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073


康熙还未开口,  姜鄢只瞧了他一眼,便猜到了。

        姜鄢不许:“保成与我一路赶来,这会儿应当是在休息了。皇上就别把保成喊来了,  让他好好歇着。”

        这份诏书是康熙要与胤礽作别时给他的。

        胤礽大约是有心理准备的。可如今康熙都好了,  再把胤礽喊来,  烧这份诏书,姜鄢不愿意,  是怕胤礽又多想。

        且她也心疼胤礽,不想劳动他。

        康熙说:“不是叫保成来。朕的意思是说可以让李德全来。”

        康熙自己也是舍不得劳动胤礽的。

        何况这两份诏书的存在,知道的最清楚的便是李德全。

        他是康熙身边的人,由他来做这件事,  自然是最合适不过了。

        姜鄢点头同意了。叫李德全来不错,李德全就在外头,  又不会惊动了旁人,  甚好。

        李德全被喊了进来,  他也不敢到处乱看,  只垂手立在那儿。

        康熙也不动,姜鄢也不动,康熙叫李德全过来:“把朕身上的两个匣子拿过去。放入火盆中。烧了。”

        李德全应了一声是。

        过来拿小盒子的时候,  也真的一点不乱看。

        康熙懒得动,  姜鄢也不想动,  两个人都不动,  连胳膊都懒得抬一下,  所有一切都让李德全自己来弄。

        李德全当然晓得这两个小匣子里是康熙当初病重时写下的诏书。

        康熙写下这诏书后,便召索额图回京取药。而后又让李德全暗中跟随。

        这两份诏书的真容只有李德全见过,  是康熙亲手写下的诏书。

        明珠他们那些大人们,  还有两位亲王,  只是劝说康熙要早做打算,或许知道会有遗诏的事情,但此事内情他们一概都不知晓。

        甚至连索额图都是不知晓的。

        所以这两份诏书毁了也就毁了,不会怎样,只当从来没有过就是了。

        火盆里烧起来。李德全认认真真的将诏书,然后将小盒子都拆了,等着将所有一切都烧毁。

        李德全跟着奔波来回数日,他也不曾好好休息过,但如今瞧着康熙好起来,还同宸淑妃娘娘这样恩爱,一场急病风波就此消弭,李德全高兴极了。

        此时叫他做什么,他都是愿意的。

        姜鄢从前与康熙亲近,其实特别不好意思,哪怕是她和康熙身边亲近的人,她也是不好意思让他们瞧见她与康熙亲昵的。

        可现在,历经一回生死。姜鄢对那些似乎都不大在乎了。

        她和康熙紧紧抱在一起,康熙将她圈在怀里,她的手抱着康熙的脖子,两个人一时悄悄说话,一时又亲昵的用鼻尖互相蹭来蹭去的。

        完全不去理会独自蹲在那儿烧诏书的李德全。

        李德全办完了差事,将火灭了,烟也散去了,收拾好了火盆,才转而来向康熙复命。

        “皇上,奴才已将诏书和匣子都烧尽了。”

        康熙点点头:“好。你便出去候着吧。”

        李德全应了一声是,然后就去营帐外头候着了。

        营帐里又只剩下康熙与姜鄢两个人。

        方才睡过一会儿,吃饱喝足又沐浴过,身上正是舒舒服服的时候。

        小匣子和诏书销毁了,姜鄢很高兴。

        她想着病中的人需要多休息,就让康熙睡觉。

        “反正现在无事,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皇上不如再睡一会儿吧?本来吃了药就是要多休息的。只有休息好了,再吃好喝好了,皇上才能休养过来的。”

        姜鄢窝在康熙怀里,抿着唇轻轻笑,“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皇上。皇上睡,我就睡。皇上吃喝,我就吃喝。好不好?”

