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签什么协议？
第二天，牧云鹏等父亲一走，就跟白晓云说，过几天要出院了，趁着现在外面，到市里买几套好的模拟题去。
白晓云丝毫没有怀疑，还帮他好好打扮了打扮，只是头上的线还没拆，嘱咐他出去先买个帽子。
牧云鹏答应一声顺便亲了一口就跑了。
他来到一家文体店，买了个红色棒球帽，对着镜子一看，蓝牛仔，黑夹克，红帽子，红球鞋。
还不错，这进证券公司肯定不会挨揍，往那一站整个就是光头光脚的大阳线，看着就喜庆。
不过濮水县现在还没有证券公司，市里也未必有，直接去平原油田总部吧，那里是肯定有一家的。
现在油田还很风光，一说油田上的，那就是有钱人的代名词。
牧云鹏现在兜里也就几十块钱的生活费，打的是不敢的，怕是有钱去没钱回，只好坐10路公交车了，1块钱直达总部，他对这趟车很熟悉。
上一世04年高考完，他父亲在总部接到一个活儿，他还去帮了一个暑假的忙，磨出一手茧子。
牧云鹏连坐车带问路，花了一个多个时才找到中原路上的新郑证券中原路营业部。
看到旁边有家工商银行，他就先去办了张卡，开通了网银。
牧云鹏一进证券公司营业部大厅，就看到墙上一块大LED屏，上面红红绿绿的数字不断跳跃着，不过是绿的居多，但还没到一片大草原的份儿上。
大厅人不是很多，几排长凳上都没坐满人，就这还是上了年纪的多一些，年轻人跑这里看盘的越来越少了，就是有一些，估计也都猫在大户室里了。
牧云鹏想到大户室，不觉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先生您是找人吗？”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女职员走过来问牧云鹏。
“哦，我开户。”
女职员立刻露出真诚的微笑：
“那先生您跟我来吧！”
牧云鹏对流程再熟悉不过，拿出身份证银行卡，唰唰唰签完字交给开户岗就完事儿了。
女职员看他身份证刚满18岁，对开户竟这么熟悉，不免好奇地问：
“牧先生开过户？”
“哦，我经常帮领导开户，熟了。对了，你们这营业部大户室什么条件可以进？”
女职员笑的更动人了：
“大户室50万，中户室20万。”
“条件这么低？带我看看大户室吧。”
“好的牧先生，您这边请！咱们这儿跟大城市没法比，就这还有房间经常空着呢！您一看就是在大城市待过的吧？”
牧云鹏指着一间有人的大户室，故意笑着大声说道：
“那到没有，倒是经常跟领导去京都。那边大户室得200万，地方还没这间大呢。这位老总，你好！”
里面一个穿着白衬衣，头发抹得锃光瓦亮的中年男子，回头看了一眼牧云鹏，见是个半大小子，没搭理，继续靠转椅上看盘了。
女职员走过来颇显恭敬说道：
“牧先生，这是中户室，大户室在那边！”
牧云鹏很大气地说：
“没事，炒股的都是朋友，我看着亲切，路过看见了就打个招呼。”
里面那中年男子一听觉得自己有些怠慢了，于是又转过来假装刚看到的样子有些惊讶地急走过来伸出右手：
“呦，牧总是吧，你好你好！”
牧云鹏不慌不忙优雅地伸出右手轻轻一握：
“你好，怎么称呼？”
那中年人呵呵一笑：
“我姓蔡，叫我老蔡就行。”
“那行蔡总，你先忙着，等有空多交流交流，有钱一起赚嘛！”
牧云鹏说着就转身走人。
“好的牧总，我这仨瓜俩枣的得跟您多学学，您慢走！”
牧云鹏就这样转了一圈，跟所有大中户室的人都这样简单认识了一下，最后到了女职员带他去的大户室。
一张棕红色实木办公桌，一把老板椅，上面联排摆了四个屏幕，右手边一部座机，中间摆了一套仿紫砂茶具，桌子对面还放了一张长条黑皮沙发，在这个年代算是条件不错了。
牧云鹏看了一圈点点头：
“条件还可以，主要面积大，宽敞！”
女职员很热情地笑着说：
“牧总满意就好，您准备什么时候过来操作啊？”
牧云鹏很随意地说：
“领导大概五一之后，忙完京都的布局就会过来了。来，你先打开电脑我试试怎么样！”
“好的牧总！”
女职员很麻利地打开电脑，交给牧云鹏：“牧总您请！”
牧云鹏打开文华财经，快速浏览了几只股票，然后拿起旁边的纸笔唰唰唰记录了几只股票的代码，然后突然抬起头，像忘了什么似的：“你们这儿有会议室吗？”
“有，牧总。”
“你去通知一下刚才咱们见过的那十几个老总，就说我跟他们交流一下行情。
我想着初来乍到，给大家送一份大礼，以后营业部的氛围也能更融洽不是！”
牧云鹏看女职员好像有点为难的样子，又补充道：
“自愿参加啊，不强求，就是一个小型交流会。”
女职员这才笑着点点头：
“好的牧总，我这就去，您先坐会儿，一会儿我带您过去。”
“好，辛苦你了！”
“没事，应该的。”
十分钟后，会议室陆陆续续到了十二三个人，牧云鹏跟着女职员一进来，大家都争先恐后地跟牧云鹏打招呼。
