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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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观棋果然是与聿衡所想那般，失忆了。
事实上，他在崖边找到她的时候她头上也是受伤最严重，简直就是到了让人难以直视的地步。
后来送医院救治的时候，也是头部受伤最严重，也因此，医生才做出她很可能会变成植物人的诊断。
聿衡在听见她会成为植物人的那一刻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种种难受的情绪涌上心头，让他根本就无法接受。
联系宋观棋出事是在他哥哥订婚之后，他无法说服自己她出事是与他的哥哥无关，即使她当时是在半空中，真的想出事的话要的就是她的命。
可是，没有人比聿衡更清楚宋观棋是有多么多么喜欢他哥哥，甚至是到了爱的地步。
也因此，这么多年来，即使他想横刀夺爱，啊不，他哥哥根本就不当她是一回事，看看，她受伤了这么久，他都没有一句探问，更别说来探望。
反倒是娱乐圈的记者和狗仔来得更频繁，报道得还挺情真意切。
所以呢，他是连横刀夺爱都说不上，甚至是不敢太过表现自己的真心，生怕她会陷入矛盾之中。
现在可好了，被一个负心渣男弄得差点丢了性命，他当时倒不如直接卑鄙一点儿，蛮横让她和自己在一起更好了。
“病人记忆区的位置……也就是海马体的位置出现了问题，而且，也不止是那个位置出了问题，还有别的地方，这个位置也有淤血……虽然目前来看不影响正常生活，但是病人很可能会出现部分记忆缺失或者是记忆错乱的可能。”
“那么她现在是哪一种情况？”
检查室里，聿衡专心地听着医生的讲解以及分析，看着ct片上医生所指的地方……那么大一块淤血，心里实在是难过。
“初步判断，记忆应该是出现了缺失，但是，你说她看你的眼神好像亲昵了不少，还有动作也是存在着以前所没有的依赖，很有可能还是……记忆出现了错乱。”
这位医生看着其实十分年轻，可能也就30岁出头，一名女医生，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怎地就眼底疑似一闪而过一丝狂热的神色，看在聿衡眼里仿佛是……我嗑的becp好像终于变成hecp了！真好！
聿衡头疼地按了按眉心，却没有感到轻松。
以宋观棋的性格，如果恢复记忆之后想起她曾经这么丢脸地对他示好过，他们的关系只会比之前更差，实在是得不偿失。
“那我现在是要怎么做？”聿衡只能继续问道。
“作为公主……咳咳宋小姐的主治医生，我想多问一句，她的家人在哪里？好像并没有来看过她？”
“不必管他们，你只需要告诉我就行了。”
聿衡一听她提起她的那些所谓家人，语气都冷了几倍，浑身气压也是低沉了几分，让人根本不敢多问。
病房里，宋观棋仍旧被护士做着常规的一些检查，主要是问她一些基本的身体情况，比如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别的奇怪的反应等等，都一一问过轮。
“嗯，不、不痛的……”
“啊，我没事……”
“还、还好……你别按我这里，痒……”
病床上，宋观棋并不是很配合，动作颇有些躲闪，看向她们的眼神非常警惕，即使这些护士看向她的目光透着一股慈爱，看着就十分友善，可是宋观棋还是害怕。
她昏迷了太多天了，这段期间全靠葡萄糖、营养液那些撑着，人看着就消瘦了不少，以前脸颊上还有些许婴儿肥，并不明显，可是偶尔鼓嘴的时候还是看得分明。
而现在……是完全看不见了，双颊凹陷，形销立骨，光是这般看着，穿着单薄病号服的身体也是能看见凸起的锁骨，分外羸弱。
宋观棋刚刚醒来，脑海里唯一有印象的人是聿衡，见他出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视线不断地往外瞄，希望那个熟悉的身影可以快点出现。
然而事与愿违，等她像是小白鼠那般被按着检查了一回又一回，对方还没有回来，她是真的要疯了。
“请问……请问……我老……我弟弟什么时候回来啊？”宋观棋在她们检查的罅隙间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
“你弟弟……是指聿衡先生吗？”一位护士问道。
“是……就是他。”
啊，她就说外界的那些猜测是假的！她就说！什么相爱相杀cp，永远不可能he，看，她们公主明明都叫“死对头”弟弟了啊！是弟弟！
她都没见过哪对becp正主会叫对方“弟弟”的！这明明就是在秀恩爱！
