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05
卫宁远怔了下，先前发现陆彦晟秘密的兴奋情绪迅速敛起。
这种放在任何人身上都像是flag的言论，被陆彦晟说出来，卫宁远却很信。
卫宁远从小就很崇拜陆彦晟，陆彦晟太优秀了，性格好、成绩好、教养也好，根本让人嫉妒不起来，因此每年一到节假日，他就缠着爸妈要到b市找对方玩。
然而十三年前，一件事让陆彦晟的性格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他姑姑当着陆彦晟的面，从别墅顶楼跳下去，抢救无效身亡。
他当时还小，大人也不详细跟他讲，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联系不到陆彦晟，直到半年后，陆彦晟从b市转学到s市。
陆彦晟转学那天，他姑父陆渐鸿再婚，娶了一任新妻子，对方还带着一个只比陆彦晟小几个月的孩子。
这个小孩，是陆渐鸿的亲生儿子。
——他出轨了十几年。
转来s市读书的陆彦晟，变得很可怕，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卫宁远曾经撞见过陆彦晟跟人打架，光是那股狠劲就能吓退人。
他拿着棍子，出手是下了死手的，如果不是对方跑得快，不死也半残。
他的心理出现严重的问题，变得暴戾、厌世，甚至会自残。
直到现在，还在定期接受心理治疗。
从过去的记忆回来，卫宁远沉默下来，车窗外的树木和建筑迅速向后倒退，路灯投下的长影勾勒出夜晚的深长。
“哥，”卫宁远重新开头，认真说道，“不会这样的，肯定会出现一个人，你很爱她，她也会接受你、理解你、很爱你。”
陆彦晟目不斜视，盯着前方的马路，许久才应一声，但并没有多少真心。
—
米柯第二天很早就醒了，天刚亮，酒店楼层不高，隔音也不怎么样，街上的热闹声响能清晰传进来。
从他开始有名气，韩炀和公司对他的压榨就没停过，睡够五个小时对他而言，已经很够，所以这会儿并不会觉得疲倦。
起床做一套早操，身体彻底活动开，米柯泡一杯牛奶，搭配一个早餐包，开始吃早餐。
十几分钟后，房门被敲响，是乐夏来提醒他要去片场了。
跟乐夏一起下楼，酒店门口停着他的保姆车，韩炀已经坐在车上，他的精神不太好，眼底一圈青色，显然昨晚没睡好。
米柯看了眼，心里有点爽到。
“有事吗？”
他们撕破脸后，韩炀能不见他就不见他，一大早就在车上等他，只会是有事。
“我临时有急事，十点要飞y市，我之前跟你讲的事别忘了，另外你微博是不是没关注徐麟和周禾雅？现在关注他们。”
韩炀用不容反对的语气，指挥米柯做事，见米柯没动，抬了下眼皮，“怎么，不愿意？”
米柯其实在出神，对面有家卖早点的店，煎包油条好吸引人，勾起了他的馋虫。
可惜他现在不能吃。
待会儿要吊威压，太撑会吐。
遗憾地叹了口气，米柯收回目光，他拿出手机，在韩炀眼皮底下关注了徐麟和周禾雅，然后抬头，“行了？”
韩炀满意了，没再说话，拿着电脑开始联系营销号。
他要借用米柯的关注，给周禾雅、徐麟带来更多流量，让两人的名字被更多人知道，还得再顺势宣传一下《林家有喜》。
昨天半夜停了雨，这会儿地面虽然还有点湿，并不影响拍摄。
米柯到片场时，那边正在搭设今天要用的外景，工作人员来回走动，因为很多是体力活，有人热的脱了外套，只穿一件短袖或者长袖，而演员和群演则待在旁边，裹着大衣。
片场之内，就可以看见四季。
米柯跟陈一川打过招呼，就先去做造型。
造型师早就定好米柯的造型，为了配合剧里绝世高人的形象，一身的白，头发一半高高束起，剩余披在身后，额前不留头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男艺人不比女艺人，造型其实比较单一，米柯现在这个，也是近几年流行的流水线“仙气”造型，几乎在每部古装剧都能找出相似的。
唯一的差别，是演员的颜值和体态。
米柯相貌是真的好，漂亮但不会阴柔，现代装扮很能打，古装也很撑得起来，剑眉星目，明眸皓齿。
形体仪态更是能秒杀很多当下的男星，不垮肩、不驼背、走路做动作时又不会呆板僵硬，身体松紧得当，视觉上就让人很舒服。
网上曾经有一个票池过二十万的投票，票选近五年来最优秀的古装扮相。
米柯饰演的几个角色，都在前几。
漂亮花瓶当之无愧。
造型师对米柯的扮相满意极了，这几年他总被粉丝追着骂，骂他审美太差，骂他敷衍了事，把他们蒸煮打扮得很丑，实际哪里是啊，分明就是自己颜值不行，可他没地方说，只能憋一肚子气。
现在好了，等剧照一宣，他总算能洗刷“冤屈”。
高兴地绕着米柯转了几圈，造型师掏出手机，“米老师，我们合个影？”
米柯其实担不起“老师”这个称呼，不过这几年“x老师”的称呼已经泛滥，剧组里管谁都喊一声老师，早就没了最初的意思。
米柯点点头，向前一步跟造型师并肩，乐夏接过手机帮忙怕。
“谢谢。”造型师真心实意。
米柯冲他微微笑了下。
米柯做好造型，外景也布置得差不多了，地面、廊桥、屋顶都盖了一层白雪，工作人员在给设备做最后检查。
