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09
一直不见辟谣，米柯的粉丝越发不安和躁动，再加上营销号不断推波助澜，将各种“假糖”刷屏网络，有不少人开始信了。
她们大多是女友粉，觉得被欺骗，开始反过来攻击米柯：
【骗子！！！】
【说好的老公呢，哦，他已经投入别的男人怀抱了，艹，塌房了。】
【妈的，粉了一个gay，我脏了，好恶！】
【脱粉了，我会回踩，等着。】
【老娘为你花那么多钱是给你跟男人约会的吗？要当流量偶像就好好当，不谈恋爱会死吗？】
……
看到米柯的微博沦陷，越来越多粉丝表示脱粉，各个品牌商再也坐不住。
米柯身上有几十个代言和广告，大部分商品的购买主力都是女性，品牌方不断打来电话，质问事情是否属实。
韩炀电话接得头都大了。
他一边跟品牌方们解释一边狠狠瞪着米柯。
抱着抱枕窝在沙发里，米柯安安静静看完粉丝对他的谩骂，很轻地眨了下眼睛。
……
时间一秒过去，半个小时终于到了。
陆彦晟很准时，时限一到电话就打过来，米柯看一眼被他气到不行的韩炀，起身要去阳台接电话。
韩炀喊住他，脸色阴沉，“就在这里接。”
米柯本来也什么需要心虚的，当即重新坐下，甚至开了外放，“你那边打算怎么澄清？”
敲击键盘的声音和陆彦晟冷清的声线一起透过听筒传过来，“先把热搜撤下来，然后由公司出面，贴公告、放视频证据，追究造谣人的责任。”
米柯也是这么想，“我这里也差不多。”
韩炀忽然插一句话，“陆老师不发博吗？这件事涉及到性向，不澄清……”
陆彦晟打断他，问：“谁？”
“我的经纪人，”米柯轻描淡写地瞥一眼韩炀，“他大概是被品牌方的质问电话弄得晕头转向了，有点不清醒。”
韩炀听出了米柯话里的嘲讽，眼底怒意翻涌，却在想起什么以后，又压下去。
半年，再等半年，等米柯解约后，他不会让米柯好过！
“对不起陆老师，我是忙昏了头。”韩炀顺着米柯给的台阶道歉。
陆彦晟极淡地应了声，对米柯说：“捕风捉影的绯闻最好冷处理，当事人不要出面给反应，不然很容易适得其反。”
“嗯，我知道。”
感情方面的绯闻，除非是真的，并且双方已经做好准备要公开，否则“装死”是最好的处理方法，热度下去，网友也就不再关注了。
可本人一旦出面回应，热搜下不来，只会吸引更多的人围观、八卦。
挂掉电话，米柯看向韩炀，“视频收到了，我发给你。”
品牌方已经坐不住，舆论也快要不可控，韩炀没再多说其他，收到米柯的视频以后，就让乐夏把写好的文案和软文发给他，拿起电脑开始公关。
米柯去洗掉杯子，又回房间拿来剧本，翻开下午要拍摄的戏份，不再关注网上的情况。
过了会儿，他放在身边的手机忽然震动一下，是一条微信。
米柯拿起手机，解锁屏幕。
[陆彦晟]：你的损失，我会补偿。
陆彦晟是演员，有作品，又有影帝头衔，对他而言，除非他犯的是有碍社会公序良俗、触及底线的问题，否则并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米柯不一样，米柯是流量，是行业内有名的花瓶，不算综艺就没有代表作，品牌跟他合作，看中的是他的粉丝群体庞大且愿意花钱，而非实力，一旦他的粉丝大面积脱粉，品牌也不会再继续合作。
米柯抿平的唇角弯起一点点，回复：【好。】
他没那么那么大方，晚的这半个小时里确实有品牌提出解约，虽然只是一个短期代言，但违约金需要他真金白银支付，好多钱。
米柯挺好奇，又问：【补偿什么？我可以折现吗？】
[陆彦晟]：我这里有一个不错的本子，男主。
手机又震一下，是陆彦晟把剧本也发了过来。
收到剧本，米柯一时间忘了呼吸。
他以为的补偿，是一两份礼物，高奢或者古玩字画这些东西，没想到陆彦晟直接给他送了一个剧本。
心脏猛地一跳，他慢慢坐直，背脊挺起来。
[陆彦晟]：看一下。
指尖点在文档上，米柯咬了咬唇，到底没忍住诱\\惑，点开了剧本。
这是个电影剧本，带了一些玄幻的内容，讲的是男主在寻死的时候救下了一只猫，猫不是普通的猫，是一只修炼百年的妖，它为了报恩，许给男主三个愿望。
男主想挽救已经逝去的父亲，便用愿望换来三次穿越时空的机会，然而每一次穿越都会引起蝴蝶效应，最终他还是没能留住父亲的生命。
故事并不算新颖，却鲜少被搬上大荧幕。
米柯一目十行，很快把剧本大概看了一遍。
