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79章
江放在房间里等了十几分钟, 程肆才回来。
看到他倚在墙边吹头发。
江放的头发已经有些长，不吹的话头发很难干，这也是他为什么把头发剃掉的原因之一，因为懒得吹头发。
江放问道：“你讲个电话这么久, 工作上的事？”
程肆轻咳一声：“嗯, 我帮你吹头发吧？”
江放拨了下额头上的碎发, 将吹风机放好，“不用，已经好了, 走，我们去睡觉。”
听到我们去睡觉这句话，程肆不由自主的想歪了一下, 他刚刚下去的时候, 其实才讲了三四分钟的电话, 剩下的时间是去附近的找商店, 但是没找到, 就先回来了。
“你要睡哪边？”江放走到床边，想起来回头问他。
程肆连忙赶走脑海里的旖旎画面, 目光突然落在左边的床头柜上。
江放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上面的盆栽。
程肆看出来江放这几天睡的位置应该是左边，便说：“我睡右边吧, 你还把它带来了？”
江放掀开被子, 一边躺进去, 一边调侃道：“你都发出这么强烈的诉求了, 我当然得回应回应。”
说完他又拍拍自己身边另一个枕头, “你还要站多久, 不过来睡觉吗？都快十一点了。”
程肆只好上床, 躺下的时候心跳得有点快, 接着听到他在耳边说：“要关灯吗？需不需要给你留盏起夜的灯？”
程肆：“……”
看到他一脸无言的表情，江放忍不住笑了，“逗你的，谁让你一直绷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讨债的，放轻松，我们只是睡觉，不做别的啊。”
程肆偏头看到他笑得脸颊有点红，忍不住问道：“你刚刚说，我的诉求你都会回应是吗？”
江放也歪过头来看他，突然凑过来。
程肆一下子就感受到他身上的体温，还有那股扑在他脸上的气息，他以为江放要来亲他，下一秒，鼻梁上的眼镜被摘掉了。
“都要睡觉了还戴什么眼镜。”
江放看了下眼镜，发现这是一双没有度数的眼镜，“你眼睛没有近视，为什么要一直戴眼镜？”
程肆掩盖心中的失落，努力用平静的口吻说：“以前不常戴，偶尔看电脑会戴一下，后来程筱雨找回来了，她当时对陌生人比较戒备，容易被我吓到，我父母就让我戴上眼镜，时间一长就习惯了。”
江放将眼镜丢到自己这边的床头柜上，“以后想戴就戴，不想戴就不要戴，你没有必要迁就别人，我觉得你不戴眼镜也很好看。”
程肆眼里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笑意，“好，那就不戴。”
江放看着他笑眯眯地说：“你刚刚不是问我，是不是你的诉求我都会回应吗，那要看是什么诉求了，如果你让我现在给你跳支舞，那肯定不行，我可不会跳舞。”
程肆一开始还以为他想转移话题，没想到他又主动提起，立即正色道：“你当初不是说，等我想好我是你的什么粉就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想好了，能说吗？”
江放莞尔：“都那么久的事情了，你还记着呢，为什么不能说，想说就说。”
程肆直起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我想当你的男友粉。”
在江放的注视下，他顽强地补充了一句，“或者老公粉也行。”
江放本来还想严肃起来的，听到后面的补充顿时有点绷不住了，抿了下唇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程肆：“有，如果你拒绝了一个，还有另一个可以选。”
江放觉得他这逻辑也是挺厉害的，好整以暇道：“你是怎么以为，我拒绝了一个后，会同意另一个？”
程肆沉默了一秒：“我上超话问过。”
江放：“什么？”
程肆：“你放心，我用的是小号，有个粉丝说你也喜欢我，不然你不会在明知道花语的情况下还接受我送你的花。”
江放摸出自己的手机：“……你的小号叫什么？”
江放等了两秒没听到他回话，狐疑地看过去，却见程肆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灵光一闪：“莫非难以启齿？”
程肆：“……我的男朋友是江放。”
如果早知道江放会问，他当初可能就不会取这个名字了。
江放看他一脸不好意思，快要被他笑死，为什么这人可以这么可爱，“你真的是总裁吗？”
程肆木然：“嗯。”
要不是现在太晚了，怕吵到别人，江放真的会放声大笑。
