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第213章
这深秋的天气,说是深秋,其实节气上已经入冬了。
这一天天儿的变得可快了,昨天还是暖和的,今天就冷了,但凡是一场雨,都能让天气骤然降低好几度呢。一场秋雨一场寒,可真是如此。
别人冷了加一件衣服,但是小蔡不成啊,小蔡在下水道里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冻得牙齿打颤,不过好在,这一场雨倒是有点好处,他顺着漏雨的地方找到了马葫芦盖儿,终于推开了盖子,逃出生天。
他踉跄的爬出来,左右看看,一时间有点陌生,此时也是深更半夜了,街道上没有人,细密的雨中伴着一点点的小冰雹,又好像是雪花,落在身上,只觉得人都踉跄了。
他被困了一天一宿还多呢,属实是老倒霉蛋儿了,如果再不出来,怕是再有点时间就要饿昏过去了,好在,一场雨助他逃出生天。他站都站不稳,哆哆嗦嗦的爬行,这里是哪里呢?
他四下张望,发现这里距离杏花里不是很远,虽然这地儿陌生,但是他隐约间倒是看见机械厂的大牌子了。他强撑着站起来,还没等走,就看到几个人贼眉鼠眼的就要爬墙。
小蔡吓的咣当一下子摔倒,几个小子听到动静儿回头,小蔡吓的赶紧就要跑,不过吧,他还没跑,这几个人倒是嗷嗷尖叫起来:“有鬼啊!!!”
是了,谁深更半夜遇到这个个事儿不吓个半死,大家嗷嗷叫,飞快的逃窜。
小蔡伸手:“不……”
不过这个时候可没人理他,大家四下逃窜,这时机械厂出来几个保卫科的,叫:“小兔崽子,你们干什么呢?”
小蔡趴在地上不敢动,好在晚上没有灯啊,他直接装死,趁着这几个人都去追那些半大小子,他爆发出了巨大的潜力,飞快的站起来,嗖嗖的开始逃!
“唉我去,这边还有一个。”
“追,快追!”
小蔡飞快的逃窜,也是他好运,那几个半大小子给他争取了时间,他倒是把这些人都远远甩在后面,虽然到处乱跑,慌不择路,但是运气倒是不错,他很快的找到一个地方躲了起来,总算是给保卫科躲过去了。
这年头,保卫科跟公安同志可是差不多的,抓人那也是不含糊。
小蔡眼看着躲过了这一茬儿,可是已经跑的精疲力尽,一点力气也没有了。雨水落在身上,只觉得冷冷的冰雨往脸上拍,他可太惨了啊。
他虽然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但是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可不能含糊在这里猫着,就冲这个天气,他如果待一宿保不齐就得冻死,再说了,他饿啊,那个胃口啊,火烧火燎的。
他觉得疼是能忍的,冷是能忍的,但是饿忍不住了啊,他已经好几顿没吃了。他苦哈哈的望天,默默流泪:“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他觉得,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就是这样了。
他想要爬起来,却一点力气也没有。
“姑娘十八一枝花……”
小蔡努力想要爬起,正在这个时候倒是听到有人唱着小曲儿,小蔡立刻缩起来不敢动,那人哼着小曲儿,摇摆着往回走,小蔡是一点也不敢出声,屏住呼吸生怕被发现,他可真是太难了。
老天爷总是这样作弄他,他……“啊!”
他一声尖叫,喜出望外:“范德彪。”
范德彪正从一个半掩门儿老寡妇哪儿往回走,正是心情舒畅呢,冷不定就看到窜出一个人,这人尖叫的扑向他:“范德彪!”
范德彪:“卧槽!”
他一脚踹过去,就见小蔡咣当一声摔倒在地。
他趴在地上,哭喊着叫:“范德彪,是我啊,我是小蔡啊。”
范德彪浑身寒冷,只觉得自己见了鬼,不过,鬼应该没有这么弱?
他盯着这人,就看小蔡哆嗦着哭喊:“你踹我干什么,呜呜呜,是我啊!”
范德彪赶紧掏出手电筒,照了过去,就见眼前的人黑漆漆的,仿佛刚从烂泥塘里爬出来,他猛然间想到那个小贼逃窜进下说道的传言。
心说原来就是他。
他结巴:“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还别说,大概是因为之前一下子撞死了郑雨丰,彻彻底底的吓到了范德彪,范德彪的结巴从那天开始竟然好了。平日里说话都正常了,不过关键时刻,还是会掉链子的。
他说:“你你、你刚从、刚从下水道爬出来?”
小蔡使劲儿点头,说:“哥哥,我心里苦啊!”
范德彪看着小蔡这个狼狈的样子,觉得自己蹲监狱的时候都比这个货体面不少。
他缓和一下心神,说:“既然出来了你就赶紧回家,你这是干什么。”
小蔡委屈巴巴的,求助:“你能把我送回家吗?我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如果让他自己回家,他是爬都爬不回去了,他苦哈哈的求着:“只要你帮我,以后我们分成的时候,我多给你分一点。”
他呜呜哭:“我可真是太惨了啊。”
范德彪看他这个样子,眼神闪了闪,心中暗道:如果真是一起干,成功之后他也没打算跟这个老小子分,黑吃黑是必须的。他范德彪从来都是吃独食。
别人想分食儿?