在文档的最后一页，他看见导演留下的一句话：“生命的逝去无法挽回，请珍惜当下的时光和爱的人相处，别等到失去再后悔。”
它是整个故事想要阐述的道理，对象不止是家人，也可以换成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米柯很喜欢这个故事，可想到自己排到满满的行程表，他垂下眼睛，眼里的光也黯淡下去。
他根本没时间。
而且，也没能力演好。
[米柯]：你看过我的戏，应该知道我的演技很差，剧本很好，给我会浪费。
[陆彦晟]：很差就去学，觉得演不出来角色的心理就去采风去体验，艺术取材现实，演员也得回归生活。
米柯指尖微微颤抖，他真的很想答应下来，可是体验生活、学习演技都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和时间，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这个剧本如果是在他解约以后出现的就好了。
米柯掩下心里的失落和遗憾。
【谢谢你，但还是算了吧，优秀的剧本应该搭配优秀的演员，现在的我不是。】
—
另一边，陆彦晟皱起眉。
顾项邢编辑完澄清的公告，以公司的名义发布以后，起身活动身体，见陆彦晟神色间满是不解和不满，走到他身边，“怎么了？米柯看不上林航的剧本，不肯接？”
“不是。”
把窗户打开，陆彦晟点了支烟，把手机丢给顾项邢，让他自己看。
快速看完他们的聊天内容，顾项刑笑了一声，“他还挺有自知之明。”
陆彦晟抬了下眼皮，面无表情看他一眼。
“……我错了，当我没说。”顾项邢摸了摸自己鼻子，把手机还给陆彦晟，“说起来，我听说了一件事，米柯合约期满以后，打算跟东星解约了。”
拿着水壶去装水，放着烧，他又从置物柜里取出红茶，拆了一包放进茶壶，“米柯这两年的身价涨得很快，是东星最能赚钱的艺人。
米柯庞大的粉丝数，让他不管做什么都有人买账。他演一部电视剧，不需要什么演技，轻轻松松拿到大几百万的片酬，接一部综艺也是千万起步，广告和代言更不用说，跟你的价格差不多。”
陆彦晟弹了弹烟灰，若有所思。
水烧开，顾项邢开始泡茶，“林航那个剧本是好的，拍得好的话也有一定概率能够拿奖，可是这些名誉都是加在米柯身上的，那时米柯已经解约，东星捞不到任何好处。”
“韩炀不是好人，东星更不做慈善，米柯是他们捧起来的，现在米柯不再续约铁了心要走，他们肯定会利用最后这段时间，拼命榨干米柯的剩余价值，多赚点钱。”
他耸了耸肩，最后做总结：“所以这样又费时又费力还赚不到钱的项目，他们不会允许米柯接的。”
顾项邢说得很直白，陆彦晟终于明白米柯的处境。
陆彦晟沉默一会儿，摁灭烟，回到沙发，拿起手机重新给米柯发了一条微信。
[陆彦晟]：电影还在筹备，明年才会开机，你可以好好考虑。
顾项邢喝着茶，视线落在陆彦晟身上，心里痒痒的好奇得不行，忍了忍没忍住，开口：“你上个星期让我给你发林航的本子，就是打算给米柯？”
屈起的食指一下下轻击沙发扶手，陆彦晟“嗯”一声，表情还是淡淡的。
“理由？”
陆彦晟抬起手，支着下颚，“补偿。”
“？”
茫然了半晌，顾项刑终于想了起来。
郑晓桦一开始要参演的戏并不是《武林第一》而是电影《问心无愧》，但因为陆彦晟对导演提的参演条件就是拒绝陆知礼的投资，剧组衡量利益以后，果断选了陆彦晟。
所以，郑晓桦才跑去《武林第一》，抢本该属于米柯的角色。
听起来挺合理，仔细推敲，都是槽点。
陆彦晟性格本来就淡漠，界限感很足，不靠近别人，也不许别人靠近，从来没有谁能让他费心思专门整一个电影团队——林航的剧，他一个人投资了全部。
米柯是他见过的第一个。
顾项邢太惊讶了。
“唔”了声，顾项邢沉吟几秒又问，“你跟米柯，到底是什么关系？”
很奇怪，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听陆彦晟提过米柯，直到那天陆彦晟去参加同学婚礼，他才知道他们是认识的。
端起面前的茶，陆彦晟浅浅地饮了一口，唇角轻轻勾了勾，“假情敌。”
顾项邢：“……”
这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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