笑了一声，江放上自己超话热搜程肆的小号，果然发现两个帖子，看了第一个帖子终于知道为什么程肆突然开窍给他送花，又快速地扫了下第二个帖子。
两个帖子，程肆都只回复了那个叫仙女湖的人，他进去就看到了。
“看来我得感谢这位粉丝，要不是她，你可能还在纠结应该怎么确定我是不是也喜欢你对吗？”
程肆下意识地点下头，突然盯着他：“你也喜欢我？”
江放放下手机，冲他笑道：“我虽然没谈过恋爱，但还是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心情，也就只有你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总裁才不知道吧。”
程肆：“助理跟我说过，我也查过了。”
江放：“啊，查过什么？”
程肆：“男人跟男人应该怎么做。”
江放：“……”
江放觉得很不可思议，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所以你之前洗了半个小时的澡，其实是在查这东西？”
程肆：“嗯，虽然没看完，但是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江放：“……我以为我在第五层，没想到你在大气层，这很可以。”
程肆：“什么？”
江放：“没什么，就是此时此刻有点想点根烟。”
程肆：“我不抽烟，身上没烟。”
江放：“我也不抽烟。”
两人对视一眼，相顾无语。
过了一会，江放关掉灯，房间立刻陷入一片黑暗中，一阵悉悉索索后，江放的声音响起。
“做是不可能做的，我还在拍戏呢，但是可以先打个啵。”
第二天，江放要先去剧组化妆做准备，他的戏份比较密集，因为毕竟是有些重要的角色，他之后也还得忙，时间有限，所以每天都要拍很多场戏，不提前去可能要忙碌到半夜。
“我今天一天都得待在剧组，你今天有什么安排？什么时候回去？”江放一边穿鞋一边问。
程肆坐起来：“我明天下午的飞机，今天留在酒店里，有些公事要处理。”
他来的时候还带了电脑，只不过电脑还放在车里，本来只是预防万一，没想到立刻就用上了。
江放：“那我先走了。”
程肆直到他关上门才反应过来，他好像忘记给江放一个早安吻。
江放出去就遇见小东，小东把刚买的早餐递给他，江放的生活一直很有规律，他只需要按照这个规律来就行了，比给江齐当助理时还要省心很多。
“我自己去剧组，你再买份早餐送到我房间，程肆在里面办公，之后你再来剧组找我。”
小东只知道程总昨晚来探班，却不知道他们睡一个房间，听到这有点愣住，可是看到江放哥自然的反应，又觉得自己想得有点多。
江放跟程总的相处，与其说是偶像与粉丝，倒不如说更像朋友，跟朋友睡一个房间好像也没什么。
“好，程总喜欢吃什么早餐？”
江放回想了一下，程肆好像没有忌口的东西，基本上他做什么就吃什么，以至于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偏爱吃的东西，“粥和包子就行。”
走出酒店的时候，江放遇到男一号王深林，于是蹭上他的车，跟着他们一同前往剧组。
程肆并没有一直待在酒店里，早上就通过远程处理完所有公事，特意卡着时间来剧组找江放。
他到的时候，凤澜传剧组上下正在吃饭，香味都飘到隔壁剧组去了，他们的午饭依旧是玉隆餐厅提供的，还是那三辆熟悉的餐车。
据说隔壁剧组都气死了，本来他们的伙食就没人家好，但勉强能吃下，结果凤澜传剧组的伙食直接升到天花板，他们的盒饭被衬托得更加难吃，连群演都觉得食不下咽。
江放和导演他们坐在一起吃饭，看到程肆来的，立刻招呼他过来一起吃。
在场的人只有章丝娜知道程肆的身份，其他人只知道程肆身份不一般，家里可能很有钱，但也仅此而已。
他们不可能因为他有钱就表现得过分热情，那样未必有讨好人家的嫌疑，还是不热情不疏离好。
吃完饭，江放得继续去拍戏，最近导演越来越严格，可能是天气越来越热，萧南笙的剧情又进行到后期，导演对他的要求也越来越高，一场戏有时候得重拍四五遍。
萧南笙这个角色到了中后期，他身上复杂而又矛盾的情感才渐渐浮出水面，以及做这么做的一些原因。
他忠心的大皇子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为了成为皇帝，不断铲除异已，而萧南笙就是他除掉那些阻挡自己荣登大宝的的人的一把刀。
女主凤篁后来知道是萧南笙救了自己，所以一直不明白，萧南笙明明内心也有善良一面，为何还要助纣为虐，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大皇子曾与他有恩。
两人立场不同，哪怕认可对方，却也不得不走向一条对立的道路。
