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七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
江朔脊背一僵, 愣住了。
他的眼神丝丝密密的落在安芜的脸上,有些不可置信的困惑。
围巾严严实实的绕在脖子上,她垂着脑袋小半张脸都埋在里面, 黑翘的睫毛轻轻颤, 红晕从看不见的遮挡下一直透到脸颊、耳骨。
她的声音很轻, 但四周没人他肯定是听到了。
很静,没答她。
脑袋上仿佛被两道灼热的光线烘烤着,她热得不行, 整个人七上八下的,脑子一团乱麻。
安芜仰起头,适时的听见他鼻间哼气低低的从喉咙里吐出了一声轻笑。
江朔的眼眸里溢满了笑意, 还使坏的嗯了一声。
仰着声音, 装没听清。
好后悔, 她刚刚说了什么啊?
安芜羞死了, 转身打算就走, 腿还没挪动一步的距离, 江朔拉住了她的手腕。
把人扯过去, 雇住腰。
他声音含笑:“话说出口就不能反悔了, 逃哪儿去?”
安芜瞪他一眼:“你听错了,我什么也没说。”
江朔不回,只是笑, 低下头来碰碰她的脑袋,“心疼我?”
他女朋友脸皮子薄, 他没奢望她会主动陪他。
然而他的确听到了她说陪他一起走,这话足实令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神几秒后, 他自然读懂了她说要陪他背后的原因, 也知道她能说这话下了多大的勇气。
江朔蹭着她脑袋, 心里柔软又欢喜。
安芜被他抱着,小手推推他说:“要不,要不……还是你自己回去吧。”
“我不。”
这次他答得很快,脱口驳回。
他不是笨蛋,到手的福利哪里会让它就这么溜走。
安芜抿了下唇,嗡声问他:“你住的地方离这远吗?”
江朔勾了下唇:诚实说:“还不知道住哪儿。”
安芜:“嗯?”
他叹气,拧了下眉间,“今早的飞机,一落地就赶着来见你了,什么都没带,也没来得及找酒店。”
他说的诚恳,听起来也有些可怜。
安芜捏着口袋里薄薄的卡片,仰起脑袋看着他的眼睛说:“你别误会,我说陪你,不是……不是住一个房间。”
她只是觉得,他一个人从岱安飞过来找她,在人生地不熟的他乡、在热闹的春节里一个人孤零零呆着,多少有些可怜的让人心疼。
她没多想其它的,只是想和他多呆呆而已。
“嗯,知道。”江朔牵她手往小区外走,他理解她意思。
她当然也只是这个意思。
安芜本来说要不定一个离机场更近的位置,然而江朔其实离回程的机票都没有定,他完全是脑子一热直接飞过来的,没什么行程计划。
舒秋芸第二天应该会回家,安芜也要早点回去,最后江朔打车去了离这较近的五星酒店。
情人节各大酒店几乎都爆满,但五星酒店房价贵,倒是没出现只剩一间房的巧合。
江朔把两人的身份证递过去,对前台说两间房时,前台小姐姐还抬起脑袋不解的看了看两人。
“两间房吗?不是一起?”前台又问了一遍。
他们还拉着手,女孩子很害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情侣。情人节出来开房不开一间的确是很稀少的事情。
安芜的脑袋压更低了,躲在江朔身后不敢抬头。
“两间。”江朔捏捏她的手。
安芜松了口气,却又听到了他随后说的两个字:“挨着。”
“……”
登记好入住信息,江朔拿过房卡牵着她往电梯口走
。
一路上安芜都不怎么敢说话。
电梯门合上,江朔笑出声:“就这么紧张,又不是没一起开过房,之前没见你这样啊?”
“……”
安芜眼睫颤了颤。
他说的其实没错,细细回想这样的情况并不是第一次了。
第一次是在两年前岱安的一个小旅店,那时候江朔也住在她隔壁。后来一次是清明节,江朔陪她去的屏安。
明明也都是开着单独的两间房,但她今天却显然比以往都要紧张。
“不一样。”她温声说。
“哪儿不一样了?”