        康熙笑起来,说自然是好的。

        “不过,朕现在还有点不想睡。”其实康熙是舍不得睡。虽心里知道来日方长的道理,可总觉得现在睡着了是浪费时间,总是想在醒着的时候与姜鄢多相处一刻。

        两个人方才沐浴都是一起的。

        康熙身边也没旁人服侍,不论什么事,都是姜鄢来做的。

        康熙洗完了,姜鄢才跑去自己干净的水里洗了一遍。

        他在旁边忙着将自己头发末端的水渍擦干净,虽没怎么看清楚,但也是瞧见了的。

        姜鄢的大/腿上,好像有些伤痕。

        只是姜鄢收拾的极快,她片刻就将衣裳穿上了,康熙也没瞧清楚,好像姜鄢就怕他看见似的。

        康熙记起这个事,也没问姜鄢,生怕她遮掩似的。

        一想起来就立刻去看,都将衣裳翻看了,姜鄢才后知后觉他要做什么,连忙就给遮住了。

        但康熙还是全看见了。这回也全看清了。

        姜鄢不管哪里都白得很,也嫩得很。

        哪怕只是用一点点力气,都能在她身上留下些印记。

        方才攥着她手腕留下的红痕还未消除呢。

        姜鄢的大/腿上,全是青色的泛着紫意的乌痕。

        还是月牙形状的,看起来极其骇人。

        康熙都不敢碰,沉了眉目问她:“鄢儿,怎么回事?”

        康熙知道不会有人敢如此胆大妄为,在宸淑妃的身上动这些心思。

        他只是病重,还未死呢,也不会有人敢如此对待宸淑妃。

        她的身边尚有人护卫,不会任由旁人胡来的。

        这些伤痕,很可能是她自己弄的。就是不知为何会弄成这样了。

        两边都有,还是一片一片的,有些痕迹淡一些,有些痕迹深一些,瞧着像是今日才有的。

        姜鄢眼看藏不住,只好说了:“也没什么,都是我自己弄的。”

        从京城近郊赶到博洛和屯,这一路正常过来都需要十数日,想要缩短行程,自然是要省去中间休息吃饭的时间。

        吃饭还好说,唯有这睡觉困意最难克服。

        姜鄢想了许多法子都不管用,到最后就只能用这个狠办法了。

        唯有掐自己,疼痛才能让姜鄢保持清醒不至于被困意妥协。

        她这一路就是这么掐过来的,困了就掐困了就掐,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乌痕。

        刚才沐浴的时候,姜鄢也是头一回看见全貌。

        看起来确实是有点吓人,而且有些新的痕迹碰一碰还会疼,姜鄢也不想让康熙看见,所以洗完了就立马穿上衣服。

        结果哪知道还是让康熙看见了。

        她是想让康熙心疼她,可刚才已经尽够了,这些就不必让康熙看见了,怕他过度自责。

        康熙连亲吻都是轻轻的:“鄢儿,朕让你受苦了。”

        “是朕对不住你。”

        姜鄢回亲他,笑着宽慰他:“皇上别说这样的话。”

        “以后皇上对我好,疼我,宠我,补偿我。就好啦。”

        康熙轻声道:“不止以后,现在也要对你好,疼你爱你宠着你。你想要什么补偿,朕都允你。”

