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骗术大全
今天是7月3号, 明天一早,陈美兰就要上首都了。
齐松露怀的宝宝已经七个月了, 做过b超,是个女孩,再有两个月就要生了。
她还得给阎卫打个电话,问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给阎佩衡带的,或者,让她从首都给他买点什么东西。
电话打过去,阎卫一口拒绝:“美兰, 我们什么都不要, 首都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了, 我现在有一套六十平米的单位房,老婆还给我揣着个小闺女,我万事足矣,挺好的。”
从他的语气里, 陈美兰听出了些什么。
身为亲人,很多事不能像阎肇父子一样藏在心里, 有话要明说, 直说,这是一家人能和睦兴旺的关键。
“二哥,咱爸把他原来的小红楼送给圆圆了, 这是为什么,我想你心里也明白, 至于他现在住的那套房子,即使他执意给,我也不会接受, 所以那套房跟我们没关系,归属权由你和大哥一家商量。”陈美兰坦白说。
小红楼足足三层,是解放后,曾经给苏联的几个原子弹科学家们住过的,主要是过了几十年,装修老化,得重装了才能住,但地皮和产权就够值钱的。
那房子给圆圆,是因为阎星的原因。
至于目前高层的电梯房,即使阎佩衡给,为了家庭和睦,陈美兰也不可能要。
话明说了,兄弟之间就少起事非。
阎卫连忙说:“美兰,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因为房子而抱怨?
怎么可能。
他心里之所以不舒服,正是为了房子。
顿了会儿,他又解释说:“高层那套房,拿产权的时候我出了一半钱。就算我不介意房子,要在首都有个落脚点,以后齐松露带孩子回去,偶尔住住也方便点,你说对吧?”
陈美兰立刻说:“我支持爸把房子给你。”
老人偏心眼是他自己糊涂,陈美兰和齐松露是那么好的关系,而齐松露的价值,可比首都一套房高得多,就为这,陈美兰也不会为了一套房子跟她产生隔阂的。
简单收拾一下,第二天就该出发
了。
这趟上首都,是几个孩子的主意,他们要坐火车。
jim既乐观又悲观,知道自己这趟大概是最后一次在华国,而他还不知道华国到底有多大,长个啥样子,所以想在火车上好好看看这个国家。
小狼和圆圆几个,也没领略过祖国的大好河山,所以想坐着火车看看风光。
提着自己的小提琴,背着他的世界名著,jim临出家门的时候笑着跟圆圆说:“你可一定要等我,等我长大了来娶你。”
“哥,你不能再开这种玩笑,别人会取笑我的。”圆圆说。
阎三爷早起,正在门外刷牙,指着jim说:“这孩子不挺好,有礼貌,还喜欢抱着人啃,跟阎肇家那几个没眼看的完全不一样,像小时候的西山,我特喜欢他,招娣,肥水不流外人,你将来就嫁他。”
圆圆回说:“三爷,让你的阎招娣嫁吧,我叫阎胜男,我永远不嫁人。”
jim回头跟阎三爷挥手再见,又说:“爷爷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呆的地方就像地狱一样,圆圆是我的小天使,如果不是因为长大了能娶她,我都想要自杀的,你知道吗,我大哥自杀过好几次喔,他跟我说,自杀是一种解脱。”
“傻啥,啥傻啥,傻啥傻?”阎三爷耳背,没听清楚,再问的时候jim已经上车了。
这一趟,jim当然想在火车上尽情的,好好的玩一番。
只遗憾一点,向来跟他穿一条裤子的小旺,自打上个月刘校长家访过一次后就性情大变,动不动捞着他揍不说,还不肯一起玩儿了。