牧云鹏很随意地摆摆手，坐在主席位置上说道：
“大家随意坐，以后大家都是邻居了，我算是初来乍到，应该给大家带份礼物，但这次来得急，疏忽了，没准备，刚才我见你们的时候都觉得有点尴尬。
不过我现在手头上倒是有件好事，刚才也得到了领导的允许，可以跟大家分享一下，权当是见面礼。
是这样，我们得到消息，非典期间，上面为了提振股民的持股信心，要释放一些实质性的利好，会惠及一批股票，估计能涨个20%左右吧。”
“我靠，这就是两个涨停板呐！”
“真的假的？”
“牧总果然是干大事的！”
“牧总什么利好啊？”
……
大户们表情不一，形态各异，更多的是静观其变。
牧云鹏故作神秘地缓缓说道：
“这个利好肯定不能提前泄露，这个大家都明白，但是惠及的股票代码我都写下来了，都在我手上。”
“牧总高明啊！”
“牧总您买了吗？”
……
“我们要没买，这些票涨不涨跟我有关系吗？”牧云鹏不会允许任何疑问发酵，有一个就要拍一个。
“就是，你别瞎打岔！”
“就是！”
“牧总别理他继续说！”
……
牧云鹏笑笑继续说：
“不过股票代码如果大范围泄露了，也会损坏后面资本的利益！那这只股票也就涨不到位了，对你们也没啥好处，所以给你们之前必须要确保你们能够保密。”
“是是是，牧总，这道理大家都懂，您放心，我们绝对不泄露。”
“闷声发大财，必须得懂嘛！”
“牧总放心，我们又不是外面那些小散，多少也见过些世面！”
……
“好，大家都是明白人，我就不需要再说什么废话来解释了。领导的意思是，为了以防万一，要和大家形成利益捆绑。
你们每个人都会得到一只股票代码，赚钱平仓后和我们三七开，这个不强求，遵守游戏规则的，以后还可以一起赚，不遵守的那这第一次也就是最后一次。”
“没问题，牧总！这都懂！”
“没问题！”
“牧总，那要是没涨起来怎么算？”
“那需要签协议吗？”
牧云鹏胸有成竹地说：
“这东西签协议，怎么签？你告诉我？自愿买，自愿分？还是留个泄露重大信息的证据？”
“哈哈……”
“哥，你不懂别瞎问了，哈！”
……
牧云鹏等大家笑完，继续说道：
“还有担心涨不起来的？
那不是开玩笑嘛！
股民没有持股信心了，
都抛的差不多了，
不涨起来能有信心吗？
跌下去跌谁的？
不要让我把话说的太明白！
大家自己想一想，懂了吧？”
无论真懂的还是假懂的，听了这话看起来都放心了，某些刚才脸上有些不屑的，现在也老实多了。
其中有个长得五大三粗，左眼下面有道疤的汉子怕牧云鹏不放心似的还往前一站，拍着胸脯说道：
“这么好的事儿，牧总跟我们说是看得起我们。牧总放心，谁要是不遵守规则，老子也不会放过他！”
……
牧云鹏刚才第一次看到这姓张的家伙就感觉戾气太重，这一拍一喝的更不像说着玩的，弄不好还会有人以为是收买的托儿呢，急忙拦住：
“千万别这样，变味儿了！我重申一下，无论何时何地跟我们的任何合作都凭大家自愿，随时终止合作也全凭双方自愿，我们不会找后账，你们互相之间也不要搞道德绑架！记住啊，这点很重要！”
“好，牧总你年纪轻轻，做事真是地道，我很想交你这个兄弟，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
牧云鹏有点头疼，这他妈太像托儿了，躲是不能躲了，接着吧：
“我也喜欢爽快人，那以后咱们就兄弟相称！”
“好，痛快！我张帅年纪大些，就当哥了，中午我做东，咱们喝一杯去！”
“好！大家把代码先领到手，今天就建仓。上面有我的名字，还有分红的银行账户信息，大家在四月底赚到20%以上马上平仓，自己算出三成，自愿打进去即可。
丑话说在前头，出晚了套进去不要找我。以后再合作，我直接找个人。
另外，我今天借花献佛，中午有空的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喝一杯！”
大家看张帅没接话，都先后推说有事不去了，领了纸条就各回各屋了。
那位女职员见过一些分析师跟客户分红的，也听说过透露内幕收分红的，但是像牧云鹏这种路数她是真有点看不懂了，关键这些人还都信，甚至她自己都觉得也没啥可不信的。
因为他表现出来的自信一点都不装腔作势，而且是那种买不买随你，分不分随你，结果只决定下回我找不找你合作的傲然！
……
几天后，濮水县检察院正式跟移动签订了集体入网协议。
检察院第一批就要了50张移动手机卡。
这消息还是高老师带过来的，她为了每个月能享受移动公司为检察院专门设计的特惠套餐中每月可免费接发20条彩信的福利，还专门花了4000多块钱去买了一款摩托罗拉新款手机。
高老师说：“移动公司太好了哎，他们考虑到检察院经常需要发送一些证据照片，专门在套餐里加入了免费接发彩信，收到的照片可清楚了。