那可是休想了。
不过现在还是要拿出一副和气的样子,嗯,迷惑这个老小子。
他忍着恶心上前,说:“你看你,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其实如果不是今天遇见你,我也打算找你的。我已经决定要答应你了。那么往后,咱们都是自己人了。”
这话一出,小蔡立刻激动:“你决定跟我一起干?这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识时务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咱们兄弟一起发财。”
“好。”
范德彪恶心的不行,但是还是强撑着上前扶住他,说:“大兄弟,我送你回家。”
小蔡感动的眼泪汪汪,说:“好。不过……”
他眼巴巴的问:“你身上有吃的么?”
范德彪脸色一变,随即说:“深更半夜的,我哪里会揣着吃的?走吧,我赶紧送你回家。”
他家最后一点存款,被他今天化用了。他自己也没吃晚饭呢。
可以一天不吃饭,但是不能一天不女票。
这要是送了小蔡回家,倒是可以蹭一顿饭了。他忍着臭帮了忙,这是少不了的。这么一想,心下就有几分算计了。他说:“走吧,我们快一点。这样你也少受些冻,今天天气属实不好。”
“多谢范大哥。”
“嗐,都是自家兄弟,算计这些干什么。”
他忍着恶臭,扶起了小蔡,不过这货还真是一点力气都不使了,靠在范德彪的身上,沉甸甸的。那股子恶臭真是扑面而来。范德彪干呕了好几下,再看小蔡,心里把他骂个狗血淋头,怎么就有这么不要脸的东西,这是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他扶着,这人竟然还真是不使力气。
其实这倒是范德彪误会小蔡了,小蔡倒是没有存心完全指望范德彪,可是吧,他真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他靠在范德彪身上还不得劲儿呢。
他索性说:“范大哥,要不是你背我回去吧。”
范德彪眼睛一下子瞪得比牛大,什么玩意儿?你还要不要脸了?我为什么要背你?你以为你是谁啊!总之范德彪这心里的火气啊,蹭蹭的窜。
只觉得这个玩意儿脸皮太厚了,恬不知耻啊。
他心里恼火的很,皮笑肉不笑:“不是我不想背你,主要是我这也没什么力气。”
又补充:“再说这还下雨,我要是背着你,你也不舒服,我这穿着雨衣呢,肯定弄得你一身湿漉漉的。”
小蔡看了一眼,说:“没事儿,我不嫌弃你。”
范德彪:“……”你不嫌弃我,你猜我嫌不嫌弃你?
他心里嫌弃的不要不要的,但是到底是没有直接说出来,反而是更加的皮笑肉不笑:“我这腿软着,要是背着你摔了……”
他都这么说了,小蔡还是不觉景儿,他一路长大条件都很好,这十来年十分不顺,但是个性却没改,根本听不出来别人的话茬儿,倒是直接说:“没事儿,你要是摔了我,我会跟我父母解释的,不会为难你。”
范德彪睁大眼:草(一种植物),你还想为难我?
他看这个眼前这个人,深深怀疑自己跟他混在一起能好吗?真是没有眼力见儿又没有逼数儿,瞅着还不堪大用。这分明不行了啊!他气的不行,这个时候小蔡还在叭叭:“我这头越来越晕,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就麻烦范大哥了……”
说完人就一副要昏过去的样子,不知道是饿的还是冻的。
范德彪心里骂娘,已经骂出了花儿,但是眼看这货就要断气儿的模样儿,终于无可奈何,说:“我来背你。”
他一定会黑吃黑,一定会,这家子别想从他这里拿到一点好处。
他忿忿的把这个人背上了身,这背着这家伙,觉得味道更大了。
其实也是多亏了今天下雨,如果不是下雨,像是范德彪根本就别想背着小蔡走几步,不熏晕过去算他能耐,就这,范德彪也遭了不少罪,而且有句话他也不是胡说,他是真的没有力气了。
他去了那种地方,自然要快活个够,不然哪里舍得花费的钱?
这肯定是要够本儿的,他来了好几回呢,现在真是腿脚发软。他也在骂自己,多给五毛钱住下不好吗?为什么要为了节省五毛钱往回走。这要是不往回走,哪里至于遇到这么个东西。
他十二万个怨恨自己,只觉得自己不该节省五毛钱,但是又晓得,自己是真的分无分文,不然的话也不至于下雨天还要出门,过夜这五毛,生生省了下来。
他背着小蔡一路走的很慢,好几次差点摔倒,等到了蔡家所在的楼道,已经腿脚发软。他强撑着上楼,终于停在了蔡家的门口。他敲门的时候已经觉得自己气若游丝了。
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咚!
接连敲门,都没有人出来应门,范德彪真是火气都大了不少。
他愤怒的敲门,说:“蔡大爷,蔡大妈,开门啊,蔡大爷……!!!!”
他的声音很大,给楼上楼下都吵醒了,屋里的人还没出来开门,范德彪的火气嗷嗷上升:“开门,开门啊!”
他已经开始砸门了。
“干什么呢?让不让人睡觉看了啊?”
“谁家大晚上的作死呢?”
“妈的,这臭味儿怎么又出来了,今天傍晚不是散了不少吗?”