好在圆圆和小狼依旧跟他是好伙伴,这也不不错。
陈美兰买的是专门的旅游专线,因为火车经历了大提速,头天早晨上车,第二天上午就可以到首都。
因为奥数竞赛是在7月7号,小旺一家的火车票,是由学校订的,一上车,碰上刘嘉轩,也是要上首都考奥数的。
再一打听,这个车厢里好些孩子都是上首都考竞赛的,都是同龄孩子,而且大多是头一回坐火车外出,火车出了
西平市,一路全是平原风光,孩子们凑着头,望着外面,好不热闹。
刘嘉轩原来经常给小旺欺负,但最近小旺不欺负他了,难免就有点得意洋洋。
小旺屁兜里有个钱夹,那是小旺的逆鳞,谁都不给碰的。
这会小旺正在认真作题,刘嘉轩悄悄从他屁兜里摸了出来,给一帮小同学看。
这毛线钱夹是圆圆织的,已经五六年了,但因为小旺保护的好,还跟新的似的,小旺向来钱多,如今是个身价五六千块的主儿,这钱夹里就装着整整五百块。
都是同学,能去北京考奥数当然都是天之骄子,但孩子们头一回见这么多钱,一个传一个,看的好不惊奇。
陈美兰刚坐下,刘嘉轩的妈妈摸了过来,要跟她聊天。
向来,阎肇要跟陈美兰单独出一回门,只要跟别的夫妻单独相处一下,都会诱发别的夫妻间的争执,是有原因的。
就比如此刻。
阎肇买了四张卧铺,就带了四套床具,从床单到被套,都换成了自家的。
而且他还带着拖鞋,一上车,就让全家都换上了舒适的拖鞋。
水果全是洗干净的,陈美兰最近喜欢喝豆奶,他也冲泡好了。
干粮装在很多年前,从首都带回来的肯德基纸盒子里,上面还盖着卫生纸。
同样是卧铺,大家同样都带着孩子,但别人家上了火车,处处行李包,衣服四处飞,可就这一组卧铺,因为阎肇的打理,一进来,跟进了宾馆似的。
这还不算,陈美兰伸着手,突然念叨了句:“我的指甲有点长了,得剪一剪。”
咦,刘妈妈目瞪口呆,因为阎肇一探腰,就从她脚下的一个行李箱里,精准的找出一枚指甲刀。
“小旺妈妈,你家这男人可是咱们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呢。”她说:“你就让他替你干这些?”
男人要有点官职,在家庭生活中,不说自己觉得腰杆硬了懒得干活,女人也会下意识的把自己弱下去。
“他喜欢干活,随他去吧,闲不住。”陈美兰说。
她看得到刘妈妈脸上的委屈
和羡慕,但没办法,阎肇不是表现。
他天生就那么爱干活儿。
她估计等刘妈妈回了家,肯定要跟丈夫吵一场:看看人家阎肇,再看看你。
孩子们的冲突起在刹那间。
圆圆突然一声吼:“是谁拿走了我哥的钱夹。”
有个男孩说:“我看见了,刘嘉轩刚才在玩钱包。”
刘嘉轩在摊手:“什么钱包,我没见过。”
别的男孩也纷纷说:“我们才没见过什么钱包,真没见过。”
jim看一个男孩动了一下,立刻说:看他,他在藏东西。”
圆圆冲到那个男孩面前,伸手撕上对方的衣领:“把钱包交出来。”
“我没见呀,我真没见。”这男孩早把钱包倒手了。
另一个男孩指着刘嘉轩说:“钱包是他偷的。”
大人好好儿的在聊天,孩子们又要闹起来,刘妈妈吼儿子:“你拿人钱包干嘛,赶紧还了。”
刘嘉轩只是小顽皮一下,这会儿也不想闹了。
但钱包现在不在他手里,他于是问别的小伙伴:“钱包呢,快给阎望奇。”
“我没见。”
“我也没见。”
七八个男孩子一起摊手,抽裤兜,倒来倒去,一个钱夹给他们倒不见了。
小旺还在做数学题,一会儿演算一会儿写,惘若未闻。
圆圆却特别生气,因为原来一直是小旺欺负刘嘉轩,她怜悯弱者,就愿意照顾刘嘉轩,可那个钱夹是她学会毛线编织后织的第一个东西,当时小旺还跟她很陌生,是因为那个毛线钱夹,他才认她做妹妹的。
所以钱夹对她来说都特别重要。
更何况里面还有钱。
小丫头亲自去搜一帮男孩的身:“钱夹呢?”
