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陆衡兄妹对屏幕面前观众的意见一无所知，也并不在乎，他们只关心眼前这屋子怎么回事？
仿佛因为许久无人居住，整间屋子充斥着阴暗发霉的潮味，推开门就有肉眼可见的尘土从头顶上方掉落，陆衡还迎面怼在了一个陈旧破烂的蜘蛛网上，当场表演了一段激情澎湃的b-box。
枝枝见状机智地退回门外，只探出个小脑袋，嫌弃地盯着这个黑咕隆咚的“山洞”发呆。
说是山洞也不过分，因为里面两扇窗的遮光窗帘全拉上了，在没有开灯，且布满灰尘蜘蛛网的情况下，确实像个阴森森的山洞。
“哥哥，我们要住这里吗？！”
“你也可以选择睡走廊。”
其实没什么差别。
陆衡心里郁闷，好不容易清理完脸上的蜘蛛网，出来叉着腰喘了口气，突然又视死如归地扭过头，迅速冲进房里将灯打开。
门外的小枝枝探头探脑往里面看着，她讨厌里面的味道，本打算躲得远远地吃瓜，可突然想起来哥哥住的地方虽然简单，但还是挺干净的，而且从不让她在窝窝附近吃东西，这说明他可能不喜欢脏兮兮的地方
难怪从踏进这栋旧楼开始，哥哥就有些闷闷不乐，和他说话都不怎么搭理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呀。
知道哥哥怕脏，懂事的小枝枝没等人喊就乖乖走了进去。
恶龙幼崽眼神坚定地撸起了小袖子，准备将家里的打扫任务全部承担下来。
她看过路上扫大街的老爷爷，就是拿那个大扫把在地上糊来糊去，然后马路上的垃圾就被扫走了，她觉得自己也可以！
可即便下了那么大的决心，小家伙比常人敏感十几倍的嗅觉还是让她觉得备受折磨。
好臭的
这间小屋子和陆衡租的公寓格局相似，都是简简单单的开间，只不过更小更旧些，原本烫白的墙面被油烟熏得发黄，前面上还有一些杂乱无章的涂鸦。
房间内的阴暗逼仄感并没有因为拉开窗帘而驱散，因为窗帘外就是隔壁楼红砖砌成的墙面，这属实让陆衡震惊了，他一脸嫌弃地将窗帘拉上。
想鲨人，节目组这帮狗。
气氛越来越不对劲，哥哥好像比刚才更丧了！
枝枝见状神秘兮兮地过去把门关上，然后凑到他哥身后小小声说道。
“哥哥，可以用那个！”
其实像这种乱糟糟的情况也不难解决，以哥哥的能力，基本是挥挥手就能搞定的事情，天真的恶龙幼崽以为把门关上就不会被摄像头拍到，正怂恿哥哥使用灵力打扫呢。
“我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忘了？明天就送你回去！”
房间里早就被安排了摄像头，孩子真是低估了人类的狡猾。陆衡本来就没指望恶龙幼崽能遵守什么规则，他只希望暴露的时间能往后拖些。
“帮不帮忙？不帮出去待着，打扫完再进来。”
[这也太凶了吧！听说妹妹是放假从乡下过来的，呜呜呜呜，小可怜来姐姐怀里抱抱]
直播间的在线观看人数不知什么时候涨到了524人，弹幕又开始活跃起来。
[其实现在乡下不一定穷苦吧，财力分分钟碾压城里人]
[可是枝枝看起来emmm身上有股说不出来的气质，既贵气又有些土土的，可能是装扮问题？]
[不是重点是这些么姐妹？房子都破成啥样了，隔着屏幕都能闻到一股恶心的霉味和油烟味啊！我开始心疼这组了]
[为什么和其他组差那么多，别人最差都是住两房一厅员工宿舍的，这组无论职业或是任务环境都比较辛苦耶！]
[前面的姐妹你们好单纯，节目组这是在捧他呢，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只不过是吸引我们关注的伎俩罢了，其实我还挺反感这种，像我们小颂那样老老实实做任务不好吗？]
[剧本，鉴定完毕，这么费尽心思也还是不讨喜呀。]
以前不红没人讨论，现在才领教到网友胡说八道的功力。
看到些令人生气的弹幕，坐在屏幕前的经纪人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真正被人捧的那位在观众眼里是踏实可爱，反倒对惨兮兮的对照组开始了乱七八糟的阴谋论，这些人平时看宫斗剧看多了吧，就这么能透过事物表象看本质？！
服了。
这任务环境真的太恶劣了，他有点担心陆衡那家伙会直接从镜头前失踪。不过共事两年，他也知道这家伙是有责任感的，在还清两人共同的债务之前应该不会一走了之。
咬咬牙吧挺过去吧，万一红了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黄笠看着右上角缓慢增加的在线人数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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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枝枝已经和哥哥投入到鸡飞狗跳的大扫除之中。