电梯刚好到他们房间所在的楼梯,江朔牵着她走出来。
酒店的走廊很长,密密麻麻的全是标着门牌号的房间,他拉着她按照指示牌走,捏了下她手继续问:“嗯?”
也许是因为情人节,酒店走廊墙面边上都换上了透明的玻璃瓶,上面插着一只红色的玫瑰。
到底氛围不对,安芜静默下来不回答他了。
他随机开了一间房,刷卡进屋。
房卡插进门边的卡槽里,整个房间的灯光顿时都亮了起来,空调开始运作,暖气呼呼的从顶上飘出来。
房间很大,一体的落地窗外天空黑沉沉的,能看见亮着灯的高楼大厦和街上的车水马龙。
入眼就是好大一张床,安芜不敢动。
床头摆了一张小沙发,江朔把门关了拉她过去坐下。
插卡时房间内的设备就开机工作了,正前方的电视机亮着,江朔拿着遥控器按台,偏头问她想看什么?
安芜摇摇头说随他。
她很拘谨,围巾和帽子都没摘,坐在沙发最边上,中间隔开两个人的位置。
江朔也没再问她,随意点个偶像剧看。
安芜眼睫一抬,白日看电影那幕还在脑海里回荡,这人看个刑侦片都能干出那事,看爱情片还得了?
“那个,要不看春晚吧。”她小声提议。
江朔若有深意的看她一眼,很顺从的换到央视频道看春晚重播。
电视里正在放的是热烈喜庆的歌舞,这嘈杂的音乐把暧昧气息降了点下去。
江朔仰靠在沙发背上,两条腿懒洋洋敞着,偏过脑袋微微蹙眉,“坐这么远干什么?过来点。”
他向她招手,安芜往左边挪了点,被他抓住手腕拉过去。
他手搭在沙发背上,从她后脑勺穿过搂住她肩,让她脑袋靠自己胳膊上,半敞抱的姿势,两人贴得很近。
“过年看春晚了吗”
他目光落在屏幕上,另只手漫不经心揉她手腕,声音懒洋洋很正常的和她说话。
“看了。”
“守夜了?”
“嗯。”
“下一个节目是什么?”
“小品。”
“好笑吗?”
“好笑。”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但她身子绷得紧,空调开了有一会儿了,屋内渐渐热起来,她连帽子和围巾都没解。
僵硬的半靠在他怀里。
下一个节目果然是小品。
果然也很好笑,但房间里安静极了,江朔没笑,她也没笑。
安芜欲哭无泪,觉得这氛围和电影院被环绕的突突突声相比,诡异的相似。
空调升温很快,她很热,被他攥着的手心冒出了湿黏的汗水。
江朔偏过脑袋,眉梢翘了下问:“不热”
“嗯。”
于是他上手给她摘了帽子,然后把缠绕在脖子上的围巾一圈一圈的解下来。
她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他,没了围巾的遮挡,脖
颈处红红的,脸也红红的。
气氛很沉默。
他拇指捏着她的下颚,微微抬起,“在想什么?”
安芜眼睛一颤,静了会儿,诚实说:“有点怕。”
江朔轻笑,笑意一闪而过,他喉结上下滚了滚,声音闷下来,“现在知道怕了?”
他故意使坏,没想安慰她反而添了点火,果然话落能明显感觉到她比刚才更僵了。
就不敢动,像个木头。
江朔心里长叹,这么下去也不是事,他女朋友实在太内敛了,呆一房间都能僵成一块木头,这样下去他什么时候能尝到真正的甜头?
“那怎么办呢?”他手还捧着她的脸,慢吞吞撩起几缕碎发绕到耳后,顺手摸上她通红像宝石的小耳垂。
凑近,语气奄坏:“与其让你这样提心吊胆,不如,我直接坐实了?”
她一颤,抬眸,江朔正好捏住她下巴,头低下来在她唇上轻轻吮了一口。
额头相抵着,滚烫的气息拂在脸上,他眼神很黑,像是潜伏在黑夜里抓住猎物的老虎。
“不行。”安芜推搡摇头。
“什么不行?”他声音压下来,像是沾上了一层水汽,很欲。
她怎么说啊,那个她还没准备好,什么功课都没做,心理准备也没。
她摇头,只说:“那个不行。”
他鼻息轻笑,追问:“那,什么时候行?”
