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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迎亲成婚


第一驾赤红描金的辇上尽是异族乐人,曲子便是出自他们手中的乐器。当中还有两个舞伎。两名异族女子头戴华丽的金银玉饰,披着轻纱翩翩起舞。两个舞伎穿着暴露,手脚皆佩响环,舞动间铃镯金玉相撞之声响之不绝。这步辇很大,十余人在上尚不觉拥挤,每一侧有八个力士抬着,皆是赤髯虬须、裸着上身的壮汉。

        舞乐伎的步辇过去,又有一辇行来,比前面那驾小了许多。颜色朱红,顶上垂着层层幔帐,镶以赤金宝石,缀以金线珍珠帘饰。绣红金底的纱幔层层叠叠,只偶尔露出一片黑色刺金的衣角,连里面坐的人模样都看不到。

        胡晏清忽然拉了一下敖光,指着后面示意他看。敖光伸头向后面看去,一驾比之前两驾更小些、但更精致些的金线错红丝纱幔步辇被抬了过来。这一驾的纱幔倒是薄得很,宛如蝉翼。能清楚的看到里面坐着的正是纪青。她双目半垂,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

        纪青身上的道袍已经换成了大红的绣衣,上面金丝玉珠银铃缀满,华贵异常。街两旁的灯火映在那身衣服上,晃得人眼花缭乱。长发梳成了异族发式,披带同样绣金缀玉的头纱面纱。眉目也被精心描画过,看起来多了一份妩媚。

        “难道……卿卿打算用美人计?哎?你干什么!”敖光一把拽住了打算跳出去的胡晏清:“你想干嘛?”

        “纪道长肯定是被迷魂了,我去叫醒她!”胡晏清眼看着步辇队伍要过去了,挣扎着要下去。敖光更用力地拉住他:“怎么可能!咱们俩都醒了半天了,没理由她不醒啊!没准卿卿打算将计就计进虎穴救人呢,你这一搅和,不全完了?”

        “咱们有好一段时辰没听到那魔音才醒的。可他们一直在纪道长身边弹奏啊!她没机会醒来的!她这穿的明显就是异族的婚服,万一真和那不知何方来的妖魔鬼怪拜了天地,稀里糊涂进了洞房,我们该怎么和她交代!”胡晏清还在和敖光较劲:“现在当务之急是救纪道长!那个剑修可以以后想办法再去救他……”

        “稍安勿躁,咱们先跟过去。”敖光还是觉得纪青不会这么轻易被人摆布,看看情况再伺机而动比较明智。于是硬是拉住了一心想去救人的胡晏清,远远的跟在队伍后面。

        队伍一路向前,到了尽头,是一座高大的石塔,直插天空。乐曲虽然仍在奏着,声音却低了很多。

        第二驾步辇幔帐掀开,从中伸出了一只手。那手修长洁白,骨节分明,像是白玉雕成的艺术品一般。那只手迅速结了几个掌印,幔中传出一声:“开!”,那石塔便如雨后春笋般,轰隆隆地拔地而起。

        原来在沙土之中,还掩埋着大半的建筑。上半部分是天然形成的,而下半部分明显是人工开凿的,有着精美的花纹雕饰。底下的建筑升上来,缓慢地升起了一道门。幔帐中的人收回手,队伍便又慢慢向前行进,进入了石塔内部。

        敖光问胡晏清:“他刚才结的掌印,你能看得出是哪个门派的么?异族怎么会中原道教的掌印?难道他也是中原人?”

        胡晏清摇摇头:“说不准,也许是他去中原学习的。”

        二人跟着队伍走进去,迎面便是一路台阶,径直朝地下去了。那台阶十分宽,连那乐人的大辇也能抬得进来。向下走了几十步,沿路的火把照亮着每一处台阶,一点也不黑。

        一直走到了台阶尽头,三驾步辇前后一字排开。乐人和舞伎从上面移步下来,来到大厅中间继续边歌边舞。那巨大的步辇被那几个壮汉从另一个出口抬了出去。

        敖光和胡晏清四处张望观察地形,见这石塔底部宽广非常,能容上千人。四周倒是有许多出口,也不知通向哪里。这时候,第二驾步辇放了下来。旁边的侍从掀起了幔帐,上面的人伸出了一只手,被另一名侍从扶着,从里面走了出来。

        若不是此刻时机不对,敖光都想拍手夸一句“丰神俊朗”。这是一名异族男子,肤色白皙,骨肉匀称,身材壮实,眉目间尽是一副贵气。天然卷发在脑后结成辫子,编缀着许多玉石串成的珠饰。高鼻深目,五官深邃,怎么看也挑不出一丝毛病来。虽然是个男子,但是五官精致到一般的女子站在他身边都会黯然失色。

        “唉呀,卿卿这夫君长得还真不错……”话还未说完,便被胡晏清狠狠踹了一脚。敖光一个趔趄,赶紧改口道:“开玩笑开玩笑,老胡你别生气啊,他没你好看……”

        胡晏清被气得不想理他。

        那异族男子走到了纪青的步辇前,掀起了纱幔。纪青缓缓抬起手,由他拉起来,依旧双眼半睁半闭,梦游般任那异族男子拉着她来到了大厅中央。

        敖光看得直皱眉,卿卿难道真的一个不查,被魔音控制了?那异族男子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实力。想来一个带着鬼王的剑修,必然不好惹,可仍是栽在他手里。看来这个异族男子的实力不容小觑。

        想到这,敖光捅了捅胡晏清:“老胡啊,我看这回卿卿好像靠不住了。一会他俩拜天地的时候咱们就去抢亲,绝不能让这家伙得逞!”

        胡晏清白了他一眼:“之前我就说动手,你不听我的。现在在这里动手,是想方便人家瓮中捉鳖不成?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你忽略了,这里是异族,不是中原。他们成婚和中原的风俗是不一样的,他们不用拜天地。”

        “啊?不拜天地??那……他们拜什么?总不会直接就进洞房吧?我的天呐,那可来不及了!”

        “你把人家想成什么了?”胡晏清又白了他一眼:“人家也是要礼节的,只不过和中原不同罢了。一般是接受长者的祝福,然后开席,再然后夫妻一同向整个席上的人敬酒,吃完饭,就算礼成了。不过不同部族之间也有风俗差异,不一而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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