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合同签订
织田作之助并不是全都因为钱，才同意接下这份工作的。
事实上，他对这份工作很感兴趣。
虽然他脸上的表情全程都很平淡，活像个没有感情的过剧情工具人，但是在殴打擂钵街那些没脑子又冲动的蠢货时，过于利落的身手还是微微泄露了一点内心的愉悦。
他是孤儿出身，对于幼年的记忆早已丧失殆尽，只剩下了印象最深刻的辣味咖喱盖饭。
（注：织田作大阪人，自由轩其实是岛国最有名的咖喱洋食店，正坐落于大阪，创始人姓吉田，本文搬到横滨算私设吧）
对辣味咖喱的记忆之所以最深，内中倒不是有什么感人肺腑的故事，单纯只是因为它的味道足够刺激，曾经把年幼的他辣的哇哇大哭而已。
后来的他，就再也没有那么多眼泪可以流了，竟不知何时羡慕起了年幼的自己，居然可以那么痛快的大哭。
爱上辣味咖喱，多多少少是抱着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希望的吧。
可惜的是，辣这种东西，越吃忍耐度越高，最后别说辣哭，让他多留点汗都很难。
除了辣味咖喱和嚎啕大哭以外，更清楚一点的记忆便是已经被人收养的时候了。
那是个尚未退役的杀手，培养他也只是想退休，打算找徒弟为自己养老。可惜不等他这个徒弟出师，收养人就已经被雇主出卖直接殒命，算是彻底退了休。
年幼的他没有其他谋生技能，自然只能继承收养人的衣钵，正式步入杀手行业。
他孤身闯荡横滨，在这座混乱都市的边缘徘徊，实际上与那些到处抢食觅食的野犬无异。
这样的生命，简直毫无意义。
所以他不怕死，对生命亦无任何多余的想法。
枪法精妙，体术超绝，又有可以预知未来五六秒危机的异能力天衣无缝护航，再加上悍不畏死冷酷无情的作风，让他成为了横滨最顶尖的杀手。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最近刚挖掘到的一家餐厅中，他遇到了一个辣味咖喱同好，两个多月混熟了以后，这位开着餐厅的同好居然给他介绍了一份有趣的工作。
擂钵街这个地方他其实很熟，因为没人管，很多见不得光的交易可以全都摆到这里进行，他来过不少次。
甚至怕麻烦的他曾经想搬到擂钵街生活，无成本又隐蔽，只是后来被恶劣的环境给逼退了而已。
两个出身擂钵街的流浪儿，拿着一份厚厚的策划书，口中说着为擂钵街通上电，想将蛮荒之地重新带回文明世界。
这，难道还不够有趣？
至于两个流浪儿能付出的报酬，他根本不在乎。
他真的是因为这件工作足够有趣才接下来的。
然而这份半是不敢置信、半是欣羡的心情，在看到策划书时，被彻底粉碎成渣。
他是个杀手，学识不足，可他有脑子，也有逻辑，更有眼界，所以自然能判断的出，这份策划书中所写的内容有很大的成功概率。
也就是说，只要找到合适的执行人，这两个流浪儿真的可以改变整个擂钵街。
织田作之助甚至能清晰的看到，擂钵街在通电之后，会有一部分受益者自动维护电网运转，不需要电力公司多耗费一点力气。
当然他们彼此之间为了利益，也有可能互相争斗，‘抢地盘儿’本来就是黑/bang雏形诞生之初，必须经过的积累。
可再乱，也代表着擂钵街有了最初步的秩序，它预示着未来的擂钵街将不再只存在混乱和暴力，同样也有某种程度上的规矩和秩序。
这是平息擂钵街乱象最便捷、最巧妙的方式。
润物细无声般，用着光明正大的手段，一举改变了整个擂钵街的格局。
如此布局，绝非两个七八岁的孩子能想出来的，他们再天才也不可能，毕竟年龄阅历摆在那里呢。
织田作之助确定，这份策划书的背后还有一位隐在暗处的聪明人。
他不着急揭开谜团的答案。
于是接下工作，和名叫中原中也、芥川龙之介的两个孩子一起去擂钵街‘约谈’了一些人。
这些满瓶子不摇半瓶子晃荡的家伙大多数都只会些街头打架的招式，仅凭他一个人就能从头到尾彻底打穿，并没有任何难度。
拳头和金钱同时摆在了这些人的面前，伸手就能拿到，即使脑子再坑，也是知道该主动抓住的。
所以最后所有人签合同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甚至其中一两个头脑好点的，连顿打都省了，签字签的非常果断，显然内心的确挺情愿。
搞定了擂钵街，织田作之助带着两个全程‘监工’的孩子，直接闯了四个候选者中那个幸运儿的办公室。
