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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
此章先前被审核,未能即时放出导致断更,所以作者在此章填充一些与正文的无关内容(其实也不算完全无关,是本书初稿第一章),希望审核后可以放出来,只为能少断更一天。(上架前累计断更5日永久失去全勤)
给您阅读带来的不便,还请见谅。
大汉咸亨元年,顺天府大兴县析津乡。
从睡梦中被冻醒的李泽成心中有些窝火,他缩了缩脖子、身体蜷成一团,却依然感觉不到丝毫温暖,于是径直抱怨道:
“都11月了还不来暖气,想冻死人么!”
作为一位自媒体从业者,李泽成经常在某站上发布一些历史、科技类的科普视频,并以视频产生的收益维持生计;昨夜他为了兑现对粉丝十万点赞加更视频的承诺,一直剪辑视频到凌晨四点。
半醒未醒的他,自然将被冻醒这笔账,算到了迟迟未来的暖气身上。
可等李泽成睁开眼睛、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后,却直接愣住了。
只见自己身处一个昏暗的小屋中,四面被整整齐齐摆放的成捆麦秆、树枝围地结结实实;他从这成堆柴火的缝隙中,依稀可见一侧斑驳的墙壁上有个采光的栅窗,这也是凛冽寒风唯二的入口之一。
至于另一处进风口,则是屋口那扇半掩着的木门。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李泽成直勾勾地盯着这座柴房的房门,有些怀疑人生。
莫不是穿越了......
伴着这个念头,大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
身体的原主叫刘香郎,乃是大兴县析津乡的一个升斗小民。
他的父亲是这析津乡地主刘氏的养子,三年前因救落水的刘家老爷染上风寒,不久病亡;而母亲则是官府给年长未婚男子强配的寡妇,早在分娩之时便已撒手人寰。
大汉朝废除了奴籍,不少大户人家都以收养子的名义畜养家奴;父母双亡的刘香郎与同胞姐姐相依为命,在这刘府之中过着名为养孙、实则家奴不如的日子。
前两年刘香郎生了重病,正遇上天子在京畿各府县广选民女充实后宫,姐姐刘香娘主动提出入皇城为婢,作为交换的条件,刘家人需要请郎中给弟弟看病。
没曾想她离开之后,不但答应好的治病食了言,就连宫中发给刘香娘入宫的安家银,也被他们昧着良心私吞了;但好在这刘香郎运气还算不错,居然奇迹般的自愈了。
有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上个月刘家的长孙到了该服徭役的年龄;为了省下些均徭银,刘家人居然想出了个恶毒主意——让未满十五岁的刘香郎顶替自家及冠的子弟去服徭役。
性子软弱的刘香郎哪有拒绝的胆量,一声不吭地就去了县里服役;但他本就身虚体弱,没几日便直接累死在修缮的河堤上,被官府拉了回来。
“这一对姐弟,倒也真是惨.....”
“慢着!我既然又活过来了,这刘家的混账玩意儿,是不是又要逼着我去代他们自家人服徭役!”
还没可怜完别人的身世,李泽成就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形势之严峻;他登时就惊地一身冷汗,身上被官府监工抽出的鞭印也被汗液蛰地火辣辣地疼。
此地不宜久留,得想办法跑路!
当机立断的李泽成往快要冻僵的手上哈了几口热气,又起身原地跺了几脚,稍微有点暖意后便朝着房门走去。
不料他刚摸上柴房的房门,还没使劲;“碰”地一声,整扇门就倒了下去。
没等其吐槽这房门是个豆腐渣、一碰就碎,门倒的响声已经引起了院子里一个仆役的注意;那人张望过来,见到李泽成的瞬间脸色大变,而后拔腿便跑。
边跑嘴里还边嚷着:“诈、诈尸了!”
既然已经被人发现,李泽成也不再投鼠忌器,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大步流星地向刘家宅子的大门跑去。
穿过一条回廊,大门已经近在眼前,可他却没能成功地逃出去,因为那大门的门闩太过沉重,还有榫扣卡着;李泽成这具不知饿了几天的新身体,完全使不出能搬开这门闩的力气。
“别动!”
正当李泽成跟大门较劲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爆喝,紧接着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有人跑过来了!
李泽成突然打了个激灵,榨取着全身的体力顶向门闩,一口气憋地将整个脸都涨得通红;但还没等门闩有丝毫的动静,他就被身后袭来的一股巨力拉了个趔趄,紧接着一屁股摔在门槛前冰冷的青砖地面上。
“你这婢养的短命鬼,竟敢诈死!”
听着这有些耳熟的声音,倒地的李泽成抬眼望去,一个又矮又壮的身影映入眼帘,脑海中随之浮现此人的信息:他正是本该去服徭役的刘家长孙、刘世超。
没等李泽成起身,刘世超一只脚已经碾在了他的脸上,进而骂声再次传来:
“你贱命一条,死了不打紧;但顶着我的身份,不就等于我死了么!”
“光是为了恢复户籍而打点上下的县吏、保长、甲长所费的银子,便足以交十次、二十次的均徭银。”
“就算你姐姐还在家中,能把她卖去当窑姐,也抵不上这笔账!”
