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4 求不得(结局下)
写在开头:这一章本来是两万多字,发布的时候才发现字数不能超过两万,有三千字我补在上一章的后边了,如果订阅过上一章的看这一章会觉得接不上,抱歉,我不知道潇湘什么时候改了规定,以前上限是五万,给大家阅读带来了麻烦,抱歉。阑
以下正文——
全网为这对情侣发疯,两位当事人却十分低调。
早上曲飞台送明镜去学校,然后去录音棚录歌。
明镜就全天泡在实验室里,这几天因为恋情曝光,学校里混进来很多狗仔,明镜索性连食堂也不去了,中午吃点面包喝点矿泉水,一顿饭也就解决了。
“教授。”实验室的其他成员见到走进来的谢安平,赶忙问好。
谢安平走到明镜面前,摇了摇头:“吃这些怎么能成,身体营养跟得上吗?走,我给你单独开小灶。”
明镜说道:“教授,我已经吃饱了。”阑
谢教授眼睛一瞪,明镜默默的跟在他身后走了。
“谢教授对明镜可真好啊,咱们谁都没有谢教授开小灶的待遇。”
谢教授的妻子厨艺远近闻名,天天给谢教授变着花样做好吃的,哪个教授不羡慕。
“你们要是有明镜的天才,谢教授也给你们开小灶,可你们有吗?”
没人说话了。
明镜不仅是天才,还很努力,总是来的最早,走的最晚,她做实验的数据是最详细最严谨的,很多没有突破的难题在她的手中,好像很轻易就解决了,让研究的进度推进的更快了。
对她,大家是真服气。阑
谢教授的妻子君兰是位清瘦的老太太,浓密的头发黑里夹银,皮肤干净,眼神矍铄,看到明镜的第一时间,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原来你就是老谢嘴上经常提到的那个天才学生,果然好俊的容貌,一看就是有福相的。”
“教授您好,我是明镜。”
君兰笑着握住她的手:“你是薄玉浔的女儿吧?”
明镜讶然抬眼。
老人的眼神温暖而又包容:“他曾经是我的学生,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他的女儿,你们俩长的很像。”
谢安平多看了一眼明镜,哼笑了一声:“原来你是那小子的闺女。”阑
君兰拉着她坐下:“你父亲年轻时,是医学院最耀眼的天才,而你作为他的女儿,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面前的少女不骄不躁,平和温柔,听了这话,也没有任何骄矜神色,年纪轻轻的,有这样的心性,实在是难得啊,假以时日,她的成就会更加辉煌。
只是……
君兰眉心微蹙。
“你坐着陪你老师聊天,我去做饭,有什么忌口的吗?”
“我茹素。”
君兰深深的看她一眼:“我知道了。”阑
话落系上了围裙,走进了厨房。
君兰教授的厨艺果然没得说,明镜满满一碗饭吃完了,君兰教授不停往她碗里夹,后来明镜实在是吃不下了,君兰才作罢。
这时隔壁有老头喊谢安平去楼下下象棋,谢安平交代了几句,搬起门口的小马扎就准备下楼。
“等等。”君兰叫住他,从厨房拿了个灌满水的大水杯塞进他怀里。
“别忘了喝水。”
“知道了知道了,烦不烦。”话落关上门走了。
明镜笑道:“教授们相濡以沫的感情真让人感动。”阑
君兰看着女孩的笑靥,叹了口气,走过去抓住女孩的手腕,明镜要挣脱,君兰瞪她一眼。
明镜抿抿唇,“教授,我没事。”
“我告诉你,我君兰,出生医药世家,我三岁就会分辨所有草药了,想骗过我的眼睛,没门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君兰眉头越皱越紧。
她下意识喃喃出声:“怎么会这样?”
明镜趁机收回手:“教授,我真的没事。”
君兰深深的看她一眼:“最好还是去医院做个细致的检查吧,好明确病因,对症下药。”阑
很奇怪,这个孩子的脸上有沉疴病相,然而脉相却又正常,难道是娘胎带出来的隐疾?
曲飞台提前结束工作,驱车赶到华清大学南门,这条路现在他已经很熟了。
咖啡店买了一杯热花茶,曲飞台放在口袋里暖着,看到明镜走出来的身影,立刻快步走过去。
“明镜。”
南门的灯忽明忽暗,这边比较偏僻,很少有学生走这个门,尤其是大晚上的。
两人选在这个地方也是不想被人围观。
灯光下,明镜的脸苍白的过分,曲飞台一颗心下意识揪紧,抓住了她的手。阑
触手的温度令他剑眉紧紧蹙起。
“怎么这么凉?”
话落把热花茶塞她手里,“我们快点回去。”
明镜被他拉着手,那只大掌宽厚又温暖,黏上就不想松开。
“明天是周六。”
曲飞台回头看她一眼:“你想做什么?”
明镜走过去,轻轻的靠在他怀里。阑
她越来越贪恋这个怀抱了。
曲飞台心霎时软的一塌糊涂,用外套裹紧她的身体,她实在太瘦了,外套刚好把她裹进怀中。
“我们约会吧。”
曲飞台勾起唇,埋首在她发间,嗅着那令人沉沦的幽香,一颗心如在云端。
“好,明天把你的一天交给我。”
一大早曲飞台就来接她了,第一站先去游乐场,明镜第一次踏足这个地方,因是周末,游乐场人格外的多,大多都是小学生和初高中生,大学生情侣也比较多。
明镜今天出来,特意给自己和曲飞台做了简单的易容,明镜也脱下了白衣,穿上了苏音慈给她置办的时装,戴着明心亲手为她织的帽子和围巾,而曲飞台,则是穿着卫衣和牛仔裤,这样的形象很难让大众将两人和一贯留给大众的形象联系起来。阑
旋转木马的童真和浪漫、过山车的惊险和刺激……两人几乎把游乐场所有的项目都玩了一遍。
大摆锤是最恐怖的,曲飞台下来时脸就白了,扶着墙壁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明镜递了一瓶水给他,抬手摸了摸他额头上的冷汗,有些担忧:“早知你如此惧怕,我刚刚就不拉你上去了。”
曲飞台喝完水,摆摆手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比女朋友还要娇弱吧,那可不成。”
明镜好笑:“这时候你还逞能。”
“哥哥姐姐,哥哥给漂亮姐姐买束花吧。”
一个梳麻花辫的小姑娘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跑过来,玫瑰都是单支包装的,分开散卖。阑
曲飞台拿出钱包,抽出几张人民币,蹲下身,和小女孩目光平视。
“你的花哥哥都要了,钱拿好,早点回家吧。”曲飞台把纸币折好放在小女孩的斜挎小包里。
小女孩双眼亮晶晶的,“谢谢哥哥,哥哥是大好人,祝你和漂亮姐姐白头偕老哦。”
话落把花全部塞进曲飞台怀中,转身“哒哒哒”跑远了。
曲飞台抱着一大捧玫瑰花站起来,笑看向明镜:“听到小妹妹的祝福了吗?”