“他去问医生检查结果了，很快就会回来，你现在配合我们的检查，检查完了之后他自然就会出现了。”
“……真的？”
宋观棋不是很相信，事实上她现在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好，主要是她身上的伤还是很严重，脸上也有一些擦伤，身体各个部位都有一些不同程度的擦伤，看着就让人难受。
而且她醒来之后虽然好像什么都记得，但是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大脑空白记忆模糊，出现了诸多记忆断层，再加上被这么多不熟悉的人围住……她深深感到窒息和焦虑。
“当然是真的。”护士一本正经地说道。
宋观棋狐疑地看她一眼，总觉得对方好像是将她当作小孩子那般哄。
不等她疑惑地将话给问出口，她便看见病房门口的位置忽而站了一个人，宋观棋认出了来人，眼里惊喜溢满，脱口而出：“老……弟弟！你回来啦！”
聿衡在门口站了都有好一会儿了，听了一耳朵她们之间的对话好去详细判断宋观棋的情况，但是诚如他所想的那般，她的确是如医生所说的那般，失忆了还出现了一些记忆错乱。
这还真的是谈不清是好是坏，好的是她能醒过来那自然是谢天谢地，不好……那就是她的康复期可能非常非常漫长。
还不知道能不能将记忆完全恢复过来。
如果能重新洗牌忘记他哥哥那自然是一件好事，但是他觉得自己可能也不能这么自私，剥夺她探知真相的权利。
不过现下，他舍不得这么残酷地对待她。
“弟弟，你快点过来呀，我可想你了啦。”宋观棋在病床上坐着，见他只是定定地看着自己，却不过来，都有些急了，恬不知耻地对他撒着娇，还说着她以前绝对绝对不可能会说出的情话。
聿衡简直是被她这娇娇哑哑的声音勾得心跳都要漏跳半拍，终于抬步走进病房，看着病房里的护士眼里的姨母笑都要溢出来，也是和那名医生那般有种“我嗑cp嗑到真的了”的错觉。
他此时此刻才感受到他和宋观棋的cp排行cp超话第一名是一种怎么样的盛况，居然这里都是嗑他们cp的嗑药鸡。
实在是让他有些费解。
“弟弟，你怎么才回来啊，我刚刚可害怕了。”宋观棋等那些检查的护士都出去了之后终于忍不住对聿衡控诉道。
那模样儿要有多可怜就多可怜，仿佛他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那般，就差要哭出来了。
聿衡只觉得她这副模样儿新奇，也只是在拍戏的时候见过，其余时候……宋观棋精致的妆容以及一丝不苟的着装便是她最坚固的盾牌，无人能窥探到她心底的真实感情。
就唯独在对着他哥哥的时候她是热情奔放的，仿佛一朵毫不吝啬自己芳香的玫瑰，盛颜绽放，直至花期凋零。
他则是她身下肮脏、不会被人注视的花泥，卑微仰视着这一切。
她的美丽与他无关。
“这么害怕那是不是要哭出来才应景？”
聿衡垂眸看她一眼，他长得高，能轻而易举地看见她凸出的纤细锁骨，薄薄的病号服堪堪掩住了这片脆弱的玉色，她头顶未拆的绷带和网袋显得愈发碍眼，惹人心痛。
此时此刻，是真的想将她搂入怀里好好安慰一番，但是他知道他不能。
起码要探知清楚她现在的一个记忆状况，这样才好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弟弟，你怎么还是这么坏？一点儿都没变。”宋观棋软绵绵地瞪他一眼，知道他是在开自己玩笑，是以这一眼是真的没多少威慑力。
聿衡却是被她这一眼看得心尖都要酥麻几分，即使她现在通身狼狈，一头曾经让无数粉丝羡慕的及腰长发被毫不留情地尽数剃掉，她脸上还有些许擦伤，实在是谈不上美丽惊艳。
可是美人始终是美人，尤其是宋观棋这种从小就被赞美到大的骨相美人，无论是何种情况下，无论是如何落魄，她都自带一种风情，一种……让人只需看一眼便会被她彻底吸引的独特气质。
聿衡定定地看着她，此时此刻心里是想着，无论再过多少年，他总会第一眼见她就会被她吸引。
“弟弟，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她见他不作声，仍旧用那种幽深骇人的目光看着自己，虽然她并不害怕，可是还是想和他说一些话。
“说。”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
“估计要迟点。”聿衡坐下来看她，“这么急着出院干什么？你才刚刚醒来。”
“那……那当然是因为……”
“嗯？”
“那当然是因为……我快点出院可以和你去领证，真正坐实关系嘛。”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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