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安芜眨了眨眼睛, 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你确定你也是来问题目的?
她睁着水雾雾的杏眼,眉头微微蹙, 一副懵懵的样子, 那表情好猜的不行,就差把“我不信”三个大字印上去了。
江朔自诩有一双识人的慧眼,可这姑娘也实在是太好猜了。
“怎么, 不信我?”
安芜一颤, 连忙摆手,“不是不是。”
她耳垂红了, 有点无措。
看吧, 直接拆穿她, 就慌的不行了。
江朔没有再为难她,视线下移,落在了她怀里的本子上。
他扬了扬下巴, 手探过去, “什么题, 我帮你看看。”
他手探过来的瞬间, 安芜往后退了一步, 摇摇脑袋拒绝说,“不用了,我等清淮哥。”
江朔那点笑意仿佛滞了下。
他没动,似笑非笑的问:“瞧不起我?”
安芜小声说:“不是, 没。”
就给他看看吧, 也没有关系。
安芜把错题本递给他。
江朔得意的笑了。
哎, 太乖了。
简直好对付的不行。
他懒洋洋的接过本子, 漫不经心的翻了翻。
江朔从开头翻到尾, 错题本上的字迹清秀又整齐, 好看的像是艺术品,和他鬼画符一样潦草的字完全不一样。江朔根本没看题,像是欣赏花一样看了一遍。
安芜睁着眼睛看他,她杏仁眼圆圆的,仿佛指望他真的会。
她的神情在余光里一览无余,江朔这才把注意力放在题目上。
他翻了一题,又翻了一题,随后唇线抿直。
好吧,不会。
江朔又翻到第一页,看了几眼往后翻。
安芜终于有点忍不住了,暗戳戳问:“你会吗?”
“有点难度。”
安芜又问:“那你会吗?”
江朔说:“急什么?坐着让我想想啊。”
好吧,安芜不说话了。
他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终于找到了一题看起来还算简单的三角函数题目。
江朔探手直接从安芜手心抽走了笔,像是知道他要干什么,安芜把草稿纸递过去。
对他很不信任啊,行吧,写在草稿纸上就草稿纸上。
前面几步下来还很顺,江朔算着算到一半卡住了。
他皱了皱眉,划掉又继续算,很快又卡住了。
这什么鬼题目?绕死了。
以往遇到这种题他做个嘚儿,可是现在不行,江朔还真的较上劲了。写了划,划了写,眉头越来越皱。
安芜看着被浪费的几页草稿纸,叹了口气,稍稍凑近去看他的步骤。
他还挺倔强的,第一步永远不改。
安芜看完,没忍住伸出食指点了点说:“可是你第一步就错了。”
“……”
江朔放下笔,表情不是很好看,“是吗?”
“好像还真错了,你这什么题,这么难?”
本来想秀一翻的,没想到翻车了,江朔的心情不是很好,唇线抿得很直,郁郁的。
安芜看出他好像受到了打击,试着安慰说:“这些都是高难题,我也被难死了,做不出来。”
江朔视线落过来,探究似的放在她脸上,弯了弯唇:“哦,是吗?那怪不得。”
他语气理所当然的很。
找到了台阶下的可真快。
安芜也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他没再看题,食指一勾篮子,开始一颗一颗的剥葡萄。
方阿姨去
了厨房,客厅只有他们两个人。
气氛沉默着,谁都没有说话,安芜想反正也没事了,要不就回家吧。
“那我先回去了。”
闻言,江朔剥葡萄的手停下。
他掀起眼皮:“你不是要问题目?”
安芜嗯了一声说:“清淮哥不在,我明天再来找他。”
“哦,他在回来的路上。”江朔笑了下:“马上就到。”
“……”
安芜想了想说:“哦,我还是明天再来吧。”
“好学生也有拖延症?”江朔把葡萄丢盘子里,仰声说:“今日事今日毕,来来回回浪费光阴,这都不知道啊?”
“……”
他大道理真的是一套又一套的。
安芜反驳说:“可是我家就在附近啊。”
江朔笑问:“哦,你家在哪儿啊?指我看看?”
“……”
干什么要告诉你啊。
“就……附近。”安芜又补充一句,“很近。”
还不说?防备心很强啊,可是江朔早就知道她家在哪里了。就在陆清淮家对面,的确是近的很。
不告诉他也行,反正他知道。
江朔食指勾着篮子,问:“你不喜欢酸的?”
这话题倒是起的正常,白水、无聊、客套。
安芜点头:“嗯。”
“橘子吃吗?”
“不吃。”
“草莓?”
安芜点了下脑袋。
“草莓牛奶?”
安芜继续点头。
没声了,安芜默了会儿,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什么。
她抬起脑袋,果然江朔正看着她,眼里不正经的笑。
他故意的!
嘈杂小店的那一抱,他至今还在回味。
那腰肢是真的细软。江朔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抱女孩子,香香软软的,和男孩子的硬朗截然不同。
安芜的耳颊浮红,她偏开脑袋不看他。
什么眼神啊。
江朔笑了笑,不逗她了。
“行,知道了。”
安芜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也不想和他说话,这人很坏,话里都是陷阱。
陆清淮回来时,安芜和江朔都坐在大厅里,摇头风扇左右摆动。
安芜继续算题,江朔则靠在椅子上玩游戏,受伤那条腿大喇喇的搁在凳子上,人没骨头似的慵懒。
两人都没说话,却默契般的和谐。少年和少女颜值都绝,像幅画一样。
陆清淮把方琼交代买的东西给她,先和安芜打招呼。
安芜含糊的说自己有些不会的题目要请教他。
陆清淮:“来很久了?”