明镜接过玫瑰花,轻轻嗅着香气。
怪不得女人都喜欢花,确实很浪漫。阑
中午两人去了附近一家素食店,客人爆棚,不过好在曲飞台提前预约过,顺利进入了包厢。
下午去电玩城,只要是枪战游戏,曲飞台无一例外全部输掉,最后明镜因为战绩太突出,引起了一群小男生的围观,还有个大高个的男生手痒要跟明镜比赛。
结果自然是输的更惨。
输给一个女生,还是个看着瘦弱的没几两肉的小女生,男生脸上横肉暴跳,忽然上手就要摘明镜的口罩。
曲飞台一手揽住明镜的腰,转身时,一脚将男生踹了出去。
男生丢了面子,脸色铁青,招呼他的朋友。
曲飞台正要撸袖子,明镜抓住他的手就跑。阑
“你是想进警局吗?到时候可真是要上头条了。”
两人一口气跑出商场,见没人追上来,明镜才算是松口气。
看了眼曲飞台,手指点了点他的眉心:“你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跟人逞勇斗狠。”
“我就是看不得他们欺负你。”
明镜哭笑不得。
接下来两人又去了电影院,在等待电影开场的时候,很不巧,曲飞台被眼毒的粉丝发现了,明镜敏感的察觉到女生望着这边的神情不对,当机立断拉着曲飞台跑了。
身后就是疯狂的粉丝们尖叫着追赶。阑
电影很不幸泡汤了。
发觉两人一天都在被人追,忍不住同时笑了。
然后两人又上了热搜。
——
元旦来临,《复生》也开启了宣传模式,首映礼定在了一号于京州蓝天影院举行,导演携主创团队悉数到场。
受邀的媒体摩拳擦掌,这是苏音慈复出后,第一次面对记者的镜头,实在太值得记录了。
首映礼到场的观众分为三种,一种是粉丝,在官网抽奖获得的赠票,一种是被剧组邀请的影评人,这些人本着客观的角度,在观看完电影后,要公开写一篇角度“客观”的影评,一部分则是受邀的业内人士,一般都是出品人以及电影JU的领导。阑
而电影放映之后的主创见面环节,还会在官网同步直播,截至刚刚,平台的预约人数已经突破了一百万,这在同档期电影中几乎是一骑绝尘的存在,也从侧面昭示了苏音慈复出后更甚往昔的影响力。
打脸了不少看笑话的黑粉和业内人士。
观众席几乎座无虚席,电影开场后,观众几乎全部沉浸于惊心动魄的剧情中,其中因太过惊险的剧情,有观众忍不住叫出声来,快结尾的时候,又时不时传来低低的抽泣声,明灭不定的光线中,人们的眼底闪烁着水花。
电影结束,掌声雷动。
观众席久久不能平静。
导演余大维携主创团队登场,媒体人摩拳擦掌,而直播窗口将镜头对准了门口方向。
苏音慈一袭红色长裙,长发披肩,她的发质乌黑又浓密,越发显得面容小巧精致,略施脂粉已是国色难掩,犹如盛妍至极的牡丹,眼泼流转间,勾魂摄魄。阑
二十年前,苏音慈就靠着这张脸杀遍娱乐圈,二十年过去了,当年的粉丝都已经结婚成家,慢慢步入中年。
时光最是残酷,就如同眼睁睁的看着花骨朵从开花到凋谢,再到碾落成泥。
可是她却还是如二十年前一般,是枝头最骄傲最鲜嫩开的最艳丽的那朵牡丹花。
就好像二十年的时光不过弹指一挥,如同昨日一般。
大家震惊于这张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的容颜,感慨于时光对她的宽容。
岁月从不败美人,在苏音慈身上得到最完美的印证。
容貌毫无改变,气质却更加舒展自然,更莫名的多了几分令人心悸的气势,抬眼轻轻扫来,便让人下意识胆颤。阑
弹幕上纷纷飘过一串串的感叹号,粉丝们已被惊艳到词穷。
而现场更是出奇的安静,只有快门声“咔嚓咔嚓”响个不停。
余大维咳嗽一声,被提醒的大家才渐渐找回神魂。
苏音慈握着话筒,轻声开口:“大家好,我是演员苏音慈,也是单亲妈妈姜幸。”
“哗”现场躁动起来。
大家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才电影中那个灰头土脸,疯狂又冷静的和犯罪分子斗智斗勇的女主角,是现在这个一身红裙明艳夺目的大明星?
反差实在太大了,而且沉浸观影的时候,大家完全没有注意到姜幸身上属于苏音慈的影子,她就是姜幸,一个平凡的女子,却能为了女儿豁出命去拼的奇女子。阑
这才是演技的最高境界。
这一刻所有人心中闪过同一个念头,苏音慈、影后稳了。
记着忍不住站起身说道:“苏老师,您的演技实在太好了,我看的时候完全忘记了您本人,您这个角色诠释的很成功,不过我代表广大观众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一问您,请问您方便吗?”
媒体的问题是团队事先筛选过的,防止出现突发状况,不过这个记者显然是太激动了,没有经过举手这一程序就自己先站起来了。
“当然可以,您请问。”女子一举一动优雅至极。
记者喉结滚了滚,神情激动万分,握着话筒的手都是汗。
这可是他童年的女神啊。阑
“您复出的第一步作品应当是重中之重,是什么原因促成了您和余导演的合作呢?这中间有什么故事吗?”
这也是很多人都想知道的。
“余导是我年轻时就很想合作的导演,如今能有这样的机会,我自然求之不得,然而真正吸引我的,却是剧本,姜幸这个角色,在某些方面……。”
苏音慈垂眸笑了笑,艳若芳华。
“弥补了我心中的缺憾。”
听起来像是很有故事啊。”
这时座位边缘有一个男人站了起来,看他所属的位置应该是粉丝的区域。阑
暗中,郑青皱起眉头,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保安做好准备。
“苏小姐,网上有传闻说你给某位大人物做了小三,才换来这次的资源,这是真的吗?”男人语气不善。
全场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男人来砸场子的吧。
“放你娘的屁。”余大维暴性子,直接骂了起来。
“现在的娱乐圈乌烟瘴气,谣言满天飞,都是拜你们这些眼瞎心盲的人所赐,看了电影还能睁着眼睛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眼睛不要可以捐了。”
余大维很刚,他不怕得罪人,想说什么说什么,污蔑他看好的后辈,简直就是抽他的脸,更是阻碍电影发展的罪人。
苏音慈从头至尾都没有变脸,依旧笑吟吟的,就在男人即将被保安强制“请”出去时,苏音慈开口了。阑
“我苏音慈不需要男人换资源,何况,说这种没有凭据的谣言,我老公是会误会的。”
虽然传言她结婚了,前段时间闹的沸沸扬扬的,但毕竟她没有亲口承认过。
而现在,她相当于当着媒体的面亲口承认自己结婚了。
记者摁快门的手指更频繁了。
而且她那句“我苏音慈不需要男人换资源”,眉梢微挑,眼神冷静,实在太霸气了。
男人被保安捂着嘴从后门拖了出去。
“请问苏小姐,您的丈夫是传说中的金融巨鳄吗?”阑
“苏小姐,外界传闻您和国医附院的薄院长在一起了,请问是真的吗?”
记者们七嘴八舌的询问起来。
余大维气的翻白眼,电影的首映礼,却全都关心起演员的私人感情了,本末倒置,电影界何时有明天?
