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的建议是尽快离婚”
说完他目光触及秦瓷赤着的双足和旁边碎落一地的玻璃杯碎片,两道浓眉倏地蹙了起来,神情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抬脚向她走过来。
“你——”
秦瓷宕机的大脑在他走过来那一刻瞬间回神,几乎克制不住低呼出声,又转念想到莫然还在跟她通话中,手指下意识结束了通话。
她全身戒备地向后退了一步,眼神凌厉制住对方,
“站那儿别动!”
男人听话,乖乖停住了脚步。
站在原地,深邃眼眸无措望她。
似是不明白她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
秦瓷松了口气,惺忪的睡眼早已被吓得清醒。
目光快速地在客厅内扫视一圈,没看出什么异样,最后重新落到眼前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她家的男人。
他浑身透着诡异的不对劲。
动作悠然自得得仿佛是在自己家。
偷潜进她家也就算了,不穿上衣是想怎么样?
秦瓷心里涌起一阵后怕,僵在原地与他对视,庆幸没在他身上察觉出半分危险气息。
她缓缓呼气,撩开半遮挡住视野的长发,挺直了胸背,目光如炬,言辞犀利逼问,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
“擅闯民宅,那可是违法的,你知不知道?”
“知道的。”男人抿唇点点头,神色坦然,没有半分秦瓷预想中的慌乱,反倒淡定替她接上后面的条例。
“私闯民宅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
秦瓷:“......”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你还没回答第一个问题。”
秦瓷见他避而不谈第一个问题,越发觉得这人心虚。她不给他转移话题的机会,几乎是立刻再次逼问。
可眼前的男人却是突然红了脸,狭长深邃的黑眸落在她身上。秦瓷目光谨慎,随他的视线低头往自己身上望去——
世界再次天崩地裂!
她穿着一身短款吊带真丝睡衣,长度只堪堪遮到她的大腿。
因着不安分的睡姿,吊带自刚才从床上起身到现在都松松垮垮吊在瘦削的肩上,一侧吊带滑落手臂,要掉不掉的,似在勾引。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更让她想当场去世的还是,
她里面是,真,空,的!
轻薄布料下,饱满挺翘的一对弧度清晰可见。
男人克制地收回视线,无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红透的耳垂,抿唇害羞问道,
“你要就这样听我交代吗?”
回答他的是秦瓷房门关上的一声巨响。
容屿深黑眼眸看了眼紧闭颤抖的房门,嘴角原先挂着的害羞不再。
他像个登堂入室的主人,环视了客厅一圈,沉沉吐了口气,唇角忽地弯起。
不告而别整整十二年。
姐姐,好久不见,我回来了。
——
电话那头传来结束通话的提示音,莫然皱着眉盯着手机屏幕出神。
越想越不对劲,秦小瓷向来不会轻易挂断她电话,更何况,她在秦瓷挂断电话前似乎听到了玻璃碎地的声音。
这丫头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旁边秋荷凑了过来,八卦问道,
“然姐,怎么了这是,瓷姐挂你电话了啊?”
“关于瓷姐秘密结婚的事情网上已经传炸开了,所以这是真的嘛?”
莫然睨她一眼,敛下脸上所有的情绪,“这不是你该操心的,让你核对的活动流程和主办方信息都核对好了吗?”
“好了好了,这是今晚活动最终敲定的流程,活动八点开始,七点半有个预告活动,瓷姐需要六点半到达现场做准备。”
谈及工作,秋荷收起脸上的八卦和闲散,将手中的平板递了过去,“然姐您看看。”
“嗯。”莫然接过平板,接着交代,“待会我上去找秦瓷,你去盯一下礼服的进展。”
莫然是秦瓷的经纪人兼同学,两人就读于同一所学校。
莫然最初念的是中文专业,毕业后进入本地一家影视娱乐公司做实习编辑。
但是半个月后莫然发现,实习编辑不是她期待的理想工作。
于是她一边干着实习编辑的工作,一边偷师学习,终于在三个月实习期满后成功转岗到经纪人助理职位。
而那时秦瓷已经正式踏入了演艺圈行业,一个非科班出身的新人女演员,短短一年的时间,就在这个内卷竞争激烈的领域硬是混出了点成绩。
作为一名新人,秦瓷能快速崛起,几乎所有人都将功劳归在当时带她的经纪人身上。
果然过没多久,带她的经纪人被对头公司高薪挖走,公司看重她未来的发展潜力,想给她配一个更资深更有经验的金牌经纪人,可秦瓷没有半分犹豫,直接要下了当时还只是经纪人助理的莫然。
后来莫然问她,为什么选她?
