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高阳氏族
陈安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实在搞不懂他们的兴奋点在哪,于是张口直接问一旁的沈林道:“这个墟级妖魔的尸体很珍贵吗?”
沈林木木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想起他外来者的身份,于是张口解释道:“这岂是珍贵二字可以形容的,这么和你说吧,十二连城大小氏族无数,为何只有三十来个氏族可以执掌主城,称之为大氏族?”
没有等陈安思考,沈林自顾自地道:“因为他们每一个的祖先都曾猎杀过墟级妖魔。”
陈安一脸茫然,猎杀墟级妖魔就可以称大氏族了?这样太简单了吧。
沈林看到陈安的表情,先是一怔,这才想到,他与自己不同,自己虽然也是外来,但在这里生活十好几年了,观念早已转变了过来,接受了秘术,不再笃信武道,只得再耐心的解释道。
“墟级妖魔珍贵的可不是本身的材料,而是一条完整的秘术途径。比如高阳氏的啸月天狼,当初就是抓到一头墟级的啸月天狼,由是得到了超品魂牌,成为了大氏族。同理,灾级妖魔对应着高品,凶级妖魔对应着中品,将级妖魔对应着低品。”
这么一说,陈安有点明白了,高阳氏得到这具饕餮的尸体,就能制作出超品饕餮魂牌,一品饕餮魂牌,二品饕餮魂牌……等一整个系列,更能培养出超品秘术师。若这饕餮尸体只有灾级,那顶多能弄出个一品魂牌,培养出一品秘术师;要是凶级那就是更惨,只有四品往下。
怪不得啸月天狼的魂牌在他们看来珍贵无比,可不止是一个圣灵级能解释的,还意味着向上晋升的途径。
“刚刚不是说墟级对应封神阶吗?为什么只能制作超品魂牌?”
沈林苦笑道:“战力和修为是不一样的,而且封神阶也不是靠着魂牌能达到的,那是……哎,我也说不好,等你到了超品就会明白的。”
两人在这闲聊着,姜甘已然叫来了一艘云船。
这艘被命名为大空号的云船,是高阳家剩下的五艘云船中最大的一艘,足足有近六十丈长,堪堪能装下这具庞大的尸体,于是一群人全都上了云船往青孚城而去。
云船之上,姜曦珺好不容易从一应护卫的拥簇中脱身,再次找到了与沈林待在一块的陈安。沈林见得她来,立马识趣地走开,给他们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姜曦珺迟疑地看着陈安终于问出了一直来不及问的问题:“你到底是怎么把这头墟级妖魔给杀死的?”
陈安苦笑一声:“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相信吗?”
他不想找理由搪塞对方,但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他大概能猜到那头妖魔应该是被他体内爆发出的血煞阴罡杀死的,弥漫在整个东荒大陆上的煞气不过是真正的血煞阴罡被稀释无数倍的产物,连这种东西都抵御不住被腐蚀被改变的妖魔哪里能够抵挡的了真正血煞阴罡的侵蚀。
但他体内怎么会有血煞阴罡的,血影不是说把他体内的异种能量理顺了吗?体内蕴含有血煞阴罡的自己到底算什么呢?妖魔吗?还是那种被腐蚀的最深,最狠的顶级妖魔?