其他演员完全沦为了苏音慈的陪衬,没有一个记者给他们眼神,完全无视。
苏音慈抬了抬手,现场霎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没注意到,苏音慈的一举一动,他们下意识就遵从了。
“其实我最想感谢的就是我的家人,如果没有他们的支持和理解,恐怕我不会这么顺利的继续走上这条路,尤其是我的丈夫。”
苏音慈目光温柔的看向最后排的方向。阑
大家顺着她的目光往后望去,后排黑洞洞一片,只隐约看到几个模糊的身影,但根本看不清脸。
但大家知道,苏音慈口中的丈夫就坐在其中。
“大家刚才不是问为什么我要接这个剧本吗?”
苏音慈美丽的眼睛里、闪过一抹令人心碎的哀愁。
“姜幸是一个为了女儿可以豁出去一切的人,她身上的勇敢和坚毅深深打动了我,很多年前,是我的懦弱和无能让我被迫抛下了我的女儿,这么多年,我没有一天不生活在悔恨和愧疚之中,我想,当初哪怕我再勇敢一些、再坚强一些、我的女儿也不至于吃了这么些年的苦……。”
现场震惊了,直播上,弹幕更是寂静一片。
都被苏音慈忽然爆出来的女儿给惊的找不回来北。阑
就连她身边的演员都讶然的看向她。
离得最近的余大维深深的看她一眼,她演戏那么拼,恐怕也是为了弥补自己的遗憾吧。
苏音慈缓缓抬头,看向观众席最后一排,目光温柔而慈爱。
“囡囡、妈妈对不起你。”
苏音慈眼中泪水闪烁。
苏音慈竟然还有一个亲生女儿、这可比结婚令人震惊多了。
搞不好这个女儿才是她当年退圈的真相。阑
这一次媒体记者们将求真精神发挥到了极致,怼着摄像机就冲到了最后一排。
在摄影机的灯光照过来之前,一个人影率先站了起来,霎时间所有的镜头对准了她。
女孩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穿着一件黑色长风衣,清瘦羸弱。
她走出座位,走下阶梯,走到苏音慈面前。
所有人屏气凝息,苏音慈这个神秘的女儿终于要露出庐山真面目了。
弹幕上更是激动的不行。
女孩摘下了帽子和口罩,一头如苏音慈般乌黑浓密的青丝流泻肩头。阑
看清那张脸,所有人心中同时惊叹——不愧是苏音慈的女儿,完美继承了苏音慈的美貌,相比苏音慈的艳若桃李,她的女儿则更加清冷脱俗。
若说苏音慈是人间牡丹,那么她的女儿就是天上谪仙。
细看眉眼,是有几分相似的,却是两种极致的美。
夏芍之荼蘼、冬雪之寒凉,在两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就在大家感叹这对母女截然不同的美时,有人渐渐认出了那少女。
“她不是明镜吗?天哪,原来她是苏音慈的女儿……。”
弹幕上粉丝开始疯狂的刷屏,几乎都被这个消息炸的找不回北。阑
苏音慈摸了摸女孩的脸,眸光温柔如水。
“囡囡,其实母亲很懦弱,有很多话,我不知该如何跟你说,只有面对大众的镜头时,仿佛心中就有了勇气。”
她微笑着,眼中却留下一串串的眼泪。
“你刚出生的时候,瘦瘦小小的,一声也没有哭,我看着你,心想,这个孩子就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从此在这个世上,我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我有了血脉相连的女儿……。”
“是妈妈保护不了你,让你小小年纪吃尽了疾苦,以后妈妈再也不让你离开妈妈了。”
苏音慈猛然抱住她,潸然泪下。
因为你,我有了对抗全世界的勇气。阑
我的女儿、妈妈真的很爱你。
此时此刻,现场一片寂静。
观众们此时此刻才终于明白了,苏音慈为什么将姜幸演的那么出色。
因为两人都有着一颗深爱女儿的慈母之心,并为之可以付出一切。
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的,大家眼眶开始湿润。
做了母亲,更容易共情。
明镜轻轻的回抱住她,“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妈妈。”阑
苏音慈浑身一震,眼泪更加汹涌。
她不在乎形象,也不在乎被人指指点点,她只想要所有人知道,她是明镜的母亲,是这个世上、最爱她的人啊。
最后一排,黑暗中,薄玉浔眼眶湿润。
曲飞台看着明镜的身影,眼神深情而温柔。
接下来热搜就热闹了。
明镜是薄玉浔的女儿,现在又是苏音慈的女儿,由此得知,苏音慈和薄玉浔很多年前是一对恋人,只是因不知名的原因而分开,苏音慈分手后才发现怀孕了,偷偷生下女儿,却因处境艰难,而将女儿寄养人家。
所以明镜在会在偏远的深山中长大,她为了师姐下山,进入了江州,在这个过程中,一步步寻找到了亲生父母。阑
薄玉浔和苏音慈破镜重圆,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网友个个堪比福尔摩斯,很快就根据蛛丝马迹分析出了所谓的真相,且有网友爆料出苏音慈当年被封杀的真相实际上是被仇家追杀,她为了不连累女儿才无奈将她寄养。
十七年过去,当初迫害她的仇家终于倒了,她才有机会和女儿和爱人团聚。
拼凑出当年的真相,此刻看着相拥的母女二人,所有人心中都极其的不是滋味。
那些黑苏音慈的彻底哑声了,嘲讽她给人当后妈的也销声匿迹了。
很快薄玉浔和曲飞台出现在首映礼现场的消息也传了出来,还有记者辛苦拍摄的有些模糊的照片,但两人皆是身形优越,粉丝们一眼就认出是两人。
——女婿和老丈人咋看着像兄弟俩呢?好想问问薄院长是怎么保养的,也太年轻了。阑
——小飞一定要好好待我们明镜啊,她以前真的受了很多苦,但是她却成长的那么好,她创办的慈善基金会真的救了很多人,她是天使啊。
——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给别人撑伞,真的善良到极致了,她的爸爸妈妈好幸运,拥有这么美丽善良的女儿。
——说真的,苏音慈对女儿说的话,把我看哭了,做了母亲才知道,如果有人敢动我女儿,我是真的能拼命的,听说她的新电影就是讲母爱的,这也是她接下这部电影的原因,已经买票支持了,到时候我会带着全家去看的。
——影评人给出的评价是五星,说是苏音慈贡献了电影圈迄今为止最炸裂的演技,期待值爆棚。
——苏音慈本来演技就不差,很多年前就被评价为最有灵气的新人,只是因太过出众的容貌而被人忽略了演技,沉淀了这么多年,身上有了故事感,更容易诠释角色。
——王者归来,娱乐圈颤抖吧。
“庆总,是金城娱乐的蔡伦,而且此前大规模抹黑苏小姐的营销号和黑粉也是出自此人的手,她养了不少营销号,和媒体关系也不错,用这种方法搞过不少新人。”阑
“蔡伦手下的艺人罗紫茵在春节档有一部电影上映,这个档期厮杀本就残酷,她们提前出手了。”
手下汇报调查结果。
郑青冷笑了声:“罗紫茵,她终于坐不住了。”
罗紫茵很多年前也是以美貌出名,但她一直被苏音慈压制,苏音慈被封杀后,她才渐渐崭露头角,可惜这么多年过去,她留给娱乐圈的是根深蒂固的花瓶形象,演技上一点进步也没有,且容颜逝去,年纪上来了,只能在大片电影中继续演半老徐娘的花瓶。
苏音慈复出后,属于罗紫茵最后的一点优势彻底湮灭,她怎么可能坐得住。
对圈内这些腌臜手段郑青一清二楚,可惜她们不该将主意打到苏音慈身上去。
如今的苏音慈、可不是当年那个好欺负的新人了。阑
“她做初一、我做十五,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
——
《复生》热度一骑绝尘,且苏音慈和明镜薄玉浔的关系曝光后,让她的形象更加鲜活,吸了不少粉。
开通微博账号后,粉丝增长量十分恐怖,短短一个星期,已经涨粉一千五百万。
明心发博宣传苏音慈的新电影,并附上首映礼的票根。
——苏老师是我的偶像,演技超神【冲冲冲】。
明心可是有着三千万粉丝,一发博立即掀起了又一阵狂潮。阑
大家这才知道,原来首映礼现场明心也在。
也是这个时候大家才想起来,叶贞原名明心,是明镜的师姐,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比亲姐妹还好。
——苏老师开通微博后,师姐是第一个关注的哎,师姐好好。
——师姐一直默默守护着明镜,两人的感情羡慕了。
——我以前还磕过曲飞台和师姐的CP,我有错,师姐再见到小飞是不是要喊妹夫了?想想就带感。
——明•歌坛传奇顶流男友、国民女神妈妈、史上最年轻影后姐姐•镜。
——楼上的还漏了一个当红影帝姐夫【狗头】。阑
——是我想的那个吗?