因为圆圆是个小明星,大多数男孩愿意给她面子,但总有例外,圆圆才摸了一个男孩的手,对方一把推了过来:“阎胜男,别以为你有点名气就谁都要捧着你,少碰我,我讨厌你。”
有人喜欢就有人骂。
因为演了电影,骂圆圆,讨厌圆圆的人多了去了,圆圆才不
在乎。
她一把推了过去:“你心虚了,钱夹,拿来。”
因为都是熟人,别家孩子的父母也都还未动,自家是四个孩子。
阎肇倒不怕吃亏,只是纳闷于小旺目前的表现。
所以耐着性子未动,在看儿子。
那男孩跟圆圆撕扭起来了,俩孩子闷哼哼的推搡。
圆圆是女孩,虽然被推的一直往后退,但努力不倒,还再够那男孩的兜。
“翻啊,你翻到了吗?”男孩一手掏着空空的裤兜,一手推圆圆:“以为自己演个电影就了不起了?以为谁都该惯着你?”
男孩兜里没钱夹,那圆圆就是冤枉人家了,她立刻说:“对不起!”
“懒得理你!”男孩说着,擦肩越过圆圆,要走。
小旺突然站了起来,钢笔一拍,转身指上这男孩:“一中附中的高嘉明,刚才刘嘉轩把钱包倒给二中的费一凡,费一凡倒给曹文彬,曹文彬把钱夹倒给了你,你把它藏在暖气片下面了,以为谁没看见?”
这个叫高嘉明的男孩愣了一下,立刻说:“阎望奇你放狗屁,我没有。”
“别人都是玩玩,就你是想偷我的钱,以为我不知道?”小旺因为一直打篮球,人细腿长,于这群孩子中是个头最高的,胸脯往前一挺,把对方从圆圆身边顶开,一把从暖气片下面抽出夹钱:“想偷老子钱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高嘉明脸红红白白的,突然被他妈搧了一巴掌,拉床上去了。
看毛线钱夹已经脏了,圆圆接过来拍干净,又给了小旺。
小旺把钱夹一收,拿起钢笔吸满墨水,又去做卷子了。
孩子们闹了一场,刘妈妈既尴尬又生气,也给了刘嘉轩两个爱的耳光。
拉他回了卧铺。
一场乱子这才消弥。
陈美兰不惯于应付不太熟悉的人,刘妈妈走了,她倒挺开心。
就是圆圆,当了演员,确实很多人骂,但那都是于背后,当年还没人骂过。
她怕闺女要难过,就问她:“委屈吗?要觉得委屈就跟妈说,再或者,咱以后就不演戏了
?”
圆圆来了句:“刘晓庆都有人骂她胖,还有人说巩俐土气呢,骂去呗,我又不会因为他们就少吃一口饭。”
说着,她又凑窗户上,去看风景了。
这小丫头,心态倒是很好。
因为阎肇把床铺的很干净,陈美兰准备要睡一觉,刚躺下,就听阎肇突然说了句:“可惜了。”
“可惜什么?”陈美兰问。
阎肇低声说:“小旺刚才在做题,我看过标准答案,几乎没有一道错的,但他一心二用,自己的钱夹转了几次手,在谁手里,他清清楚楚。”
陈美兰说:“误打误撞吧,他刚才根本就没看过别的孩子。”
“不,他一直在看,刚才手里的卷子比上一张多做了三分钟,就是因为他一心二用,在看自己钱夹的去向。”阎肇长嘘了口气:“他要不想着总是赚钱,会是个特别优秀的刑警。”
为人敏锐,有观察力,而且逻辑思维特别清晰。
之所以一直以来学习麻麻,表现平平,是因为他所有的心思都在赚钱上。
太可惜了。
他将来可能会做生意,会有钱。
但他要当了公安,干刑警,阎肇扪心自问,自己不如儿子。
岂不可惜?