她沉默,江朔蹭了蹭她的额头,“喂,说话。”
呜呜,安芜好想哭啊。
她咬了下唇说:“不知道,但今天……今天不行。”
江朔叹了口气,鼻尖哼气说:“嗯,可以。”
她说不行,他不逼她。
能和他出来已经很好了,小动物胆子小,出洞都要很大的勇气,要哄着不能欺负,不然下次出洞都不敢了。
他轻轻的又吻了她一口,和她商量说:“我们慢慢来,但你也要慢慢进步,行不行?”
安芜被抱着,胸口心跳如同打雷,脑子也晕乎乎的,只听到了他说慢慢来。
她嗡嗡的嗯了声。
江朔捧着她的脸,觉得这个姿势不够方便,他把她抱起来放在腿上。
两人目光相对,他手握着她的腰,安芜眼神垂下去搂着他脖子把脑袋埋他颈窝里,找地儿藏。
江朔摸她后脑勺笑:“藏哪儿呢?抬起头我要亲。”
他单刀直入的说。
小脑袋挪了挪,闷着声音说:“今天亲过了。”
“没亲够啊。”
“……”
还没亲够吗?今天他那么过分,到哪里都亲。
雪地里亲、喝酒亲、就连看电影也在亲她。
怎么还没够?
江朔继续说话,气息喷在耳边,坏坏问她:“今天,刺激吗?”
“……”
“喜欢刺激的还是喜欢没人打扰的,嗯?”
见她不答,他自顾自说:“我知道了,你也喜欢对不对?”
“那下次还来?”
“……”
她喜欢什么呀?江朔真的太坏了。
“不来,不喜欢。”她摇头,好热。
江朔鼻尖哼气一声轻笑,揽她腰的手紧了紧,坏坏的哦了声说:“那就是喜欢没人打扰的。”
“……”
他挖好了坑等着她跳呢,其实根本没有选择。
刺激的还是没人打扰的,都是亲。
“这里很安静,没人看见。”他握住她的肩膀稍稍推远,眸色深沉,仰起脑袋凑上去,吻住她的唇。
“可以好好的亲。”
“
……”
密闭的空间无人打扰,电视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被他调低了,随意的换了个台。
外面的天很黑很黑,酒店的灯光并不明亮,带着浅浅的淡黄色光,气氛很暧昧。
这里隔音好,别人听不到,所以江朔吻得很凶。
舌尖探进去勾着她吻,起初还缓慢,忽然气息灼热起来,他吻得急,捧着她的脑袋压向自己,勾着她换着方向吻。
呼吸急促,安芜的耳边都是他轻喘的声音。
她脸烫得通红,心跳如雷,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探出双手搂着抱紧他。
“江朔,唔……”
“我……气……”
她喘不过来了,闻声江朔顿了下,退出来让她呼吸,然而还来不及松口气,他顺势转身把她放在了沙发上。
双臂撑在两侧,人俯身上去,吻落在耳垂下。
她被堵在一面结实的墙里,少年结实的胸膛压在她身上,疯狂肆意不顾一切的吻她。
吻她的耳垂,吻她的下巴,吻她的唇,舌尖探进去肆虐扫荡,他含着她的唇密密的吮,很急很重。
他一点点亲,头埋进她的肩膀,灼热的气息渐渐往耳下喷……
空调的热气拢着这片密闭的空间,将室内调成了微烫的温度。
迷迷糊糊和他亲着,呼吸、气息和气味几乎缠在一起,忘我的接着吻,
外套的纽扣被松开,冰凉的触感从脊骨处探进去,身前一松,覆上。
他的手抚在哪儿,她战栗,猛然睁开眼睛去抓他手腕。
安芜回过神来,“江朔,别——”
她声音娇软,带着泣音。
江朔不动,下巴埋在她肩膀里,深深的吸了口气,“能摸吗?我忍不住。”
“……”
他都已经……
现在还来问她有意义吗?安芜欲哭无泪。
江朔抬起脑袋,他的碎发半落在她额头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眼瞳的眸色很深,带着浅浅的红和氤氲水色。
“一……一会儿。”她声音哑的不行。
江朔笑了,迫不及待的垂下脑袋覆唇吻她,他手下轻揉,
爱不释手的喘出了声音。
真的要命。
安芜脸红心跳的捂住眼睛。
他真的好爱吻她,安芜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玩偶熊,他很重,虽然手撑着但她被禁锢着动不了。
亲了良久,她没忍住抬起一条腿,适时的江朔正好起身。
膝盖一触他忽然闷哼一声。
“……”
她愣住了,动作僵在那。
仰头发现他脑袋上瞬时浮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淌过充血湿红的眼睛。
他卸了力气,抱着她在耳边呼气,闷闷的骂了一句,“靠!”
