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余清乔听着沈栖言的歌声，不知不觉陷了进去，既有回忆，也有现实。
蒋冬亦见余清乔一直盯着那个驻唱，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嘿？怎么，是听入迷了，还是被人家的美色吸引了？”
眼前的手一晃，余清乔这才被拉了出来，她扭头说：“我认识他。”
蒋冬亦疑问地“嗯”了一声，侧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男人，蹙眉道：“谁啊？我怎么不认识？”
恰好，沈栖言的演唱结束了。余清乔语速很快地回答她，“我等等再告诉你。”
见沈栖言站起身准备离开，余清乔连忙朝他挥了挥手。
沈栖言鬼使神差地朝这边看了一眼，就在那一瞬间，他注意到了台下那一抹熟悉的身影，身体怔了一下，随后放下话筒，走了过来。他弯下腰，问：“这么巧，你居然来这儿了。”
余清乔直起腰背，抬头说：“我朋友带我来的，没想到原来这家清吧是你开的啊。”
沈栖言点了点头，看到她面前空着的桌子，“你们点单了吗？”
余清乔看了眼吧台里正在调酒的调酒师，“点了，还没上呢。”
沈栖言说：“你等会儿，我去看看。”说完转身朝吧台处走去。
蒋冬亦的眼睛在面前的两人身上瞟来瞟去，看男人走了，这才问：“他到底是谁啊？”
余清乔低声道：“就是高一毕业晚会和我一起唱歌的那个男同学。”
蒋冬亦的脸上先是浮起了一丝迷茫，开始盯着沈栖言的背影，支着下巴回想起了往事，直到他端着酒走过来，她才忽然想起。
沈栖言把酒放到桌子上，问余清乔：“你喝的哪个？”
“这个。”余清乔指了指那杯用马天尼杯盛着的大都会。
沈栖言把大都会移到了她面前，把另一杯无酒精的移到了对面。
余清乔摸了摸酒杯，抬头问：“你这老板还亲自驻唱啊？”
沈栖言挑眉，手撑在桌子上，“因为很喜欢唱歌，刚刚我唱的怎么样？”
余清乔连连点头，笑着说：“特别好听，你唱歌越来越厉害了。”
“你呢？还有唱歌吗？”沈栖言问。
余清乔抚了下耳边的头发，“我？当然不像你这样有专业的场地和设备了，偶尔自己在家自娱自乐。”
沈栖言垂着眼，“有机会让我听听？”
余清乔抿唇笑了笑，“好啊。”
一个年轻男人从吧台朝这边走过来，“言哥！有点事需要你过去一下。”
沈栖言回头看了一眼，对余清乔说：“你们先喝，我去看看。”
“诶。”余清乔叫了他一声，沈栖言又看向她，“你一会儿还唱歌吗？”
沈栖言愣了一瞬，随后唇角扬起了笑，“怎么？还想听我唱？”
余清乔连连点头，“可以吗？”
“当然可以，有想听的吗？”
“唱什么都可以。”
沈栖言把余清乔的酒朝她稍挪了一些，“那我就为了你再唱一首。”
余清乔看他去忙了，便低头喝了一口酒，再次抬头看向对面，蒋冬亦还在盯着早已走远的沈栖言的背影。
余清乔学着她的样子，伸手晃了晃，“怎么现在换你盯着人家了？”
蒋冬亦朝她凑了凑，“你俩怎么看起来这么熟的样子？我记得高中时也没什么交际啊？”
余清乔解释道：“昨天我店里有客人定制婚戒，结果我去了发现他也在。”
“啊？他结婚了？”
“不是，他陪朋友去的。”
蒋冬亦一边心不在焉地喝酒一边盯着吧台里的沈栖言，思忖道：“我觉得他变化好大啊……”
“你也这么觉得？”
蒋冬亦点点头，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说不上来。”
余清乔碰碰她的胳膊，“你不是要跟我说事情吗？到底是什么啊？”
蒋冬亦这才把目光落在余清乔身上，面色突然变得有些羞赧，手捏着酒杯，“是这样，我谈恋爱了……”
“你谈……”余清乔睁大眼睛，呆滞了一秒，压着声音，“什么？你谈恋爱了？”
蒋冬亦一脸热恋时期的少女模样，朝她点点头。
余清乔哼了一声，喝了一大口酒，“我就知道你没憋着什么好事，谁啊？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
蒋冬亦甜甜蜜蜜地说：“就是我教的一个学生，她哥哥。有一次他去接妹妹下课嘛，我俩就认识了。”
“这也行？”余清乔发出了一声难以置信的声音，她又想到了自己的工作，惆怅地说：“你说你还能认识学生家属，我呢？我接触的全是夫妻或是情侣。”
蒋冬亦一改往日大方的模样，低着头羞赧道：“哎呀，缘分到了嘛，挡不住的。”
余清乔瞪了她一眼，“哼，没出息。”
蒋冬亦伸手拍了下她的脑袋，“你还说我，等你谈恋爱了也是这样。”
“不可能！”余清乔坚定地说，就差拍桌子发誓。
蒋冬亦看她这副模样，神秘地笑了笑，“到时候我就笑话你。”
“还到时候，我可不敢告诉我妈你谈恋爱了，我妈还不得念叨死我啊？这天天想方设法让我相亲。”
余清乔小声说：“你说我妈是不是太闲了？我是不是应该给她找点事做？”