        姜鄢就笑,说现在想不到,以后想到了再说。

        这伤康熙肯定是不能任由它这么下去的。

        既然瞧见了,自然是要擦药的。

        康熙不让姜鄢动,自己拿了药来,细致的为姜鄢擦起来。

        他因病着,营帐里常备着各种药。都放在床榻边的小柜子里。

        此时也不必让李德全进来取,康熙一抬手,将其中一格拉开,就将里头的药拿了出来,给姜鄢用上。

        单单只是那么一会儿的补眠肯定还是不够的。

        擦了药,姜鄢瞧着康熙眉眼间有疲色,叫他睡觉肯定又是不愿的。

        姜鄢就推说是她困了,康熙果然说要补眠,于是两个人便一同睡了。

        还真是应了她先前那句话。康熙睡觉,她就睡觉,康熙吃喝,她就吃喝。

        康熙吃药的过后,她也得擦药。

        这第一日,便是这般过去的。

        康熙恢复了些气力,姜鄢倒是觉得自己没有太大的气色。

        第一日的时候还好,只是身体软没有力气。

        可到了第二日,这后遗症就全来了。

        姜鄢从没有在这么短的时日里骑这么久的马。

        也从没有这样颠簸劳累过。

        当初是全靠着一股子意志力才撑过来的。

        现下康熙好了,她的身心都放松了,紧绷的身体自然是要将隐藏的问题一一暴露出来的。

        身上到处都疼,动都不能动。胳膊抬不起来,腿也抬不起来。

        康熙倒是能坐起来了,她却只能躺着,躺在康熙身边,不能随意乱动。

        太医瞧了,说是要好好将养几日,还要每日按摩,然后最少要七八日,才能重新站起来走动。

        都这样了,姜鄢干脆就躺平了。

        万事不管,全都交给康熙处理。

        李嬷嬷庆月松月都没跟过来,康熙身边服侍的人倒多,但康熙也不可能让旁人给姜鄢按摩。

        是以这按摩的差事,就全交到了康熙的手上。

        康熙还是很有些能力的,他恢复的比太医预计的要快得多。

        这流失掉的生命力惊人,恢复回来的力量更是惊人。

        康熙给她按摩,姜鄢都觉得康熙的手指有力极了。

        经常摁的她酸痛不已,过后又深觉舒坦。

        这一路过来,胤礽是跟着她一起快马加鞭赶过来的。

        但胤礽不似姜鄢这样,他休息了一日便好了。

        毕竟是少年儿郎,身子骨好得很。

        康熙虽有旨意,叫他们不许来打扰。

        但姜鄢想着,胤礽担忧康熙的心情绝不比她少,他自来后,还尚未与康熙一叙。

        便在与康熙商议过后,将胤礽喊了来。

        姜鄢如今躺着最自在。

        她也不在意旁的,胤礽来了,她就将软枕放在身侧,斜倚在床榻里侧,康熙靠在床榻外侧,就这般见的胤礽。

        胤礽也知晓了姜鄢境况,来了便问康熙,而后又问姜鄢。

        康熙与姜鄢对视一眼,才笑道:“保成放心吧。朕无事了。你姨母也无事。”

        康熙如今按时按点吃药,有姜鄢盯着,一分一刻也不能乱。

        姜鄢这边有康熙帮她按摩着,也是无事。不过都是需要时日将养,自然不必叫胤礽费心的。

        胤礽在床榻跟前坐了。

        他来了这两日,先前未曾见上,等康熙休息好了才能见上。

        瞧康熙气色确实比先前好些。

        又见康熙唇上伤口已好了,他姨母唇上也只剩下一点点小小的血痂了。

        胤礽也不提这个,就只与康熙叙问些这里的事情,又同康熙说些京中之事。

        父子俩一别数月,各自双方都是有些事情需要交流沟通一下的。

        这一会儿说了半日,康熙就将胤礽留下来用午膳,然后接着叙话。

        康熙之前当着姜鄢的面问过派遣李德全悄悄回京的事情。

        李德全一一答了,康熙听了并无不妥,也就没有说什么,还表扬了李德全,说他做的极好。

        姜鄢那时听了,并未将索额图的事情说破。康熙如今尚在养病,她想先等一等看看再说。

        用膳的时候,康熙又问胤礽在京中情形,问索额图回京后的事情。

        胤礽不知道索额图单独找过姜鄢有过另一番说辞的事,姜鄢也没打算告诉他。

        胤礽自然是只将知道的事情说与康熙听。

        说姜鄢和索额图一同去找的他,然后他如何去找太皇太后,如何安抚众臣,如何筹划布置,如何启程,都一一同康熙说了一遍。

        康熙听着连连点头,只问了一声:“索额图是先去找的你姨母,然后再去寻的你?”