——没错,就是他。
——薄院长:我不配拥有名字吗?明明人家是最年轻的院长×最年轻院士×华清大学荣誉教授,这样的头衔不够亮瞎眼吗?
——人家明镜更牛逼好吗?十四岁拿到CMO竞赛金牌,保送华清大学,进入生物医学院科研小组短短时间就成为核心成员,谢教授对她赞不绝口,科研天才,未来的国之栋梁,成就比她父亲当年还要炸裂,这样的天才人物完全不需要傍别人的光环,是别人以她为荣好吗?
更别提明镜在十二岁之前,根本没有接受过任何系统的学习,她简直就是不世出的天才,她创建的慈善机构,你们知道一年能拯救多少人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从小学佛,慈悲心肠,淡泊名利,品性高洁,不要用娱乐圈那些乱七八糟的梗开玩笑,纯属是对她的玷污。
渐渐的大家有些沉默了。
看起来好像是明镜很幸运,因为她的亲朋好友是光鲜亮丽的大明星,与之相比,身为素人的她似乎黯淡了许多。阑
然而生活中,她身上的光芒、却无人能及。
反而是那些所谓的大明星,与她相比,才是相形见绌。
那些大明星也是因为她、才汇聚在一起,她才是那个众星捧月的月亮啊。
不争不抢、不骄不躁,清冷而又温柔的月亮啊。
而在这个时候,华清大学公布了期末考试成绩。
明镜以三个学院专业第一的成绩高居榜首,且无人撼动。
横跨文学医学和数学三大领域,华清大学创办以来,明镜是第一位成绩如此强悍的学生。阑
成绩甫一公布出来,学校的官方论坛便轰动了。
再厉害的学霸也只能专攻一个领域,爬上一个巅峰,再厉害的也就是双休了,而明镜则在短短时间同时爬了三座高峰,这太不可思议了。
一开始明镜辅修的消息出来时,学校内部很多学生不服,因为辅修专业的要求很高,必须上学期的成绩达到标准线之后,才可以申请辅修专业,很明显学校是给明镜单独开了后门。
现在成绩出来,那些曾经质疑的人鸦雀无声。
而生物医学院科研小组发表的年度总结报告,明镜的名字赫然在谢安平教授的名字后边,一般是按小组内贡献度排名,这个科研小组近几个月来成果显著,项目报告撰写人亦是明镜,这篇报告的专业度以及严谨性堪比论文,完美昭显了撰写人的科研水平,明镜这个名字,也由此被业内关注到了。
不知不觉中,春节来了。
电影《复生》火爆开年,预售在同档期中一骑绝尘。阑
而由罗紫茵参演的爆米花电影却铩羽而归,就算被观众骂也算是热度,悲催的是根本没有人关注。
罗紫茵就在这时候爆出了插足他人婚姻的丑闻,罗紫茵为自证清白在微博上甩出了律师函,要一个个告造谣的网友。
很快原配发博直接@罗紫茵手撕她,公布了罗紫茵和自己丈夫的露骨聊天记录,以及开房记录,照片视频什么证据都有。
罗紫茵多年辛苦维持的女神人设崩的一塌糊涂,路人嘲讽,粉丝失望,背上道德污点,以后这一行再也混不下去。
而由她主演的电影更是遭观众抵制,出品方血赔,惨淡收场。
传闻出品方已经把罗紫茵告上了法庭,两方陷入了长久的官司之中,真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复生》的火爆让苏音慈的名字再次火遍大街小巷,而她颠覆性的演技,让大家看到这位以美貌著名的女演员身上更多的可能性,她迟到了十八年,然而属于她的时代,现在才刚刚开始。阑
除夕夜,一家人聚在一起,包饺子,看春晚,抢红包,一起守岁。
明镜得到了来自薄老太太薄玉浔和苏音慈三个大大的红包,让她压在枕头下,枕着睡觉来年一年都有好运。
明心发来视频,明尘和明提小幺挨个给她拜年,小家伙们一口一个姐姐我想你了,听的人心都软了。
“姐姐很快就回去看你们。”
明镜站在阳台上,看着客厅里,薄玉浔苏音慈薄老夫人和怀青看着电视里的小品被逗得哈哈大笑,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新春的快乐。
不远处的天幕下,烟花盛放。
曲飞台的电话打了进来,磁性低沉的声音性感又温柔。阑
“我的女孩、新春快乐。”
——
过了年,时间一天天过的飞快。
明镜回到江州看望了沈老爷子和祝老夫人。
两位老人身体还算不错,得知明镜找到了亲生父母,由衷的为她高兴。
沈子骞已经一岁半了,小家伙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看到漂亮姐姐就要抱抱。
毛娜娜十分无语:“你知道这小子抓周的时候抓了个什么吗?口红,他什么都不抓,抓了个口红,也不知道是谁把我的口红放上去了,这孩子保不齐以后是个花花公子,不行,从现在开始,我得好好教育他,不能让他走了歪路,尤其不能在女人身上栽跟头。”阑
明镜抱着沈子骞,沈子骞偏爱往明镜怀里钻,口中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口中喊着:“香香、香香……。”
明镜哭笑不得。
毛娜娜脸都绿了。
上去抓住儿子的领子把人拎起来,朝准屁股就是一巴掌。
“你爸那么规矩的人,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花花肠子,气气死我了。“
沈子骞被打也不哭,半空中朝着明镜伸开粗短的小手:“香香、抱抱。”
毛娜娜:……阑
这都是搁哪儿学来的?
