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038
038
接到琴酒回拨回来的电话的时候, 沢田纲吉正在莱依搞来的那台小卡车上,躺在一堆为了减轻他们下坠的冲击力的柔软垫子中间,嘤嘤嘤(并没有)地抬起手让波本给自己包上。
他们在等在另一边狙击对方的狙击手的苏格兰来会和。
莱依站在车旁抽烟,顺着风吹过来的味道似乎带着某种吹散后的可可味, 闻起来和琴酒的挚爱seven stars大有不同。
莱依单手插兜想着什么, 突然察觉到一股视线, 扭过头, 就见到手上被白色绷带缠了个蝴蝶结的尊尼获加扒拉着车架, 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传闻中杀伐果断的decio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个要糖的小孩子,他收拾了心中的万般想法, 抬起手, 把兜里的烟盒给对方看了看。
“要来一支吗,boss?”
对方含笑的声音让沢田纲吉微妙地感觉自己被当做小孩子看了。
他拧了拧眉:“你在小看我吗?”
赤井秀一挑了挑眉。
“我只是在邀请您而已。”他晃了晃手里的烟盒, “marlboro,您抽过吗?”
这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沢田纲吉不着痕迹地借着趴在车架上的这个姿势鼓了鼓腮,勉力在下属们面前维持着他冷漠高深的boss形象——如果还有的话。
而对于教父先生来说, 说到香烟的话,其实第一瞬间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友人兼自家的守护者, 也是他这个假名的来源的狱寺隼人。
狱寺隼人是一众守护者之中与mafia世界牵连最深的家伙之一,在彼此成为友人之前,对方就已经跌跌撞撞地在意大利的里世界闯了一遍, 还获得了so|kg bo|b的称呼。
大概是外号有个so|ckg的原因, 狱寺隼人也是一个老烟枪。
虽说在他表达过不喜欢烟味之后对方往往会在来见自己之前先去把一身的烟味去掉, 但其实沢田纲吉希望的是友人能够远离这种能够把他的肺部烧成黑色的危险物品。
结果好不容易在那边的世界让隼人成功戒烟, 来到这个世界碰瓷到琴酒身边去, 紧接着就发现这也是个老烟枪。
……救命你们混黑的都喜欢来一口是吗?他怎么没见reborn也抽一支呢?
不过这样说的话, 要仔细想也不是找不到答案,大概是小婴儿的身体不允许吧(划掉)。
想着想着思绪就又飘远了,沢田纲吉勉力拉了拉,盯着莱依已经递过来的marlboro(万宝路),苦大仇深地拧起了眉。
其实来到这边的世界之后他也是没怎么抽过的,作为decio的时候早期或许还会遇见些“合作伙伴”发烟以示友好的时候,等到了现在也没啥人敢给他分烟了。
倒是一开始潜入到琴酒身边的时候,对方好像是致力于将表面身份身处于灰色的他给全面染黑,不仅是思想行动身份上,连这种小细节也偶尔兼顾上。
因此他也不是没抽过琴酒的seven stars(七星)。
琴酒挚爱的是七星中的黑软,理论上来说是限定版的,也不知道这人是当初屯了不少还是怎么的,总之从沢田纲吉认识他起,对方就总是只带着黑色外包装的七星。
沢田纲吉苦大仇深地接过莱依的万宝路,姿势很熟练地摆起了架势。
——谢谢琴酒,虽然他到现在也抽不来对方那种七星浓烈且辣的味道,但是姿势还是熟练的。
当然更要感谢的是他无所不能的家庭教师,毕竟当初说“身为家族首领怎么能不会抽烟”而举着列恩对他手把手教学的也是对方。
就是一直也没怎么学会,反而让守护者里面唯一一个抽烟抽得多的狱寺隼人远离了这一无益身心的活动。
沢田纲吉摆好姿势才发现手里没有打火机,左右张望了下,了火,带着笑容守在身边。
“请用,boss。”
这下连没打打火机所以不抽的借口都不用找了。
教父先生耸耸肩,看着波本点燃的火焰,虽然心里有些慌张,但是表面上还是很镇定淡然地凑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安室透觉得尊尼获加凑过来的这段时间突然变得很慢。
他看着对方熟练地夹着那根万宝路凑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挪不开视线。
万宝路嘛,他当然知道这东西。
美国佬最喜欢的香烟大概能排名前十,从亿万富翁到流浪汉,哪个美国人没抽过万宝路人生里大概都会缺少一段必要的经历。
但是这里是日本,比起莱依的万宝路,他甚至觉得琴酒的七星更顺眼。
这大概就叫做支持国货了吧(不是)。
他漫不经心地想着这些七七八八的,目光垂下,注视着慢悠悠的凑过来点火的尊尼获加,是真觉得时间变慢了(物理)。
为了靠近火,棕发青年微微俯下身,低眉垂目之时没有往日居高临下带来的压迫感,反而显得无比温柔,甚至在火光的晕染下,多出了几分慈悲。
他同色的眼瞳微阖,火光映照在剩余的部分,恍然之中,竟然仿佛是青年本身眼中闪烁着火光一般。
即使是后来回想,安室透也不得不承认那是一转眼的某种经验。
奇异的是,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安室透都会有这种错觉,仿佛尊尼获加应该在其他地方、什么地方都可以,反正不是组织这种龙蛇混杂的黑暗之处。
安室透定定地注视着他,半晌,见着对方还维持着这个姿势,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其实如果不想抽的话,可以不抽的。”他真诚地看着依旧维持着那个点火姿势,就好像自己不真正把烟落到火上,就不用抽了一样的上司,很努力忍住不要笑。
然后就听见
沢田纲吉刷地扭过头盯过去。
“我听见了哦。”他幽幽地说道,“你笑了吧,莱依?”