姜曦珺深深地看了陈安一眼,道:“我信,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其他人没有权力窥探。”
说完,她趴在船舷之上转向远处云海,不再言语,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陡然之间,气氛沉默了下来。
就在陈安感到尴尬之时,姜曦珺再次出声:“我和甘叔说,这是一头能够衍化险地的墟级妖魔,又把他吓了一跳,到了现在还喜的合不拢嘴呢。”
墟级妖魔也分等级,普通的墟级妖魔顶多能制作出真灵阶也就是超品魂牌,而能衍化险地的妖魔身体经过煞气改造,比普通墟级妖魔要强出数个层次,如果利用的好,甚至能够培养出一位真正的封神阶或是制作出某种能够对抗封神阶的大威力武器,让高阳氏的底蕴增加不止一筹。
姜曦珺的语气中有几分调皮,又有几分正式道:“不管这头妖魔是怎么死的,我都要谢谢你,自从大哥去世之后,他们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陈安心头一颤,但却不知怎样出言安慰人,不过也没让他难为太久,姜曦珺紧接着道:“自从七年前高阳氏变故,甘叔他们就成了惊弓之鸟,现在又发生了红月号坠落之事,我实在不能脱离他们的视线太久,我们青孚城再见吧。”
说着她冲陈安灿然一笑,转身离开。
她刚走,沈林不知道从哪里又钻了出来,站到陈安旁边,与其一起目送姜曦珺离去。
“曦珺是够惨的,出生时没了娘,三岁时又死了爹,接着长姐远嫁,小弟夭折,七年前连唯一依靠的大哥也战死了,如今还要担负起整个氏族的兴衰,哎,真不知道这些年她是怎么撑过来的。”
“天下可怜人多了去了,你又是怎样的情况?”陈安也感觉到姜曦珺温润的外表下是难以名状的沉重,可他却没有能力也没有什么义务去帮对方,大家萍水相逢,顾好个人就好。
不能怪陈安冷漠,自从陈氏满门被屠后,他的善心就死了,在他眼中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仇人,该杀;一种是恩人,该偿,至于其他人,他都当作了空气。
轻语,小光,小月香也仅仅只是能把他拉出偏执的漩涡,对其他人多了些正视,而他那颗冰冷的心却始终冰冷。
“我?”沈林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道:“我有什么好说的,在我来东荒时,父母就在记忆里模糊了,一个老仆照料我长大,却也没活多久,十二岁的时候就一直跟着寒叔到现在,简单吧。”
“你和细……主尊好像很熟。”
“同是天涯沦落人,又是一起长大,算是很熟吧。”沈林摸了摸颌下的青色胡渣,忽然觉得话题越来越煽情,不由得主动岔开道:“对了,你还没说,你和曦珺是怎么找到一头墟级妖魔的尸体的?”
陈安胸口一闷,又是这个问题,刚刚其他人已经被姜曦珺打发了,对这个问题不再纠结。唯独沈林好奇心爆棚,又自觉和陈安不是外人,于是专门跑过来想问清楚细节。
陈安哪有细节可以跟沈林讲,他自己还不清楚个中细节到底是什么呢。只记得被黑暗吞噬,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血煞阴罡包裹了。
不过在被黑暗吞噬前的事情却是记得清楚,那时他求生欲占了上风,奋起抗击,而唤醒他求生欲的却是突兀在胸口出现的痛感。
陈安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摸到胸口处,那里一直佩戴着被血影称呼为天机印信的玉珏。话说这个东西一开始是因为对父母的怀念,后来则是想通过它看看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秘密到底是什么,至于到了现在,有时陈安都快忘了它的存了,就好像它理所当然的是应该佩戴在那里一样。
不说几次大难,就连上次被以灭门罪捉拿,沦落到牢狱之中,这天机印信都没有被贪婪的狱卒收去,怎么想怎么感觉有些诡异。
命运么,陈安又不禁想起在那妖魔体内几乎沉沦黑暗之中时,耳畔低吟的话语,右手狠狠地攥紧了胸口的天机印信,现在越来越有意思了,自己本就是罪孽深重,百死余生,杀了任中虚后,他根本没有斗志,没有心思去与命运对抗,与背后的大能抗争。只想就这么死去算了,管他什么布局,什么谋划。
可是现在,当他发现自己连想死都死不掉的时候,他真正开始产生些兴趣了,倒要看看是谁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如此就算按照命运的轨迹走下去又如何。
而想要见到幕后之人,就必须按既定的命运走下去。首先要做的就是去拔出血月刀,这倒和他原本的计划接近。他本就计划鼓动十二连城打回泰一关失败,就去拔出血月刀,依后续变化行事。现在不过是把原本的计划提前了而已。
嗯,现阶段第一要务就是要弄清楚血月刀到底**在东荒哪里……
陈安如此想着,就见一只大手忽地伸到了面前,上下摆动,同时沈林那一如既往讨厌的声音传来:“喂,不就问你个问题么,你不想说就不说,干嘛大白天在这发癔症啊。”
陈安这才想起身边还有沈林这货,想起他刚刚的问题,没好气地一把打开他的手道:“当然是全赖主尊洪福,天佑高阳氏了,不然怎么会是我们遇到墟级妖魔的尸体,而不是你们。”
沈林一呆,被陈安的无耻震惊了,同时也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怼回去。
就在他郁闷之时,忽地听得陈安语气变得正式了许多道:“对了,突然想起个事要问你。”
“什么?”
沈林语气不善,陈安也不在意,直接道:“你听说过有关于血色月亮的传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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