蒋冬亦劝说道：“阿姨也是想让你多认识人嘛，你出国这么多年，安城好多人你都不认识，扩大一下你的社交圈子，万一里边就有你的真命天子呢。”
余清乔撇撇嘴，“还真命天子呢，就没一个正常人，反正我已经告诉我妈了，像那种不帅不高的就别让我见了……”
“诶，他该唱了。”蒋冬亦朝台上抬了抬下巴。
余清乔扭头看去，沈栖言把刚刚戴的棒球帽摘掉了，依旧是坐在那个高脚凳上。
他先朝她笑了笑，手里拿着话筒，向旁边示意了一下，伴奏响起。
蒋冬亦轻声问：“这什么歌啊？”
余清乔注视着台上的人，“《她说》。”
“――他静悄悄地来过，他慢慢带走沉默”
“――只是最后的承诺，还是没有带走了寂寞”
……
“――等不到天黑，烟火不会太完美”
“――回忆烧成灰，还是等不到结尾”
沈栖言的身体朝余清乔这边偏着，不像上次一样，对着台子的正中央。就很像他说的，这首歌似乎是特意为她唱的。
余清乔侧着坐在椅子上，一脸专注地看着台上的人，伴随着歌声。
沈栖言时不时地会抬头看她一眼，但仅仅是一眼而已，很快，他就会把头垂下，不知道在盯着哪里。
一首歌只有几分钟，很快便结束了。沈栖言唱完后，又看了她一下，随后起身把话筒递给了旁边的人，走下台径直朝余清乔走来。
“这首歌怎么样？满意吗？”
余清乔点头，“满意，你唱的歌我都很喜欢。”
沈栖言问：“你们只喝酒吗？不吃点东西？”
余清乔看向蒋冬亦，问她：“你想吃什么吗？”
蒋冬亦摇摇头，“我不饿。”
余清乔抬起脑袋，“我们都不饿，喝点东西就行了。”
沈栖言也没再说什么，“想喝什么叫我就行，今天我请你们。”
余清乔还没来得及拒绝，蒋冬亦先开口了，“别啊，今天是我请她，等下次清乔请我的时候你再免单吧。”
沈栖言看向余清乔，“那今天就当你请她吧，下次再请回来。”
余清乔一时被他的逻辑搞懵了，回过神来急忙道：“不用不用，哪里能白喝啊，你可是靠这个赚钱的。”
沈栖言笑着盯了她一会儿，俯下身轻声说：“放心，我不靠这个挣钱。”
他说完，直起身体，“你们慢慢喝，有事叫我。”
余清乔在心里反复想着他那句话，还是没想明白，问道：“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话？”
“他说他不靠这个挣钱。”
“可能酒吧对他只是个副业吧，毕竟酒吧晚上才开门呢。”
余清乔认同地点点头，说得有道理，毕竟只开酒吧就能开上几百万的车，似乎也不太可能。
余清乔和蒋冬亦又聊了会儿，她也逼迫蒋冬亦把她的恋爱故事都如实交代了一遍，看着蒋冬亦每每回想起来就一副浓情蜜意的模样，余清乔开始有点好奇，恋爱里的人都会变成这样吗？
两人也待得差不多了，余清乔起身去和沈栖言打了个招呼，便推门离开了。
蒋冬亦问：“你回哪儿啊？”
余清乔看了眼时间，“回我家吧，我估计到家的话我爸妈都休息了，省的打扰他们。”
“那你明天上班怎么去啊？”
“开车吧。”
“开车？”蒋冬亦一听到车这个字，眼瞬间亮了，笑嘻嘻道：“要不明天你来我家接我上班吧。”
余清乔被她的“厚脸皮”逗笑了，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你这脑子里天天装的就是怎么算计我的车啊。”
蒋冬亦甩了她一下，“真没良心，之前你每次回国的时候，不都是我天天开车接你吗？我都快成你司机了。”
“行，那下次我给你当司机，再出来玩的话我去接你。”
“你说的啊！”
“当然是我说的了。”
“我不相信，我得录下证据。”蒋冬亦指了指她的手机，“你快给我发个语音，就说你发誓。”
余清乔撑着脑袋笑了会儿，“你这个人……”
但她还是拿出手机给蒋冬亦发了条语音，专门发了个誓，最后听到了“咻”的一声，“这下行了吧？”
蒋冬亦满意地点头，“这还差不多。”
余清乔偏着脑袋，看着黑夜笼罩着大地，马路上的路灯以及周围高楼大厦闪烁的霓虹灯，灯红酒绿，车水马龙。
蒋冬亦把余清乔放到小区门口后，便开车离开了。
这里是余父去年特地为余清乔回国后买的一处房子，最看重的就是小区的安保和安全管理，筛选了很多，最终选择了这里。
当初余清乔就怕余父买的太大，强调了好多次，说就我自己一个人住，要那么大干嘛啊，那么空荡荡的。
父女俩让来让去，最后选择了一套一百八十多平的两居室，把另一间小次卧给余清乔改成了工作室和书房。
余清乔回家后，先把高跟鞋脱了，然后换了衣服，躺浴缸里泡起了澡，给余母发了条微信，告诉他们今天回自己家了，让他们早些休息。
泡完澡后，感觉有些饿了，余清乔便洗了点水果。
坐在沙发上盘着腿吃着苹果，余清乔打开了微信，发现有一条未读的消息，十几分钟前发来的。
【忘了问你，酒喝起来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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