先把各种“缺胳膊断腿”的家具和破旧故障的小电器忽略掉，起码屋内卫生要先做好。
厚重的灰尘、难闻的气味、各种藏污纳垢的旮旯角，和这些东西多待一秒，陆衡都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这个不能拿下来。”他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个厚厚的口罩，将其左折右折绑了几个结调成适合大小，最后戴在了妹妹小小的脸蛋上。
枝枝瞬间得救，难闻的味道一下淡了很多，小脑瓜子也不再晕乎乎的。
“哥哥也戴这个！”
处理过的口罩戴孩子脸上还是有些大，小家伙几乎只露了对“黑葡萄”，一手扯着陆衡的衣角，另一只手指指自己的口罩。
我倒想，但只有一个！这里最近的药店也隔了两条街
陆衡摇头，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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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打扫了，在枝枝积极参与的热情之下，陆衡给两人列举了详细的任务安排。
小家伙力气大，所以负责把家具电器都搬到外面，拿小抹布擦干净。等自己把整间屋子的污垢灰尘去除后再搬进来。
听起来不难，和把大象塞进冰箱共需几步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兄妹两人各自完成自己的任务，途中没有太多交流，也没有什么有趣的互动环节，但专注认真的模样简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经纪人开车到附近给他们买了口罩、手套还有一些清洁工具送过去，同时也在为他们的节目效果担忧。
虽然枝枝力气很大，但公然让小孩做些搬搬抬抬的工作可能会引起观众不满，就算成为爆点，带来的肯定也是□□，这才第一天开播呢，做法是不是有些冒险了。
他买齐东西就匆匆往录制地点赶去，十多分钟后，陆衡接到电话下了楼。
“你们这个相处模式问题很大啊，现在是在直播懂不？几百个粉丝在看呢，埋头苦干很无聊的，要多搞点兄妹间有爱有趣的互动。”
经纪人将陆衡拉到摄影区外谈话。
陆衡：？
“你好像很闲，要不过去帮忙拖地。”
咸鱼翻身之双面咸鱼，刚看他这么积极打扫卫生，还以为是在镜头前觉醒了艺人的自我修养，没想到还是那么散漫。
黄笠气不打一处出来，但时间有限只能长话短说。
“真人秀顾名思义就是要“秀”！你不应该让妹妹干太多重活，多体现对她的关爱和照顾，相处的时候互动不能少，否则和大货车直播卸货有什么区别！”
“跟你说啊，人家曲颂直播间已经快突破百万了，那帮人“搞事情”有一套的，大的小的都可会互动了。而你还在三位数和四位数之间徘徊，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吧。”
“当然这事我也有责任，不过我已经请了专门的编剧帮你们写剧本，估计后天到”
“喂？！！陆衡你小子好歹听人把话说完！别走啊”
不可能好好说话，这辈子都不可能听人类好好说话的，要不是看在口罩和工具的份上，陆衡压根就不会下楼，爬上爬下太累了，他想把仅剩的这点耐心用在打扫屋子上。
事实证明，带孩子不应该让孩子离开自己视线范围之内，更不能撇下孩子一个人待着。
陆衡刚上楼，就在走廊堆着的那堆杂物里看见一小截胖乎乎、毛绒绒的尾巴，小家伙正卖力地拭擦着桌上的灰尘，浑然没有察觉到身后小尾巴已经露出来了。
！！
这是在挑战她老哥的心脏，陆衡吓得赶紧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去，扯了旁边的破布扔地上，将那截尾巴挡得严严实实。
不安分的小家伙还挣扎了一会，拍了两下才彻底摁下去。
走廊里有安置摄像头，也不知道刚才有多少人注意到了这个小东西，庆幸的是灯光很暗，陆衡希望大家什么都没看清，硬要说的话，假装是只白老鼠应该也可以搪塞过去。
他在人间待了两百多年都没被人类发现，这小家伙才来几天就要暴露了？要是被那位发现，搞不好是兄妹俩一块打包，被扔回玄山继承皇位的事，陆衡并不想要那样的生活。
“陆枝枝！”
小家伙知错了，心虚地竖起了飞机耳，“咻”地一声将小尾巴收了起来，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望着哥哥，还没来得及狡辩，小手便猝不及防被桌上凸出来的一小截钉子扎破了皮。
“哎呀！”
枝枝下意识发出奶fufu的叫声，捂着手手更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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