        胤礽不疑有他,跟着点了点头:“是的。”

        姜鄢也在一旁点头:“是这样。”

        康熙若有所思,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又与胤礽说了些别的话,然后便打发胤礽回去了。

        “既来了,外头战事朕如今交由你伯父全权处置。你不涉军事,但跟着去瞧瞧也无妨。”康熙给胤礽找了些事情做。

        胤礽应了是,领命而去。

        胤礽走了,两个人用完了膳,李德全收拾了膳桌,康熙还在琢磨方才的话。

        “索额图原来先是去找的你么?”康熙这话似乎也不是问姜鄢,只是对着她自言自语来着。

        姜鄢瞧着人都退出去了,李德全也候在营帐外头,不会再有人过来。

        姜鄢就把身侧的软枕拿掉了,然后舒舒服服的躺在床榻上。

        玩着床边帷帐上的流苏,轻声说:“是啊。索额图是先去找的我。”

        “他先去找我,和我说,皇上病重,让我收拾行囊,即刻随他来博洛和屯。他只叫我带着九阿哥,没有提保成半个字。”

        姜鄢缓缓的将前前后后的事说给康熙听。

        她现还翻不了身,玩着流苏,又用指腹去描摹帷帐上的刺绣:“皇上你说,不叫保成来,反叫我带着九阿哥来,索额图这是个什么心思呢?”

        康熙倒并不十分惊讶,也并不十分意外。

        只是将眉头蹙起来了:“朕病重时,他是主张要将此事告知皇太子的。至于来与不来,他未曾明言。朕那时被他和明珠吵得头昏脑涨,胤禔也在一旁说话,朕其实并没有太记得什么。朕当时不能十分动怒,怕对病势不利。”

        所以他们的话,便如过眼云烟,康熙什么都没记住。

        帝王只管唯吾独尊,只需要做他自己的决定就够了,这样的事情是,不需要听从臣子的建议。

        因此康熙按照他的想法悄悄写了诏书,下旨令索额图回京拿药,而后又排着李德全悄悄跟着。

        “朕其实是念着仁孝皇后,才会信索额图几分的。当时,若明珠回京取药,朕更不放心。裕亲王他们走不得,朕身边能用之人不多。哪怕他有私心,朕也还是用了他。”

        “他的私心,朕懒得揣度。”

        “不过,叫你带着九阿哥来,不是要对你和九阿哥不利。只怕是动了旁的心思。这药若有用,朕若活下来,自然是要治他的罪。朕的旨意,他未曾完全遵守。或者可拿九阿哥说事,朕会饶得他几分。”

        “可若这药无用,朕死了。你和九阿哥在此处,保成却在京中。话又是他去传的。这其中可做的文章就多了。可进可退,可攻可守,到了那时,朕的这两个诏书,只怕还未必有用。你和九阿哥,也未必能从此事中抽身。”

        “于他是乱局。但是于你们,甚为不妥。”

        须臾之间,康熙心中设想了无数种可能,但都不是什么好的结果。

        这些心思,姜鄢只在万枝春柳当下想过,后来惦记康熙,没有继续深想过。

        如今听康熙一分析,果然索额图对他们母子就没安好心。

        康熙轻轻抚她的脸:“你与索额图为此翻脸了?”

        他们来时,九阿哥并未过来。确实是如同他的旨意般,是姜鄢同胤礽一道来的。

        而且在暗处的李德全也并未暴露。

        康熙就猜想,是姜鄢自己发现端倪,然后自己搞定了索额图。

        只是不知是如何操作的。

        回想他们当日过来的样子,不像吵过架,也不像是翻脸。但也确实不亲厚。

        他的鄢儿,与索额图从来就不亲厚。

        保成也是,这些年都与索额图不亲厚的。

        “没翻脸。”

        姜鄢刚才只讲了一半,等康熙问完,姜鄢就将剩下一半讲了,“索额图这个人,甚是谨慎小心。他后来的说辞,将先前的话都圆了回去。”