“臭臭,呜呜呜,臭臭,宝宝不要臭臭……”
终于有人受不住出来,说:“嘿,这大晚上的你干什么,让不让人睡觉?”
范德彪这时也憋着火,嗷嗷叫:“不睡就不睡,哪儿那么多事儿?屁话这么多,我敲你家的门了?”
他这火气大,被吵醒的人也火气大,大家瞬间就争吵起来,范德彪舌战群儒,丝毫不示弱,这可不是他结巴的时候了啊。他结巴那会儿,吵架都吵不过别人,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
他痛痛快快的吵,只觉得自己真是口齿伶俐。
眼看他们越吵火气越旺盛,眼看就要动手,房门终于打开了,姜保红顶着斑秃的脑袋还有鼻青脸肿的大花脸出来,嚷嚷:“你们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范德彪也火大:“家里有人为什么不开门,你是耳朵塞了驴毛啊!他妈的你知不知道我这一路送他回来遭了多少罪?我容易吗我?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做好人还要惹麻烦。”
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泥人儿小蔡。
就很离谱,不知道这爷俩儿到底在外面干什么,怎么个顶个儿都这样回来。昨天老蔡折腾了这么一出儿,今天小蔡又来了这么一出儿。
大家也不客气起来:“姜保红,你家到底怎么回事儿,这恶心人是没完了是吧?这一次两次的。怎么的你们家故意的是吧?真是看我们就好说话了啊,昨天这样我们都已经不计较了,今天又来一次?”
姜保红倒是没回应,哭喊着叫:“儿子啊,我的儿啊,你咋成这样了啊?谁欺负你了啊?你,是不是你!”
她一把薅住范德彪。
范德彪:“妈的,奶奶个球儿。”
他终于忍不住,一个大逼斗打在了姜保红的脸上:“老子好心送他回来的,小蔡。你给我说句话!别他妈的装死。”
“你敢打我!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啊!”姜保红就地一坐,嗷嗷就开始哭。
只是这一不小心的,倒是坐到了人脑袋上。
小蔡这个时候气若游丝:“饿……”
姜保红一下子蹦起来,她还忘了这个躺在地上的淤泥是他儿子。
“儿子啊!我可怜的儿子啊!你怎么造成这样了啊!你们都让开,有没有同情心啊,赶紧帮着给人抬进来啊……”
她这种人,有人会帮忙才怪,大家顾不得刚才吵架,纷纷离开,赶紧回家锁门开窗,宁愿冷一点也不遭这个恶心的味道袭击。想让他们帮忙?
帮忙是不可能帮忙的。
死都不可能帮忙的。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但是这个蔡家也太能嚯嚯人了。而且他家也太蛮不讲理了,这要是没帮好了再被讹上可怎么办,受不住,真的受不住。
没看这个娘们都挨打了吗?
这就不晓得是在外面嘴贱让谁给揍的,也有人觉得,他家是多少运道不太好,怎么一个个都顶着一脸伤,老蔡那个老家伙是这样,姜保红是这样,就连小蔡都是这个德行回来。
天知道他们冲撞了什么,还是离他们远一点吧。
晦气!
大家都不上手,还是范德彪把人扶回了家,他气喘吁吁,也不管什么,直接就坐在沙发上,反正沙发看着也不干净,范德彪瞅着这个娘们,只觉得这个娘们真是不中看。
这咋让人揍成这样。
不过再一想这个女人那个贱次次的样子,又觉得挨打不吃亏。
他坐下来,小蔡此时已经有点糊涂了,不知道是饿的还是真的遭罪受不住了,嘴里一直念叨:“饿……饿……”
这外面都闹成这样了,老蔡还跟个死人一样,压根就没出屋子,他这冻了一场,也发烧呢,躺在被窝里根本起不来。别看姜保红挨打比老蔡小蔡还严重,但是倒是一个刚强的女人,倒是能撑得住。
她强撑着给儿子扶到沙发上,指挥范德彪:“柜子里有二合面,你给我弄点糊糊。”
范德彪瞪大牛眼:“什么玩意儿?”
姜保红为了让范德彪干活儿,真是难得的声音柔和了一点,说:“你看我这伤成这样,他爸更是都要烧糊涂了,我们实在是没有力气。真是麻烦大兄弟了,等我们好了,一定专门登门道谢。这就麻烦你了。”
范德彪眼看这个老娘们的脸都被挠成了土豆丝儿,头发更是直接斑秃,不像是说假话,总算是说:“那好吧。”
他起身来到厨房,看到剩下的二合面也不多了,他自己还没吃饭呢,自然要多放一点,这熬得厚实一点,也是自己吃的开心了。他直接开火做饭。
姜保红围着儿子哭泣:“你这怎么也掉进马葫芦了啊?咱们家这是招惹了哪路大仙儿啊,真是太可怜了。“
她哭哭啼啼,倒是又抬头:“你给烧点热水,他得洗个澡。”
虽然小蔡比他爸状态更差,但是身上倒是没有老蔡那么脏,毕竟,淋了雨么,倒是也干净了一点点。姜保红不客气的使唤上了范德彪:“你再帮着烧点热水,水壶在旁边,我的儿啊,你这是遭了多少罪啊!你说我们家怎么就这么命苦,竟然接二连三的遇到打击。”
她哭着叫喊,范德彪只觉得耳朵嗡嗡的。
姜保红:“药,我给你找药。”
好在,她今天去给老蔡拿药,开了点感冒药,她赶紧翻出来,说:“吃一点。”
顾不得其他了,还是先让儿子吃药吧。
小蔡都烧糊涂了,顺着姜保红手里的动作吞了药片,这时范德彪也终于做好了,他说:“好像不错,可以吃了。”
二合面糊糊做的倒是也快,姜保红眼看这个男同志拿出了两个碗,她可不觉得这个碗是给自己和儿子的,她绷紧了嘴,说:“同志啊。”
范德彪:“什么?”
