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归乡者 （6）

　　巨大的哥特式教堂的恢弘的大门敞开着，仿佛不会拒绝所有信徒的到来，而一些带着红手套身穿黑色风衣的身影在不断地进进出出，而一切却都在一种沉默的氛围中进行，特点十分符合教堂的名字。

　　弗伦一步步走进这座在北大陆有偌大名声的教堂，在教堂特殊的琉璃玻璃与特殊的仪式魔法的营造下，一种仿佛黑夜一般深沉寂静的氛围压在了教堂之中。

　　就连天上耀眼的太阳洒下的阳光，在教堂之中都显得谨慎而低调，哪怕是阳光最盛的中午，教堂中都只会留下那一颗颗镶嵌在穹顶的星辰，丝毫不见太阳的身影。

　　弗伦刚刚踏入宁静教堂的门槛，一个五官普通，眼眸幽黑，套着简朴长袍，系着树皮腰带，垂下乌黑长发，未着鞋袜，赤着双脚的女士便出现在宁静教堂的门口。

　　周围来来往往的非凡者们全神贯注，却不由自主地绕开了弗伦与那位女士的身旁，这其中也不乏序列5的非凡者。

　　站在宁静教堂的门槛的正是那位黑夜教会十三位大主教之首、未来有可能的教宗，阿里安娜女士，祂静静地开口说道：“请随我来，教宗阁下并不适合接见阁下，女神让我来为你带路。”

　　弗伦没有多说，只是伸手示意对方先行，阿里安娜沉默地点了点头，祂的身影仿佛被无形的橡皮擦一点点抹去一般，消失在了现实世界当中。

　　“隐秘世界吗？”弗伦微闭眼睛，感受着对方的行踪，经过“诡秘侍者”加持的“旅法师”得到了不少的增强，甚至可以直接感受阿里安娜所制造的隐秘世界的行踪。

　　一扇斑驳的由无数宝石镶嵌的青铜大门在弗伦面前突兀地出现，弗伦伸手打开这扇门之后便直接来到了一个阴暗迷雾、朦朦胧胧的世界中，周围的一切仿佛被加上了一层滤镜一般，显得格外的不真实。

　　而那位“隐秘之仆”、阿里安娜女士正在弗伦的前方等待着弗伦的到来，看到弗伦一点点于隐秘世界显现之后，祂便继续向前走，最后，祂在一处在隐秘世界仍是现实世界模样的房间前停了下来，随后祂静静的回头看着弗伦。

　　弗伦打开那扇木质的普通房门之后，一片种满夜香草、深眠花的黑暗国度便出现在了弗伦的眼前，一个面容朦胧的女子身披点缀满星屑的层叠长裙，站立在花丛之中。

　　弗伦唯一吐气、深深地鞠了一躬，随后道谢道：“比星空更崇高，比永恒更久远的黑夜女神，隐秘之母，厄难与恐惧的女皇，安眠和寂静的领主。见您一面，万分荣幸。”

　　面庞、体态被隐隐约约的黑雾所笼罩的女子安然受了弗伦的礼仪，祂声音柔和地说道：“不用客气，我之前帮你也是伯特利拜托我的事情。”

　　弗伦再次感谢了几句，随后便直接进入正题：“女神阁下，我此次前来是想获得您的支持。”

　　被隐秘所笼罩的女子缓缓摇了摇头，祂用明亮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弗伦：“弗伦·亚伯拉罕，你并不适合，你没有那种资格。”

　　资格？资格！

谷</span>　　弗伦知道对方所说的那种资格是什么意思，站在这个世界顶端的那些人都在等待着一件足以改变世界的大事——诡秘之主与上帝的诞生，上帝是永恒烈阳、知识与智慧之神、风暴之主、真实造物主与亚当的角逐。

　　黑夜女神、战神、大地母神、蒸汽与机械之神无法插手，祂们只能够投注在诡秘之主的诞生上面，黑夜女神与战神又同属相邻途径，在追逐旧日诞生的时候，两位神灵也会在这个过程中分出胜负。

　　黑夜女神较为特殊，祂本身便是第一位源堡的“穿越者”，对于源堡通过自身的特殊与愚者途径的唯一性甚至可以影响下一位“穿越者”。

　　如今，虽然看似诡秘之主是弗伦与阿蒙的角逐，其实黑夜女神与大地母神已经提前联合，准备扶持下一位“穿越者”成为诡秘之主。

　　弗伦对于黑夜女神的回答并不意外，从源堡对于自身的污染来看，自己确实不适合成为诡秘之主，弗伦想问的是另一件事：“那么，安提哥努斯呢？”

　　黑夜女神不作回答，只是微微摇头，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如果你之前没有直接吃掉那件包含诡秘意志的“诡秘侍者”特性的话，你也有机会取走安提哥努斯，但是你现在的污染，你是感觉得到的吧？”

　　弗伦陷入了半晌的沉默，虽然随着魔药的消化，弗伦已经能够有了接近全部的所有权，但是逐渐漠然的心态与高高在上的念头正慢慢转变着弗伦的性格。

　　黑暗中的夜香草与安棉花静静地散发着自身的香气，不强烈不浓厚但是无所不在的深沉香味将沉思的弗伦唤醒，他微微躬身：“那么能否请您在之后的战斗中，助我一臂之力呢？”

　　黑夜女神看着弗伦，微微轻笑了一声：“是为了查拉图吗？如果情况合适的话，我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弗伦再次缓缓躬身，他的身后再次出现了那扇斑驳的镶嵌着无数宝石的青铜大门，弗伦缓缓向后走去，再一眨眼，便是满眼的白色，一座座雪山映入弗伦的眼帘，弗伦恍惚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宁静教堂前方的断崖处。

　　此时的天上缓缓地落下了白色的雪花，此时正是九月，在大陆的绝大多数地域都并未下雪，但是凛冬郡这个常年被积雪覆盖、温度时常不高的地区，便是九月，也时有雪花落下。

　　弗伦站在悬崖之前，看着天上的落雪逐渐为周围的雪山增添了一份又一份的覆盖，到了黑夜，除了身后仿佛黑夜中的灯火的宁静教堂与天边的红月，宁静教堂周围仿佛真的陷入到深不见底的黑暗中，这不仅是环境造成的，更是宁静教堂的独特影响，这里也曾是黑夜女神的地上神国。

　　在无穷尽的黑暗中，红月也被敛去了面貌，弗伦望着西方的因蒂斯缓缓吐了一口气，身后再次浮现了那扇门。

　　等到黑暗微歇，红月再现的时候，弗伦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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