明镜走的时候,沈子骞哭的最惨,蹬着小短腿追出去,哭的可委屈了,把毛娜娜心疼的不得了。
毛娜娜低头揉着儿子的小脑袋;“你这小子,还挺有眼光,你明镜姐姐可是最厉害的。”
——
“小姐,你终于回来啦。”
小花满脸兴奋的扑上去,将明镜抱了个满怀。
明镜无奈一笑:“以后不要叫我小姐了,叫我的名字。”阑
“明镜。”小花声音脆生生的。
冉腾霄站在阶梯上,垂眸望来。
“看来冉家是不配当你的家了。”
小花一脚踢过去:“霄爷,分明你最期盼明镜回来,干嘛说话这么阴阳怪气的。”
冉腾霄敏捷的闪身躲过,冷哼一声:“谁期待了。”
话落转身走了进去。
“他最近有点更年期,毕竟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理解理解吧。”小花撇嘴说道,话落挽着明镜的手臂走进了客厅。阑
坐了一会儿小花就极有眼色的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客厅只剩下两人。
“恭喜你。”然而语气听不出多少恭喜的成分。
“谢谢。”
“希望他真的能让你快乐吧,如果辜负你,我把他大卸八块。”多么云淡风轻的语气,仿佛杀个人跟抽根烟一样随便。
“如果你想将冉家推进坟墓,尽可能那样做,不过我想,你应该是没机会的。”
冉腾霄认真的看着她,忽而蹙眉:“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苍白?是生病了吗?”
话落起身大步走过来,抓住了明镜的手腕。阑
她的手臂太细太细了,他根本没怎么用力,那白皙的肌肤就红了一片。
明镜坐在沙发上,抬头静静的看着他。
冉腾霄最终还是松开了手,“抱歉。”
他的手有些不知道往哪儿搁。
“当初是你帮了我,现在也是我该兑现承诺的时候。”
明镜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条,放在了茶几上。
冉腾霄愣愣的看着那张纸条。阑
“星星很喜欢国外的生活,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打搅她,就让她安心的做一个普通人吧。”
明镜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她并没有回头。
“远方的风景再美,也不要忘记了回头看看,陪在你身边的人,很多人等到失去才开始后悔,我希望你不会。”
话落径直离开,再没有回头。
冉腾霄拿起纸条,上边是一行数字。
地下藏宝库的密码。阑
果然是她。
手指将纸条捏的皱巴巴的,冉腾霄神色晦暗莫名。
“霄爷、明镜走了吗?您怎么不提醒我一下呀,她好不容易回来一次……。”
小花从楼上跑下来,神情很是懊恼。
冉腾霄扭头。
小花忽然缩了缩脖子,霄爷的眼神好可怕啊,她感觉自己好像被大灰狼盯上的小白兔。
怕了怕了,溜了溜了。阑
“你去哪儿?”身后响起男人幽幽的低沉嗓音。
——
明镜去看了明尘和明提。
两个小姑娘已经十四岁了,出落的亭亭玉立。
一个端庄大方,一个活泼明丽,犹如绝世的双生花,相生相依。
两人一左一右的抱着明镜的手臂,又是撒娇又是搞怪。
“二姐,我超喜欢苏阿姨的新电影,她演技太好了,你能帮我要个签名吗?”阑
明提最近迷上了苏音慈,近水楼台先得月呀,谁让苏阿姨是二姐的妈妈呢,同学们别提多羡慕她了。
“当然可以,苏阿姨也让我代她向你们问好,她很喜欢你们呢。”
“真的吗?”两人眼睛弯弯,笑的十分开心。
“二姐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二姐,你跟曲哥哥什么时候结婚呀。”明尘摇晃着明镜的手臂。
明镜怔了怔。
明提狠狠瞪了眼明尘,示意她闭嘴。阑
明尘不解的说道:“二姐你不是和曲哥哥在谈恋爱吗?网上说以不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就是耍流氓。”
明提恨不得扑上去捂住她的嘴。
明镜笑了笑,温柔的抚摸着明尘的发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姐姐是不是很坏呢?”
明尘头摇成拨浪鼓:“那肯定是曲哥哥不够好,配不上二姐。”
这时候的明尘还没有看懂二姐眼中的哀伤,她只是觉得二姐有些奇怪,可能是没有那么喜欢曲哥哥吧。
等有一天她终于遇到了喜欢的人,再回忆起那天二姐的眼神,她才终于明白二姐那句、那姐姐是不是很坏呢?
她捂着心口哭的泣不成声。阑
她的天真变成了一把刀,无形中伤害了最爱的人。
——
冬去春来,枯树抽了新芽,万物生机勃勃。
明镜泡在实验室的时间越来越多,终于在一个蝉鸣聒噪的午后,一叠实验数据和报告堆到了谢安平的面前。
谢安平戴上老花镜,本来是慢慢的看,接着他越看眼睛瞪的越大,到最后呆怔在椅子上。
他不可思议的抬头:“这都是你做的?”
少女温柔而平和的点头。阑
夏日的阳光穿透窗柩落在她的身上,站在那里像是会发光一样。
“你……你……。”谢安平忽然发现自己词穷了。
“你知道这份数据和结论公布出去,将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吗?仅花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你简直是天才。”
“老师,这只是初步,接下来我还需要大量的资金和时间,需要临床实验,来找您就是需要您的支持。”
“我有什么理由不支持你?”谢安平激动的眼中噙泪。
“如果成功,你将会成为造福全人类的功臣,老师为你骄傲。”
谢安平深深明白,做科研不仅需要持之以恒的耐心,更需要强大的智慧,这样的年龄,这样的成就,也许她是上天派来拯救人间的。阑
“你放心,资金不需要担心,老师帮你解决,你只需要认真做你该做的事,其他的老师帮你摆平。”
七月份的时候,在谢安平的引荐下,明镜见了生辉制药的负责人林冶,生辉制药是国内最大的制药集团,也是科研小组背后最大的投资人。
“真是天才出少年啊,明镜同学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沉稳。”
林冶三十来岁,西装革履,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斯文儒雅。
明镜淡淡道:“林总谬赞。”
“明镜同学一直泡在实验室里,辛苦了,接下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临床试药阶段,我会派人负责,不会让明镜同学的辛苦白费。”
谢安平冷下脸:“林总,你这是什么意思?”阑
想坐享其成?
“没什么意思,谢教授也该到了退休的年龄了,您的晚年公司会好好负责的,争取让您安度晚年。”
“而明镜同学嘛。”林冶将一张银行卡推到明镜面前。
“如果你自动放弃成果,那么你毕业就可以顺利进入生辉制药,成为研发机构的核心成员,这是很多华清大学的毕业生梦寐以求的。”
“这张卡里的钱,足够你衣食无忧的过完下半辈子。”
女孩笑了笑,那一瞬间展露的光彩令林冶下意识看呆住了。
女孩两指夹住银行卡,轻轻一甩,银行卡擦过林冶的耳畔,飞入他身后的木门里,深深钉入。阑
林冶整个人都僵住了,忍不住浑身打摆。
“你……你……。”
“林总来之前没有打听过吧,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林冶确实没打听,只知道是个大二的学生,心想踩了狗屎运研发出成果,公司投入那么多钱,这成果也不能算她的,给点钱打发掉算了。
万万没想到失策了。
他这人平时基本不看娱乐新闻,更不关注娱乐圈,因而对这张脸是很陌生的。
如果有点了解就知道他刚刚的做法有多愚蠢。阑
明镜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瞥了眼林冶。
“要么乖乖注资,要么卷铺盖走人,只有两条路,想清楚联系我。”
话落拉着还在呆愣的谢安平离开了。
出了包厢,谢安平有些紧张的问:“他背后可是垄断的生辉制药啊,万一把他逼急了……,哎都是我不好。”
“教授莫要担忧,这种居心不良的公司生产出来的不是救命的药,反而收割的是老百姓的血汗钱,我认识一家制药公司的负责人,解决资金应该没问题。”
冉腾霄旗下有一家生物制药公司,只不过他没放入太多精力,之前明镜就考虑过是不是和他合作,如今生辉制药这种德行,已经被明镜踢出了局。
和冉腾霄通电话聊了合作的事,冉腾霄自然无有不应的,他深知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抓住这次机会他的生物制药公司就会脱颖而出。阑
约定好时间,明镜挂断电话。
走出饭店,一眼就看到了靠着车窗的曲飞台。
曲飞台看到她,拉低了帽檐快步走过来。
“聊的怎么样?”
