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若晴 X 傅崇
许若晴做梦都没想到会再次遇见傅崇, 酒吧本就是各种鱼龙混杂出没之地,出了那扇门再难遇见。
男人修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轻叩车沿,耳边忽然响过他那句“我床上很猛”, 思想跟打了润滑油一样,她赶紧打住。
“你是?”
男人顿了下,黢黑的眼微扬, “认错人了?”
她连连点头,“是的你认错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需要什么帮助吗?我可以帮你打110。”
她一脸正直, 像个助人为乐的热心市民, 傅崇目光冷冷淡淡,与她对视, 许若晴有些做贼心虚的偏头。
“那……那个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赶着回家吃饭。”
傅崇意味不明的笑了声,“没事了。”
许若晴笑得很甜的冲他挥手拜拜, 踩油门的脚却是一点都没犹豫,“轰”地一声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在连拐过两三条街,还特意确认后面没车跟上来,她才松了口气,发现掌心居然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姐妹们我刚刚经历了一场心理承受力考验。”
鹿梨恰好在玩手机, 问, “怎么了?”
“我去跟梁以舟一刀两断,结果回头就遇见昨晚酒吧那个男人,他还认出了我, 幸好我反应快立刻装傻。”
她都佩服自己的演技, 刚刚那一波必定是人畜无害单纯善良的小白花, 面对陌生人也投去最大善意。
她沾沾自喜得意不到三秒—
【鹿梨:那是顾淮之合作伙伴。】
短短几个字却冰冷十足, 她回忆起昨晚的零碎片段,顾淮之和鹿梨跟那个男人说话,看起来似乎认识,说话的空隙男人抬眼看了过来,硬朗英俊的五官在灯光下柔和几分,眉骨微抬,眼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
太快了,她没看清,酒精上头她脑子也是晕的,往座椅上一倒就呼呼大睡,醒来躺在自己床上。
她认得他,他怎会不认得自己。
完了。
他刚刚那眼神估计是在看傻子。
这是什么大型社死现场,撩男人撩到好姐妹老公的合伙人,逢年过节走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手机从掌心滑落,回到家躺在自己那张柔软的大床上,思考人生。
——
那天之后她罕见的在家里待了好一段时间,反常得许父和许母都担心是不是生病了,在第三次面对母亲和蔼关切的目光时,许若晴站起来,原地蹦跶好几下,顺便还表演了一个侧空翻。
“妈,我真没事,你看,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瞧她确实没什么异样,许母放下心来,“那你这段时间蹲在家里不出门干什么?”
“你和爸不是不让我出门吗?”
许母:“我们不让你出门你就不出门,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许若晴:“……”
“我什么时候不听你们话了?我可是你们的乖乖女儿。”说着还很无辜的冲母亲眨眼。
许母受不了的推开她脑袋,“你说吧,又在外面做什么幺蛾子了?欠人钱了还是吃了霸王餐?”
“妈,我可是你亲女儿,有你这样说自己女儿的吗?”
许母冷哼,“就因为你是我亲女儿,我才最了解你,平常一天到晚闲不住的,这次这么听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许若晴眨巴眼,“妈妈,你这样说我真的好伤心,感觉心里受到一万点伤害。”说着还假模假样滴了两滴眼药水。
许母很嫌弃的再次把她凑过来的脑袋推开,起身,“明天要去顾爷爷家拜年,提早收拾好,别让我跟你爸等你。”
“哦。”
母亲关门出去,许若晴坐在床沿,就十分钟的距离有什么好收拾的。
想着她继续玩游戏。
顾许两家是世交,又住得近,便形成一个规定,每年春节两家换着准备年夜饭,今年轮到顾家,前几年只有老爷子一人,今年顾淮之和鹿梨回来,必然热闹。
除夕这天很冷,许若晴穿上厚厚的羽绒服,围着围巾,迈着轻巧步伐下楼,像只企鹅。夫妻俩早已经等在门口,见她下来不免念叨。
她已经免疫这种念叨,嬉皮笑脸三两句就唬过去,体贴的帮忙提礼物,趁机表达让老爸往红包里多加点钱的建议。
她爸白了她一眼。
从他们家到顾宅需要穿过一条绿荫大道,两侧假山的温泉全年无休,周而复始的运作,晚上喷泉周围有点点荧光,大半个院子都能看见。
“一会儿到了顾爷爷那儿,记得注意分寸,有些不能提的别提。“许父说。
不能提的自然是那几个人。
“放心吧,这点我还不知道吗?”
许父哼声,“我怕你得意忘形。”
“……”
她身上是不是标注上了游手好闲玩世不恭四个字?