她仍记得当时秦瓷眉眼间的淡然温和,看着她的眼神中饱含复杂情绪,只淡淡说了一句,
[因为你跟我很像。]
莫然当时甚是不解,两人虽为校友,但并没有产生多少交集。她也无法判断秦瓷是个怎样的人,自己又是哪些方面会跟她像。
不过现在,看着平板上安排得密密麻麻的行程表,她终于明白,秦瓷口中所说的像是指什么了。
追求事业的野心。
秦瓷这样性子的人,贤妻良母、相夫教子,注定不是她最终的归宿。
手指边快速在平板上滑动,边交代开车的季铭,“季铭,车开快一点。”
希望秦瓷那丫头不要出什么意外。
--
云山公寓。
秦瓷从卧室内出来,看了一眼依旧赤裸着上身的男人,艰涩出声叫他去找件衣服穿上。
男人听了,再出来时上身套了一件白色衬衣,只是,领口大敞,行走间两侧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欲盖弥彰,反而更显诱惑。
“你怎么不扣上?”
男人低头望了一眼,长睫微颤几下,看着她回答,“昨天你太用力,扣子全崩坏了。”
“......”她就不该问。
秦瓷端起面前不知何时添满温水的水杯喝了一口,而后看向对面坐姿端正,在她动作间始终盯着她的男人。
他说他叫容屿。
一个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无意间经过民政局却被她诱拐进民政局领证的...男人。
他这话也不全然可信。
处处透着说不通的地方。
可是秦瓷心下无奈,一醉酒就忘事,是她最大的毛病。
秦瓷视线落在容屿脸上,饶是她见识过娱乐圈里众多鲜肉男神,也掩盖不住眸里迸发出的对容屿长相的惊艳。
他面容清隽又英俊,五官如雕刻般显得立体深邃。秦瓷一眼就注意到他的眼睛,形似桃花眼,眼尾却不像桃花眼般上翘,而是微微下垂,垂眸间带着清澈无害的无辜。
阳台外投下的阳光扑在他冷白的皮肤上,多了几分飘渺的暖意和少年感......少年感?
秦瓷被自己脑海中闪现出的这个形容词惊吓到了。
她又仔细盯着他瞧了半天。
容屿见她直勾勾看着自己,额前碎发下长而密的睫毛不安地颤动几下,眼神飘渺闪烁,耳尖尖却是悄悄红了。
他所有的反应如愿落进秦瓷眼里。
完了,她好像把一个纯情男生祸害了。
凌乱的房间、浴室两人交叠在一起的衣物以及身体四肢百骸传来的酸软无力等种种事实,似乎都在向她传递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她把他睡了。
还带回家过夜的那种。
沈知行跟她谈了两年恋爱,她都没有同意他上门过。
但睡就睡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摆在两人中间茶几上的两本红本本。
秦瓷觉得这一早上过得实在是魔幻,自诩敏捷的思维和灵活的应变能力在触及本子上“结婚证”这三个字时,统统罢工摆烂。
她不说话,对面的容屿也颇有耐性安安静静地等她。
好半晌之后,秦瓷从茫然中回神,嗓音发颤,再次问他,
“你确定,我们俩,结婚了?”
她只是太过震惊,不想这话落在容屿耳里,却成了他意。
他抿紧唇,深黑瞳仁先是闪过茫然,而后反应过来,变成微不可察的受伤,
“姐姐是怀疑我在骗你吗?”
不,我没有!
秦瓷在心内无声咆哮。
她只是一时没法接受自己太禽兽。
秦瓷红唇微张,忍不住想说点什么,又听他软了语气,继续说道,
“姐姐,这是我第一次结婚。昨晚,也是我的第一次。”
秦瓷:......
说得谁还不是第一次似的。
造孽啊,醉酒害人啊,秦瓷你到底干了什么事!
气氛忽然陷入寂静。
茶几边角地毯上还散落着数量不少的罐装啤酒,歪七倒八的,似在无声谴责她昨晚的放纵。
秦瓷深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混乱的思绪捋顺。
秦瓷暂时不敢看容屿的眼睛,他的眼神太过清澈,与他对视她无法支撑自己狠下心来说出接下来的话。
她将目光重又钉在红本上,仿佛要将它盯出个窟窿出来,语气委婉,她尽量不打击到小男生的自尊心,
“容屿是吧,对于昨天的事我很抱歉,如果你有什么要求我可以补偿你。
但结婚这件事不在我的人生计划中,而我也不想耽误你的大好人生,趁着现在事态还没变得糟糕,我的建议是,
尽快办理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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