陈美兰看阎肇,他今天穿件东派的夹克衫,白衬衣,黑色的西装裤,再加一头板寸,他都34了,一身利落,精干,除了皮肤黑点,浓眉毅目,脸上几乎没有皱纹,穿着便装,远比他穿着永远不变的绿衣服,戴着绿帽子更好看。
小旺的眉眼像周雪琴,比阎肇温柔细润得多。
十一二岁,因为发育了,正是男孩们最丑的时候,但他没变丑,贴头皮的板寸,瘦津津的长,一双桃花眼,一看就属于长大了能迷死一帮小姑娘的。
那么帅气的小伙儿,上缴国家多可惜。
还是让他当老板,赚大钱的好。
等赚到钱,西装一穿领带一打,那叫霸道总裁。
到时候屁股后面跟一群小姑娘,阎肇只看儿媳妇,都要看的眼花缭乱。
看陈美兰杯子里的豆奶上飞了一
只蝇子,阎肇得倒掉,重新替她冲一杯。
这活阎王今天貌似心情很好,望着小旺说:“不过他最近似乎没那种心思,改邪归正了,这倒不错。”
挫折让孩子成长,小旺因为这次挫折,长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大男孩,于他来说也算好事。
将来长大有了钱,他应该也会像吕大宝一样,屁股后面跟一堆小姑娘,陈美兰也觉得这样很不错。
暂且不说这些。
圆圆和jim,小狼几个看了一路的风景,现在的火车,比天桥还热闹,时不时来个小贩,在卖穿一水就坏的毛衣的,还有刀片一碰就断的剃须刀的。
更新奇的是,还有个人背个破包,悄悄摸摸,满车厢的跟大家聊天,说是兜售祖传的宝贝,其中有条大金琏子,比阎肇的手指头都粗,金光灿灿。
他说这是他家祖传的,只需要三十块钱。
新的时代骗术五花八门,只要是人,就免不了上当。
而几个孩子一人上了一当。
jim把那条大粗金琏子给他妈抢回来了,小狼买了些一刮就卷边的剃须刀给他爸,圆圆买了一大把一支两毛钱的钢笔给小旺用,小旺试了一下,一写就分叉,干脆没法写字。
因为阎肇稳坐如山,一直在看新修订的《刑法》,陈美兰就说:“阎大公安,这火车上全是骗子,卖假货的,你也不管管,没看你家孩子一人上了一当?”
阎大公安埋头书中,眉都不抬:“列车治安是列车公安的事,再说了,社会这么复杂,你不觉得孩子们也需要被骗一骗,上点当?”
所以他身为公安,就眼睁睁看着几个孩子上当?
而且还觉得这于孩子来说是教育?
