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迟暮之心，归终
“好久不见了，摩拉克斯。”
柔和但却有活力的女声传来。
虽已过数千年，但这声音却依旧是那么的熟悉。
“呼...”
钟离发出长长的叹息，苦涩而又落寞的开口。
“好久不见...归终。”
尘世之锁里的力量散逸而出，化作一缕轻风，卷起细细尘埃。
那尘埃汇聚在一起，化作了一名穿着霓裳羽衣的大袖女子。
女子眼眸清亮，气质出尘，脸上带着对众生的慈爱，虽有温婉贤淑，但却也带着一丝少女的活力与俏皮。
她，正是当年赠予摩拉克斯【尘世之锁】的尘之魔神——归终。
确切的说，应该是归终留在锁中的残魂。
归终在钟离的身后显现。
她看了一眼面前的琉璃百合，脸上挂起了开心的笑意。
她轻轻迈步，坐到了钟离的身旁。
“山河壮丽，空气中传来安稳祥和的气息。”
“既然能再见到你，那就说明，那场战争，你胜了。”
“嗯...”
钟离微微颔首。
在花丛中并排而坐的人，虽已相隔数千年未见，却依旧如当年那般熟悉。
“魔神战争早已经结束，如今已是三千七百年后了。”
“嗯。”
归终坐在钟离的身边，双手抱着膝盖，将脸放在膝盖上，注视着摩拉克斯。
“我能感觉到你灵魂的沧桑和腐朽，这些年你一定经历了不少事吧。”
“璃月的百姓，还好吗？”
“很好。”
提起自己的子民，钟离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了笑意。
他看着这大好河山，不急不缓，耐心的为归终讲述这三千多年来发生的一切以及璃月港的发展。
这一讲，便是几个小时，太阳渐落。
“我已退下七神之位，将权力交还给了他们，如今的璃月百姓，已经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
“这样啊...”
归终单手撑着下巴，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
“当年战乱纷飞之地，如今已经变成了一片繁荣的商业之都。”
“当年那些弱小的人儿，如今已经有了取代神明的能力。”
“嘿嘿...真好！”
“本来，我留下这道残魂，是打算将自己的智慧保存下来，帮助你管理和保护璃月。”
“但，再高的智慧，也抵不过三千七百年的积累。”
“摩拉克斯，这么多年下来，说不定你比我还要聪明呢...”
“而且，现在的璃月，国富兵强，我遗留下来的东西，意义已经不大了。”
“不过，能以这点力量残留在世间几个小时，看看你，看看三千七百多年后的璃月大地，倒也不错...”
话落，归终的残魂突然一阵剧烈的闪烁和模糊。
正如她所说，她留在锁中的力量是有限的，如今力量耗尽，她也即将消失。
“要走了吗？”
钟离的话语中满是悲伤。
“嗯！”
归终点点头：“毕竟当初也没留下多少力量嘛。”
“不过，能以残魂的形式再看看璃月，已经值了。”
话落，她突然画风一转，转过脑袋看向钟离，朝钟离眨了眨眼，笑着开口道：“摩拉克斯，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看着眼前女子这一如既往的俏皮模样，钟离不由得苦笑：“你还是老样子。”
“那是自然，毕竟严格来说，我还是三千七百多年前的我嘛。”
钟离颔首：“但讲无妨。”
“那我可问了啊！”
她睁着大眼看着钟离，俏皮地开口问道：“摩拉克斯，这些年，你有想过我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钟离微微一愣，沉默了整整十秒。
他看着归终，许久之后，才苦涩一笑。
“活得越久，就越是会在记忆中寻找往昔的故友。”
“三千七百多年的时光...我时常会想念那些逝去的故友，你自然也在其中。”
他微微低头，看着手中碎裂的尘世之锁，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沧桑与疲惫。
“每每见到此锁，心中的思念便会加重一分。”
“啊...”
不仅是钟离被归终的问题惊到，归终也被钟离的回答给惊讶到了。
她诧异的看着钟离，脸上的些许俏皮逐渐变得柔和。
“看来，这几千年，你真的经历了很多呢...”
“当年的你就跟石头一样，又愣又呆，不解风情。我一直期待你这块石头能变得柔软一些...”
“可是现在...我却希望你能跟从前那样，依旧是个又呆又愣，不解风情的臭石头...”
“至少这样，你的心便不会那么疲惫...”
她叹了一口气，看向钟离的目光里满是柔和。
她的身形越加模糊了...
“好想看看现在的璃月百姓，好想去看看你口中那个繁华的璃月港啊！”
“好想和你一起走下去...”
她不舍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钟离，又看了一眼广袤的璃月大地。
“这些年，辛苦你了。”
“对不起，没能和你一起走下去。”
话落，她的身形剧烈闪烁。
伴随着一阵轻风拂过，她的身形化作一粒粒尘埃，缓缓消散...
“再见了，摩拉克斯...”
她最后的声音回响。
随着轻风荡起的细微尘埃轻轻打在钟离的脸上，就如同故友的手轻抚着他的脸，无声的安慰他不要伤心...
野花丛中，两株野生的琉璃百合随风摇曳。
最终，只留下钟离的那一声带着哽咽的重重长叹。
“这次，是真的再见了，归终...”
......
夕阳西下。
钟离的心，就如同那落下的太阳那般垂暮。
他在野花丛中，坐了很久很久。
待到天色渐黑的时候，又一位少女坐在了他的身旁。
“刚刚那位，就是归终吗？”
艾琳问道。
“正是。”
“真是一位奇女子啊！”
艾琳单手撑着下巴看着钟离：“怎么样，好多了吗？”
“一日之内，连续送别两位故友，即使是我，一时间也难以释怀。”
钟离低头，看着手中已经碎裂，失去光泽的尘世之锁。
“那是她送给你的东西吗？”
“嗯...这是从前我与她结盟时，她送我的信物。”
“她曾跟我立下赌约，称把自己的智慧都放在了锁中，只要我能打开它，便算是我胜了。”
“只可惜，数千年过去，我依旧没有能解开这把锁，若非是今日在战斗中损坏，我还无缘见得她。”
“哦？”
艾琳扫了一眼钟离：“是没能解开，还是不愿解开？”
......
ps：今日暂且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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