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现代篇(二)
这个要求其实已经有些过界了, 毕竟江秋渔跟面前这人还是头一次见面。
可江秋渔说这话时的表情大方自然,丝毫让人感受不到冒犯的气息,反而有种想要顺着她的话点头的冲动。
江秋渔是故意的。
因为就在刚才, 她不受控制地将伞罩在这人的头顶时,江秋渔清楚地从这人的眼里看见了微亮的光芒。
对方那张清冷的面容仿佛在刹那间有了血色, 那双黑眸更是定定地看着自己,片刻不曾挪开。
极度的刺激和激动之中,江秋渔还有心思理智地分析这一情况——她认识我。
虽然她从未见过这人,但她莫名能够笃定, 这人一定认识她。
知道她是江家的大小姐,江家唯一的继承人。
因为她看自己的眼神太奇怪了, 仿佛整个视线都粘在了自己的脸上,这绝不是面对陌生人应该有的态度。
所以她穿着一身奇怪的衣服, 在幽暗的雨夜中拦下自己的车, 为的是什么?
钱财?美色?
江秋渔不相信意外。
一个面容清冷绝艳的女人,突然冲出来, 撞在自己的车前,一定是有所图谋。
没关系, 江秋渔喜欢有目的的人, 因为有欲望的人才方便掌控。
如果这人真是看中了她江家继承人的身份,那就更好了, 能用自己已有的东西将人留下来,对江秋渔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所以她开出了自己的筹码,她有钱, 很有钱, 但也很孤独, 需要陪伴。
江秋渔的暗示并不隐晦,这人如果真的想接近她,一定会答应的。
果然,下一刻,身穿黑色长裙的女人便轻轻点了点头,“好。”
她的话很少,但江秋渔并不介意,看见对方果然如她所料同意之后,江秋渔有种意料之中的无趣,但同时又弯了弯唇角,心里涌上了另一个可怕的念头。
她没有说谎,父母都忙于工作,她不住在老宅,而是自己买了一套复式公寓,房子不算特别大,但平时只有她一个人在。
当然,那里很快就会再多一个人了。
虽然江秋渔说的是让她住一晚,但她有把握能让这人一直住下去,直到——她腻了为止。
女人也不知是否看穿了江秋渔的意图,她只是安静地看着江秋渔,所有深沉的情绪都藏在了那双漆黑的眼眸中。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看着江秋渔,江秋渔只会想把对方的眼珠子给挖出来,但换成这个人,她好像并不抗拒,不仅不觉得恶心,反而还有种说不出的愉悦感。
“雨太大了,你先跟我回家,我让家庭医生来给你做个检查,好吗?”
“嗯。”
江秋渔顺利地把人带上了车,她收起雨伞,不顾自己湿透的裙摆,从包里拿出一张干净的手帕,递给身旁的女人。
“你先擦一擦,别着凉了。”
这样一方小小的手帕几乎没有什么作用,最多只能擦擦脸上的雨珠,纯白的手帕上没有绣任何的图案,放在脸颊旁时,能够明显地闻到一股淡淡的桃香味。
江秋渔仿佛察觉不到她的动作有多亲密,把手帕递给女人之后,她又弯腰凑了过来,手臂横过女人的身体,纤细的手腕就放在这人的脑袋旁。
这人没有躲开。
她只是默默地看着江秋渔,不知怎的,江秋渔竟然觉得自己从她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里,看出了疑惑的情绪。
她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但还是很乖地没有躲开。
这个认知取悦了江秋渔。
她勾了勾唇角,红唇距离身旁之人的脸颊只有不到一个手掌的距离,嗓音柔柔的,甜腻婉转,“雨夜不安全,还是把安全带系上吧。”
又是一个新的词。
林惊微任由江秋渔替她系好安全带,她眼睫微垂,看着束缚在身前的东西,心里默默地想,这叫安全带。
对林惊微来说,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唯一让她感到熟悉的,就是身旁的江秋渔,可惜阿渔好像失去了记忆,不记得她了。
林惊微轻抿唇瓣,额前的发梢还在往下滴水,她舍不得弄脏阿渔给的手帕,只装作擦拭的样子,实则却悄悄用魔力烘干了湿发。
上一次在梦境中,林惊微看到江秋渔被残害致死时,就因情绪波动太过强烈而被迫从梦境中苏醒,因此她并不知道,江秋渔又经历了一次重生,还绑定了系统。
她只当眼前的江秋渔是那个还不曾被伤害过的江秋渔,林惊微看着身旁人含笑的眼眸,抓着手帕的指节收紧了一些。
没有人能伤害阿渔。
林惊微闭了闭眼,压下心底浓烈的愤怒和心疼,脸上不曾表露分毫。
她会替阿渔报仇的。
江秋渔不知道身旁这人究竟在想什么,她见对方的神色始终淡淡的,似乎并未将她放在眼里,心里倏地有些不悦。
江秋渔:“我好像还没有自我介绍过。”
“我叫江秋渔,秋风清,渔火稀,江水澄澄江月明。”
“你呢?”
林惊微看向她的眼神格外深邃,话出口时,终于不再是一两个字了,“我姓林,名惊微。”
江秋渔眨眨眼,“是哪几个字啊。”
不等林惊微回答,她便径直冲林惊微摊开掌心,笑盈盈地道:“能不能写给我看?”
林惊微盯着眼前白净的掌心看了几秒,伸出指尖,在江秋渔的掌心里认真地写下了“林惊微”这三个字。
“惊微……”
江秋渔轻喃了一句,一时竟觉得这个名字有几分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
“我可以叫你惊微吗?”