姜保红:“你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范德彪有点不解,但是还是来到姜保红身边,姜保红走到门口,说:“你过来说。”
范德彪嗯了一声,有点纳闷,不知道这个女同志想说什么,姜保红眼看他来到身边,硬邦邦的说:“时候不早了,你也招待你回去吧。我家病人多,我就不留你了。”
说完,立刻就给门拉开了,范德彪猝不及防,就被她直接推搡出门。
范德彪:“卧槽了!你这娘们……”
这娘们竟然过河拆桥。
但是姜保红摆明了没给他留下的机会,咣当一声,关上了门。
范德彪呆愣在门口,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让一个老大妈耍了,想他范德彪什么人物,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他恨得咬牙切齿,说:“该死的,你这个该死的,忘恩负义,卑鄙无耻,你个混蛋,你这个该死的老女人……”
不管他怎么骂,都是没有用的,姜保红哼了一声,反驳:“你这话说的有意思,深更半夜不走,难不成是对我图谋不轨?我叫你走有什么不对?别以为对我儿子施展一点小恩惠就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当我看不出来?你是对我有意思,你可省省心吧,别想着在我这儿占便宜。”
范德彪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泼上了这样的脏水,他对女人可是有要求的,这种女人,从来都不在他的考量之内。
他愤恨的说:“妈的,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张脸,跟猪八戒他二姨似的,丑的要死,还自以为挺美的。鬼才会看上你?你当我瞎了?你这种女人,没人看得上,丑八怪!”
姜保红此时把两碗粥端到桌前,开始喂儿子,嘴上的话不停,“我丑八怪也有你这个恶心的玩意儿觊觎,你可滚蛋吧,你这不走不就是纠缠我?”
范德彪:“你!!!”
他气的哆嗦,想他范德彪,他喜欢的娘们是又年轻又漂亮的,范家姐妹那样的。这个老女人算个屁啊。她竟然自我感觉十分良好?他气的不行,本来想沾点便宜吃上一碗饭的,没想到都没有拿到。他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帮了这么大的忙,竟然遇到这么不要脸的诬赖他,还给他撵走。
“你这个贱婆娘,你……”
两人对骂起来,范德彪抬头一看,就见不少人家都给门开个缝儿偷看,他只觉得丢人极了,被人误会他跟这种女人又什么暧昧关系,他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小不忍则乱大谋。
范德彪忍无可忍的,但是到底是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
他不能在这里继续丢人了,蔡家这个仇,他早晚会找回来的。
不管是小蔡还是小蔡他妈,这两个人都别想好。
他恨恨的踩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姜保红听到人走了,得意的笑了一声,说:“还想吃我家的饭?休想。”
她给儿子喂了一大碗十分粘稠的二合面粥,眼看他大口大口的吃,流着泪说:“儿子啊,你这是吃苦了。”
她给儿子喂好了饭,转头儿进屋给老蔡喂饭,这家里两个病号,她只能尽量照顾,其实啊,她浑身都疼,难受的不得了,也是真的啥也不能干,如今给两个病号都喂了饭,自己强撑着去厨房,眼看锅里还有不少,骂道:“这个混蛋,真是拿别人家的粮食不当东西,就这么嚯嚯,没安好心眼。”
她低头吃了起来,一天没吃饭了啊,她真是浑身都疼。
“还想吃,还想吃……”
小蔡念叨,他那么就没吃饭,现在真是扛不住,一碗根本就不饱,姜保红眼看还有,给儿子又喂了一些。
一家三口三个病号,真是凄凄惨惨戚戚,这个时候姜保红又有点后悔了。
他们家三个人都这样,该是把那个范德彪留下来的,如果把他留下来就有人照顾自己了。嗯,或许可以给儿媳妇儿叫回来?这当儿媳妇儿的不在婆婆面前伺候着,还敢回娘家,也是大胆。
这谁家的儿媳妇儿不被婆婆立规矩?
