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灭煞
纪青踩着扁舟缓缓上升:“原来是‘煞’……我早该想到的。这么大规模的煞,可真有点难办。”
纪青升到半空,不用纸笔,单凭一只手便虚空画出一道符。手指划过之处金光四射,如同实质般凝在指尖化成符咒。画毕,纪青朝天空中聚集的乌云一指:“去!”
那道虚空中的金符便应声向远处飘起,迎风而长。几个瞬息之间便覆盖住了整个天空。而后霹雳一声巨响,整张金符化为无数巨大的金色雷电,覆盖住了整个地面。雷电过后,地面上的建筑都瞬间化为齑粉。从地面上一丝一丝散发出无尽的黑气,黑气慢慢聚集,面前的空间似乎都要成为了黯淡无光的黑夜。
纪青又从怀中抽出一张黄符甩出去:“咄!”
黄符打到那团黑气中,如泥牛入海般没有任何效果。纪青啧了一声说道:“果然如此,普通的符咒对付‘煞’根本不起作用。”随即又抽出身后那柄剑,一剑斩去,黑气被斩得一阵翻滚,化成几团奔逃。
道人们站在禁制当中,那个邋遢酒鬼道士望着天空感叹道:“老夫虽然见过‘煞’,但如此规模,简直闻所未闻……这种程度的‘煞’,只怕吞噬的人命没有千万,也起码有数百万之众。不然是万万不能形成这种规模的。”
金光禁制中,黑气一丝也渗透不进来。众人见煞气过于势大,也不敢轻举妄动。敖光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斤两,觉得自己还是听她的,别去碍事比较好。
于是众人都站在禁制中,看着天上那踩着一叶扁舟、身形渺小却令煞气无法奈何的纪青一个人毫无顾忌的花式放雷。
“归鹤道友,这次服不服?”其中一个道人揶揄地问那年轻的归鹤道人,归鹤哼了一声,再不理他。袖手身后,也一同看着天上的战斗。
纪青斩落了不少黑气,可是黑气依旧从地下丝丝缕缕地冒出来,仿佛源源不绝。纪青暗忖,不能拖得太久,否则自己一旦体力不支,那便全交代在这了。思及此,纪青翻手挽了个剑花,然后对着下面的大地开始徒手掘地三丈。
在场所有人就看这女人单手执剑,一剑下去山崩地裂,两剑下去河水改道,三剑下去地面已被翻得看不出本来地貌了。
“呃……”看到这一幕,道人们心中感叹难怪从小就听自家师傅总在夸寄尘道长惊才绝艳、天生仙骨、天选仙根、进阶飞速、道门之星……听的溢美之词多了,总觉得这种“别人家的徒弟”未免言过其实。现在亲眼目睹这恐怖的威力,才真正心服口服。
一股股黑气从地下源源不断地冒出来,丝丝缕缕渐渐凝为千军万马。身披的甲胄已看不出朝代,马和士兵也都半是骷髅半是灰白色的皮包骨。黑气化成的军队在半空中逐渐聚集,如同天兵降临。漫天密布,不知有多少兵马。
“这就是这个镇子的本来面目,回头和你们细说。”纪青面对千万兵马依旧毫无惧色,手中长剑绕上一层金色雷光,铮鸣之声更甚,仿佛要立刻脱手而出。不是恐惧,而是……这把剑,在为接下来更加激烈的战斗而兴奋……
待煞气化成的兵马全部聚集凝实现出形体之后,仿佛有无声的号角吹响一般,千军万马在天上围成一个环形,全朝纪青一人而来。
圈内人皆捏了一把冷汗。他们也试着布阵、画符、施咒,却发现对这“煞”丝毫不起作用。至于出去一同迎战……开什么玩笑,那是去送死。要不是纪青留的禁制它们进不来,估计全得被这“煞”给吞噬掉,然后变成和天上这些兵马一样的东西。
纪青长剑一挥,金色神雷和剑风罡气混在一起冲杀而出。脚下一叶扁舟随心而动,身形在千军万马中来回冲突,飘忽不定。空中百十万兵马,竟拿她一人无可奈何。只要挨着,便被打得当时化为飞灰。
那些煞军即使身体被打碎了也能重新化为黑气聚集起来。不过肉眼可见的,黑气越来越少,聚集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了。
下面那个邋遢道人拔开了他那酒葫芦的塞子:“道友,老夫助你一臂之力!”只见煞气一缕缕进了酒葫芦里,不知不觉竟装进去一小片煞气。邋遢道人叹了口气:“不行不行,装不下喽!再装葫芦就要炸了。”
“无妨。”纪青居然还有空闲回话。偷闲抛了一物出来,形似鸡蛋,抛到空中一剑斩开,咯嚓一声裂开两半。灰色如水一样无法形容的物质缓缓流淌而出。煞军身在其中如同陷沼泽,身形困顿。
纪青再次挥动长剑,天雷混合剑罡将煞军打得七零八落,掉下的煞气也被粘苍蝇一般粘住,无法重新凝聚回人形。
“寄尘道长这么大动作,恐怕灵力消耗也小不了啊。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禁制中的人们望着天空中的战局,漫天阴沉如晦,千军万马冲撞不休。只有那一个金色的光影,如同炎阳烈日一般光耀夺目。身边是一波波如同沼泽般的灰色粘稠物,粘着越来越多的黑色煞气,像是起了雾的湖面。
“为什么不能直接将煞军引入那东西里?这样慢慢磨灭,这么多煞军,要打到何时啊?”
“寄尘道长这么做肯定有她的理由,待她下来的时候再问吧。你能想到的,她也不可能想不到。”
终于所有煞军全部被打成飞灰一样的煞气以后,纪青收了长剑。双手一合:“收!”
那些灰色的水样物质粘着全部煞气,渐渐如同巨龙吸水般倒流回到了那“鸡蛋”中。最后一丝煞气也收进去后,“蛋壳”又合上,外表完全看不到裂缝。纪青将那“鸡蛋”收起,乘着扁舟落回地上,收了金色禁制。此时天地已经恢复了本来的颜色。
纪青转头对虚空子道:“烦道长起个请神坛,请上界云清上人下来走一趟。这东西得须交给他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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