“先送谢教授回家吧。”
谢安平对曲飞台已经很熟悉了,经常接送明镜,在他眼里这小伙子靠谱的很。
“明镜,你最近还是要多注意一下人身安全,那林冶我看着不是个好相与的,我怕他找你麻烦。”阑
开车的曲飞台剑眉微蹙,手指不自觉握紧了方向盘。
“我会注意的。”
临床试药敲定的是国医附院,有薄玉浔这个院长在,一切都进展的非常顺利。
九月的一天,明镜见了第一位试药的患者,成效显著。
那是一位年轻的女孩,她是医学生,本已被癌症宣判了死刑,抱着必死的决心,为了医药学的发展而选择做一个实验人。
万万没有想到,她竟会因此而重获生机。
“李同学,这位就是明镜小姐,您不是想要见她吗?”阑
李玫直接给明镜跪下了,要给她磕头,被明镜赶忙制止。
“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像您一样,救治更多的病人。”
明镜笑了笑:“你还年轻,以后有更多的机会,一定都会实现的。”
李玫崇拜的眼神里有丝疑惑,面前的女孩好像比自己还要小好几岁吧。
她的语气就好像……她没有机会了一样。
明镜走过一间间病房,病痛的呻吟、疲惫的家属、这里常年上演着一出出人生悲剧,演绎着无数的离合悲欢。
明镜只愿人间少一点疾苦、再少一点疾苦。阑
停住脚步,她眉头忽然紧蹙,跟在她身边的院长助理立刻担忧的问道:“您、您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这位可是院长的宝贝女儿,要是生病了,院长肯定会心疼死的。
少女脸色有种病态般的苍白,眉心轻蹙,那是一种令人心碎的哀愁。
她笑了笑,“抱歉,我需要去一趟卫生间。”
话落匆匆拐进了旁边的卫生间里。
明镜蹲在马桶前,一口血喷出,瞬间将马桶染红。
她的身体已如风中残烛。阑
如今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她了。
她蹲在地上,背靠着门板,望着虚空处,怔然出神。
然后缓缓抬手,接住了一缕跳进来的阳光。
手机铃声打破了沉凝的气氛,明镜动也不动,任由铃声响下去。
在第三次响起的时候,明镜接通了。
手机里传来曲飞台略带着急的声音:“你在忙吗?为什么不接电话?”
漫长的沉默,只有很轻很轻的呼吸声。阑
“曲飞台,我的脚崴了,你来接我吧。”
半小时后,曲飞台背着明镜走出了住院部。
刚开完会急匆匆奔来的薄玉浔满脸担忧,“脚怎么崴了?有没有去骨科看看,我现在就给骨科的主任打电话……。”
明镜抓住他要打电话的手,趴在曲飞台背上笑道:“您是要为了女儿假公济私吗?我可不担这个罪名。”
薄玉浔眉头蹙的更紧了,抬手摸了摸明镜的额头:“脸色不太好,不如还是住院吧,我亲自带你去做检查。”
“我真的没事,只是这些天做实验太累了,回去歇歇就好了,您别担心。”
——阑
回去的车上,明镜不知不觉睡着了。
曲飞台停好车,抱着明镜上楼。
将她放在床上,正要给她盖被子时,曲飞台眸光忽的一凝。
捏起明镜的裙袂,手指在上边摩挲着。
他将指腹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瞳孔骤然一缩。
是血。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明镜不再穿白衣,很多时候她偏爱穿颜色深重的衣服。阑
曲飞台起身走到她的化妆台前,护肤品很少。
忽而曲飞台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粉饼。
明镜从来不化妆,但是这个粉饼有使用过的痕迹。
曲飞台猛然扭头。
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明镜睡的昏昏沉沉,做了很多梦,醒来时,眼前一片黑暗。
只有落地窗外一线月光洒落下朦胧的清辉。阑
她猛然咳嗽了一声,就像打开潘多拉的魔盒,咳嗽的越来越剧烈、越来越频繁。
手边递过来一杯温水,明镜身体僵了僵,缓缓抬头。
黑暗中,男人眸光静静的凝视着她,好似她的所有伪装在这一瞬间、无所遁形。
明镜叹了口气,拧开床头台灯。
“原来你没有走。”
她的身体越来越弱,所以才能在醒来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房间内有人。
曲飞台把水杯递到她面前,明镜接过来喝了。阑
男人深深的凝视着她:“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没什么,只是最近有些累罢了……。”
“你还要瞒我、你裙子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曲飞台的声音压制着怒气。
明镜抿抿唇,声音很冷静:“月经血。”
曲飞台愣住了,然后脸色瞬间爆红。
“对……对不起……我以为你……。”阑
明镜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模样,心犹如针扎一般,泛起细细密密的尖疼。
垂在身侧的手握了又握。
“你回去吧,我没事了。”
“那你好好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曲飞台离开后,明镜蜷起双膝,脑袋埋在膝盖间。
孤寂的房间中,淡淡的哀愁弥漫开来。
——阑
临床试验的效果超乎想象,这款免疫抑制药的面世,不局限于疫苗和基因修饰,而是利用人体最强的自然防御系统,从内部杀死癌细胞,虽然这样的药物早前就有国外的研究所研制成功过,但却只针对特定类型的癌细胞。
而这款免疫抑制药,则完全利用最强的免疫系统T细胞、杀死癌细胞,这项研究的最伟大之处,就是它针对的不是一种类型的癌细胞,不受基因限制。
临床试药的结果证明了这项研究的成功,国际医学界震动,未来人类是会攻克癌细胞,没想到这一天竟会来的这样快。
这将会拯救多少生命。
当他们得知,这项伟大的研究是出自于华国一名大二的学生,直呼不可能。
而华国医药界最权威的杂志已经刊登了这项研究成果,上边附着了研究人员的名字和照片,排在第一位的赫然就是一个年轻美丽的姑娘。
明镜这个名字,自此以后,将响彻国际。阑
科研不看年龄,只看实力。
一时国外众多研究机构抛出了橄榄枝,想与明镜合作,这款药如果投入生产,将会产生不可估量的利润,这些做医药的科研机构和制药公司,可不是慈善机构,本质也是资本家,已追逐利益为本。
然而后续得知明镜已与国内一家制药公司达成合作,一查之下,差点吐血。
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凭什么得到这样的机会。
而对癌症患者以及家属来说,跟他们就没有什么关系,这些研究出来的“神药”向来是被科研机构抑或是制药公司垄断,天价的药费、普通家庭根本承受不了。
而此刻,明镜正站在薄玉浔的办公室里。
她说:“爸爸,请你帮帮我。”阑
薄玉浔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很久之后他说:“明镜,你是爸爸此生最大的骄傲。”
“不论你做什么,爸爸都会义无反顾的站在你这边。”
明镜垂眸笑了笑:“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我希望爸爸能帮我将这条路继续走下去。”
一款新药从临床到上市,再快也要五年的时间。
她已经等不到了。
而明镜要薄玉浔帮她的,是在她走后,这种药可以不被资本利用,真正的帮助到每一个病患。
薄玉浔蹙眉:“你说的什么胡话?什么叫你不在了?呸呸呸,这种话可不能乱说。”阑
明镜站起身,“爸爸,您的生日快到了,今年生日,我想给您一个惊喜。”
薄玉浔眼露期待:“那爸爸就等着了。”
薄玉浔的生日和明镜的生日只隔了一个星期,他已经在琢磨今年给宝贝女儿准备什么生日礼物了。
他的女儿不爱珠宝更不爱打扮,给她准备礼物最头疼了。
这可真是甜蜜的烦恼啊。
——
今年的冬天相比去年,似乎更冷了一些。阑
十一月中旬,就感受到了冰天雪地般的严寒。
进到家里,暖气很足,瞬间驱散满身寒气。
厨房里传来“劈里啪啦”的翻滚声,明镜换上拖鞋走进去,就看到苏音慈一脸无辜,而厨房已经成了战场。
满地狼藉。
苏音慈一脸无辜:“我只是想做个饭。”
明镜挽起袖子,走到苏音慈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没受伤吧?”