        “我就猜想,他应是先不知道皇上让李德全悄悄回京了。后来我去见了李德全,他就知道了。因此我再回去,他的话就变了。”

        康熙冷嗤一声:“他在朝中便是这样。明珠圆滑,他比明珠更甚。交游广阔,党羽众多。”

        姜鄢心里有一个盘算,见话都说到这里了。

        便开口道:“皇上从前叫我协理宫务。我懒,不想做这些事。这些年也不过是装个样子罢了。后宫的事情,我从不干涉,也懒得插手。”

        “畅春园里,不但有皇贵妃的人,四妃的人更是比比皆是,还有好些鱼龙混杂的人。差事是办得好不会出错,可出身不定,也不知道背后的主子是谁。”

        “从前也就算了。她们将畅春园管的挺好的。我的万枝春柳都是我自己人就好了。”

        “可如今,有了索额图这事,我就觉得心里不踏实了。才转个身的功夫,这索额图的说辞就变了,这畅春园里的人不知根底,我着实是不放心。”

        “所以皇上,我有个想法,我可能得做一些改变了。动作可能还会很大。如果畅春园不改的话,我心里不踏实。回头再有这样的事,可怎么办呢?”

        姜鄢自然是最喜躺平的,可事关她和她儿子的性命,还有这畅春园可是康熙住着的园子,这般不知根底,姜鄢没法放心。

        自然是要大改。改了才能放心的躺平。

        康熙无有不依着她的事,听见这话,先就允了她随意,然后才问她想怎么改。

        姜鄢掰着手指与康熙说:“我是众妃之首,但也比不上皇贵妃。”

        她还没说完,康熙先道:“谁说你比不得皇贵妃。朕是尚未晋你的位分。你若想要,朕现在就下旨,晋你为皇贵妃。”

        “不用不用。”姜鄢连忙拦下了。她现在对皇贵妃三个字有心理阴影,这会儿是真不想晋位分。

        她换了个说法:“我如今虽然是众妃之首,但权势比皇贵妃还高,在众嫔妃里头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康熙笑了,跟着点了点头,示意她说得好,继续说。

        那姜鄢就不客气了:“臣妾要将畅春园都接管起来。事无巨细。臣妾都要过问。一切都要按照臣妾的想法来做。园子里不能有不知根底的人。都得忠于皇上,不能有坏心思。”

        “宫务繁杂,臣妾一个人做不了。自然要身边的人帮衬。皇贵妃素来心细,这事儿也还得她继续担着。四妃也不能闲着,该协理六宫自然还要继续协理的。只不过从前是她们主导,如今要由我来主导才行。”

        姜鄢素来懒惰,最是会躲懒的人,如今豪气万丈的宣布要大改畅春园,要主导宫务,康熙当真是觉得新鲜有趣。

        何况这事,事关他心爱的女人和儿子,还有关胤礽,康熙自然是要鼎力支持的。

        康熙将手伸过去,将姜鄢整个人托起来,让她跨着自己坐下来,他抬起身子去亲她,又摁着她的腰往下坐。

        康熙笑得还挺骄傲的:“朕的鄢儿若身在战场上,必定是个战无不胜的大将军。这般气势,必定令敌军闻风丧胆,再不敢随意进犯。”

        姜鄢可不敢任由自己往下坐,她是怕压着了康熙,可康熙劲儿太大了,硬是给摁下来了。

        那位置也是卡的刚刚好。

        姜鄢刚动了一下,就碰到了有点热的地方。

        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小声说要下来。说这么坐着背疼。

        这会儿又不能真的做些什么,康熙只能稍稍往上抬了抬,笑着撩她:“背疼么。朕还以为,是腿里会咯着疼呢。”

        康熙还问她,烫不烫。

        姜鄢生怕来真的,掰开他的手就往被褥里扑,康熙也没拦着她,就是笑。

        两个人分开了,姜鄢才捂着脸笑,小声说,有点烫。

        毕竟天热,衣裳也没穿那么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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