她抿着嘴,不高兴了,拿定主意要让儿媳妇儿张兰花回来伺候人。他们都造成这样,不伺候可不行啊。再说,也是给张兰花一个表现的机会。
不然啊,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给老人尽孝。
这么一想,姜保红又笑了起来。
只不过,姜保红这就是多想了,她自己伤的严重实在不好出门,但是找个人带话,都没人理她,他们家真是迎风臭十里,根本没有人理她。
后来她稍微好一点去找儿媳妇儿,人家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的。张兰花那是生怕跟他们家有什么黏连,如果不是现在离婚被人诟病,她都想立刻离婚了。
这一家子啊,靠不住。
张兰花是坚决不搭理蔡家人的。
不过要不说这祸害遗千年呢,别看他们家一个个的都遭了大罪,但是生命力倒是旺盛,竟然挺过来了。不过饶是如此,父子两个养好了也个把月了,至于姜保红,那是又过了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才好起来。
人还没出动,这存款倒是花了一些。
一家子总算是好起来,这一来二去因为养病倒是拖了挺长时间,这眼看着已经是马上元旦了。
小蔡好了之后主动去找了范德彪,说尽了好话,重新拉拢了范德彪,范德彪“大度”的没跟他们一般见识,几个人都是各怀鬼胎的。范德彪想着拿蔡家人当枪,之后玩个黑吃黑。
而小蔡恰好也是这么想,他是只想把钱自己留下来的,不管是父母还是范德彪,他都没想着分钱。
就连老蔡都琢磨着怎么能拿到所有的钱,要说这些人里最蠢的就是姜保红,姜保红是实实在在的想要捞钱分钱报仇。可是哦,其他人可是未见得全部都这么想。
时隔两三个月,几个人再次坐在一起是有些尴尬的。
范德彪虽然“大度”的原谅了姜保红,但是再次见面面儿上还是有些冷,倒是姜保红得了小蔡的叮嘱,主动示好:“范德彪啊,大妈以前做的一些事儿让你不高兴,你别跟大妈计较,大妈也不是故意的。”
范德彪心里把这个女人骂死了,但是仍是装作老好人一样说:“算了,既然是个误会,我也不跟你一般见识,咱们说一说计划吧。”
不管什么,都是后话。
现在首先是要捞钱。
而这个机会,这段日子小蔡不断的寻找范德彪,又叫上了他爸,算是三方面都商量的很细致了。
小蔡:“我的想法是利用元旦的机会,我打听过了,机械厂元旦会组织大型文艺演出,像是他们大院儿的人肯定是都要去看热闹的,这个时候大院儿必然是空无一人。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老蔡:“机械厂应该会放鞭炮,这声音正好也能掩盖我们的声音。”
小蔡点头:“对,就算是周围还有邻居没有去看热闹,也未见得会留意这个大院儿的事情。不过我们也要做好两手的准备,如果有人没有去看热闹,那么这个时候我们就要动手了,直接把人绑了,这些大院儿都有地窖,把人关在地窖里。我们从外到内开始搜查,每一家都不能放过。一般藏钱的地方,可不能放过。像是抽屉是一定要检查的。还有就是柜子,要检查一下夹缝里有没有钱。还有的就是墙面。敲一敲,看看有没有夹层。”
他停顿一下,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除了这些地方,还有房梁上,炕洞里,大家都得自己寻找,这些东西找到了。就是我们的了。只要拿到钱,我们就迅速的离开这里。当然,也不是说我们做了这些就完事儿了。我们把钱收起来,然后继续出发,我们还有第二个目标。第二个目标就是姓郑的和胡慧慧,这两个人应该是比大院儿里更有钱的。我们直接去他们家,他们家是在家属楼,比较容易被发现。所以我们第一时间一定要先去四合院,四合院那边不像是楼房,有了问题我们能控制住,所以第二个选择胡慧慧他们家。”
“可以的。”
这是大家都商量好了的。
“第二家行动的时候少不得要惊动人,所以我们必须快速的离开,到时候我们就在我家集合,然后咱们分赃,怎么样?”
老蔡:“还有报仇的事情。”
小菜眼神闪了闪,说:“我们回来之后拿着这笔钱订好了离开的路子,然后在走的前一天再去报仇,报仇有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直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到时候我们火速的离开四九城。”
“这个行。”
老蔡心里熨帖不少。
范德彪看到小蔡敷衍的表情,一点也不相信小蔡真的能报仇,这分明就是想要拖延呢,不过他也不说什么,这个事儿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虽然憎恨,但是却也没想着报仇,他要的是钱。
只要有钱,就是最大的补偿。
报仇的事情,尚且是后话了。
如果只能选择一个,他肯定不会选择后者。他虽然有些憎恨郑家还有那些让他拘留的人,但是跟钱相比,又不是最重要。
他说:“我们再来盘算一下细节。”
“可以的。”
“我们四个人,是不是人少了一点?”
小蔡:“人是少了一点,但是只要能够把场面控制住,其实也不算什么的,我们虽然人少,但是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如果人多,是不是也要多一个人分配我们抢来的东西了?现在虽然人少,但是只有我们四个人分,也是好事儿。”
“这个对。”
大家可都想多分一点呢。
“人啊,贵精不贵多。”
“是的是的。”
大家商量好了,心里都熨帖不少,说:“那么明天就是元旦了,我们今晚早点睡,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争取早日……”
“等一下!”姜保红说:“我们总是要说一下分成吧?”