赤井秀一捂住唇鼻,试图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而安室透看着两人,眨了眨眼,试图将首领先生的注意力给拉回来。
“那您要抽吗?”他重新打了下火,当做没发现上司的小逃避,忍着笑凑得更近了些。
沢田纲吉扭过头,用仿佛被背刺一样的目光瞪着坏心眼的金毛。
可是狗勾有什么坏心眼呢?狗勾只不过是帮他的boss点了个火而已。
万幸的是,没等沢田纲吉真犹豫出个要不要真的来一口,波本身后传来了某人幽幽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呢,波——本。”
是终于来汇合了的苏格兰。
如果波本和苏格兰确确实实只是普通的同僚的话,那就算是面对着苏格兰明显不悦的询问,金毛的威士忌也是还能抵挡一下的。
但是众所周知,这俩人除了表面的同僚身份之外,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
因此几乎是听见对方声音的瞬间,波本或者说是降谷零,就敏锐地发现自家的幼驯染生气了。
为什么?
因为他试图拐带尊尼获加抽烟么?
这样一想,他的心中就生出了仿佛拐带未成年做坏事的心虚感,收好打火机,咳了一声。
“哟,你来啦,”他爽朗地打起了招呼,顿了顿,飞快地招供,“烟是莱依给的。”
莱依:??
正在吞云吐雾的黑发青年没弄明白火怎么就烧到了自己身上,慢吞吞地放下手,看了眼试图进行推脱的金毛。
虽然确实如此,被苏格兰知道也没什么,不过看波本好像蛮在意的样子……
于是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但火是波本点的,boss看起来并不想抽,他还点着火凑了上去。”
波本:???
“等等hi苏格兰你听我解释!”
在两个人似乎即将闹腾起来的时候,沢田纲吉心虚地收好了那根没来得及抽的万宝路,不着痕迹地躲到了副驾驶座,回想起严厉的苏格兰和垂着脑袋的波本,偷偷地呼出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比做任务还紧张诶。
“说起来,”他扭过头问,“杂志社那边怎么样了?”
莱依正在给自己系安全带,闻言抬起头回想了下。
“对方说没问题。”他说道,“发表新作而已,和之前的条件一样就行。”
这样说着,黑发青年顿了顿。
“不过……”
他这样说,沢田纲吉跟着歪歪头重复了一句:“不过?”
ol boy莱依努力思索了一下形容词:“不过之前的编辑换了一个,新的编辑……似乎是你的fans。”
咦?咦咦咦咦?
那种离谱的东西居然是真的会有人喜欢的吗!
……
……
打发了手下们,沢田纲吉就接到了琴酒的短讯。
对方特意要求他不带下属,孤身赴往位于名见町的某个安全屋。
接收到这一短讯的棕发青年神色一顿,摩挲着手机,有些琢磨不清琴酒的意思。
如果是其他地方的安全屋的话他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反应。毕竟琴酒是个多疑的性格,不论在哪个安全屋都待不了多久,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换到另一个地点去。
不过想想组织内卧底的占比,他觉得这是一个明智之举(小声)。
但琴酒这次去的是名见町。
也是他第一次见到琴酒的地方。
挥退了下属们,沢田纲吉在自己开车和坐电车过去之间犹豫了下,习惯性选择了电车这种经济便利又实惠的方式。
当然最为重要的是乘坐电车的话,会有机会在某条线路上做上约定好的紧急信号,将自己或许陷入危险这一消息传递回日本公安。
然而,坐在电车上的时候,沢田纲吉反而犹豫了起来。
车上的人好像都没什么两样,低头刷着手机浏览,但是落在托腮看风景的教父先生感受中,就有数种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就连他习惯性地乘坐电车这种东西都知道,或者说不论是他选择哪种交通工具,身边大概都会潜伏着对方的人。
这让沢田纲吉心中一沉,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他被怀疑了。
可是为什么?