苏音慈摇头。阑
“不会做饭没关系,每个人能做的事情有限,不用强迫自己什么都会的,在这个家里,我和爸爸做饭的手艺都很好,所以你就只用等着吃就行了。”
苏音慈这辈子唯一一次下厨,就是去年明镜生日的那天给她做的一碗长寿面。
她看着正在收拾垃圾的明镜,叹了口气:“明明我是妈妈,却还要女儿照顾我,好没面子。”
“谁说女儿就不能照顾妈妈了。”
明镜很利落的把厨房打扫干净,拿出刚买回来的菜,就准备开始做饭。
“你要不要给爸爸做一碗长寿面?我可以教你。”
苏音慈摇头:“我只给我女儿做,他不配,哼。”阑
苏音慈有时候也是小女孩脾气,这两天不知怎么和薄玉浔吵架了,两人正在冷战中。
“你们两个为什么吵架?我能知道原因吗?”
苏音慈和明镜看着是母女,不如说是朋友多些,苏音慈有什么事都喜欢和她说。
苏音慈想了想,说道:“你也知道我的身体,是无法再怀孕的,可是他……他想要孩子。”
苏音慈声音低落下去。
明镜择菜的手一顿,睫毛垂落,淡淡道:“那你呢?你想要孩子吗?”
苏音慈摇头:“我有你一个就够了。”阑
明镜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摸住了苏音慈的脉搏。
苏音慈叹气:“没用的,莫神医都说过,我这身子当年生你的时候受损严重,无法再孕。”
就算她身子没受损,那为她续命的神草也让她怀不了孕。
这一生,她只要明镜一个孩子就满足了。
明镜松开手,想了想说道:“尝试一下未尝不可。”
苏音慈的话提醒她了,如果她们再有个孩子,在她离开之后,想必她们不会那么伤心了。
苏音慈眼中透露出微渺的希望:“真……真的可以吗?”阑
“试一试吧,说不定有奇迹出现,我教你一套功法,你每天早晚练习,还有药,等我配好之后拿给你。”
薄玉浔回来后,两人同时哼了一声,谁也不理谁。
没过一会儿,明镜就成功让两人破冰了。
俩人生气绝对不会超过两天。
明镜趁两人你侬我侬的时机,躲到了卫生间。
闭目掐指,良久后,猛然蹙眉。
“哇”一口血吐了出来。阑
擦干净嘴角的血,她整理好仪容,重新走了出去。
明镜做了一大桌子美食,很快曲飞台推着薄老夫人到了。
一家人给薄玉浔庆祝生日。
明镜送给他的礼物,依旧是一个锦囊。
只是这个锦囊是明镜亲手所做,上边绣了一个飘逸的浔字,旁边还有吉祥的云纹,配色和谐,做工精致,就连抽绳上坠的珠子都是极品的菩提子,散发着幽幽的檀香气。
薄玉浔一看就特别喜欢,爱不释手的。
他正准备打开锦囊,明镜制止了他:“这个锦囊只有等有一天你遇到难题了,才可以打开。”阑
薄玉浔笑道:“爸爸知道了,爸爸一定好好珍藏。”
电视上不都是这样演的吗?锦囊里藏着锦方妙计,不过他也没想着真能有什么用,是女儿的一片孝心。
明镜端起水杯;“爸爸、妈妈,谢谢你们给了我生命,这一生,我已知足。”
话落仰头一饮而尽。
把一杯白开水喝出了断头台的架势。
薄玉浔笑道:“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老气横秋的。”
只有薄老夫人,脸上一丝笑意也无,那双枯涸的眼珠,仿佛隐藏着莫名的哀伤。阑
晚饭后,明镜送走曲飞台,约定好明天见面的时间。
这才洗漱了一下,回房间准备休息。
“祖母?”
她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坐在床边的薄老夫人。
“过来。”
薄老夫人招招手。
明镜顺从的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祖母,您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阑
薄老夫人抬起手,缓缓的抚摸着她的脸颊,仿佛想在心里描摹出她的模样。
“你骗得了他们,却骗不了我。”
明镜垂下睫毛,默然不语。
薄老夫人忽然搂着她,痛哭出声。
“是祖母对不起你。”
——
一夜无眠,明镜拉开窗帘,天幕阴沉沉的,似要下雨。阑
今日冲煞,诸事不宜。
走进卫生间,洗脸的时候,她盯着镜子里的那张脸,苍白的有些过分。
顺手拿起粉扑,往脸上扑了扑,瞬时把脸色的苍白遮掩了下去。
明镜在衣柜里挑了挑,选了去年生日那天,苏音慈送给她的裙子,她对着镜子照了照,满意的笑了。
然后拿起首饰盒中,那根红宝石项链戴在纤细的脖颈中。
乌发挽起,被一根芙蓉玉簪插进墨发间,一缕鬓发滑落,平添几分温婉。
镜中映出一个端庄温柔的绝世美人。阑
明镜取过衣架上的黑色大衣,穿好之后,在腰间系了一个蝴蝶结。
薄老夫人坐在阳台上,身后传来少女温柔的声音。
“祖母,早饭在餐桌上,我出门了。”
关门声传来,薄老夫人枯涸的眼中水珠凝聚,一颗眼泪滚落腮边。
明镜在电梯里和曲飞台会合,将手里包装好的早餐递给他。
“你最爱吃的卷饼,没有香菜,也没有葱花。”
曲飞台笑起来眉眼飞扬,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明镜脸蛋:“你把我的胃口完美拿捏了,怎么办,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阑
明镜的眼神温柔的不可思议,用一种无比冷静的声音说道:“这世上没有谁离不开谁。”
曲飞台皱了皱眉,忽然低头,和她鼻尖相对。
“你今天怎么了?”
明镜推开他,从他身边走出电梯。
“时间不够了,送我去学校吧。”
曲飞台跟在她身后,“我好像还没有跟你说一句、生日快乐。”
他透过地库的天窗望出去:“也不知道今天还会不会下雪?还记得去年我们的约定吗?”阑
明镜脚步顿了顿,“记得。”
曲飞台眉开眼笑,“希望今天天公作美。”
到了学校南门,明镜下车前,扭头看了他一眼:“下午早点来接我,不要忘了。”
曲飞台笑道:“我怎么会忘呢?”