其他几个人眼神都闪了闪。
因为大家都没想着分,其实各自都想着据为己有黑吃黑呢,也只有姜保红,兢兢业业的觉得,他们是真的要分成。小蔡眼神闪了闪,说:“那自然是四个人各占一份平分了。”
反正都是他的。
范德彪虽然也是这么想,也是觉得这些都是自己的,但是听到这话还是不熨帖,说:“这怎么就是各占一分?那你们家不是占了四分之三?我可是只有四分之一,我还是亏了的。”
“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啊,谁让你出了一个人,我们是三个人呢。”
范德彪:“可是我出力也不少啊,我可是个成年男子,你看你爸妈,年纪都不小,还有一个女同志,其实帮不上什么忙。”
“这话不对吧?我是觉得……”
大家叭叭叭的争论起来,虽然还没有开始下手,但是他们已经开始为“抢来的钱”而开始争夺了。
范德彪想的是,我得装着争一争,不然别人都会怀疑我的,我可不能流露出一点黑吃黑的意思。
好巧,小蔡也是这么想。
老蔡也是这么想。
只有姜保红,她是真诚的在为自己争取。
在大家一分唇枪舌战下,姜保红终于争取到了四分之一的份额,得意的笑了笑。说:“早就该这么办了。”
其他几个人都不言语,小蔡:“好了,范德彪,你今天就住在我家,我们明天一起行动。谁也不能走漏风声。”
范德彪:“没问题。”
邻居眼看这个范德彪又来了,纷纷摇头。你家这今天打架明天和好的,真是让人看不懂啊。
不过“饭菜”组合倒是心情不错,虽然因为蔡家人受伤他们耽误了好久的时间,但是现在倒是也不晚,毕竟,这元旦的好机会,也不是时时刻接都有的。
他们是觉得,这算是天意如此。
几个人摩拳擦掌,就等着明天大干一场了。
话分两头说,当初姜保红去精神病院送人头,这大院儿可都知道了,这能不知道吗?正好郑慧旻就是那天去看亲妈的,李军军陪她一起去的,两个人一到就听说关桂玲今天见不了,因为,她犯病了。
再一深究关桂玲发病的原因,果然是姜保红来过。
不过郑慧旻还没等担心呢,就听说姜保红被打了个够呛,不过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不要赔偿就飞快的走了。带着那一身伤哎。郑慧旻听完了嘴角抽搐,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话怎么说的来着?
这人是千里送人头?
她妈妈是个疯子,这位老阿姨胆子大到要刺激疯子,真是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了。
就这,不吃亏才怪。
虽然关桂玲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是这样发病还是很可怕的,郑慧旻这一次倒是提醒了大家一下,以后如果有人探望,最好安排见面。
毕竟,关桂玲的精神病就是那种发病了会疯狂伤人的。
这精神病院也有见识了,很是严肃的答应了。
精神病是分很多种的,无疑关桂玲这种就是比较狂躁的,是要格外小心点。
郑慧旻虽然没见到亲妈,但是倒是把东西都留下离开了。她跟李军军一起离开,眉头皱的紧紧的,倒是李军军好心的安慰她:“你不用担心的,你妈在精神病院,这里是正规的机构,姜保红想在这里作威作福是不可能的。而且你妈这个状态,她也不会吃亏的。”
他都听说了,那个叫姜保红的被打的可惨了。
他说:“你妈在这里虽然没有自由,但是最起码生活稳定,她不能伤害别人,别人也不能伤害她。这样不是很好?”
这年头会给精神病送到精神病院的其实也不多,大部分都是锁在家里,但是郑慧旻不能这么做,她要上班的,就算不摆摊儿都不能全心全意照顾他妈。
而她妈这是一刺激就会发病伤人,这种暴力型的精神病不送到精神病院。太容易惹麻烦,多少钱都不够赔偿,所以她只能这么做。可以说,姜保红如果不是自己来找事儿,真是不至于被打成这样。
毕竟,关桂玲都被关起来了。
郑慧旻抿着嘴感叹:“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我不是担心我妈,在这里其实我不怎么担心。我现在想的是,姜保红回来就来找茬儿,那么她出现在杏花里是为什么?”
她轻声:“是找不到我妈,找我报仇吗?”
