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阿橘逝世，了无牵挂的万重山
“铮！”
天下第二狂澜剑客战死华山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传遍天下，然而比这则消息更早传至天剑门的，是一柄水蓝色的长剑。
这柄剑迎着清晨的朝露，从天而降，斜插在天剑门那辽阔的广场之上，水蓝色剑身反射着刺眼的光泽。
所有正巧在附近的天剑门弟子皆是一愣，望着这柄从天而降斜插在地，剑身颤抖不断发出铮铮剑鸣的水蓝色长剑，有些茫然。
因为他们都认得出来。
这是新任门主，天下第二，狂澜剑客李苍澜用了一辈子的随身佩剑——怒蛟。
天剑门远处天边，有金光一闪而逝。
……
……
将李苍澜的剑送还天剑门之后，齐宣就去了最近的一座城镇，随便找了间客栈住下。
开始将《苍雷拳》记录成册。
果不其然，在他彻底将苍雷拳的心得体会与施展方法付诸笔端之后，跟上次的《万重浪》一样，太玄的冰冷机械女音随之响起。
“叮！”
“你已自创一门半步七宫级别的武学，已命名为《苍雷拳》。”
【苍雷拳】
【等级：半步七宫！】
【类型：武道拳法！】
【介绍：太玄行走齐宣在与一名剑客大战之后悟得。】
【效果：可在出拳时将浑身力量凝聚于拳锋，彻底消耗干净体内的每一丝力量，再无丝毫保留地凝聚于“一点”，把全部力量彻底爆发。】
“还是半步七宫么……。”
齐宣眉头一挑。
说起来《万重浪》和《苍雷拳》说是拳法，但实际上各自也只有一招而已。
但实际也本就如此，到了他这般境界的存在，对敌互攻时大都凭借下意识地见招拆招，所谓招式也往往成了“放大招”一类的东西。
说不上什么好与坏，实际使然罢了。
甚至齐宣推测，到了七宫上面的六司、五方、四御等级，只怕对战时动辄就要毁天灭地了，到那时更加难有什么技巧类的东西比拼。
“走了。”
大雪纷飞，一袭白衣的齐宣走在雪地里，留下一串脚印，身影逐渐消失在茫茫大雪之中。
他前进的方向是南海断崖，不过特意放缓了脚步，在沿途中随便找了城池，找到一伙正好是三人的甲等通缉犯。
一路御剑飞至那座山贼窝，齐宣没有半句废话，直接动手全部屠了个干净，那为首的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也被他轰碎了头颅。
站在尸山血海之中，齐宣静静等待太玄的冰冷机械女音响起。
“叮！”
“你已击杀第八个甲等通缉犯。”
“你已击杀第九个甲等通缉犯。”
“你已击杀第十个甲等通缉犯。”
【十年之内，杀死十个朝廷甲等通缉犯。（√）】
“叮！”
“本世界所有必选任务已完成。”
“你是强行进入本晋级世界，完成必选任务即可离开，也可选择逗留，直至完成晋级任务。”
“请选择是否逗留？你随时可以选择离开。”
齐宣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
“逗留。”
“叮！”
“你最多有五年时间可以用来完成晋级任务，五年时间一到，不管晋级任务是否完成，你将强制返回太玄天。”
齐宣转头望向南边，目光仿佛透过重重大山，看见了那片蔚蓝色的海洋。
“万重山……”
“我不可能真的去接任下一代万重山的……”
“我还剩九年时间，必须领悟自己的武道，踏入七宫级，回去杀了邵元节！”
齐宣眼神凝重，这不仅仅是他的命，还是许诺、杨雨竹、李香菱三女的命。
他没时间将岁月耗在那片断崖。
实际上就算南宫问天强行把自己压在那里，他自己也不选择离开，那他也顶多再撑九年，然后邵元节在他身上种下的枯离锁魂术就会要了他的命。
不行。
必须让万老爷子和南宫问天再寻新的继承人。
“回去跟他们商量一下吧。”
齐宣御剑而起，离开了这座被屠光的土匪窝，一路朝南海飞去。
……
……
“哗啦啦——”
阳光明媚，辽阔的南海依旧那么一望无际，海面翻滚着浪花，折射着耀眼的光泽。
断崖边，一位身穿麻袍的老人搬了把椅子，抱着一头橘色的肥猫，静静地看着这片他已经看了数十年的大海。
“老爷子。”
一声男子嗓音响起。
老人笑着回过头。
身穿白衣的高大男人面带微笑。
一老一少相视而笑，却又皆是无言，似是没什么话可说，又似是以他俩之间的师徒之实，早已什么话都不必说。
齐宣陪着万重山看了一会儿的海，直到约莫正午时分，老人才抱着阿橘站起身来。
“中午想吃什么？”
“红烧肉吧，让阿橘多吃一点。”
“好。”
就这样，度过没有海啸来袭的数日平静生活之后，齐宣终于忍不住要跟万老爷子说明情况了。
他是无法接任万重山之责的。
“万老……”
清晨，齐宣从二楼来到一楼，刚张开口，面色就微微一变。
只见万重山的怀中正抱着阿橘，而这头橘色的肥猫胸口起伏已经微弱得几乎看不出来！
“老爷子，掰开它的嘴！”
齐宣直接撕下手臂的一块血肉就冲了过去，捏成血糊喂给阿橘。
然而，没用。
和上一次立竿见影的习惯不同，这一次阿橘服用了他的血肉之后，依旧没有任何好转。
这只肥猫这些年服用了太多太多天差地别，体内对这种具备生机的东西已经有了太强的抗性。
齐宣的血肉对它来说第一次还有用，第二次就毫无作用了。
普通猫类至多可活二十年。
而阿橘，它已经活了足足四十年。
它的生命，到尽头了。
“……”
齐宣心怀不忍地看向万重山，却发现这位老人的神情很平静，平静到……毫无波澜。
哀莫大于心死。
阿橘就是这位老人此生最后的羁绊，如果阿橘死去，那么……
齐宣不愿去想会发生什么。
他没有打扰万重山和阿橘最后的时光，独自回到了二楼。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太阳下山，夕阳西下。
迎着昏黄的余晖，齐宣来到木屋后边，发现多了一座小坟包。
而万重山此时就这么坐在坟包前面，轻抚着上面的沙土，神情平静而祥和。
仿佛已经彻底了无牵挂。
天色渐渐发生变化，出现了红色的灿烂晚霞，夕阳也从昏黄变成了暗红。
直至，斜阳如血。
坟包前，那位麻袍老人缓缓站起身，微笑着看向齐宣。
“孩子，以后这南海，就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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