当所有人以为萧南笙这个角色已经明朗的时候，却不知道这其实只是冰山一角。
萧南笙一面可以为了大皇子的大业可以他杀掉任何人，一面又会在马路边救下差点被车轮碾死的小女孩。
你以为手染鲜血，他又有慈悲的一面，半面佛，半面魔。
以至于女主角一直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到中后期的萧南笙需要更多的细节来展现这个人物的多面性与复杂性，加上萧南笙的身体越来越差，也增加了一些表演难度。
程肆只看了半天就心疼不已，有一场戏是萧南笙喝药的戏，因为导演一直不满意，重来的很多遍，江放就喝了很多遍的红糖水，因为那药是用红糖兑的。
到后面，江放觉得自己的嘴巴像含着一块糖，甜得要命，肚子也因为喝的水太多有点涨。
江放原本每天都要喝很多水，但是自从拍戏后，因为古装上厕所比较麻烦，他也开始学其他演员尽量不喝太多水，只有出汗太多才会多喝一点。
因为这场戏重拍了多次，还被人发到微博上，被不少营销号转发，由于之前很多营销号被江放的粉丝告过，现在的营销号已经不敢说得太明显，讽刺都得小心翼翼，他们本意是想引导网友质疑江放的演技，没想到评论的画风却跟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
碧水蓝天：这还是我认识的营销号吗？以前可劲地嘲讽明星的那股劲儿去哪了？被狗吃了吗？
皮囊123：大概是被瑞达律师事务所吃了吧。
万万岁：xswl，上次被江放告的那些人，记得那个夜夜心吧，那天被告的时候多刚啊，结果第二天早上就发博认错了。
娱记不娱：这还算好的，被告过的营销号哪个不惨，微博号没了不说，还得赔钱，这哪个营销号受得了啊。
好事的网友还跑到个别发江放拍戏ng的微博下留言，说你这么嘲讽江放，不怕被瑞达律师事务所发律师函吗，结果这个营销号秒怂，立马回复网友，说他没有半点嘲讽江放的意思，只是在理性讨论，让网友别胡乱解读。
因为这事，当晚微博热搜还出现一个奇怪的词条。
突然发现怂怂的营销号们变可爱了呢
营销们号本来是想蹭江放的热度，结果是以奇怪的方式蹭到了热度，营销号们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后来再发有关江放的微博，总会加上一句理性讨论，拒绝阴阳怪气，惹得网友哈哈大笑。
又拍完一场戏，化妆师过来给江放补妆。
江放被热得通红的脸很快又恢复苍白的面色。
程肆拿着扇子在一旁给他扇风，本来这是小东的活儿，被程总抢走活的他只能站在一旁干看着。
程肆发现他今天都没怎么喝过水，又递了瓶水过去：“先喝点水。”
江放灌了半瓶水，感慨道：“夏天拍戏真要命。”
程肆：“以后咱们夏天不拍古装戏了。”
江放笑了笑：“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程肆：“只要你想要，就会有。”
江放知道他误会了。
章丝娜走过来正好听到两人的对话，有程总保驾护航的，江放以后要什么角色没有，羡慕归羡慕，这种运气也不是谁都能学得来的。
“江放，有个角色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是电影的。”
江放：“什么角色？”
章丝娜：“我认识的一个导演准备拍一部电影，投资几亿，也一部大制作，正好缺一个男二，虽然也是古代的背景，但是开拍时间是在九月，等十月就凉爽多了，有没有兴趣？”
江放：“男二？戏份是不是很多，得拍很久吧？”
章丝娜：“男二的戏份仅次于男一号和女一号，肯定多。”
如果不是江放从未涉及过电影这一行，她都想推荐江放出演男一号了。
江放：“那算了。”
章丝娜：“好……嗯？”
章丝娜以为自己听错了。
江放：“我对有挑战性以及戏份不是很多的角色比较感兴趣。”
章丝娜无法理解，她第一次听到还有人不想到戏份多的角色。
章丝娜以为江放不懂，便跟他说其中的利弊，“以你现在的流量，演些戏份不多的配角反而不符合你的咖位，还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揣测，对你未来的发展不太好。”
江放：“多谢章姐关心，这些我已经想过，没有关系，别人想怎么想，我也管不着。”
章丝娜见他态度坚定，尽管不解，也只能点到即止，“那下次再有符合你要求的角色，我再介绍给你。”
江放：“多谢章姐。”
章丝娜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程肆，笑着说：“应该的。”