明镜点点头,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曲飞台坐在车上,望着明镜一步步走进学校大门。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脏忽然跳的很快。阑
一种本能反应般,他立刻下车追了上去。
“明镜。”
明镜停下脚步,缓缓转身。
一瞬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
她愣了愣,忽然鼻头有点发酸。
“你干什么?”
“我突然想抱抱你,抱一会儿好不好?”阑
明镜沉默着,双手环在他的腰上。
清晨南门偶尔有学生走过,发现了曲飞台和明镜。
一开始他们还激动的拍照,时间长了,已经见惯不惯了。
只是这俩人感情也未免太好了吧。
有个女生拍了张照片发到了微博上:今天也是被撒狗粮的一天啊。
明镜推开他,抬头静静的看着他。
忽然踮脚,在他的唇上犹如蜻蜓点水般的轻吻。阑
转后转身,飞快的跑走了。
曲飞台呆怔在原地,好半晌后,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明镜、主动亲我了。”
脸上的表情,比他拿到梦寐以求的音乐大奖还激动。
曲飞台就这样飘飘然的回到了录音棚。
一整天工作都魂不守舍的。
黄超笑话他,这谈恋爱就是影响事业,这一年他的工作可是拉下许多,干脆洗手回家做煮夫算了。阑
“砰”一声闷响,黄超扭头,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小飞,你没事吧。”
曲飞台捂着手臂,脸色阴沉。
原来他的手臂不小心被吊镲锋利的边缘割伤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立刻送你去医院。”
曲飞台捂着手臂,血丝沁出来,他却丝毫不觉得疼,只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到那次看到的明镜裙摆的血迹,以及化妆台上被用过的粉饼。阑
他猛的站了起来,不管不顾的往外冲。
黄超追赶不及,撑着腰大喘气:“下午还要见制作人啊,你总放人家鸽子不好吧。”
这艺人、他实在是管不了了。
明镜上午上了一节哲学课,跟老师探讨了生命的意义。
中午她和同学一起去食堂吃饭,接到了薄玉浔打来的电话。
“爸爸今天早点结束回去陪你过生日,你想吃什么跟爸爸说。”
“谢谢爸爸,妈妈的电话打进来了,我先挂了。”阑
“囡囡,你吃的什么?”苏音慈昨天去邻省取景拍杂志去了,现在正在前往机场的车里。
“炒粉。”
“和同学一起吗?”
“嗯。”
“妈妈下午三点的飞机,大概五点到家,这里的小镇上有很多漂亮的手工艺品,妈妈挑了你可能会喜欢的,回去送给你,不过这只是纪念品,不算生日礼物,生日礼物妈妈早早就准备好了。”
明镜垂眸笑笑:“嗯,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囡囡,妈妈爱你。”阑
明镜挂断电话,对面的女生惊叹道:“明镜,你的爸爸妈妈太爱你了,基本每天给你打电话,还有你男朋友,风雨无阻的接你上下学,还那么爱你,我好羡慕你啊。”
女生眼中没有嫉妒,只有纯粹的羡慕。
两人差距太大了,又怎么嫉妒的起来呢。
少女的眼里犹如蒙着一层雾气,看起来有一种迷离般的哀愁。
女生一时看呆住了。
“我吃完了,先走了。”明镜端起餐盘离开。
下午明镜在实验室度过,四点的时候,有个女生站在实验室门口:“明镜同学,外边有人找你。”阑
明镜睫毛微颤,平静的放下手里的工具,换上大衣走了出去。
“明镜同学,我是冉氏制药集团的负责人,就新药的临床试验还有许多要咨询您的,您看您现在方便吗?”
明镜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知为何,男人心头猛然一跳,仿佛被看穿了似的。
“走吧。”
男人盯着明镜的背影,松了口气,眼底射出一抹毒光。
他蹲了很久,这女孩上学放学都有男朋友接送,根本找不到机会,没有机会就只能创造机会了,把她从学校里骗出去。
两人走出校园,路边停着一辆面包车,车门忽然打开,冲下来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身后,男人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阑
谁知明镜没有多说一句话,直接上了面包车。
这让男人准备了一肚子的狠话毫无用武之地。
他低头给林冶发短信:“林总,她已经上车了。”
车内,少女闭目假寐,男人近乎贪婪般的盯着这张脸,忍不住伸手……
“咔嚓”一声脆响,男人疼的脸色扭曲。
明镜甩开他的手,目色清寒:“不想要自己的爪子了吗?”
男人冷哼一声:“等会儿有你好受的。”阑
明镜重新闭上双眼,眉心隐隐蹙起一道褶皱。
半小时后,车子开进了一处废弃的厂房里。
明镜走下车,抬头时,有冰凉的东西落在了她的脸上。
明镜摸了摸,喃喃道:“下雪了。”
身后男人想催促她,感受到火辣辣的手腕,到底不敢开口了。
这时明镜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明镜拿出手机,是曲飞台打来的。
明镜接通,放在耳边。阑
“你在哪儿?我问了你的同学,她说你跟一个陌生人走了,你现在到底在哪儿?快告诉我。”
男人的声音夹杂着焦躁和急切,还有一股隐隐的压制不住的疯狂。
“曲飞台,你抬头。”
跑到学校门口的曲飞台下意识抬起了头。
冬天的夜晚来的很早,将近五点夜幕已经降临。
路灯亮起,天幕下,光影交织中,雪花瓣纷纷扬扬的洒落。
“你看,下雪了。”阑
手机里,少女的声音温柔的不可思议。
“我没有失约、我们一起看了雪。”
曲飞台手指抓紧手机,心底忽然控制不住的恐慌起来。
“你告诉我,你现在究竟在哪儿?”
“曲飞台,还记得马场那天,我跟你说的话吗?”
“是我自私的将你拉入这场感情漩涡里,对不起,好好活下去,还有……。”
“忘了我吧。”阑
那个声音又温柔又冷静,仿佛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一瞬间、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不……。”
曲飞台看着挂断的手机,双眼血红。
他手指颤抖着拨出去。
关机。
曲飞台理智全无,他口中拼命的喊着“冷静、一定要冷静……。”阑
“报警、对先报警。”
曲飞台直接打给了李岭,李岭一开始没当回事,明镜的能力他可是一清二楚。
只是渐渐的,他察觉到不对劲。
曲飞台不是不分轻重的人,他此刻说话都语无伦次了,明镜一定是出事了。
他立刻召集人手。
——
幽幽梵音唱响,飘荡于天地间。阑
“一切有为法,皆悉归无常。恩爱和合者,必归于别离。诸行法如是,不应生忧烦。”
枯荣大师踩着风雪走进来,看着满地狼藉,摇头叹息。
明灯走过去,双手合十道了声得罪,然后弯腰小心翼翼的将少女背起。
“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枯荣大师满目慈悲。
“弟子…弟子心愿皆了。”
枯荣大师伸出手,一滴眼泪落在了他的掌心。阑
“凡愚谓之死、外道执为断,终究还是有断不了的……。”
雪下的越来越深。
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犹如洒落人间的一场梨花雨。
雪地中,两行一深一浅的脚印很快被新的落雪所覆盖,就好像这里从来也没有人来过一般。
天地静悄悄的,雪落无声,只有无边的黑夜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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