今天虽然掀了桌子,但是这东西也是对方想要黑吃黑在先,而且还有生命之火作为借口,换成琴酒在谈判现场,大概看见那个什么大山拿出“生命之火”的时候就同时掏枪了。
复盘了今天以及最近的动作,他自觉自己还是很收敛的。
要说有什么传递情报的动作,也只有让莱依去杂志社……等等莱依说的新编辑?
想到莱依说的那个敬仰自己的新编辑,沢田纲吉顿觉背后已经开始渗出冷汗。
自己的国文水平是什么样子他是知道的,是就算是世界第一家庭教师reborn来了也只能堪堪给他扶到及格的水平。
就算废材的体质最初是因为死气之炎被封印造成的,就算是后来解开了封印,他的基础也像是被白蚁侵蚀的木头,随便摇一摇就会地动山摇,这么多年了,也就只有炎真能和他拼个不相上下。
而且《这件事》的销量似乎也并不怎么样,虽然他满怀期待地等待了,但是编辑先生——他的意思是,上一任编辑先生,还是委婉地建议了他要不要再打磨打磨。
所以这种东西怎么会有莱依所说的“狂热fans”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东西确确实实被他的联络人给收到了,并且,或许是为了更好地进行工作,联络人先生亲自下海、不是,亲自撸袖子上杂志社。
就这样他还让莱依去和联络人先生对接,一想到两人一个fbi一个日本公安,两个两方面的精英蜷缩在一个业界毒瘤的杂志社互相探讨他的国文……救命他真的会尴尬。
慌张地想完这个场景,接下来即将或许会面对琴酒的问询的这件事反而让他没那么紧张。
沢田纲吉呼出一口气,摸了摸确认包中的某个东西还在,在脑中给自己顺了一遍说辞。
大概又过了会,电车到站了。
他像是没发生什么事情一样揣着手往安全屋去。
名见町的安全屋表面上是个酒吧,这件事是沢田纲吉三年前就知道的。
坐落在这里,和谐地融入了周围的其他酒吧阵列,形成一个酒吧一条街。
时隔三年重回故地,沢田纲吉甚至还有闲心观察四周,发现这条街似乎和记忆中也没什么区别。
大白天显然不是酒吧的正常营业时间,连带着这条街也稀稀疏疏,倒是能见到没事溜出来的酒保什么的,和狐朋狗友蹲在便利店前摸鱼。
虽然已经过了三年了,但是拖这里没怎么变化的福,沢田纲吉还是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安全屋的入口,按照记忆中的信号敲击之后由不认识的酒保引入其中,几乎是一进门,就对上了银发青年黑压压的枪|口。
他慢条斯理地举起手。
“啊呀,发生什么事了?”他说道,看了看琴酒的表情,“今天的工作不是按照pn b顺利进行了吗?”
如果琴酒一来像是往常一样对待他,那沢田纲吉还得生出警惕,今天多半要遭。
可是琴酒一来就像是现在这样,直接举着他心爱的伯|莱|塔对准自己发问,沢田纲吉反而不慌了。
琴酒盯着他,
灰绿色的眼瞳掩盖在黑色的帽檐下,但还是能够看出几分锐利。
他也没回答沢田纲吉的话,两个人对峙良久,琴酒才开了口。
“下午条子来了。”他道。
咦?
还有这种好事?
咳咳。
面上,沢田纲吉也跟着皱起了眉。
“条子怎么会在那里?”他问。
琴酒看着他这幅真的是全然不知的模样,哼了一声,收回了他的伯|莱|塔。
“这就要问你的好手下了。”银色长发的青年坐上吧台,一手握着枪,一手端起本体酒液。
沢田纲吉拧着眉跟过去,坐上另一根椅子,细长的眉毛拧在一起。
“别胡说,”他道,“他们一直和我在一起,哪来的时间给你带条子。”
原本放松的警惕又微妙地提上来了一些,沢田纲吉飞速思考了一下,原本想要担心一下三瓶威士忌是谁暴露了的,但是一想三瓶酒都是假酒,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先担心谁比较好。
这算是甜蜜的烦恼吗?
他捂住唇,作出思考的模样。
琴酒哼笑一声,看着他又要神游天外,用伯|莱|塔点了点吧台的台面,唤回这家伙的注意力。
“今天是怎么回事。”他不耐烦地问道,“时间比预计早了十分钟,发生了什么?”