李军军:“也不一定,也可能是找秀姨还有奋斗叔。”
郑慧旻:“……”
当年的事情,她作为外来户是一知半解的,这个时候自然要多问一问,李军军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把当年的事情简单的说了说。虽然是简单说了说,但是也比郑慧旻知道的多了。
他那个时候还小,想复杂了说,也不可能。
郑慧旻听完了叹为观止:“竟然这么复杂。”
“可不是。”
两人边说边往回走,不过回去的第一时间,郑慧旻就把姜保红确实回来了的消息说了出来。大家心里多少都有点不放心,倒不是说谁杞人忧天,而是这货一回来就来他们这边搞事情,厕所狂徒就是她啊。
所以要说他们憋了好屁,这是没有人相信的。
庄志希:“我去打听一下吧,看看他们是什么情况。”
赵桂花:“行,这个事儿交给你。”
庄志希倒是麻溜儿,很快的就打听清楚了,讲真,庄志希都有点恍恍惚惚了。这家子,怎么就能这么倒霉啊。庄志希去打听的时候才知道,这一家三口都病在家里了,听起来可惨可惨了。
但是哈,周围邻居可恨可恨了。
毕竟,这一家子还祸害别人啊,不过这也证明了,这家子果然就是钻下水道的下水道狂徒,大家真是实实在在的盯了一段时间,不过慢慢的倒是也松懈下来。
不是他们不努力,而是这一家子病号,都不怎么出门的。
一来二去,自然就不被重视了。
虽然对他们有些戒备,但是日子很快的过去,一直风平浪静,而且这家子也已经在家养伤,所以慢慢的大家都是恢复了正常,不在琢磨这家子的事儿。
眼看年底了,大家更是忙活起来。
这两年机械厂的效益还是挺不错的,去年没有搞什么活动,但是今年倒是搞起来了。庄志希本来被借调走了,都被叫回去帮忙,他两头跑,累的脚打后脑勺儿。
说起来,庄志希对参与这样的活动还是很热爱的,毕竟,当初就是因为这个,他才能从医务室调任到宣传科。
这倒不是说医务室不好,医务室还是很好的,但是他压根就不学医啊,在医务室属实是没有什么用处,所以离开去宣传科,他还是挺高兴的,虽然宣传科论资排辈很明显,有背景的更多。他很难升职,但是该说不说,就算是在医务室也是一样。
宣传科倒是更符合他的性格了。
所以庄志希很感谢当年演出这么一个契机,正是有这么一个契机才能调走。
这一次虽然是两头跑,但是她也是尽心尽力的,庄志希忙碌的很,其他人也是一样。明美这边是面临期末,也算是忙碌。还有姜芦,姜芦是在厂妇联工作,这一次年底了机械厂搞活动,他们自然也要过去帮忙的。
不得不说,但凡是上班,都是这样。
不过不上班的人也是一样忙碌,这不是年底了?一般人都要开始买过年的新衣服了,所以他们摆摊儿的买卖也是很好的。虽说现在商场款式也多,但是这摆摊儿也不差的。
而且,价格又更有优势,态度还好,很多人首选还是个体户。
其实今年过年也不算早,要二月份呢,但是可没有人可着年根儿买衣服,生怕这都是人家挑剩下来的,大家可都是着急的很呢。赵桂花他们一大早就得出门,累屁了。
不过虽然累,但是又快乐,数钱数到手抽筋儿啊。
这可没人不喜欢钱的。
相比于大人们的热闹,小孩子也是一样,他们元旦也有节目的,学校会在元旦上午搞联欢会。大院儿的几个小孩子大多都在一个班级,要说不在一个班级的,就会隔壁院子比他们小一岁的思远,还有他更小的弟弟妹妹。
但是不在一个班级不要紧,他们各个班级都有节目呢。
不过小孩子们聚集在一起,倒是有自己的小埋怨,因为啊,机械厂也是在元旦上午搞活动的呀。他们也想去看热闹呢,小家伙儿们一个个哼哼唧唧的。
但是又很是无可奈何。
团团:“我听说哦,机械厂的活动也可好了。”
圆圆点头,不过却又叨叨:“可是我们放学来不及去机械厂了呀。”
大家纷纷点头,觉得是这样没错了呢。
白晴晴倒是说:“我妈妈说了,让我放学直接回家,不要去机械厂了,那边肯定人特别多,我们小孩子也挤不进去,别被踩着了。”
“其实,我妈妈也是这么说的。”圆圆感叹。
果然哦,家长们想的都是一样的。
可是家长说的又好有道理。
叶思远这时倒是十分苦闷了,他小包子脸皱巴巴的,一脸的痛苦:“你们明天放学不用等我们了。”
“怎么?”
叶思远忧愁的说:“我有一颗蛀牙,妈妈说明天要带我去拔牙,学校的联欢会结束,我就要跟妈妈去医院。”
王自珍每天都要摆摊儿,时间也不多的,正好赶上明天各个厂子都要活动,这生意不能做,所以正好趁此机会带着儿子去医院拔牙。思远这个小大人儿难得的忧愁叹息,说:“好好的元旦哎,我竟然要去医院。”
众位小朋友看着叶思远,很为他忧愁。
圆圆:“那思佳和思甜呢。”
这两个小孩儿默默的看向了圆圆,跟哥哥一样忧愁,思甜软糯的说:“妈妈让我们跟着一起去。”
“啊?为什么呀?”
圆圆有点不解的看着小妹妹思甜。
思甜愁苦的看向了哥哥。
叶思远说:“妈妈说这两年日子过得好,我们吃糖都不知道节制,一个个都蛀牙,这可不行。所以这一次我拔牙,他们也要一起去的。”
顿了一下,他幽幽的说:“杀鸡给猴看。”
“噗!”
小孩子们直接喷了。
再看向叶家三兄妹,觉得他们果然好可怜啊。
思甜指指自己,说:“我就是那个猴儿。”
思佳:“我也是。”
大家又喷了,果然是两只小猴儿哦。
杏儿也在一旁开口,说:“我明天也不跟你们一起的,二林明天要复查,我们要一起去医院。”
二林靠在姐姐的肩膀上,说:“姐姐会陪我一起去。”
他会怕的。
如果姐姐陪着一起,他就觉得有个帮手了。
李珍珍:“咦,那明天只有咱们大院儿的人在哎。”
“是的哦。”
“那我们放学回来看电视吧,外公给我们家电视加了一根天线,能多收到两个台呢,有个台中午放动画片,可好看了。”圆圆提议。
“啊,还有这个好事儿。”
“是的啊。”
几个小孩子立刻开心起来。虽然十来岁了,但还是小孩子呢。
大家最爱的还是动画片,电视剧虽然也不赖,但是跟动画片没得比啊。大家很快的叽叽喳喳议论起来,说起动画片的事情。团团:“明天我们联欢会结束回来就一起看动画片,下午去后海滑冰,好不好?”