被人踩着脸已经令李泽成火冒三丈,而从鞋底渗入嘴角的泥沙和身下青砖传来的寒意更是让李泽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如果不是被制得动弹不得,他早就扭打上去了。
而最后刘世超这番恶人先告状的行径,则成了引爆李泽成心中愤懑的导火索;忍无可忍的他当即反唇相讥:
“你自己贪小便宜吃大亏,还害得我差点命都没了,怎么好意思怪到别人头上!”
见从来都不敢对自己有丝毫顶撞的“家生子”胆敢出口讽刺,刘世超脸色瞬间阴沉起来,抬拳便要砸下。
“住手!”一声略显嘶哑但中气颇足的呵斥声传来,硬生生止住了刘世超的拳头。
随后,那声音又以不容质疑的口吻吩咐道:“世超,说正事!”
刘世超不敢怠慢,赶忙收脚;俯身拎着李泽成上身薄棉衣的两侧交领,将其拉到半坐的姿势,接着松开右手凑到李泽成左脸旁——
借着帮他擦脸的由头,狠狠地扇了李泽成两个耳光,口中还骂道:
“你这蠢材何必要跑,这徭役都不需要你服了。”
李泽成死死地盯着刘世超那张方脸,心中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若是目光能杀人,眼前这个又矮又壮的已经被他弄死一千次了。
可李泽成现在不但身体虚弱,还又冷又饿,跟这一身腱子肉的“矮墩子”硬碰硬丝毫没有胜算;他只能深吸几口气,努力按下心中的满腔怒火,而后眼睛扫过眼前的“矮墩子”:
“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即将充军塞外之人,还服劳什子的徭役!”
刚刚呵斥刘世超的声音再次响起,李泽成终于想起这声音像是其名义上的爷爷、刘家之主刘老太爷的;于是他努力地别过脑袋,问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充军?凭什么将我充军!”
刘老太爷看都没看李泽成一眼,反而向北面行了个抱拳礼,同时答道:
“本朝的《钦定宫中则例》写得明明白白:【宫娥亡者,家人流四千里外充军。】”
“四千里外......”刘老太爷别有意味地强调了这一距离,顺手捻起须来,“老夫估摸着,十有八九你要往那葱岭走一遭了!”
“宫娥......”李泽成怔了一会,方才想到这刘香郎的姐姐曾入宫做了宫女,他一脸不可思议地喃道,“皇宫大内戒备森严,她是怎么逃出来的?”
像是知道他有此疑问,刘世超紧接着就道出了来龙去脉。
“今年正月,新皇改元,并赐皇城内近畿诸府县籍贯的太监宫女回乡省亲三日;那个小贱人,竟在该回宫的这一日跑了!”
“如今宫中来人已到十里外的驿亭......”
乍闻这噩耗的李泽成骤感如坠冰窟,哪里还有心思再听别的话;他整个人都无力地向后仰去、任由刘世超拉扯。
也难怪其这幅反应,但凡是个懂点地理的现代人听说要被充军葱岭,恐怕都会如丧考妣。
毕竟葱岭就是后世的帕米尔高原,而大兴县则大致在六环附近;这两地的距离,超过四千公里!
况且这一路上不是单纯的走路,而是带着几十斤重的夹板每日步行五十里以上;充军之人不消一个月,手腕脚腕都会被夹板磨出深可见骨的伤口,不仅溃烂流脓,还有可能生出蛆虫。
若是天气像现在这般寒冷,倒是不会生虫,可犯人却更加难捱:体表的脓水会被冻结成冰,手脚也会肿地不能蜷缩;指节上更会冻出如附骨之疽般的紫色毒疔......
依这刘香郎原来的身体状况,莫说充军去葱岭,就是带着夹板走去北边不远处的八达岭,都要褪去一层皮;魂穿而来的后世灵魂,也不会将这这凶多吉少的旅途改变分毫。
“不对,”李泽成倏忽间灵光一闪,精神瞬间振奋了不少,“既然规定【家人流四千里外充军】,你们难道脱得了干系?”
这问题一出,刘世超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不自然,甚至他拉扯李泽成衣服的力道也轻了不少;而刘老太爷捻须的动作也为之一滞,但他很快恢复了自如,并立即驳道:
“哼,莫说你,就连你那死人老爹不过是个螟蛉假子,尚未在官府登记造册;若你觉得自己能将整个刘家拖下水,大可静候宫中来人,看他们到时会不会将我这阖家十几口人一并治罪!”
见这老头言之凿凿,对连坐制度不甚了解的李泽成心里反而泛起了嘀咕:
“他们连户籍都能随意置换,跟我撇清本不存在的关系,好像确实不难……”
这番念头一起,他求生的欲望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与之相对应的是,其心中对刘世超的怒火,渐渐复燃:
横竖都是个死,跟他拼了!
李泽成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耳畔又传来刘世超那令人厌恶的声音:
“不过……你也不是非去充军不可……”
心情经历了大起大落了的李泽成,闻言后并未再有什么激烈反应;他缓缓地抬起头,又把目光落在了刚刚才羞辱过他的“矮墩子”身上。
刘世超并未卖关子,反而神色缓和了许多,续道:
“你跟你姐姐有八分相似,若是涂抹上脂粉,换上宫娥衣裳,纵是极为熟悉之人也无法分辨;你要是扮作她的样子入宫,不就可以免除充军塞外之苦了么?”
什么玩意儿?
听到这个主意的第一时间,李泽成差点被气笑了。
让一个男的穿女装代替他姐姐入宫当宫女?
这是碳基生物能想出来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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