江秋渔笃定她不会拒绝。
林惊微颔首,随即又轻声道:“那我叫你阿渔,好吗?”
江秋渔心里漏了一拍,阿渔这两个字,向来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这样叫她。
比如她的父母,比如……褚岚。
江秋渔的脸色淡了许多,她只嗯了声,便不再出声,而是转头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车里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闷,不过很快,车辆便驶入了地下停车场。
江秋渔的脸上又扬起了笑容,她带着林惊微走进电梯,“我已经给医生发过消息了,他待会儿就到。”
林惊微:“我没受伤。”
江秋渔眸光微闪,“检查一下总是好的。”
林惊微不再拒绝,她只安静地注视着江秋渔的一系列举动,尽量不表现出自己的茫然和陌生。
电梯到了,江秋渔率先走了出去,她在玄关处脱下自己的小皮鞋,又从鞋柜里找出一双新的拖鞋,“你先穿这个,好吗?”
林惊微低头看着面前的兔子拖鞋,“这是你的吗?”
“是新的,我没有用过。”
江秋渔顿了顿,神色自然地添了一句,“除了保姆之外,你是第一个来我家的人。”
她在告诉林惊微:你是特殊的,独一无二的。
江秋渔认真讨好一个人的时候,几乎没有人能逃出她的圈套。
林惊微的眉头舒展开来,她换了鞋,跟着江秋渔走进大门,在客厅停了下来。
“你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江秋渔一边说着,一边走向衣帽间,“我去给你找一套干净的衣服。”
林惊微没有跟着过去,她站在客厅,打量着房间里的装饰,不放过任何一处细小的地方。
这就是阿渔住的地方。
对林惊微来说,这里的景色是全然陌生的,但她依然能够从某些地方看见熟悉的影子。
窗前摆着圆圆的坐垫,还有一方小小的茶几,阿渔会坐在那里,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一边喝茶吗?
墙上挂着黑漆漆的东西,林惊微不知道这是什么,她走近一看,里面隐约倒映出了自己的身影。
这是镜子吗?
不太像。
林惊微克制住了伸手抚摸这东西的冲动,她怕弄坏了阿渔的东西,万一惹怒了阿渔,被赶出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就在林惊微认真研究客厅里的东西时,江秋渔也在衣帽间里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
人已经骗回家了,接下来就该调查清楚她的身份,这人若是没什么背景倒还好,她只需要稍稍使些手段,就能将人留下。
万一她是某些人特意安排的……
江秋渔眯了眯眼,随手从一排衣服里取了一件紫色真丝睡袍,她摩挲着光滑柔软的布料,眼里燃起了兴奋的光芒。
不管她是谁,江秋渔都不会放她离开。
谁让她自个儿撞上来的?
林惊微等了半刻钟,江秋渔才从衣帽间里出来,她的长发微乱,笑容里有几分歉意,“惊微,里面太乱了,我一时也找不到更合适的,只找到了一件睡袍。”
她把手上的睡袍递给林惊微,又领着对方往前走,“浴室在这边。”
林惊微慢吞吞地进了浴室,江秋渔见她连门都不关,不由得挑了挑眉,这人的手段未免太直白了。
江秋渔在浴室门口站了起码一分钟,林惊微都没有主动将门关上,她拿着紫色的睡袍,似乎有几分无措。
江秋渔抬起左手按在玻璃门上,“你先换着,我也去找件干净的衣服。”
她说着,毫不犹豫地将门合上了。
她承认,这人的手段虽然拙劣,但她还是被诱惑到了。
虽然江秋渔如今的这具身体才只有十八岁,还相当稚嫩,但她上一世可是活到了二十三岁的,是一个完全成熟的女人。
她很喜欢林惊微的脸。
江秋渔笑了笑,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路过客厅时,她随手从桌上拿起自己的手机。
两分钟前,家庭医生给她发消息,说已经到她家附近了。
江秋渔回复:【嗯,不急。】
不等对方回复,江秋渔又道:【你待会儿记得抽一管她的血,检查一下。】
她可不想要一只生病的宠物,那就没意思了。
江秋渔心情极好地换了睡衣,随即便迫不及待地去找她的新宠了。
浴室里水声阵阵,哗啦的声音连绵不绝,江秋渔站直身子,轻轻敲了敲玻璃门,“惊微,你在洗澡吗?”
刚才还一副无措的模样,这会儿就敢脱光衣服洗澡了?
浴室里,林惊微皱眉看着眼前的淋浴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这东西莫名其妙开始喷水,冰冷的水珠淋湿了林惊微的长发,她穿着单薄的里衣,茫然无措地站在浴室中央,呆了半晌之后,才被江秋渔的声音惊醒。
林惊微思索了一会儿,几步走到门边,学着江秋渔刚才的动作,将手放在玻璃门上,慢慢拉开了浴室的门。
门外的江秋渔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吊带睡裙,柔软的布料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身姿。她在外面套了一件薄外套,遮住了两条纤细的手臂,脖颈和锁骨却一览无余。
林惊微忍住了靠近她的欲望,薄唇抿了抿,轻声道:“我……我不会……”
她活了这么多年,极少有不会的东西,当着道侣的面承认自己的无能,林惊微控制不住地红了耳朵,心里惴惴不安。
阿渔会不会嫌弃她太笨?
江秋渔听见这话,却是忍不住呼吸一滞。
她不会,是什么意思?
林惊微难不成,想让她亲手帮她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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