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交代
听到王权霸业说出的这几点理由，黑袍老祖再度沉默。
本就只有两人存在的大殿，登时又是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明亮广阔的空间，也是抵挡不住二人间尴尬、冷漠的气氛。
黑袍老祖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久久不动，就像是一根即将陷入生命最后时刻的老树艮一般，岿然、陈腐，而又老迈。
许久。
“那你说，该怎么办？”
黑袍老祖好不容易才干涩地吐出了这么一句，似乎是已经有了决定。
观其说法作态，似乎可以看出，黑袍老祖已经是放弃了要与神火山庄火拼的想法，或者说，他愿意放下恩怨，“顾全大局”！
一时之间，倒也是显得颇有些寞落。
而王权霸业却恰恰相反！
当他听到这一句的时候，本是一直提着的心却是突然放了下来。
“这事，定了！”
心中喃喃着，但是他的面上却是不显露丝毫，只是面带严肃地开口道：“老祖，此事就以高云飞行事不当，来作为理由吧。”
王权霸业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直接定死了这件事情的性质。
“你……”
黑袍老祖心有不满，正待准备出言之时，却是忽然止住了。
因为，当他抬起头看向王权霸业的时候，却是突然看见了他的眼神，于是，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只因为，他从其中所见到的，竟是满满的剑意！
以及一丝……杀意！
“老祖，有些事情我不说，但并不代表我不知道。”
王权霸业眯着一双眼睛，敲打着对方，沉声道：“监察衙门行事必须要有章法，绝不能肆意妄为！”
“可是！”
盯着黑袍老祖，透过他露出来的眼睛，王权霸业一字一句地开口道：“老祖，这些年来，你们真的做到了吗？”
无言以对！
本来黑袍老祖还想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来表达自己的立场，只不过在那渗人的目光下，他却是无法辩驳，只能是渐渐地止住了话头。
“我，明白了……”
半晌，黑袍老祖终于是站了起来，佝偻着腰杆，蹒跚地走出了大殿。
但是，当他走到门口处时，却是猛地顿住了脚步，停了下来。
“不管你信不信！”
“监察衙门，从始至终都是为了整个人族！”
说完这句话后，黑袍老祖再也没有多留，只是带着些颓废的气息，渐渐走远……
“为了……人族……”
后面，王权霸业的眼睛也是莫名地低垂！
“我信！”
“可是，终究还是过了啊！”
……
神火山庄。
因为两个孩子过于闹腾，所以东方秦兰也只好是暂时离开东玄，而走到外面去，准备好好地教育一番这两只皮猴子，让他们好好的安静下来。
不过，这也不怪这两个孩子，毕竟他们年纪还小，又是突然经历了今天这样的一件大事，有次反应已经是很好的了，最起码，要比一蹶不振的模样，要好的多！
此时，在历任庄主的后院里，东玄和东方淮竹两人相互依偎，私下里说着些许体己的话。
而东玄所说的，主要是此行涂山的经过。
“所以说，这一战后，你们的计划就可以实现了吗？”
听完东玄的讲述后，东方淮竹皱着眉问道。
“不知道！”
东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无法给出答案。
“其实，不管有没有这一战，我们都会慢慢施行人妖和平的大计划！”
“区别只是在于，到时候究竟是会遇上多大的阻碍？又会要有多少的牺牲？”
东玄伸出手，拉起东方淮竹的软玉纤手，温声解释道：“经此一役，无论是一气道盟还是万妖联盟，他们各自的内部都会是少上一大批反对的声音。”
“此时，就是涂山与我们约好的推行计划的最好时机！”
“而且，血战之后，双方人马也都是躲在暗处，各自舔舐着伤口，休养生息，根本就不会有出来捣乱的时间。”
说到这里，东玄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所以，唯有此时，才是我们行动的最好机会！”
言语中，充满了一种自信。
“可是？”
东方淮竹有些不解，道：“那为什么自你回来之后，还一直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难道，你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担忧吗？”
身为东玄最亲近的人，东方淮竹自然是了解他的。
而且，不同于粗枝大叶的东方秦兰，东方淮竹自小就是心思缜密，是东方初日将其当做继承人模式来培养的。
所以，即使是东玄故意掩饰，但终究还是逃不过她这个枕边人的眼睛。
“啊？”
东玄一愣，赶紧开口争辩。
“哪有啊？”
“可能……只是，累了吧？”
防止东方淮竹担心，东玄索性故意隐瞒，不想透露出自己的心事。
“不对！”
东方淮竹直视着东玄的眼睛，摇了摇头。
“你就别想瞒着我了！”
“你自己想想看，自你回来之后是不是就连行事的风格，也激进了许多。”
“若是以前的话，就算是再如何愤怒，你也不会当着孩子的面前杀人的！”
东方淮竹直指问题中心，一针见血。
“若不是你心中有事，那必然是不会这般模样的！”
对此，东玄却是沉默了。
“东玄！”
东方淮竹反握住东玄的大手，言辞恳切。
“你有事情不要瞒着我们，好吗？”
声音里，透着一股依恋与深情。
“你知道吗？”
“自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总是感觉你似乎是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就像是不属于这片人间一样，抽身世外，冷眼旁观！”
“仿佛一切事情于你，都是过眼云烟。”
说到这里，东方淮竹的眼里划过一丝恐惧，似乎是在担心有一天东玄突然就走了。
走的很远很远，远得都让人再也找不到了一般！
————
东方淮竹慢慢地依浮于东玄的怀抱里，兀自出言道：“就算是我和秦兰嫁给你之后，你也一直都是若即若离，总会给我们一种随时就会离去的感觉。”
情至深处，泪满行。
东方淮竹说到这里已然是带着丝丝的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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