她走后，化妆师也出去了，还要去给其他演员补补妆，小东随后也找借口出去了。
江放放好长袍的衣摆，拉了拉领口对程肆说：“往我脖子扇点风，衣服都快湿了。”
程肆起身，走到他身边，他的力量大，用扇子扇的风比小吹风机大得多，扇了几下，江放就觉得凉爽多了。
“原来这就是有男朋友的好处吗？你要不是总裁，我都想把你随身带着，走到哪，带去哪。”
程肆刚想说的话瞬间被这句话撩得忘记要说什么了，“你真想要，我可以努力投抽出时间来陪你。”
江放翘起一条二郎腿：“我开玩笑的，你还真有这个想法啊。”
程肆确实有一瞬间是这么想的，尽管他知道江放开玩笑的成分比较多，但是他真的思索过它的可行性。
“因为我也想天天跟你在一起。”
江放突然有点懂莫雨秋刚跟方艾谈恋爱的时候，为什么天天在他们面前秀恩爱了。
这么甜的恋爱，他也想天天跟白升水他们秀。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取出手机：“我们好像还没一起拍过照片，你低下来一点，我们拍一张。”
程肆立刻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弯下腰看向江放举起来的手机。
江放凑到他脸旁，咔嚓一声。
画面看上去像是江放凑过来要亲程肆一样。
程肆刚要直起身，脸颊突然被轻轻碰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的时候，江放已经笑眯眯地退开了，同时说了一句让他不得不打消所有念头的话。
“外面随时有人进来。”
程肆盯着他，没戴眼镜后的他确实眼神要锐厉许多，但江放可不怵，甚至觉得他可爱的形象已经深入他心，不管他做什么表情，只觉得可爱。
“我去拍戏了，今晚应该可以早点收工。”
江放撩完起身就走，却不知道自己立了个flag。
下午的戏是和女三，但因为女三频频ng，导致进度一拖再拖，一场简单的戏，对方总是入不了戏，周龙导演又是个较真的人，重来了二十几遍也不满意，直接现场发飙。
“你是猪吗？一场这么简单的戏都演不好，说你是猪都侮辱了猪！现在马上调整，五分钟后再来最后一遍！”
出演女三的女演员是位小花，此时脸色很不好，不知是被骂的，还是真的身体不舒服。
江放这几天一直顺顺利利的，没想到第一次跟这个女演员演戏就遇到这种情况，他本来想带对方入戏，尽快过了这一场，后面发现这人的心思似乎不在演戏上。
心思都不在这上面，怎么可能演得好，他觉得就算再来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看到江放被拖累，程肆也皱起眉头，第一时间给他递上水。
“看来今天没办法准时收工了。”江放耸了耸肩。
程肆给他扇扇风：“我已经叫人送下午茶过来。”
江放刚要说点什么，剧组外面就传来动静，说曹操曹操就到，又是玉隆餐厅的车。
“要是别人也像你这么破费，拍一部电视费的钱都不够消费了。”
程肆点头说：“大概是因为别人不像我一样有玉隆餐厅的股份。”
江放惊讶地看着他：“程氏集团不是做医疗和生物医药的吗？你怎么还能跨那么多行业做投资？”
程肆解释道：“这些是我还在读书时投的，跟程氏集团没有关系，都是我私人做的一些投资，有投资成功的，也有投资失败的。”
江放笑道：“我还以为你投资百发百中，你也会失败？”
程肆：“都是经验积累，只是有的回报率比较高，不过现在比以前难了，我也没精力再做这些，已经很久没找到好的投资项目。”
玉隆餐厅的点心极大的缓解了剧组上下因为女演员频频ng而被拖进度的烦躁心情。
大家都知道这是托谁的福，以至于江放每见到一个人，对方都会跟他说一声谢谢。
章丝娜端着一碗冰镇的甜汤走过来，江放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不要再跟我说谢谢了，耳朵要起茧子了。”
章丝娜噗嗤一声，“我可没打算跟你说谢谢，要谢也是谢程总。”
程肆没什么反应，他对江放以外的人都是一样的冷淡。
“今天估计得拍到晚上十一、二点了，你接下来跟周小楠还有十几场戏，如果她还不能调整过来，你可能还得在剧组再待一两天。”章丝娜一边喝，一边说。
江放听出她话里有话，“你知道她状态不好的原因？”
章丝娜就是为了这个才过来找他聊天的，要不然她怎么会不识趣地往这儿凑，她一眼就看出程总不喜欢别人过来打扰他和江放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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