叶思远:“滑冰我参加,我下午就没事儿了。”
“我也是我也是。”
杏儿他们倒是说不好下午有没有时间,不过却也说:“那我们如果回来了,就来你们大院儿说一声,咱们一起去,如果我们没有过来打招呼就是没回来,就不跟你们一起了。”
“行。”
“可以的。”
小孩子们又开始叽喳:“你们班级都是什么节目?”
“我们……”
大家商量好了,只觉得他们小学生事情也不少呢。
大家聚在一起叽叽喳喳,明美下班回来看着孩子们的样子,忍不住跟同样下班的庄志希说:“小孩子就是这么无忧无虑。”
庄志希失笑说:“你现在难道不是无忧无虑?”
仔细想一想,明美活这么大,还真是没遇见过什么不好的事儿,一直都是很轻松的。没出嫁之前是轻松的,现在也是轻松的。可以说,出嫁前出嫁后,她的日子都过的很不错。
明美:“还别说,真是这样。我一直过的都很轻松,我真高兴,能遇到你,遇到你们家。虽然人人都说你妈是个刻薄的婆婆,但是我自己最知道了,她人可好了。我可真幸运。”
她结婚也十多年了,跟她婆婆还真是没有闹过矛盾,像是别人家那样婆媳不和更是从来没有过。就连梁美芬都不敢蹦跶,这家里可真是舒心极了。
但凡是换一个家庭,未见得有这么轻松的日子。
毕竟,就算是她会做梦也不一定每次都能遇到她婆婆这样的啊。
要知道,她婆婆可是重生党!
重生哎!
真是没听说过没见过,牛逼的很。
“我好喜欢这个家哦。”
庄志希:“你这么说我可要翘尾巴了。”
他跟媳妇儿腻歪在一起,说:“你这么好,谁都跟你处得来,我们家遇到你才幸运呢,你说我怎么这么好运啊,遇到你这么好的媳妇儿,长得好看人还好,又能打。我可真是太有安全感了。”
明美看他这个作怪的样子就推他,笑着说:“你少胡说八道。”
庄志希:“怎么就是胡说八道。我媳妇儿本来就好。”
两个人黏黏糊糊的,团团出来倒水,一看这一出儿,默默的转头,幽幽:“男生爱女生。”
说完,见怪不怪的端着水壶进屋。
明美叉腰:“团团,你喝水就喝水,别往里面放糖,知道吗?”
团团一僵,嘟嘟嘴,拉长了话音:“……哦。”
他虽然是个男孩子,但是也是很喜欢吃糖的。
这年头的小孩子,就没有不喜欢吃糖的。
团团进了屋子,冲着众人摊手,大家纷纷叹息,糖水才好喝啊。
叶思远安慰自己:“不喝糖水也对,我都蛀牙了。”
蛀牙小分队又默默的捂住了嘴巴。
好在,他们还在换牙。
小孩子们的忧愁,明美可不管,她是觉得这些小家伙儿是不管不行了,就知道喝糖水。还别说,这两年也是条件好了,这些小孩子们自己也感觉到了,这小日子啊,过的惬意。
每次给他们点零花钱,就喜欢买糖,一个个牙齿都不怎么好,还好这几个小孩儿换牙都晚,不然完蛋!
明美:“也该管管他们了。”
庄志希笑:“你说话好使。”
别看明美一直都带着笑,笑眯眯的,但是真真儿也是说话好用的,毕竟,谁没见过明美大杀四方啊。反正在这附近,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儿,上到八十,下到八岁,不管明美多么的和气,但凡是用明美吓人,都是好用的。
没办法,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
他们是真的见过的。
见过,所以不敢挑衅。
这不,明美就一句话,小孩子们都不敢多说什么了。
庄志希对着媳妇儿竖起大拇指,明美娇嗔着哼了一声。
两人正在说话,就听到“哇哦”的声音。
“下雪了。”
“又下雪了呀。”
“我们可以堆雪人了。”
“对呀对呀。”
他们北方下雪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但是半大孩子就是对什么都充满了热情,一惊一乍的,下个雪就哇哦个不停。明美站在门口往外面看,说:“这雪花儿可不小。”
庄志希:“这不知道得下到什么时候,明天上班上学可得看着点路,别滑到。”
明美看着洋洋洒洒的雪花儿,说:“我倒是觉得好像能下很久的。”
庄志希耸耸肩:“谁知道呢,”
还别说呢,明美真是没说错,这雪愣是下了一宿,而且一宿都是鹅毛般的大雪,洋洋洒洒的下了很厚,等到早起庄志希一推门,发现大学都有一指多高了。
可见昨晚儿真是一点也没停。
窗户更是冻的都是窗花儿,屋檐下的冰棱子摇摇欲坠。
庄志希推开门,冲着手上吹一口气,套上手套准备扫雪,这时其他人家也出来人了,几个爷们都出来扫雪。白奋斗周群他们都在,小年轻也都出来了。
庄志希说:“这大雪啊,不知道今天有多少人要遭罪了。”
“饭菜”一家亲:哈秋!哈秋哈秋!
隐隐约约,感觉到了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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