“晓云，你要是今年能考上重点大学，妈就把这个手机送给你当奖励！”
白晓云白了牧云鹏一眼，心中五味杂陈，这钱花得冤呐！但脸上还要表现得无比激动：
“太好了，妈！你真好！”
出院那天，牧云鹏又从白晓霞口中得知，她妈为了说服白爸爸，把他救白晓云的事也说了。
牧云鹏一下整个人都不好了，如此一来，恐怕还没见面就已经给未来老丈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好在自己做成了这一单，手里很快就能有第一笔资金了，很多事就可以先着手布局了，心里才稍微舒服点。
有了大户室那帮人替自己在股市里赚钱，自己这点钱也没必要再去股市里面涮一把了，倒是可以先为后面的收书大业做些铺垫。
大户室那帮人能分过来多少钱，牧云鹏只能算个大概：
假设十个人平均每人建仓30万，盈利20%，这就有60万盈利，分回来30%就是18万，若能有一半的人主动分红，也差不多能有10万块钱。
妈的，还是金融市场来钱快啊！而且靠内幕比自己上一世靠技术分析来得更简单暴利！
很多人信内幕不信分析，所以上一世干这种卖“内幕”赚分红勾当的大有人在，一般分为两类：
一类是假骗子，他们并没有什么内幕，就是瞎编一些假消息，广撒网，勤撒网，这样肯定会有相信的，也会有赚到钱给他们分红的。
另一类是真骗子：他们真的有内幕，就是庄家用来骗散户当接盘侠的伎俩。
他们一般会先让进来的散户赚上一两波，尝点甜头，证明真有内幕，之后就让你押房押车贷款炒下一波内幕，最后散户们的全部家当就不明不白地被套进去了。
要不自己干脆多跑些城市的大户室，积少成多，建立长期合作，自己这辈子能有花不完的钱！
牧云鹏想到这里，啪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不长记性啊！要是就为这个，岂不瞎了重生这一世！
我要的是实体布局，立于不败之地，掀翻巨鳄！
要是只想有钱花，享受安逸的生活，自己上一世早就可以收手了，何必要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上一世没干过，这一世再不能错过！
03-06年地还不值钱，抓产业是最佳的时机！
一个个来，既然要收废书，那就先从纸开始，12亿中国人谁不用纸！
上一世的2019年，牧云鹏在纸浆期货上市的时候，详细研究过历年纸浆现货价格的走势和生产成本。
纸浆价格2000年以后相对比较稳定，低不过4000元/吨，高不过8000元/吨。
而这时期的书本废纸的价格大概在1400元/吨-2800元/吨之间波动。
牧云鹏印象比较深得就是2003年，受非典的影响，中国废纸回收受阻，运输受限，纸浆价格从1月份的4000元出头，一路上涨到9月份高校开学季的5000元以上。
2003年造纸厂的成本核算中，废纸价格基本都在1600元/吨以上，还是有价无市。
而各造纸厂因原料不足，价格高却无货可出，只能集中转向外商进口，外商自然趁机抬高原料价格，最终各造纸厂只能眼睁睁地将高利润拱手送人。
这样算下来，牧云鹏如果能直接把废纸拉到造纸厂，一斤能卖8毛钱以上。
而收书本的价格就比较灵活了，考完大学的天之骄子们没几个会问多少钱一斤收，大多数给多少是多少，只要公平就好。
如果有两个人的书差不多重，一个给十五，一个给十块，那肯定是要出问题的。
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
上一世牧云鹏把高中四年的课本和复习资料卖完也就卖了15块，那可是足足有50斤重了。
现在算算，合3毛钱一斤，如果按照这个价格收上来，他的资金能翻一到两倍。
这比造纸厂的利润高多了，造纸厂生产出来一吨纸浆，成本不超过3000元，能卖4000元以上，再加工成不同的纸，还有一块儿利润，整体还是很可观的，最主要的是量大！
废纸纸浆只占总用量的15%，而美国能占到近40%，产出的成品又有30%以上出口给中国。
等到后面网购大流行起来，再生纸将大有可为，现在布局正当时！
非典阻碍了原来的废纸回收渠道，对学生们来说却是多了一个创业渠道给学生，只是天之骄子们没有这样的意识，更不屑于做这类似拾荒者的营生。
牧云鹏想干成这件事，靠自己是不行的，现在就要趁着身在校外处理了手机，再去找他那帮已经进入社会的发小儿们一起参与。
10万块能收近20个学校，濮水县加上市区，高中不够，后面还有中考呢……
先找刘铁军，提前渗透学校！
牧云鹏当天跟白晓云出院后，就开始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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