穿过林荫大道,接下来是小桥流水和亭台楼阁,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闯进视线,隔着距离她看清男人的侧脸。
许若晴脸色一僵。
那个男人怎么在这儿?
他不会是来拜年的吗?这才大年三十,要红包也太积极了!
许若晴下意识转身要溜,前来开门的管家已经看到他们,一嗓子直接将男人实现拉转,冷淡的目光看到某个拎着东西想要开溜的人顿了顿,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梢。
“我忽然肚子有点痛,我先回去上个厕所,你们先去。“她当场想开溜。
许母不悦的皱眉,“顾爷爷在是没洗手间吗?”
“……我可能用不惯。”
“用不惯就憋着。”
她爸发话,许若晴闭嘴,她跟在父母身后慢吞吞过去,掩耳盗铃的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若晴小姐脸色怎么有些苍白?”
许若晴:“……”
管家您一把年纪了视力还这么好呢!
她一个抬眼就撞进男人目光,被抓个现行他也不躲,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脸皮真厚。
她在心里吐槽。
虽不知她心里所想,但光从表情也能分辨个大概,傅崇弯了弯唇,从小被保护到大的女孩子,藏不住事。
许若晴看他笑,这男人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母亲在前面叫她,她回神跟上,傅崇双手揣兜走在左侧,许父似乎很欣赏他,从院门到花园一直在聊些她听不懂的东西,傅崇也都一一如实回答。
年夜饭过程其乐融融,唯有她如坐针毡,尤其是老爷子还说傅崇也单身,想要撮合两人,她拉着鹿梨就溜。
鹿梨喝了酒,没一会儿就睡着,她觉得无聊到院子里找雪球玩。佣人们都回家过年,院子里亮着灯,她猫着腰挨个在花丛里找。
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躲猫猫这种游戏小猫咪果然最在行。
活动着有些酸痛的腰,回身,目光定格在不知何时出现在院子里的人身上。
他半靠墙而站,一条腿微微弯曲一条腿甚至,指尖一点猩红明灭可见,另一只手举着电话到耳边,那边人不知说了什么,他眉头蹙起,声音很冷。
院子里的光洒下,他半张脸沐浴灯光,半张陷入阴影,像是西方电影里隐藏在黑夜里的大BOSS,白天斯文君子人模人样,晚上就原形毕露厮杀凶狠。
她听见他声音冷淡,言简意赅,每一个字都是在逼迫对方退步,大衣长到膝盖,西裤下的腿笔直修长,指尖烟快燃到尽头,他垂眼摁灭。
“你在跟我谈条件?”他淡淡开口,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看来你还没到穷途末路的时候,没关系,我可以慢慢等,等你求我。”
那边的人似失去理智在大吼大叫,声音大得她都能听见,傅崇却跟个没事人一般,静静听着,像是在看一出闹剧。
“喵~”
脚边传来声音,雪球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了,歪着脑袋在她脚边蹭。
男人转头看来,深幽的眸子带着还未褪去的狠戾与冷漠,许若晴眉心一跳,弯腰抱起雪球。
傅崇站在必经之路路口,她硬着头皮过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就在快擦肩而过时,男人忽然拽住她。
她浑身一个激灵,险些跳起来。
手腕被松开。
“这幕戏还没演完?”
许若晴觉得他在阴阳怪气,“没有啊,我看你在打电话嘛。”
傅崇单手揣兜,“怕我?胆子不是挺大的吗?”
这一刻许若晴觉得他多少有点小气了,“我那天是喝多了,说话做事不过脑子的。”
“酒后吐真言。”
“……”许若晴心一横,从羽绒服里摸出刚刚得到的红包,“那天的事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我把我的红包都给你。”
一躲再躲,无处可躲,她认错态度还可以吧,又诚恳又大方。
傅崇两根手指你的上红包,另一端丝毫不松手,眼角上扬,“怎么不松手?”
“你还真要啊!”
女孩声音温软,尾音上扬,听在耳朵里像在撒娇。
傅崇心口像被蜜蜂蜇了一下,抬眼,面前的女孩裹着白色羽绒服,脖子上系着白紫相间的鱼网围巾,下巴藏在围巾里,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白皙漂亮的小脸皱着。
目不转睛盯着红包,有委屈和不舍。
他笑了声,“你不是说给我道歉的?你这么有诚意我不要岂不是辜负了你的一片真诚。”
许若晴眨眼:你说的好有道理!
“可这是我的红包。”她还是不松手,“顾爷爷给我的。”
“嗯,我知道。”傅崇点头,“现在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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