这个幸运儿运气的确不错，但倒也并不仅仅只是运气不错。
老牌小型电力公司，家族型企业，颇具前瞻眼光的老社长已经病故，现任掌舵人石川春人性格小富即安，固步自封，稍显懦弱。
而石川电源开发公司本身，规模合适，资金链尚能支撑，运营状况四者当中最佳。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家公司名下的发电机组距离擂钵街的距离最近，能节约大笔电路铺设成本。
陌生人突然闯入办公室，石川春人自然备受惊吓，连防身武器都直接拔/出来了。
之后又被那个自称名叫中原中也的橘发男孩儿所说的一番话给嘲讽刺激过了头，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所以他接过了中原中也手上一直紧紧抱着的那本策划书。
然后石川春人对书中内容彻底惊为天人。
这份策划书简直就是石川电源开发公司的救命良药！
刚刚已经在考虑该怎么跳楼才能少点痛苦的石川春人迫不及待的开口：“我同意这个合作！”
无论是人还是公司，能活下去，谁会想死？！
当然，他光同意没用，后续的具体条款还需要仔细商磋。
比如石川电源开发公司对擂钵街的零售商要让利多少；后续维修服务收费标准又是怎样的；电路设施整体构架该如何布局更能节约成本等等等等。
还有一些石川春人无法解决的问题需要共同商讨，毕竟他若是能力足够，也不会让家族企业落入如此窘境。
这些问题中最重要的，就是擂钵街最初电路设施的搭建需要石川电源开发公司负责，但他们公司资金并不富裕，即使贷款也很难负担的起。
而早已和一茶商讨过这个问题的中也很快就给出了解决方案。
他先稍微透露一下国际形势即将好转，煤炭的价格必然回落，借此安抚石川春人的心。
然后仿佛未卜先知一般告诉石川春人，他们公司与东京电力之间的合同，必然会被撕毁，并且时间近在眼前。
这一步，是震慑。
有敬畏才会小心行事，如此震慑一番，能有效避免石川春人渡过难关后，商人本性压倒一切，贪心不足再起事端。
最后再给出解决方案。
中也略有些简单的复述着一茶的推断。
东京电力本身太过强大，如虎添翼之后，必然不再将石川电源开发公司这种小鱼小虾放在眼中，所以他们会率先撕毁合同，并毫不吝啬地赔上一大笔违约金。
这笔违约金来的时机，正可谓恰到好处。
以这笔钱的数目，用来充当电路设施铺设工程的工程款，绰绰有余，能够为一茶的这份策划续上关键的一环。
就这样一来一往，刚开始还对中也半信半疑的石川春人，渐渐不再以寻常目光看待这个小孩。
这就是擂钵街出身的孩子吗？
如此天资心性，竟然只是个流浪孤儿……
没了破产危机的石川春人，甚至动了收养的念头。不过随后又叹了口气，放弃了这个想法。
收/养/孩/子/并不是一件小事，家中妻子孩子定然会有意见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等细节都商榷完，正式确定启动项目的时间随东京电力撕毁合同、赔付违约金到账的时间来，双方便开始准备签合同。
等签完合同后，不知道什么叫寒暄的织田作之助则直接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谈判过程中，织田作之助充分发挥了摆设的特性，近乎一言不发。
毕竟，中原中也这个有趣的孩子，相关工作完成的很好，不需要他来画蛇添足。
织田作之助圆满完成了任务，自然是要付钱给他的。
不过中也身上没带那么多现金，他想了想，还是选择将织田作之助带回家找一茶付钱。
织田作对此没任何意见，或者说，他其实挺期待的。
这不是正好让他见识一下，这两个少年家中还有些其他什么人么，说不定还能看到那份有趣策划书的书写者呢。
归途路上路过一个书店，这个点还在开灯营业，芥川龙之介突然拉住了中也的衣袖：“中也大人……”
中也对龙之介这种屡教不改的称呼方式已经彻底绝望了，早早便锻炼出了听而不闻的绝技：“你是想去买《文艺时代》吗？”
龙之介摇摇头：“这个月的《文艺时代》已经买过了。我是说，虽然已经看过内容，但中也大人你不想买一本一茶的新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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