陈美兰又想起一件事情,于是说:“jim的小提琴有没有落下我不知道,但据刘校长说,他学习能力特别强,前阵子还往《少儿文摘》投过稿,文章确实写得不错,奥数虽说没有入围复赛,但一美国孩子能考三十几名,也很厉害了。等到了北京,你跟你大嫂说说,以后回了美国,匀着点教育,让别太逼着
孩子了。”
“你和圆圆带他那么久,他也不想着给你们买个东西,却给刘秀英买金项琏,我才不说。”阎肇翻了页书,干脆的说。
阎肇当然是开玩笑。
但陈美兰是说认真的。
别看jim性格很乐观,但他有种隐隐的厌世情怀。
不喜欢争也不喜欢抢,而且经常跟陈美兰说,自己长大后可能会选择自杀。
还说他大哥麦克曾多次尝试自杀,自杀并不可怕,而且是一种解脱。
这种思维的孩子陈美兰还没遇到过,觉得挺可怕。
明明洞息一切,却逆来顺受。
他尽情享受着跟圆圆,小狼在一起的时光,但眼底的苍凉,像个七八十岁的老人。
但愿以后刘秀英能善待这孩子。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火车就到首都了。
阎肇专门给崔自翔打过电话,是准备让他来接他们的,但刚从出站口出来,圆圆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阎佩衡:“爷爷。”
阎佩衡对圆圆,不仅陈美兰,就阎肇都有点看不过眼,因为他几乎从来没有主动回应过孩子的热情。
反而远远伸手就拉小狼:“小子,枪最近练的怎么样?”
小狼以手比枪:“biubiu!”
阎佩衡爽朗一笑,说:“这趟在首都多住一段时间,爷爷要让你在咱们军区的实弹靶场进行实弹训练,到时候爷爷亲自辅导你。”
“爷爷,是用真枪吗?”圆圆抢着问。
阎佩衡点头:“是。”
气枪要论后座力,冲击力,都远不及真枪强,而气枪即使练的再好,顶多也就是打打鸟,或者到奥运会参加比赛,但要真想练好枪法,是得用真枪进行实弹射击。
阎肇摸了摸儿子的脑瓜子。
公安局也有靶场,但要带外人进入,并进行实弹射击训练是要省厅签字的,所以阎肇往上打了几回审请,上面都没批过,但军区的阎佩衡可以做主,这个假期,小狼就可以进行实弹训练了。
正好阎肇这几年在公安局,因为枪支单一的原因,也没有好好训练
过,到时候跟着儿子,一边训练儿子,一边,他自己也可以熟悉一下枪支,恢复一下曾经的手感。
走到马路边,爷爷的老猎豹几个孩子都认识,争先恐后的上车了。
阎佩衡押后一步,没上车,而且低低喊了声:“小肇!”
这声音,不说阎肇,陈美兰都给他喊的头皮发麻。
阎肇回头,看鬼似的看着他爹。
只在很小的时候,阎佩衡才这样喊过他。
这也是父亲对于孩子,最亲昵的称呼了。
“您没事吧,身体不舒服,体检出问题了?”阎肇问。
孙怒涛得绝症后就是这个眼神,老爷子怕不是得病了?
“顾霄7月9号到,刘鹏夫妻负责接待。”阎佩衡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继而说:“因为271的成功,我也不好提反对意见,但是小肇,爸……”
他回头看陈美兰:“爸不是小肚鸡肠,也不是嫉妒,这件事跟你们关系也不大,但是爸牺牲了跟你们的母亲相处的时间,牺牲了自己大把的青春岁月在部队上,就不愿意军产外流,你们能理解吧!”
阎佩衡现在的局面非常被动,因为271,他无法反对顾霄的到来,也已经没有任何尊严,面子可言了。
但退而求其次,老爷子希望阎肇夫妻能帮自己盯着点。
何其可笑,曾经他坚定的以为,阎肇木讷,愚顽,顶多做个木工养活自己。
不期如今,他唯一能依靠的,居然只有他。
阎肇打开车门,说:“上车吧,以后别那么喊我,我姓阎名肇。”
今天是毛秘书开车,阎佩衡跟孩子们坐在后面,陈美兰于是上了副驾驶。
她现在最担心的依旧是胡小华,所以她得问问毛秘书,看81食品厂目前是个什么状况。
首都正是经济飞速发展的高峰时期,上回来的时候街上也就天桥,红绿灯路口堵一堵,大马上车不多,但现在马路上到处是车,而且因为红绿灯设置的不够,人们也大多小人乍富,车开的飞起,人也不让车,动不动就是事故,走走停停,满大街喇叭鸣笛,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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