沢田纲吉沉吟了一下。
半晌,他从包中拿出了一枚小小的红色宝石。
琴酒瞳孔一缩。
“大山拿出了【生命之火】,”他说道,“我认为这是真的。”
……
沢田纲吉在赌。
赌琴酒还没丧心病狂到掌握他与大山会谈的每个细节。
他是知道在那栋楼里、大山的人手里,定然是有琴酒的人在的。但是彼时会谈的现场除了他、波本和大山没有他人,也检验过没有窃听器一类的信号,因此是一个相对保密的空间。
而大山给他的那枚晶体确实是假的,大概是为了取得和酒厂的合作、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晓了生命之火的情报之后造出来的仿制品,也被他亲手捏碎了。
但是他手里的这东西是真的。
手中的这枚红宝石是【生命之火】号上,那个叫做优也的孩子赠与他的红宝石。他的手上一共有两枚红宝石,一枚是组织外溢到富泽家手中的【生命之火】,另一枚这是富泽家仿造的【生命之火】的复制品。后者的存在应该是只有他和那个孩子以及在场的威士忌知道的,因此组织并不知晓他手中有两枚。
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当然他就算是说因为听见了大山的说法直接掀桌子其实也行,但这不符合他的行为逻辑——毕竟他又不是琴酒。
因此找补一下更好。
果然,琴酒的注意力即刻被吸引了过来。
虽然没有月光,但是在场的两个人都是能够对生命之火产生共鸣之人,沢田纲吉将宝石扔给琴酒,对方将细小的红色宝石捏在指尖,不知道想了什么,果然有火焰在红宝石之中闪烁了起来。
男人冷哼了一声。
“我知道了。”他道,“我会和先生说的。”
沢田纲吉勾了勾嘴角。
琴酒权当做没看见,又道:“现在该处理下你那边的小老鼠了。”
这话让教父先生皱起了眉。
“你指的是谁?”他维护自己的下属们,“我不认为我的属下们有卧底的存在。”
琴酒瞥他一眼。
“你也不觉得马丁内斯是卧底。”
沢田纲吉被他哽了下,觉得琴酒被人带坏了。
琴酱你以前可不会这样拆人台的啊!
大概是他的表情很好玩,琴酒不由勾了勾唇。
沢田纲吉瞪了眼他。
“有证据么?”他自觉地从吧台另一端拎了瓶牛奶出来,倒在高脚杯里,就也装作自己喝的不是奶是酒。
琴酒沉吟了一下。
“这个么,总会有的。”
“总会?”那就是没证据啦。
这样的话沢田纲吉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
“我前几天和雪莉一起出去的时候遇见了案件,”他突然说道,“案件有作案动机的嫌疑人有三个,最后警察先生三选一找出了凶手。”
琴酒:“?”
沢田纲吉又道:“上次寿司店的投毒案件也是,最终的凶手从三名选手中选出。”
他扒拉着回忆想起了好多场案件,最后的嫌疑人都是三选一,最后真诚地看着琴酒。
“现在你也想在我的三个下属里面找到一个卧底,也是三选一,”他真诚地问,“这是日本的什么传统吗?g。”
“如果不是的话,就算是你,也得给我拿出些证据来。”
棕发青年的神情是温和的,话语也不疾不徐,但也不避琴酒的目光,身背挺直,不自觉地散发着威严。
这倒有些意大利传闻中的“decio”的姿态了。
琴酒看着神情温和而态度强硬的青年,感受到了熟悉的头疼。
他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才做出在怀疑这家伙的模样的。
他无奈地按了按眉心,给自己点了支七星。
七星软黑的口感大概算是几种不同的七星中最烈的,烟味入口,让琴酒头疼的大脑得到了一丝缓释。
注意到尊尼获加看着自己的目光,他将手里的烟给扔了过去。
手中的土星打火机是对面这家伙送的,看起来很不琴酒,但是意外好用,所以琴酒一直留到了现在。
他给自己点了烟,看见对面的家伙居然破天荒地从他的烟盒里拿了烟,幅度不大地勾了勾唇角。
他招了招手,像是召唤什么宠物一样。
棕色软乎乎的家伙犹豫了一下,凑了过来。
“你要帮我点烟么?”他嘟囔着,“今天我还被波本他们嘲笑不会抽烟来着……”
话没说完,就被琴酒骤然凑过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
没等他叫一句琴酒,对方燃烧的烟头就碰上了他的。
呼吸之间火星闪烁,七星浓郁的香味萦绕在两人之间,银色皮毛的野兽抬起绿瞳,并不脆弱。
“你是条子吗。”这大概是问询的语气。
沢田纲吉犹豫了一下,凑过去,点燃了自己的那根。
“你忘记了吗,g。”他垂着眼说道,“我们是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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