从化妆间出来，米柯理所当然收到了许多惊叹的目光。
陈一川也看到了米柯，觉得米柯是带着光的，连带着他身后灰蒙蒙的天都跟着明亮起来。
看了会儿，他就牵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孩走到米柯面前。
小孩饰演小时候的男主，是比较有名气的童星，饰演过好几部大爆电视剧主角的童年时期，演技备受好评。
陈一川给他们做了介绍。
米柯蹲下来，伸出手，“你好呀，罗阳。”
罗阳刚掉了门牙，说话有点不清晰，但很有礼貌，站得端端正正，小手放到米柯手里，“米老师。”
米柯笑，捏着他的手握了握，“一会儿拍戏，我要抱着你飞，不舒服要跟我说。”
“好。”罗阳点头。
站起来，米柯看向陈一川，“要开始拍了吗？”
“再等等，你先去试试威亚，”陈一川轻轻把罗阳往他方向推一推，“带着他一起，找找适合抱人的姿势。”
米柯颔首，牵起罗阳的手，往不远处的机器走去。
罗阳是个活泼的小孩，一开始的怕生过去以后，就露出本性来，他站在下面，先看着米柯吊着威亚飞了一圈，嘴巴张成“o”型。
等米柯下来，他飞快跑过去，仰起脸夸，“米哥哥，你飞的好好看。”
他扯了扯米柯的袖子，示意米柯弯腰，然后小小声在他耳边说：“比其他人都好看！”
称呼的切换，也是他亲近人的表现。
米柯莞尔，摸了摸他的头套，对他眨眨眼，“嘘。”
剧组人多眼杂，有些话不能说。
“接下来，我要带你飞了。”米柯说完，抱起罗阳，又回头对工作人员示意，下一秒威亚带着两人，再次腾龙升起。
米柯最开始并不会吊威压，一起飞就摇摇晃晃，毫无美感可言，被当时那部剧的导演骂的狗血淋头。
之后，他接连请教了不少老戏骨和武替，又压缩睡眠时间，花钱请工作人员陪他练习了好几个晚上，腋下、腰腹、大腿的皮肤磨破了好几次，才终于学会，能飞得好看。
抱着罗阳飞了两遍，又按照陈一川的分镜试一遍，米柯觉得可以，就停了下来。
罗阳被他母亲接走，米柯回去找陈一川。
陈一川身边站着一男一女，是周禾雅和徐麟。
两人刚结束一场戏，匆匆赶过来准备下一场，见到米柯，都礼貌地开口打招呼。
“米老师。”
“师兄。”
前者是周禾雅喊的，后者是徐麟喊的，米柯看了徐麟一眼，徐麟冲他笑，唇边弯起恰到好处的弧度。
这样的笑容，米柯熟悉，简单来说，就是假笑。
而周禾雅的态度比较冷淡，喊完以后，她就低头盯着自己脚尖。
米柯有点诧异。
两人的性格，跟他想的都不一样。
尤其是周禾雅，他完全无法将她跟愿意走捷径的女孩联系到一起，她跟他曾经见过的那些人，没有一点相似。
徐麟会来事，“师兄，晚上下了戏，我们聚一聚吧？”
“再看。”
米柯不喜欢应酬，这个再看，等同于拒绝。
而且徐麟给他的感觉，挺不舒服的。徐麟应该是不喜欢他的。
徐麟不气馁，又说：“也对，晚上不知道要拍到几点，那过两天吧，师兄一定要给我一个机会。”
米柯：“……”
陈一川出来打圆场，“后天的排戏刚好比较松，这样，再叫上主创团队一起，就当做是欢迎米老师进组，我来请客。”
陈一川这么说，米柯不好再拒绝。
“好。”
—
晚上十点下戏，换掉一身的行头，米柯有点累，坐在化妆间休息。
今天的戏虽然简单，但米柯拍得并不轻松，他的演技不行，几乎每场都要ng七八遍，仅有的一遍过，就是刚出场救下男主那幕。
够仙、够美，超出导演预期。
突然，门被推开，乐夏气呼呼跑进来，满脸的委屈，米柯偏头看她：“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我，”乐夏抓着手机，“我是被气的！”
乐夏有事没事就喜欢逛微博和论坛。
刚才她在厕所刷微博，就看见米柯绑定《林家有喜》的词条上了热搜，可她点开看完内容，瞬间气炸。
很明显是买的热搜，还故意引导舆论。
营销号先放米柯进组的消息，马上就有黑粉打配合，贴上黑粉做的米柯演技差评视频合集，嘲讽他演技拉，又要拖累剧组，为剧组可惜。
再话锋一转，把主演徐麟和周禾雅带出来，表示他们要跟米柯合作好惨，希望他们的演技不要被带偏。
非常流程。
她抹了把眼睛，看着米柯，义愤填膺，“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拿你当炒作工具，还故意引导舆论踩你捧……”
“乐夏。”米柯已经明白她在说什么，开口阻止她。
乐夏噘着嘴，眉头皱得老高，“哥，你看热搜了吗？”
“没看，也不想看，反正不会是好事，”他揉揉脸，打起精神，“睡前要保持好心情，这样入睡才比较快。”
乐夏一听，连忙收回要递过去的手机。
米柯站起来，“走吧，回去了。”
见乐夏还在气，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再气了，要变丑的。”
“可是……”
她很为米柯不值，凭什么他要被这么对待？
米柯笑笑，不在意，“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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