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秀才受辱
“知道,知道。”
众人连连点头,知府的孙儿可就坐在桌上呢,他们能不清楚吗。秀才可时不时在众人面前提起先祖的光辉事迹。
“知府有个孙儿,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唐诗,八岁熟读四书五经啊。”朱先生笑着说道。
吕秀才一听朱先生在夸他,就笑着纠正了下朱先生。
“是七岁。”
说着,秀才还拿手比划了下。
关山月在旁看着,朱先生嘴角轻不可察的弯了一下。这个举动佐证了关山月对朱先生的一些猜测。不过他没说什么,静静地听着朱先生讲过去的事。
“这孩子小的时候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可是你们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啊?”
听到朱先生的询问,众人还以为要继续夸秀才,都笑吟吟的看向他。秀才也是得意洋洋,这些话从朱先生嘴里说出来分量可就不一样了。
朱先生也没多等,见众人不说话,就直截了当道:“他啊,穷的连饭都吃不上了。把祖上的家产全都给变卖啦。”
秀才闻言,得意的神情瞬间僵住。
“奥。。。”众人长哦一声,又揶揄地看向了秀才。
秀才看着众人的眼神,脸上发烫。迫于面子,他还是说着豪言壮语。“迟早都会赎回来的。”
可惜以众人对佟掌柜的了解,秀才想赎回客栈肯定要大出血。
掌柜的听着朱先生的话,也明白了先生的意思,无非是怕管孩子管的太严,把天性给管死了。
可是莫小贝不像一般家庭,她是门派出生。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要是再放纵,掌柜的也怕小贝将来会招惹仇家,惹来祸事。
“朱先生,您说的这些我明白。可是小贝这个孩子跟一般的孩子不太一样。”佟掌柜担忧的说道。
朱先生不以为意,他见这样的家长多了,开口道:“我知道,孩子嘛,都要管教。不过,如果管教的太严了,给管傻了管死了。那不就成了知府的败家孙儿了吗?”
说着还cue了下秀才。气的秀才直磨牙,关山月赶紧在桌下,拍了下秀才,免得秀才做出不理智的事。
朱先生浑然不觉,不如说他就要这个效果。接着询问客栈众人。
“你们大伙说说看,知府的孙儿,他有前途吗?”
众人不敢得罪朱先生,就顺着他回答道:“没有!”
气的秀才又是牙痒痒,双眼睁圆,瞪向众人。
朱先生接着问道:“那他有希望吗?”
“没有!”
众人异口同声。
“他有人性吗?”
“没有!”众人习惯性的脱口而出,刚出口就反应过来不对劲。秀才怎么说也是大家的朋友,为了迎合朱先生,说他没人性太过分了。
众人连忙改口:“有有有。”为了缓解尴尬,众人拿起筷子,拨弄了下饭菜。“来来来,吃饭。”
朱先生自顾自的说道:“这人性,就是天地之间灵光的初现,就是凡尘俗世的警世恒言呐。”
朱先生看了眼气急败坏的秀才,摇头晃脑的接着说道。
“他要是能有,那岂不是猪狗都有了。”
听着朱先生的讽刺,秀才牙都要咬碎了。关山月看着微微摇了摇头,朱先生这一顿嘲讽,秀才怕是牙都磨了一层。
“先生,我们明白你的意思啦。”佟掌柜看秀才的脸色越来越糟糕,急忙转移话题。
不然秀才要是一时冲动,打了朱先生。小贝就别想接着上学了。
朱先生见火候差不多了,在说下去就过了。转口夸了夸小贝。
“这孩子很聪慧,教育得法,没准儿能成个什么子。”
“什么子?”众人疑惑道。
“莫子啊,以后在要有子曰,就是莫子曰了。”朱先生笑道。
这个夸奖夸的佟掌柜都有点找不着北了。
这朱先生还真是个妙人,夸一个女孩子将来可能称子,可不是一般先生能说出来的,关山月心里暗暗笑道。
众人听着朱先生的夸奖,除了秀才都很高兴。纷纷热情的招待起了朱先生,不过朱先生不是来蹭饭的,目的达到,就直接告辞离开了。
“朱先生,天色已晚,我送送您。”关山月起身要送朱先生回家。朱先生也没拦着,年老成精的他心里清楚,关山月恐怕要借这个名义跟他聊聊。
“小关,去送吧,一定要把朱先生送到家啊。我们等你回来开饭。”佟掌柜也有些担心,见关山月主动请缨自无不可。
苍白的月光下,两个人影在街道上走着。
没等关山月开口,朱先生先声夺人:“小兄弟,你看出我在酒席上是故意这么讽刺的吧?”
虽然是疑问句,朱先生却用着肯定的语气。
关山月本就是个直接的人,见朱先生主动挑起话题,于是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嗯,刚开始还不敢确定,后面您说的越多,我越肯定。您是为了激励秀才,难不成吕知府是您的好友?”
朱先生捋了捋胡子,没有否认。“没错,前朝的吕知府是我多年好友。当年我曾与他有过一次论道之争,闹的不欢而散,多年没有联系。”
朱先生看了看月亮,不知是否是回忆起了昔年与好友争论学习的场景。
“我那好友年轻时也是天资聪颖,偏偏屡试不第,后来更是一心专研科举的学问。最后官是当上了,学问却作差了。好在为民解忧之心不变,当知府那两年也做了一些实事。我实在不忍心好友的孙儿重蹈他爷爷的覆辙。”
朱先生叹息道。关山月却是不认可他对秀才的看法。
“先生,前些年的秀才是有些迂腐,可他的本性您却是没看到。”关山月为秀才辩解道。
“秀才平日有点迂腐,说话有点掉书袋,看上去甚至有些软弱。可他遇事能临危不乱,素有奇谋。当年楚庄王有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之举,我看秀才也是此种人。将来必成大器。”、
想想之后客栈遇到的一系列强敌。不仅是姬无命,公孙乌龙等武力高强之辈,还有辛普森这种阴险小人,都是靠秀才的智谋化解的。
朱先生看关山月如此信誓旦旦,捏须一笑。“好,老朽就看看他如何惊人,且祝他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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