“我……我碰到你了吗?”
安芜的声音有些抖,后知后觉的发现刚刚膝盖撞到了哪。
“嗯。”
“疼……疼吗?”
她抬手去推,被江朔极快的按住了手腕。
他无奈叹气,声音低哑:“忍不住了。”
“什么?”
他抓着她的手腕,移过去。
刹那间,安芜的身体直挺挺的僵在那。
“你成绩那么好,人体结构学得清楚吗?”
安芜好想哭啊,呜呜,不敢动。
“这东西,控制不住的。”他仰头,眼眸很红。
哑声说:“是你点的火。”
安芜咽了咽喉,欲哭无泪道:“你说不……那个的。”
他闭着眼睛叹气,声音闷在她洒落的长发里。
“我不动你,让我抱一会儿。”
“嗯。”
他长臂揽着她将她抱起来一点,微靠在沙发边上,人俯下去抱着。
他说是抱的,可哪里是抱一会儿。
他在动。
安芜闭着眼睛僵得像个木头,她要羞愤死了。
“……”
没有蹭很久,他忍耐着极快的松开她,握着拳头撑起身,没再看她一眼的转身冲进了浴室里。
淅淅沥沥的水落下来,砸在地上。
安芜睁着眼躺着,茫然了很久。
等那凉水声传入耳朵里才慢慢的恢复神思,她蜷缩起来整理自己的衣服。
被扯的乱成了一团,这个混蛋。
胸口有些疼,唇肿肿的。
她抱着自己,羞耻的把脸埋进膝盖里。
江朔在浴室呆了很久很久,再出来的时候身上挂着浴袍,安芜不敢看他。
人走过来,带着清凉的水汽,越来越近。
她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脸蛋红得像煮熟的虾,垂着眼睫不敢看他。
江朔在她身前蹲下,探手去扯她领口,安芜一颤往后躲。
“别动。”他拉住她,声音冷静了很多。
她颤颤抬睫,江朔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发烧往下滑,几粒悬在下巴处,滴在地上。
眼神也清明了,没什么邪念的垂眸。
“我看看,咬破没有。”
拉下一点毛衣,锁骨下面只有淡淡的红痕,没有破。
他指骨轻轻一碰,仰眉观察她的反应:“疼吗?”
安芜摇摇头,不疼,只是刚开始很麻。
女朋友很乖,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懵懵懂懂的纯勾得他刚刚的澡完全白洗。
江朔心理暗骂但知道不能再表现出来了,今天进的这一步够了,要适可而止。
他抬手箍住她的脖子往下压,仰头吻她的唇。
只是轻轻啄了一口松开,揉了揉她脑袋说:“这次放过你,下次不会了。”
“……”
回酒店就已经很晚了,一折腾就快到十二点。
虽然是五星级酒店,江朔走的时候还是把她房间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问题。
设施很安全,不安全的是他。
他今晚是别想睡了,自己都控制不住会发生什么,也许睡梦里不知不觉的就跑过来敲门,
脑子一热就当了个畜生。
为了杜绝这种事情发生,他出门前最后一次亲亲她,郑重嘱咐:“好好休息,明天前别放我进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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