡的正死。
她低低一笑，不再犹豫，三两下脱了衣服，跳进泉水里，暗搓搓洗了个痛快。
洗完了，又快速穿好衣服，眼角瞥见自己落在洞里的襁褓，想着这块布做被子不错，猫身捡了，正待出去，冷不防被一个低沉的声音叫住，“小东西，想往哪里去？”
千凰一个激灵，手中小被差点掉落，颤巍巍回头，就见那蜷缩的黑龙不知何时已抬起了高傲的头颅，一双硕大红睛正一眨不眨地死盯住她，看起来凶煞得很。
完了，这大臭龙醒来了！
她愣生生挤出个假笑来，干巴巴道：“黑龙叔叔，你你你醒来了啊！”
黑龙脸色一黑，很不高兴的模样，“你叫谁叔叔？”
千凰赶忙改口，学着古树叫道：“山，山主大人！”
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喷出的鼻息险些将她吹倒。
千凰被喷了一脸口水，笑得都点狰狞了。再抬眼时，正好看见黑龙伸长脖子将龙头扎进斜后方的灵泉里，“咕咚咕咚”喝起水来。
千凰一口气憋在嗓子口，愣是把脸都憋红了！
这特么竟是臭龙喝水的地方，她刚刚还在里面洗刷刷，好像还放了一个屁……
那他不就是是喝了她的……不能再想了！
莫名想找个地洞钻起来有木有！
特么谁出的馊主意，也不知道那屁味儿散干净没有，这臭龙鼻子好不好使。
思忖间，就见黑龙喝完了水，歪着脖子，带着点儿疑惑道：“今个儿的味道怎么有点儿怪怪的？有点像——”
千凰忙不迭截口道：“准是发大风，刮了些沙尘进去，混味儿了！”
黑龙那双红眼睛狐疑地盯着她，“这洞里哪来的风！”
千凰眼珠子乱转，瞥见脚下的金子，灵机一动道：“那就是掉了金子进去，混味儿了！你仔细看看，里头是不是有金子！”
方才搓澡的时候，怕搓不干净，找了块光滑的金子刮垢来着。
黑龙低头往泉水里一看，果然发现了两块金子，“是有两块金子”
千凰眼睛一亮，又听黑龙砸吧了一下嘴道：“不过，本尊怎么吃出一股子屎味儿？”
千凰只觉得眼前发黑，腹谤道，谁拉屎了，她顶多放了两个屁，他吃过屎吗他，屎盆子就乱扣！面上却还得陪着笑脸，企图纠正他的“错误”，“没准是金子放久发霉了，你闻着的可能是霉味！”
黑龙纠结了一会儿，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决定以后不再喝这里的水了，这味道他不太喜欢。又见她乖乖站在原地，小不点儿似的，难得起了兴趣，问她道：“小东西，你怎么会讲话了？”
千凰低着小脑袋，那模样别提有多乖巧了，“古树爷爷给我吃了一颗千年朱果。”
黑龙不屑道：“千年朱果而已，不过，对你来说，也算捡了大便宜。”
“山主说的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千凰点头哈腰，那模样要多谄媚就有多谄媚，只见她甜甜一笑，一眨不眨地望住他，恳求道：“我听树爷爷说山主大人有大量，晚上外面太冷了，山洞又这么大，山主能不能匀一小块地方给我睡觉，我真的只要洞口一小块就好了，绝不会打扰山主睡觉的。我还可以给山主打扫洞府，看守洞门。”
黑龙本是无情之辈，这些年杀过的人类妖兽不知凡几，按理说轻易不为人所动，可如今见着小东西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他，竟觉有几分可怜可爱，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却也做不来那温软之姿，只嗤之以鼻，故作凶恶道：“要是吵到本尊睡觉，本尊就生吃了你！”
哼，又来吓唬她，岂不知她早就不怕啦！面上却做小伏低，别提多乖顺了，“多谢山主，小人一定不会吵到山主大人的。”
黑龙很久没有说这么多话，有些不耐烦道：“你很吵！”
“那我就先走啦！”说罢，千凰闭紧嘴巴，转过身来，蹬蹬蹬往外跑去。
她走得急，一心想远离这只臭黑龙，殊不知自己腿短走不快，加上这地上堆满金子凹凸不平，一不留神，“吧唧”一声摔倒在地。
黑龙本要继续睡觉，眼珠子却忍不住随着那小不点儿移动，眼见这个小胖墩摔了一跤又一跤，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怎么有这么蠢的人！”
千凰黑着脸从地上爬起来，用袖子狠狠摸了一把脸上某人残留的口水沫子，腹谤道，笑笑笑，小心姑奶奶下次真的在里面拉坨屎，咸不死你。
－－－－－－题外话－－－－－－
黑龙还是很可爱的，有点铁汉柔情的味道啊，萌小胖墩，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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