安芜点点头复又摇摇头说没有很久。
江朔抬起眼皮:“等您两小时了,再晚一点就要报警了。”
陆清淮懒得理他。
不过,他挺疑惑的,按照性格,这两人居然能呆在一块这么久?
安芜性子闷,怕见生人,更何况江朔这样混,居然没跑。江朔也是,陆清淮了解他,别看花名再外,却是只高傲的孔雀,眼光高于顶。
那场足球赛是五点结束,他却出乎意料的赖在客厅玩游戏。
陆清淮笑笑,蛮平常的问:“你们两个,认识?”
安芜刚想答,江朔已经出声了,“认识,同一个学校的,怎么不认识。”
陆清淮:“同班?”
江朔:“隔壁。”
“……”
明明就是对楼。
安芜视线移过去正好对上江朔的目光,他不正经的翘了下眉梢。
她刷的低下脑袋。
安芜写在错题集上的题目难度都很大,是她反复算过几次没做出来的,陆清淮到底已经毕业几年了,做起来也不是非常熟练。
他连跳了几题,才做出来那么两道。
陆清淮把本子挪过去,覆上草稿纸,示意安芜过来听。
陆清淮个子很高,半个身子压在桌上,脊背和脑袋弯下来,手里夹着笔一步步算给她看。
安芜凑近,脑袋在陆清淮的胳膊边,她似是没听懂,眉眼皱起,困惑的把小脸撑在下巴上。
两人一再靠近,手肘隔着意料触碰。
江朔面无表情的看着。
他勾过篮子吃葡萄,他瞳色都是黑的,唇边那点笑已经变了味。
葡萄越吃越酸,越吃越酸。
最后,他把手里那颗葡萄丢了,站起来:“听懂没有,讲给我听听。”
讨论被打断,陆清淮背过身,诧异的看着他。
江朔一眼没看陆清淮,直接插进两人中间,随手把本子拎起来。
好巧的是,他们正算完那道函数题。
“做出来了?”
他问的是安芜。
“做出来了。”安芜如实说。
江朔不正经笑了下,把本子递过去,手指按在上面点了点,“给我也讲讲?”
安芜直起身,看向陆清淮,小声说:“那你让清淮哥给你讲。”
陆清淮倒是难得见江朔这么好学,“行,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那就跟你讲讲。”
陆清淮教题目时故意放慢了速度,列完一个式子等他一会儿。
江朔漫不经心站着,那眼神空空茫茫的,显然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陆清淮讲了两遍,最后妥协把笔丢了说,“你还是算了吧。”
江朔冷笑:“是你讲课水平不行。”
安芜预感不妙,果然下一秒,他看向了她,本子压着挪到了她的面前。
“你讲试试。”
“……”
方琼远远的把陆清淮喊走帮忙。
江朔撑着下巴,凑近她身边,距离压的极近,他一抬头就能看见她光影下如琥珀色透明的耳垂。小姑娘像是没有照过太阳一样,皮肤白的几乎没有一点瑕疵。
她的眼睛圆圆的,像饱满的杏仁,上下睫弯曲纤长,含着水灵的眼珠,像是刚洗的葡萄。
小脸有点婴儿肥,侧脸间有一点很细的小痣,可爱的不行,手痒的想捏。
安芜翻了一页草稿纸,夹着笔把题目抄下来。
她开始讲解步骤,声音放的又轻又缓,怕他听不懂。
第一行式子列完,江朔喉头嗯了一声,安芜以为他会了,继续列下一步。
“嗯。”
“然后化解。”
安芜在稿纸上列完,把演算步骤都详细的写完了。
她侧过脑袋,想问他会了吗?结果正对上江朔漆黑的眼。
他的视线过于直白灼烈,像是紧盯着猎物出击前的豹子。
安芜心口恍然漏了一拍,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琥珀色的耳骨瞬间红透了。
她转身太快,他没来不及收回眼神里的情愫。
安芜嗔怒,“你看着我干嘛?”
江朔弯唇笑了:“你好看呗。”
话落,安芜脸更红了。
哪有人这样的,简直是流氓,好厚脸皮哦。
安芜没回,离他远了点,不自然的转移话题,“那你会了没?”
“什么?”
“这道题目呀?”
她有些气,尾音拔得高高的。
会什么会,他根本没在听。
“没听懂。”江朔实话实说。
安芜嘟起嘴揭穿他:“你不是没听懂,你是根本没在听。”
江朔笑了声,承认:“嗯,我是没听。”
“被你发现了?”
“……”
安芜不想和他说话了。
看着她别扭的样子,江朔轻咳了一声。
算了,不逗她了,再逗要炸毛了。
他把草稿纸挪过去,语气讨好真诚,“那再讲一遍,我认真听,行不?”
安芜摇头:“不行。”
“就讲一遍。”
安芜垂眸,最后妥协的说,“那就一遍。”
江朔:“好。”
安芜也没再写,丢了笔,食指点着刚刚列的式子和他讲解。
这次江朔没再开小差,认真听着。
安芜时不时扭头看他,发现他的确是在看着式子思考。
一遍讲完,安芜问:“懂了吗?”
江朔直起身,手抄在口袋了,点了下头。
“懂了。”
安芜眼神懵懵的,显然一点都不信任他。
他笑了声,拿起桌上的笔和草稿纸,速度很快的把过程又写了一遍。
安芜看着,他好像真的弄懂了。
江朔丢了笔,笑得得意:“爷从来不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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