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心底被他的甜蔓延
“随便。”纪成琛皱眉,声音带着着不耐。
“……”他咬了咬唇,最终仍然没有壮着胆子伸手。
男人身上的体温有些高,可意识却清醒,孟舒乔嘟嘟囔囔的说:“生病,要吃药,也要去医院,做体检!”
“不去。”
“为…为什么?”孟舒乔歪着脑袋,愣愣的问。
“我妈死前,整整三年都在医院,我不喜欢。”他像是在和一个友人说话一般解释道。
曾经纪成琛的母亲因为器官衰竭在医院做透析,那时候父亲因为出轨正和新欢在国外,他恨透了,消毒水的味道,还有闭眼的白,全是他的痛忆。
父亲出轨的那个乔,漂亮乖巧,带着几分小卷毛,只不过要聪明伶俐更多,是只坏狐狸。
而他的孟舒乔,是只听话的小狗,总是对他乞怜摇尾。
纪成琛厌恶他,仿佛把对父亲的恨都移到他的身上。
孟舒乔看着怀中的男人,伸出自己的小手抚摸在男人的头上,仍然坚持的说:“摸摸,生病了,还是要吃药哦。”
他冷笑一声,埋在嘟囔道:“你又不懂。”
小傻子怎么能懂什么是痛,只要有甜他就会笑。
孟舒乔默默的听着,鼓鼓嘴巴虽然真的不懂,可他伸出小手在男人短发边摸摸,好像是心疼。
小,可怀抱竟然很暖。
到了封园,纪成琛一向独居,平时忙着公司事的时候会住在这比较方便,省的来回去奔波。
一梯一户的大平层,是拎包入住的精装,格式简单并不繁琐,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酒店更加方便。
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气,连着一周出差,再进门的时候还有些凉似的。
昨天他回来的时候只是点了外卖,吃完了就扔在了水池里,平时他住着的时候也会有阿姨来收拾,昨天没有。
孟舒乔是第一次来,却不算太认生,觉得只要跟着他,哪里都无所谓一样。
进门了脱下外套,打开冰箱:“我给您做饭好不好呀?吃药不能空着肚子哦。”
“嗯。”纪成琛将外衣扔在沙发上,倒了杯水润喉。
手机里传来一声提示音,是沈冉发来的消息。
【成琛,医生说我体质越来越差了,你明天有没有事呀?陪陪我好不好?我特意让经纪人空出下个月的行程陪你哦。】
纪成琛眯了眯眼,将手机扔在一边,懒得搭理。
自从母亲去世以后,沈冉作为肝脏捐赠者,自己已经尽可能的补偿,肝脏本就是唯一可再生的器官,可每次他拿着这个做挡箭牌,纪成琛都看在曾经的情面上略过了。
毕竟那段日子,只有沈冉陪在自己身边。
下个月……是母亲的祭日了。
纪成琛有些烦躁,闭着眼从衣兜里掏出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烟含在口中,另一只手摸火机。
“不,不能抽烟!”孟舒乔刚找到发烧药,有些气鼓鼓的走过来。
纪成琛对他的话压根就像听不到,拿着火机,火石滑动,雯时火光在半暗的客厅中映出他脸部的线条眉梢,带着微微的不悦。
“不可以抽烟,生病,要吃饭,喝水,吃药。”孟舒乔壮着胆子把他含着的药抢走,攥在手中,红着脸咬着唇看他,明显也是有些怕的,却仍然执着。
手中的烟被他夺走,不紧不慢的从烟盒当中又拿出一根。
“成琛哥哥…不要抽烟,身体不好……”孟舒乔的眉毛有些微微皱起的低声哀求似的。
纪成琛含着烟,自顾自的点起来吸了一口,下一秒却招了招手让他过来,随后将烟掐灭在水晶杯中。
“嗯?唔……”孟舒乔被男人叩着手腕,白色的雾气在眼前弥漫,唇瓣只是短暂的碰触:“咳……”
纪成琛凝视着他:“你能比烟还让我上瘾么。”
“……咳
…上瘾?”他不明白,也不懂得,只知道抽烟对身体不好而已。
纪成琛的烟瘾已经很多年了,应该是从母亲缠绵病榻的时候,看着至亲在病床备受折磨和痛苦的时候,他学会了用烟缓解疲惫和心伤。
辛辣的刺激入喉过肺,总是能够让人更加清醒,或是沉迷。
孟舒乔回答不上来,却还是把药递过来。
“你怎么找到的。”他看着发烧药盒,清楚的记得,这是孟舒乔第一次来封园的房子。
“储藏间,有药。”孟舒乔有些骄傲似的说。
因为在老宅里,药品最不需要,都堆放在储藏间,他不喜欢吃药,不喜欢医院,所以习惯把药放在看不见的地方。
一个脑子不过弯的人,却记得他这么小的习惯,就连纪成琛自己都没发现。
孟舒乔说吃了饭才能吃药,是他妈妈告诉的。
厨房里出现了一个忙碌的小身影,他怀着孕有些不舒服,偶尔会自己悄悄的揉揉腰,开放式的厨房露出他的上半身。
昏黄的灯光如同稀释了的甜蜂蜜落在他的脖颈上,柔顺乖巧的侧脸,认真看着锅里的情况,被油不小心烫到还会气鼓鼓似的撅起嘴巴。
这栋房子里,从来没开过火。
水壶正在烧水,小炖锅里煮着清粥,牛奶的香味也四溢起来,或者他的香,橙花。
纪成琛眼皮沉重的看着厨房里的身影,仿佛是旧时光中的皮影戏,在他某个回忆中,这才是家的样子,而不是空荡荡的房子。
如果是沈冉,恐怕会帮他订一份外卖,如果是顾清初呢?
他知道顾清初是不会做饭的,也从不会下厨。
那他呢?孟舒乔又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做饭?
是结婚后吧。
他没有睡着,只是眯着眼养神,再醒的时候饭已经好了,孟舒乔吹了吹勺子碗边,将牛奶的奶皮挑出去,拿着药盒认真的研究。
“孟舒乔,你很爱我么,你凭什么管我?”他看着小傻子为自己忙碌,钻研自己最捉襟见肘的领域时,心底仿佛在泛滥着什么,蔓延生长。
孟舒乔以为他睡着了,一直很小声,见他醒过来,赶紧又凑上去,孕肚不方便,他行动有些慢吞吞。
伸出小手在纪成琛的额头试温度,又因为刚洗手了温度有些凉,只能把自己的脑袋凑近过去,抵着他的额头。
纪成琛没有躲,只是眸中不解,自己将他看做一种玩物,戏耍他的傻。
他在做什么?捧着真心么。
孟舒乔软乎乎的脸贴着他,认真的在说一件最重要的是:“乔乔,很爱成琛哥哥呀,也爱宝宝!赚钱很辛苦,我很乖哦,宝宝也乖。”
“傻……”
“不是哦,我孟舒乔,是纪先生的omega,无论贫穷富贵…唔,忘记啦,反正就是要很爱很爱成琛哥哥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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